第六百六十四章 喜歡火焰的人也會被火灼傷
鶴蘭因似有不解的望着她:「什麼?」
房間里的氛圍一度跌到降雪天。
似乎在這一刻才明白,過往的那些年,不單單是鶴蘭因心裏有人,還有自己給不了鶴蘭因想要的細膩。
外人看見的,只是鶴蘭因追着來了北境去了匈奴,
可是今日一說,她才知道鶴蘭因是將方方面面,往後的一切都已經考量好了。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可以給鶴蘭因什麼了,那些黃金嗎,的確配不上他,自己也配不上她。
拓跋朔蘭忍住淚水:
「你太好了,好到我覺得與你不再相配。從前我覺得自己是匈奴嫡長公主,與你這大周臣子相配,是綽綽有餘。
而今,在你面前,我只剩下低眉了。
鶴蘭因,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溫柔細膩。」
鶴蘭因道:「感情的事情不是相配與比較,是誰願意服輸。權勢對等,性格對等的人,就一定合適嗎?」
拓跋朔蘭心底卻猶豫起來,這份感情走到現在,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她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
鶴蘭因看着她的眼睛,格外深沉:「誰不喜歡那明目張膽的偏愛,只不過是你年輕的時候,用力過猛了些。」
不懂得表達愛的時候,她總喜歡送東西,給男人花錢,以求他對自己的注目。
她的確不夠完美,不夠細膩,甚至脾氣還很潑辣,
但在北境的那幾年,若不是拓跋朔蘭在,鶴蘭因只怕很難從禹王的數次暗殺里成功躲掉。
拓跋朔蘭甚至敢當着所有匈奴人的面,表達自己的心意。
她就像一團赤色的火焰,鮮明裏有些偏執,倔強中又帶着些笨拙?
鶴蘭因又道:「喜歡火焰的人,被火灼傷也是早晚的事情。」
即便鶴蘭因是這樣說了,可是在拓跋朔蘭的眼中又起了一些迷霧,感情的事情她是越來越整不明白了。
她心中自卑,語聲低沉的道:「太深奧了,翻譯成匈奴語,都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需要明白,以後我盡量複雜的事情簡單說。」
鶴蘭因后而又道:
「其實我在帝京時便有回北境的打算,只是那時你不願聽我說,也不願見我,所以就沒提了,等真的實施下來再告訴你也不遲。」
他很清楚,身為王族是根植血液里不可分割的責任。
拓跋朔蘭再是與他沒有矛盾,也不可能說走就走。
拓跋野年紀小,匈奴歷經內戰才幾年,元氣大傷,是最需要她的時候。
所以鶴蘭因,自己做出了讓步。
拓跋朔蘭沉默著咬着自己的嘴唇,半晌道:
「以後我再生氣,也會等你將話說完。
再不濟,給我找個大周的學問家吧,從頭學學你們大周人的細膩與委婉的話術。」
鶴蘭因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好,只要拓跋朔蘭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認錯改錯不再話下,從不扭捏。
「你方才的意思是,匈奴寒冬,我帶着孩子住到北境來,匈奴忙碌的時候我還是在自己的國家,對嗎?」
她想要再確認一次,這對於匈奴王庭來說,她也是需要上報給單於與太后的。
鶴蘭因點首:「對,你我之間,只能如此。
大周跟匈奴合作甚多,一個月里,你總會來一次兩次北境,也不會半年見不著。」
拓跋朔蘭的確沒有想到鶴蘭因早已將未來一步一步的計劃好。
與他的行事作風一模一樣,走一步,算十步,周全細緻。
這些好的地方,她是看見的。
鶴羽長裙的誤會已經解除,他也獻上滿滿誠意來了北境挨着自己近一些,將所有的事情都給計劃好了。
她沒有發怒的理由,卻心生一絲疑惑:
「我怎麼感覺,我也在你一切的計劃之中,是不是我會做什麼,會如何想,你都算計到了?」
鶴蘭因卧在床上,算是坦誠:「對。」
拓跋朔蘭心中一股被舊人拿捏之感油然而生,有些憋悶:
「鶴蘭因,你的算計可真不分是誰,有時候我都后怕。
我剛剛才明白過來,你為何來匈奴將自己置於險境,你是讓我對你造成實際的傷害,
你就是想讓我愧疚,裝死也在你計劃之中,逼我原諒你對不對?」
鶴蘭因那雙如畫的眉眼泛起一些笑意:「那又如何,心是真的就行。」
次日,鶴蘭因身子沒有完全恢復,又在鶴府里休息了一日,並未去都護府上任。
她在鶴府待着,還去了一趟廚房。
發現從前自己從前給鶴蘭因找的那廚子還有園丁都在北境鶴府,正在商討著,做匈奴菜還是大周菜。
拓跋朔蘭道:「做大周菜,要清淡的。」
北境鶴府的管家來稟報:「公主,鶴府被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