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歸來

第1章歸來

林顧之走出黑暗，深深地吸了口氣。

時隔三年，他終於回來了。

三年前，他從海城大學畢業，在四處奔波找工作的時候，莫名地踏入黑暗之中，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是一片末世的景象，瘋狂、混亂、殘酷、恐怖。一切的秩序都已不見，一切的不合常理才是常理。

他在那日漸崩壞的世界裏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狂奔，只以為終將伴隨世界走向終末。卻沒有想到，當一切都回歸混沌，所有的生命都打出GG，他卻還有機會回來。

——帶着一個末世的遺孤。

他把一個三四歲模樣小女孩抱了起來。

杜賓憋了半天才問，「多大？」

林顧之一句接一句地說着，但其實都是在和自己說。

保安對小區里的業主了解得很。林顧之一報名字，保安立刻就想起了是誰。

「嘟……嘟……」

不過那保安倒是規規矩矩和和氣氣，並沒有看他們衣着破爛就冷眼對待他們。保安問：「你們找誰？」

小希依舊安安靜靜地站在林顧之身旁，乖乖的安分得很。

路上依舊車水馬龍，街邊的樹在這個時節依舊長得茂盛。只是樹蔭下的路邊店，有的換了招牌。音響里播放的音樂，也陌生而口水。

他的手機已經在末世的戰爭中被打爆了，沒法打電話。不然的話，現在只需要一個電話過去，等杜賓來接自己就行。

杜賓道：「去派出所開個證明啊。你去派出所轉一趟，就說住店呢忘了帶身份證，你讓人家查一下給你出個住店證明就是。」

「我草！老林？！你他媽這三年跑哪去了？！好端端的就失蹤這麼久，我還以為你被騙到國外嘎腰子了呢！」

保安略微遲疑了一下，顯然並不想借。

兩個人穿着資源匱乏的末世里縫縫補補的衣服，彷彿兩個流浪者。周遭的行人與林顧之擦肩而過時，都紛紛露出異樣的目光。

「是我。」

林顧之回答：「三歲。」

所幸另一個世界裏鍛鍊出來的腳力讓他走再遠也不嫌累。他抱着小希健步如飛，倒是讓路人有些有些刮目相看。

「旁邊這個是主機遊戲店。主機似乎更新換代了，我看一下，裏面擺的遊戲也都不認識了。三年過去，錯過了不少東西啊。之後要好好補回來！」

杜賓道：「你跟我還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有事直接說。」

龍爺死時囑託他照顧好小希，他怎能食言？

「小希看到了嗎？路上那是車，和那個世界的不一樣，看起來更光鮮更漂亮，亂七八糟的功能也多。可惜我們沒錢，不然就能坐計程車回家了。」

「啊，杜老闆啊。」

「這事說來話長，以後慢慢再說吧。我現在有個急事得先麻煩你。」

保安說道：「那真不湊巧，杜老闆這兩天都不在。伱沒有提前聯繫杜老闆嗎？」

這保安是個好人啊。

三年前他穿越到那個滿目瘡痍的世界裏，多虧了龍爺的收留和照顧，他才得以活下來。

「終於能回家了。小希，我們回家。」

「那個是商店。店裏有不少吃的賣，還有可樂。不知道你接受不接受得來。反正我是挺懷念的。可惜現在我沒錢。等以後吧。」

林顧之沒想到三年沒見，杜賓竟然已經榮升為杜老闆了。

時間估摸是在正午。天氣暖洋洋的，迎面的風也是那麼和煦。

三年來，在龍爺的指導下，他學會生存、學會戰鬥，一步步成長為末世第一人。沒有龍爺，他絕對不會有如今回歸的機會。

——這流浪漢好快的速度，彷彿被狗攆了似的。

不一會兒，他到了一個高檔別墅小區門口，卻被保安攔住。

小女孩身體纖細、頭髮枯黃，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她只是看起來三四歲而已，其實年紀要稍微大一些，因為營養不良，長得有些瘦小了。

然後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報上姓名，就聽聽筒里杜賓爆了句粗口：

林顧之說：「我手機壞了。能麻煩你借我手機用用嗎？」

被林顧之抱在懷裏時，那兩隻眼睛四處亂看，神情有些驚懼，帶着對這陌生世界的好奇和畏懼。

所以在世界崩潰的前一刻，他看到那曾經將他拉進末世的黑洞將他席捲，毫不猶豫地拉住了小希。

林顧之說這些話，是在對小希承諾，也是在對自己承諾。

林顧之說：「我剛回來，沒地方落腳。身上一分錢也沒有，這手機還是問你們小區的保安借的。你得給我安排個住處。」

「前面這個是路燈，晚上就會亮，把夜裏也照得明晃晃的。」

林顧之說：「我沒身份證，住不了店。」

「你看人們手裏拿的手機，也都變化不小呢。屏幕都變大了……」

他早已學會將生死之外的一切置之度外，區區異樣的目光，他毫不在意。

杜賓當即說：「這好辦。你找地方先住下，回來我付錢。」

林顧之抱着小希向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林顧之報上了杜賓的門牌號。

但林顧之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

林顧之聽到杜賓的粗口，只覺倍感親切。他聽得出來，杜賓話里的驚喜是藏不住的。

林顧之說道。

「……」

電話接通，手機聽筒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喂？是誰？」

這位大學四年的室友，到底還是自己的死黨。自己失蹤的三年，他怕是沒少記掛自己。

林顧之說了兩個字，

這丫頭在害怕的時候總是會保持沉默。害怕到極點時，那兩隻眼睛就會眨呀眨，像是被風沙迷了一般。

未來不用再擔心生死了，一定要好好地活啊！

「我們先去找杜賓。他是我大學舍友，本地土豪。時隔三年，我曾經租的房怕是早已沒了了。現在只有先找他應急了。」

「我……草…」

小希還很小，而且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一無所知。她暫時是不可能理解林顧之說的話的。

林顧之心想。

林顧之也沒有等小希的回應。

不過他最終還是把手機借了出來，甚至還特地從業主通訊錄上查了杜賓的電話，幫林顧之撥出。

林顧之看到小希正在看着陌生的世界眨眼，所以指望她這時候給自己以回應，是不可能的。

他又貪婪地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才和懷裏的小姑娘說。

那是龍爺的女兒。

「那是警察，維護治安的。這個世界沒有那種超玄的力量，也沒有多少瘋狂的人。反正有他們在，就很安全。」

「當然，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也不用擔心什麼危險。總之一切有我，小希。」

「B區3幢杜賓。」

小姑娘在林顧之的懷裏默默地聽着看着，對林顧之的話沒有任何回應。

林顧之摸了摸小希的頭，又說：「我好說，問題是我還帶着個小姑娘。她沒戶口，我還單身。萬一有什麼不合適，躲不過核查。我不想有麻煩。」

杜賓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媽以前濃眉大眼的，一臉純情相，結果玩這麼花？！搞了半天，三年不見，是因為搞出人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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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