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日後廢帝，又一次抽獎！

第4章兩日後廢帝，又一次抽獎！

滿朝百官和董卓已經先一步到達。

在董卓一旁，呂布手持方天畫戟，鷹視狼顧，殺氣騰騰的虎視全場。

他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比起在丁原麾下，更顯威風八面！

滿朝百官回想着丁原被殺、董卓吞併并州軍的傳聞，如今親眼所見，神色驚恐之中，產生了深深的無力和忌憚！

王允、盧植和袁紹等臣子互相對視，眼神交流之中，都充滿深深忌憚，不少文武官員在心下嘆息一聲。

感慨著漢室傾頹，大勢已去，覆水難收了！

在最上首的董卓，環顧四周，看着滿朝百官驚恐中充滿忌憚，憤恨中又無可奈何的姿態，神清氣爽，意氣風發，頓時覺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窮！

這些京師官員、袞袞諸公，最看不起他們西涼將領，認為他們戍邊邊關大老粗，沒有資格與他們京官平起平坐。

但如今董卓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他已經有了權傾朝野，甚至行廢立的權利！

這是他強大武力所帶來的絕對力量！

槍杆子裏面出政權！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袁氏更是當今第一世家。

「那就請示太傅定奪！」董卓順坡下驢，收劍入鞘，同時派人彙報太傅。

有官員說道：「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若是今日斬殺袁氏子弟，恐怕令天下英雄兔死狐悲，群情洶湧啊！」

槍打出頭鳥，董卓必須要殺雞儆猴，立刻拔出佩劍，直接向著盧植殺去。昨日丁原有呂布保護，今日盧植可沒有虎將保護。

不過身臨其境，親身經歷后，袁紹和袁隗的反常，以及今日太傅袁隗贊同廢立的決定，都證明袁家心中已經沒有忠君愛國的思想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辯還是端坐在龍椅上，靜靜等待正子時的到來。

廢長立幼，取亂之道！

…

「皇帝駕到。」

袁紹乃西園軍中軍校尉、袁術乃虎賁軍中郎將，袁氏子弟執掌軍權。太傅袁隗錄尚書事，控制內政。就連外軍西涼董卓，都是袁氏門生故吏！

「嘩——」

玄武易容偽裝成『王方』后，在他的斡旋照應下，劉辯不用擔心西涼軍的巡查盤問。

董卓驚醒過來，不著痕迹放下佩劍的同時，也為自己廢立找到了一個託詞：

「先帝在位時，就認為皇子辯懦弱無能，行為輕佻，沒有帝王威望，一直想要扶立聰敏機智的皇子協為帝，因此立下遺詔，交由蹇碩託孤。

…

大局已定，覆水難收！

散會後，尚書令盧植棄官奔逃。中軍校尉袁紹把朝廷所頒符節掛在東門上，逃亡冀州渤海。京師中世家大族子弟各有出路。

「當今陛下雖然年幼，可聰明仁智，並無過錯。董公乃西涼刺史，從未參與國家政務，對朝廷之事一無所知，又沒有伊尹、霍光之才，怎敢妄行廢立？

劉辯懦弱無能、沒有帝王威儀，不能成為人主，這是他們的借口之一，而真正的殺手鐧，其實還是漢靈帝當初的遺詔，想要屬意皇子協而廢長立幼的心思。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託詞借口，可天下人和士大夫就吃這一套。

如果天下沸反盈天，士子口誅筆伐，就算他西涼軍兵強馬壯，但也難堵天下悠悠之口，難以與天下抗衡！

這一刻，董卓忽然發現，丁原有呂布這位虎將保護，盧植雖然沒有虎將拱衛，卻有海內名望加持，人的名樹的影，天下的名聲就是對盧植最大的保護！

今日董卓商議廢立之事，盧植、袁紹和袁隗的應對，堅定了劉辯的想法，令他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他們猜到董卓解決丁原後會再行廢立，但沒有想到他這麼迫不及待！

並且如此驕橫跋扈的宣示自己的武力！

劉辯又被西涼軍諸將看押著回到了北宮德陽殿。

盧植的反應，令劉辯有些刮目相看！

看來朝廷中還是有忠君愛國的忠義之士，不懼生死和武力威脅。

是可忍孰不可忍！

董卓怒斥袁紹：「豎子，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天下的事情一切由我決定，我今天遵從先帝遺詔行廢立，誰敢不從？你當我董卓的刀不利了嗎？！」

「聖人有云：如果有伊尹那樣的志向，就可以輔佐任何君王。如果沒有伊尹那樣的志向，就是姦邪之徒在篡位。」

終於。

「是否進行抽獎？」

盧植乃當世大儒，校勘儒家經典，參與續寫《東觀漢紀》，兩平蠻亂，大破張角。

「免禮平身。」

估計袁紹心中也很憋屈不甘，機關算盡，最後讓袁氏故吏摘了桃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難怪他跳出來反唇相譏！

…

董卓平息的怒火再起。

甚至在玄武的提議下，牛輔已經上奏董卓徵召太監服侍，錦衣衛可藉機收買人手、安插細作間諜。

當然這一切短時間難以見到成效，而兩日後董卓就要行廢立了。因此劉辯一直在等時機到來，終於熟悉的聲音再次出現了。

袁隗有足夠名望令百官信服！

董卓這時候忽然想起，他也是袁氏故吏。不看僧面看佛面，袁紹雖然是毛頭小子，但畢竟是袁氏子弟，殺之恐怕引發天下反抗，不利於他理政。

然而董卓周圍的名士大儒，如城門校尉伍瓊等人，全都為袁家說話，知道的明白董卓權傾朝野，不知道的還以為董卓只是袁氏馬前卒。

似乎為了給董卓助威，『王方』、牛輔等西涼軍諸將立刻拔出佩劍，頓時崇德殿刀光劍影，一股劍拔弩張的鋒芒銳氣席捲全場！

說完之後，董卓意氣風發離去。

其實董卓行廢立的時候，與李儒已經商量過借口。自古以來凡事都講究「師出有名」，他們行廢立也需要「大義名份」。

「宿主獲得一次抽獎機會。」

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使者去得快回來得更快，神色古怪的宣告了太傅袁隗的決定：「太傅同意司空行廢立！」

董卓為了感激太傅袁隗，投桃報李，表袁氏嫡子袁術為後將軍，但袁術不知如何想法，連夜奔逃南陽。這令董卓顏面無光，決定殺雞儆猴，下令通緝袁紹。

董卓正進退兩難之際，李儒反應極快，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多謝陛下！！！」

不管是太傅袁隗主動贊同廢立，還是因西涼軍兵強馬壯、攝於董卓淫威而不得不贊同。結果都是——

李儒無奈說道：「董公，事情還未決定，不可妄行殺戮，避免讓人覺得您剛愎自用、我行我素。不過既然百官非議，不如徵詢太傅定奪如何？」

至此，皇權附庸的——外戚和宦官勢力，蕩然無存！

如今負隅頑抗又有什麼意義呢？！

盧植和袁紹神色變幻，但最終沒有反抗下去。

如果不是董卓掀桌子翻盤了，袁氏怕是已經「挾天子以令諸侯」，宛如霍光獨攬大權了！

現在袁紹跳出來反對董卓，反對這位他親自提議號召入京的袁氏故吏，劉辯只覺得諷刺！

「天子為萬民之主，沒有威望難以服眾，不足以成為天下共主，無威儀不可以奉宗廟社稷。

董卓舉著劍，怒不可遏的望着雙手負於身後、一副引頸受戮的盧植，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心中對這些士大夫破口大罵，但蔡邕此言確實令他忌憚！

董卓與李儒對視一眼，志得意滿，方才武力難以壓服百官，但如今太傅袁隗的贊同，等於在精神上壓服百官。

「天下健者，豈唯董公？！」袁紹反唇相譏，同樣是拔劍出鞘，爭鋒相對，「國家大事，在陛下、在諸公，唯獨不在董公！」

劉辯沒有輕舉妄動，落座后只是靜靜的望着百官和西涼軍。下方偽裝成『王方』的白虎，在戒備守衛，令劉辯心安不少，反而可以以旁觀者的姿態望着這場政治表演。

經過這些人巧舌如簧詭辯后，董卓最後不僅赦免袁紹，還任命袁紹為渤海太守、祁鄉侯。

嫡長子繼承製，這就是自古以來的宗法制度，也是士大夫及其天下人認可的禮法。

十常侍為何突然暴起發難，誘殺大將軍何進？因為袁紹自作主張藉著大將軍府發文下令，令地方逮捕宦官家屬，令宦官們走投無路下狗急跳牆！

須知這時候，何太后已經決定令十常侍告老還鄉，袁紹這斬盡殺絕的做法，簡直就是逼人走上絕路、狗急跳牆，何進背了大鍋！

「董公廢立，並非自行其是，也是應先帝之詔行事，先帝在世時就屬意陳留王為帝，若非大將軍自持兵馬，強行擁立皇子辯即位，帝位應當是陳留王即位！」

滿朝百官頓時有些怒不可遏，唱喏可是儀禮之重，西涼軍士卒這病怏怏的語氣，這是對陛下、對朝廷、對大漢的輕蔑。

太傅袁隗乃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他贊同廢立，背後代表的意義就非常恐怖了！

董卓大怒！

都這樣了還有人冥頑不靈？！盧植等於指着他鼻子破口大罵他是亂臣賊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鏘——」

…

滿朝百官心思各異，帶着震動驚恐離去！

這些人也不想想，董卓可以成為司空，只有獨掌尚書事的太傅袁隗贊同才能成功，由此可見董卓霸京后，太傅袁隗已經妥協了。

這時候又有官員上前拉架。

劉辯微微頷首，繼續靜靜看戲。

董卓舉著利劍，這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不下，尷尬不已，可謂是顏面無光。

崇德殿內百官心思各異之中，劉辯在牛輔和王方等將護送下到來。這時候應該有宦官唱喏，但都已經被袁紹率軍殺光，只能由西涼軍士卒代勞。

熱議焦點的劉辯，回到德陽殿後倒是無悲無喜，甚至顯得波瀾不驚。哪怕太傅袁隗贊同廢立，他都沒有任何意外震動，鎮定自若！

董卓入京，是袁氏家族的「篡漢計劃」，這在未來被不少學者懷疑，不管是不是陰謀論，穿越者劉辯時常受到熏陶，都已經習以為常，不覺意外。

劉辯直接道：「立刻抽獎！」

「當今陛下懦弱無能，不如陳留王聰明好學，我決定效仿伊尹、霍光，廢帝為弘農王，立陳留王為帝。有不從者斬！！！」

董卓心中暗爽，現在總沒有人膽敢質疑反駁了把？不然丁原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然而就在此時，尚書令盧植挺身而出，沉聲說道：

「董公此言差矣，以前太甲（湯嫡長孫）昏庸，伊尹（商朝宰相）把他囚禁在桐宮；

「昌邑王（劉賀）登基才二十七天，做惡三千多條，所以霍光（霍去病的異母兄弟）就告祭太廟，把他廢除了。

這「萬歲」的呼聲中，不難聽出群臣語氣中的群情洶湧和憤慨激揚，大漢四百多年的國祚，還是有着不少漢室忠臣良將，還在設法忠君報國。

「鏘鏘鏘——」

君臣奏對后，董卓立刻站出來，對着滿朝百官說道：

該死的！！！

丁原有呂布、盧植有名望、袁紹有背景！

滿朝百官自無不可！

「叮咚。」

盧植不管是資歷還是地位，都在董卓之上，董卓也沒有辦法反駁。但你袁紹毛頭小子，乳臭未乾，也敢跳出來反駁？

然而蔡邕等大儒立刻上前攔住董卓，勸諫道：「董公，盧尚書在天下享有極高的名望，如果今天您害了他，恐怕天下人會感到驚恐，到時沸反盈天啊！」

當初何進為何調外軍入京？因為袁紹極力提議的！須知董卓可是袁氏故吏！

滿朝百官嘩然！

「然而當初大將軍位高權重，強行扶立皇子辯為帝，這是違反了先帝的遺詔，乃大不敬之罪。如今我也只是順應先帝遺詔，遵從先帝的意願而已！」

董卓藉著百官嘩然震動的時候，直接宣佈道：

「我遵從先帝遺詔，廢帝弘農王、立陳留王為帝，太傅袁隗執掌尚書事，既已同意，此事既定。兩日後九月初一，在崇德殿執行廢立儀式，百官不得告假！散會！」

董卓又一次拔劍出鞘，聲勢駭人！

何進被十常侍誘殺后，又是太傅袁隗和袁紹假傳詔令，是的，假傳詔令，令袁紹和袁術領兵攻打皇宮，對宮內宦官不分老少，斬盡殺絕！

據說一些沒有鬍鬚的人都牽連而死，不少人脫下褲子露出男人憑證才倖免於難，可見袁紹對宦官的斬草除根到了何種地步。

聞言后，中軍校尉袁紹起身，反駁道：「董公，當今陛下年富力強，並無過錯。假如不顧宗教禮法，廢長立幼，恐怕天下人都不會認可吧？！」

轉盤又一次出現，指針開始緩緩轉動，劉辯緊盯着指針一圈圈轉動，哪怕已經有過兩次抽獎，但隨着指針轉動，一顆心漸漸開始緊繃，劉辯也顯得有些期待。

至此，董卓行廢立大局已定，勢不可擋！

兩日後廢帝，西涼軍都在準備廢立儀式，百官為漢帝劉辯悲哀卻無可奈何，京師中街頭巷尾熱議，漢帝劉辯登基即位不過四個月就要被廢，可悲可嘆！

對於這些世家大族而言，家族的利益比國家利益更重要。正如那一句「苟利國家生死以，家族傳承吾輩責」，劉辯不覺意外，只是感慨諷刺！

「到頭來，一切還是要靠自己啊！」

這才是真正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盧植不懼強權，挺身而出，令劉辯刮目相看。但袁紹依葫蘆畫瓢行事，只是令劉辯覺得有些諷刺！

不是劉辯差別對待，而是造成今日局面，全都是因為袁紹的從中作梗！

…

「對對對！」

太傅袁隗與大將軍同錄尚書事，大將軍何進死後，唯有太傅袁隗獨掌尚書事，乃當朝第一文臣。

滿朝百官嘩然，敢怒不敢言！！！

「鏘——」

名著海內，學為儒宗，士之楷模，國之楨榦也！

但看着周圍如狼似虎的西涼軍，以及被董卓吞併的并州軍和呂布，滿朝百官無可奈何，只得俯首高呼：「恭迎陛下！！！吾皇萬歲！！！」

這也是董卓可以行廢立的「名義」所在。

指針由快到慢到最後停穩下來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