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解夢
第84章解夢
在這樣的環境下入眠，註定睡不安穩。
許久不曾做夢的風翎，竟夢見了很久以前，領養過她的那對夫妻。
她在那個家庭只生活了三個月，養父的樣子是模糊不清的，但是養母的面孔依舊記憶猶新。
她記得那是一個很富裕的家庭，房子很大，也很乾凈，養母每天把她打扮得像洋娃娃，帶她去逛街，看展覽，聽歌劇——
她基本上聽不懂，但是看見養母望着舞台方向熱淚盈眶，她也會很認真的堅持看完。
有時養母來了興緻，也會帶她參加一些符合兒童身份的活動，比如游泳，馬術，網球，國際象棋或者陶藝美術之類，這類課程往往只去一次或者兩次，然後就會被養母拋之腦後。
當然了，慈愛不是生活的全部。
李青摸不清她的想法，問：「為什麼？」
弄不明白母巢的意思，就算這次污染值降低了，以後也遲早漲上去。
……媽媽？
母巢應該是媽媽的意思吧，但「媽媽」應該是怎樣的？
對一個孤兒而言，這道題太難了。
風翎笑起來。
她從李青的語氣里聽出了一股子怨氣，但她不生氣，反而覺得好玩。
「道長~」風翎挪了挪，坐得離李青近一些，問道，「你除了會祈福，算卦，用珠子尋路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技能？」
「嗯。」李青不咸不淡地說，「你在論壇上叫豆沙了。」
「以前？」李青愣了愣，一時沒能理解這個前綴詞。
每當她弄灑牛奶，系錯紐扣，或是沒有把玩具放回原位，養母會暴跳如雷，在家中歇斯底里的吼叫，摔打眼前一切物品，包括年幼的她。
李青有些茫然地抬頭看她，「……什麼？」
「你養的是黃鼠狼嗎？」她問。
風翎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四點。
風翎走到他身邊，在三清殿的門檻上坐下，歪著頭看他喂小動物。
她睜開眼睛，發現火堆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殿內空氣濕冷，燃燒的燈油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松柏香氣，似乎有寧神安魂的作用。
「比如，解夢？」風翎歪頭盯着他的臉問，「你會不會解夢呀？」
然後風翎醒了。
「01？」風翎想了想，「噢……我想起來了，你在論壇上就叫青鼬01。」
「道長，一會兒你留在安全區吧。」風翎笑着說，「你在這裏等我們的好消息。」
剛走到前殿，就看見李青盤膝坐在門邊，手裏托着他藏在衣服里的那隻小動物，另一隻手捏著泡軟的肉乾，一點點喂那小動物。
風翎還在思索，李青說：「順着你腦海中的思路繼續往下想，慢慢想，不要急，總會找到答案的。」
她的腦海中，出現一張極端割裂的畫面：
不遠處裴仙珏和她的保鏢躺在各自的睡袋裏。
小時候的風翎是很聰明的，這樣的經歷有過兩次之後，她幾乎不再犯錯，乖巧又謹慎，哪怕不小心錯了，也能在養母發現之前粉飾太平。
山林間響起第一聲鳥叫，接着整座山好像有了活氣，多了各種各樣的動靜，連霧氣也好似比昨晚淡了不少。
但風翎臉上卻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哪怕她全身被破碎的瓷片割到鮮血淋漓。
她終於找到機會，在吃飯時故意讓衣袖蹭上油污，養母果然大發雷霆，累積已久的怒火在這一刻盡數宣洩！整桌飯菜全掀了，咆哮聲甚至驚動了鄰居——
一邊是溫柔的養母，哼著歌給她戴上漂亮的蝴蝶結髮卡，笑意溢出眼眸，對她說：「你是媽媽的乖寶寶。」
李青思忖片刻，說：「可能和卡牌有關，你的卡牌是母巢，你潛意識裏想要讓卡牌成長，於是從自身尋找所有可能與母巢產生鏈接的蛛絲馬跡，比如曾經的養母。我猜，以後類似的夢境還會出現，直到你找到答案為止。」
另一邊是猙獰的養母，雙手抓住她受傷的胳膊，指甲掐進肉里，一遍又一遍猙獰地吼叫：「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不聽媽媽的話？！！」
「你認為母巢是什麼？」李青忽然問。
窒悶的家庭氛圍讓風翎難以忍受。
李青喂肉的手指頓了頓，抬頭看風翎一眼，而後垂下頭，平靜地回道：「有，它叫01。」
李青垂眸摸著懷裏的青鼬，「……以後，你會見到其他管理員的。」
風翎搖頭，「十幾年了，這是第一次。」
李青眉頭微蹙，「你夢見什麼了？」
「你沒睡嗎？」風翎好奇的問他。
夢境定格在她滿手的傷痕上。
「需要，可是沒辦法，我只能自己克服了。」風翎說。
風翎笑着看李青一眼，「道長，每個迷宮管理員都像你這麼有耐心嗎？」
再過一會兒，太陽就該出來了。
她抻了抻胳膊，撥弄幾下頭髮，重新綁了個高馬尾，然後起身去外面透氣。
……
李青面露疑惑，「不需要我給你們帶路了？」
「不是。」李青低頭喂著肉乾，「這是一隻青鼬，也叫黃喉貂，是三清山的特有物種，它和黃鼠狼都屬於鼬科動物，所以長得比較像。」
但是她很快發現，家中的氣氛一日比一日緊繃，養母臉上的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少，每當養母看向她時，眼神中糅雜着怨恨、痛苦、期盼與迷茫。
除非她從此再也不消化任何一張卡牌。
「嗯，以前領養過我的人。」風翎解釋道，「她養了我三個多月，後來退養了，我又回到了孤兒院。」
「它有名字嗎？」風翎又問。
她最近兩天確實在琢磨卡牌的事。
風翎很認真地想了想。
養母終於沒理由沖她發火了，風翎因此得意了好幾天。
身旁的皇甫妙妙睡得很沉。
風翎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
東方泛起魚肚白，天漸漸亮了。
養母開始走神，發獃，獨自坐在沙發上，一坐就是大半天。
李青怔然，詢問道：「你經常夢見她嗎？」
「剛醒一會兒。」李青回道。
風翎沖后閣望了眼，確定沒人醒過來，小聲對李青說：「我剛才夢見我以前的媽了。」
風翎笑着看他一眼，說：「因為，我好像有點捨不得了。」
李青起初沒聽明白，過了一會兒，面色微紅，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這次的圖準備做小夾子，鑰匙扣好像也不錯~哇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