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一百零六章

當雷古勒斯對索倫出手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索倫。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愚蠢地背叛了黑暗君主！！！」

「我不敢相信你一直愚蠢地相信你是黑暗君主？」雷古勒斯拿出了他的法杖，一臉困惑，「你明明清楚地很,我才是那個擁有最黑暗力量的存在，我才是黑暗的主人,為什麼現在要這麼吃驚？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從未效忠於你？難道你不知道？哇哦，我高估你了,真是抱歉……」

索倫忍無可忍,揮劍向雷古勒斯砍去。唯有靈魂的祭品,才能平息黑暗君主的憤怒。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雷古勒斯必死無疑的時候,一道黑亮的屏障擋在了雷古勒斯面前。那巨劍再也不能向前一分。

「向我揮劍？再次？」雷古勒斯面帶嘲諷,「你以為你能傷害到我？你以為我還會容你傷害我？你還真是天真得可愛……」

話音一落,無數的黑芒從索倫身上爆發出來，如同蛛絲一樣將他裹緊，黑色的巨繭不斷扭動着，索倫那發自靈魂的咆哮甚至讓弱者靈魂潰散。

雷古勒斯看着波動的黑繭，嘆息著說道：「你一直防備着我，這很明智。可是你為什麼不再小心一些？真令人遺憾……」

「這是什麼？」文心能感覺到那黑絲散發出的讓人難以忍受的黑暗，她從未見過這般純粹的黑暗。

「以太，據說是世界形成前就存在的原暗。將別的能量轉化為純粹的黑暗力量，化為己用。」雷古勒斯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現在，是我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聽從索倫的號令？」

「時代不同啊，親愛的。」雷古勒斯無奈地攤手道，「我勝在質，索倫勝在量。如果不是今天我對那個亮閃閃的小東西做了點手腳，恐怕還沒這麼容易呢。現在，索倫的力量一點點變成我的了，我就要登上這最高王座，難道我們不能說點開心的事情嗎？比如，你想我了嗎？」

文心笑了，充滿自嘲的味道，手裏的長劍架在了雷古勒斯的脖子上：「我的劍想念你。」

「多麼冷酷的言辭……」雷古勒斯嘆氣道，「我覺得我的心碎了。」

「你還想我說什麼？你殺了我的戀人，我丈夫……」

「他才不是你丈夫！」雷古勒斯憤怒的吼道，天上烏雲中隨即響起陣陣雷鳴。激烈的動作讓文心的劍鋒在他脖子上留下一條血跡，可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們才是一對！」

「他是。」文心伸出手，無名指上銀光閃閃的指環無比耀眼，「我同意的。」

雷古勒斯沉默了，士兵們在暴風的肆虐下瑟瑟發抖。突然，雷古勒斯笑了：「沒關係，他死了，我們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

「他沒死！」文心看着雷古勒斯，認真地說道。

「尚未而已，遲早會死的。你以為你那個小跟班的把戲真的能阻攔原暗的吞噬？」說到這一點，雷古勒斯顯得非常自信。

「所以我才站在這裏，要你救他。」文心看着雷古勒斯，手中的劍紋絲不動。

「如果我不同意呢？你要殺了我？」

「我不知道，」文心看着他，「我的理智已經被怒火燃燒殆盡，不要試探我。」

世界安靜下來，帶着血腥味的風輕輕吹過，如同耳語般訴說着曾經的承諾。

「多麼冷酷啊！ag1aia，你一直比我要狠心得多。我會救他的。但我從來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我救他只是因為你的要求。」雷古勒斯的笑容有些苦，「我就不明白，你喜歡他什麼？我比他先認識你，我的外貌不比精靈差，我的知識比這裏最博學的邁雅還要淵博，我手裏聚集了半個中土的財富，論實力，他更是不可於我同日而語……你到底看上了什麼？」

「我不知道他到底哪裏好，也許是因為他有信仰，他忠於職守，他願意為不認識的人犧牲……他永遠不會像你一樣，他不會為了得到力量而不折手段，把自己弄得像怪物。」雖然雷古勒斯依舊是他原來的外貌，可在文心眼裏，他現在的本質更像是一團不知名的黑色膠體。

「你喜歡他，因為他『高尚』的品格？」雷古勒斯大笑起來，他的眼睛變得血紅，似乎隨時要擇人而噬一般，「我想我確實永遠不會這麼做，我不會為了亂七八糟的人去犧牲，然後留下你一個人面對敵人！你覺得我像個怪物？你認為我不擇手段是想得到力量？你錯了！我所在乎的一直都是你，我只是想要用我的力量來保證你的幸福！這麼多年，你一直不明白嗎？有了力量，命運才能掌握在自己手裏！沒有力量的人，什麼也沒有！如果當年，我比黑魔王更強，我不用看着你離開；如果我比路西法更強，我不用看着你死在我面前！現在，我做到了，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如果你希望幫助這些人類，所有阻擋你的人都會在我面前化為虛無，而不需要你去征戰！」

「但是愛情不代表所有，不代表你可以拋棄原則。你的愛太偏執，太沉重，令人窒息。」

雷古勒斯瘋狂地大笑着，他一手捂著臉，一手握着法杖，笑着笑着，直到血色的淚從眼角滑落落，凝成一顆血色的珠子，「真是太可笑了！我真是太可笑了！我為了你傾盡全部，最好反而因此被你放棄……這真是太諷刺了！」雷古勒斯停下來，放下手，看着文心道：「別擔心，我會救他，就像我說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去做。」話音一落，一道黑芒從剛鐸城內飛出，融入雷古勒斯體內。

「你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是嗎？」雷古勒斯看着文心自嘲地說道，「你知道嗎？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可是你不知道。如果你哪怕有一點點在意我，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兩都是個笑話！」

「……」什麼意思？文心有些不明白。

「也許我該感謝你。你打破了我最後的桎梏……ag1aia，就在剛才，你放出了最大的一個惡魔。」

雷古勒斯的身軀憑空浮起來，黑繭劇烈收縮，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飛入雷古勒斯體內。

索倫，被吞噬了，新的神明誕生了。

隨着索倫的滅亡，魔多的地面開始坍塌，滾燙的岩漿傾瀉出來，生物們哭號著四處奔逃，活脫脫一副末日的景象。阿拉貢和甘道夫等人立刻組織士兵們撤離，前往安全的地方。白袍巫師高舉著魔杖，一道光幕籠罩着惶恐的民眾，給他們帶來了逃生的機會。半獸人們就沒那麼幸運了，沒有保護的他們只能無力地消逝在這場災禍中。

「你瘋了？！」文心震驚地看着雷古勒斯，「維拉不會放過你！」

「我很高興你會這麼說。」雷古勒斯笑了笑，眼裏儘是對生命的漠然，「我還能失去什麼？去找你的愛人吧。」

文心還沒回過神，卻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剛鐸城內，身邊躺着陷入深度沉睡的哈爾迪爾。阿大和系統都茫然地看着文心，顯然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系統，這個你拿着。」文心拿出了陳瑜交給她的控制符文，「這是你變成生命體的關鍵。」

「可是我現在身上沒有能量，不能凝聚……」系統有些欣喜地接過符文，而後又遲疑地說道。

「只要這個就可以了，陳瑜以前騙你的。」

「啊？騙我的？」

「確實是騙你的，她說話你也信？」

「……卧槽！她居然騙我！！」系統瞬間出離了憤怒。

「你笨唄。」文心笑道，這是哈爾迪爾出事以後，她臉上第一次沒有陰雲。

「阿大，最後幫我一次，帶哈爾迪爾去找甘道夫。」文心看着阿大道。

「你要幹嘛？」系統警覺地問道。

「我要留在這裏幫他一把。」

「你說啥？！」系統不知道是世界太瘋狂還是自己跟不上時代。

「我知道，他是典型的反派，我應該站在光明和正義的一邊，徹底打倒他。可是……他是我朋友，至少曾經是。我欠他的，至少我不能讓他死在我面前。」文心微微一笑，將哈爾迪爾放到阿大背上。

「你平時就夠瘋了，你今天還要再過分一點嗎？！」系統覺得自己真是心力憔悴，「那是維拉！」

「是維拉，又不是伊露維塔。怕什麼？再說，路西法也是六翼，他可比大部分神明都強。」

「你是路西法嗎？」

「差不太多吧~」

「那個『吧』已經充分說明你心虛。」

「放心，我還等著過居家的日子呢。」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系統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文心的固執，只能抱着阿大的尾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文心只是笑了笑，沒說話。待阿大飛走後，文心坐下來陷入冥思——她必須儘快回到最佳狀態。

雷古勒斯身上的黑暗力量還在攀升，他正在瘋狂地掠奪周圍的能量。幾朵耀眼的光亮劃過天際，穩住逐漸碎裂的大地——維拉降臨了。

「停下，外來者！」大氣之神曼威顯露出他的身形。

「噢，維拉？」雷古勒斯的話語間滿是嘲諷，他略微欠身，風度翩翩，「真是久仰大名……對不起，請問您是哪位？」

「你怎敢如此無禮？！」說話的是光之女神瓦爾妲。作為曼威的妻子，她相當生氣。

「我個人覺得我的言辭並無不當，真正無禮的話，應該這麼說：『你又是哪個角落裏跳出來的？』」雷古勒斯傲慢地笑着，看着瓦爾妲挑釁道。

「如此驕縱輕狂，小鬼，你還當真不知挺高地厚。」狩獵之神咧嘴笑道。

「你想教訓我？」雷古勒斯冷笑道，「可是我已經看到了命運，這個世界最終被黑暗吞噬的命運，我的黑暗！不可阻擋，不可更改！我就是這末日的開端！」

「何必多說，把他帶回去，接受伊露維塔的審判！」戰神不耐煩地說道。

「大言不慚！」雷古勒斯嘴角上挑，輕蔑地笑起來，粘稠的黑暗就是那蔽日的陰影，籠罩着整個大6。

「你很自信，年輕人。」曼威說道，「可是自信與自大的區別在你身上並不明顯。你真的以為你一個人能對付我們四個嗎？」

「加上我，二對四呢？」文心揮動着六隻絢爛的翅膀出現在雷古勒斯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