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生日快樂，小子！

英靈的身體素質很好，這沒有問題。

可這不意味著英靈的酒量就很好。

就像是此時的伊斯坎達爾，就算他是大名鼎鼎的征服王，在酒精的作用下，臉龐依舊很是紅潤。

韋伯看著自己的從者，心中很是無奈。

明明是在敵人的大本營，還這麼放鬆警惕，自己在來之前交待他的東西，全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這可是自己堵上性命的戰爭，是冒著隨時都可能死亡的風險，前來赴宴的。

現在算是怎麼回事？

在敵人的大本營里，就這麼喝的醉醺醺的？

這像事么！

「唉…」

韋伯談了口氣，眼睛迅速的從自己的『四個敵人』身上劃過，最終停留在窗外的月亮上。

有一件事，他誰都沒說。

今天……

是他的生日。

他不覺得有什麼。在時鐘塔的時候，生日也是一個人照常過的。

或者說，生日這種東西，本身就沒有什麼重要性吧。

很多人，貧窮的人，富裕的人，都不一定會過生日。

自己這個並不優秀的學生，自然也不需要吧？

他望著天上的明月怔怔發獃。

間桐劍臣與伊斯坎達爾則是已經喝上了賽拉與莉潔莉特泡的熱茶。

「好茶！」

伊斯坎達爾讚歎了一句。

「哦？」

間桐劍臣叫了一聲，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也懂茶？

「嘛，味道好不好還是能夠喝出來的。」

伊斯坎達爾一邊解釋，一邊對身邊的韋伯說道:

「小子，你也嘗嘗這茶水的滋味，我可是喜歡的緊，這個世界還真是美好啊，有著許多我那個時代所沒有的東西。」

「先進的通訊器材，味道豐富的食物，即使現在的季節也能夠呆在家裡，開著名為空調的寶物，不受一點兒饑寒。」

「這在我的那個時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神仙的生活，也大抵如此了吧。」

伊斯坎達爾雖然臉上夾雜著紅暈，但是他並沒有醉，強大的身體素質雖然改變不了酒量，但是能夠改變恢復的速度。

喝杯茶的時間，他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可酒醒了，沉醉的靈魂卻沒有。

知曉這也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後一天的伊斯坎達爾，敞開著心扉，和自己的御主與敵人，訴說著此次聖杯戰爭的感悟。

「rider…」

沒有經歷過伊斯坎達爾的時代，絕大多數的人生經歷都是在學校的韋伯，並不能與自己的從者感同身受。

可御主與從者之間的聯繫，卻是讓他能夠比旁人更加的容易共鳴。

伊斯坎達爾的情緒，就像是有著一條絲線，這條線連接著他與韋伯，讓韋伯能夠感受到絲線的波動。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每一個時代的人，有每一個時代的痛苦。」

「日本這個國家啊，沒有你想象之中的美好。」

「科技再發達，人心也不會多長出什麼東西，剝削與壓迫是永恆的，電車的鐵軌上，永遠都不會缺少鮮血的澆灌。」

「想要達到理想的美好生活，任重而道遠。」

「……」

這些事情，在這個時間，沒有什麼討論的必要。

世界是什麼樣子的，與間桐劍臣也沒有什麼關聯。

他沒有繼承衛宮家的理想，也沒有繼承老蟲子年輕時的理想，『正義夥伴』這種身份他並不感冒。

而且，就算是老蟲子、衛宮切嗣與衛宮士郎的理想，也頂多算是造福一方，改變不了世界。

人活著，這個世界就永遠都是這個鬼樣子。

改變的，不過是一些形式。

即使換了形式與偽裝，骨子裡的也還是那些東西。

「喂，伊斯坎達爾，你的願望是獲得肉體，留在這個世界實現自己的願望對吧？」

「沒錯。」

雖然驚訝於間桐劍臣為什麼會知道。

但是伊斯坎達爾沒什麼不好承認的，所以他坦坦蕩蕩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這個答案，顯然不在韋伯的接受範圍。

他急的站起身，大叫道：

「你的願望不應該是征服世界嗎？你可是征服王啊！」

「好了，你先閉嘴。」

時間不早了，知曉自己不回房間，自己的妹妹不會乖乖睡覺的間桐劍臣，並不想慢慢的耗下去。

他打斷了韋伯，給伊斯坎達爾開出條件：

「雖然參加了聖杯戰爭，但在我成為御主的那一刻起，我的願望就已經實現了，也就是說我並不需要聖杯。」

「那個破杯子，實現不了很多，參與此次聖杯戰爭的御主與英靈們的願望，卻很實在的實現了我的願望。」

「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現在，我帶去你看看聖杯容器，然後在告訴你聖杯現在的本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聖杯明天就屬於你了。」

間桐劍臣說完，等待著伊斯坎達爾的回答。

「……」做好了赴死準備的伊斯坎達爾，在聽完這個消息，又面色平靜的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后。

很是愕然了一會兒。

聖杯這種東西，是如此方便獲得之物？

自己參與此次的聖杯戰爭，除了觀看亞瑟王背刺御主，面前這個魔術師對戰迪盧木多外，一場硬仗都沒有打過。

就要獲得聖杯了？

作為西方人，伊斯坎達爾是沒有什麼，「君子不吃嗟來之食」這種東西的。

他端起桌前的茶杯，將裡面的茶水喝的乾乾淨淨，連泡好的茶葉都在嘴裡嚼了個粉碎后，才點頭說道：

「好。那就去看看聖杯的本質。」

……

……

隨後一行人步行到了地下室。

是夜月明星稀，間桐劍臣幾人踩在通往地下室內部的樓梯上，不知何時建造的樓梯發出一陣聲響。

樓梯建造的時間上限是五百年，下限也至少有數十個年頭了。

這一點間桐劍臣問過間桐雁夜。

當時他們兩個人都在地下室內，在出去的時候，聽到樓梯聲響的間桐雁夜建議說，要不要給地下室翻新一下。

畢竟間桐家不缺錢，間桐劍臣也不缺時間。

整個間桐家的人，都不需要工作謀生。

間桐劍臣拒絕了間桐雁夜的建議，因為他覺得有些年代感的樓梯還蠻帶感的。

韋伯顯然不這麼想。

他雖然是個魔術師，但也是個脆皮，樓梯的高度處於一個不會摔死但會骨折的位置，讓韋伯有些心驚膽戰。

尤其是他覺得自己的從者，伊斯坎達爾的體重很危險后。

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

一行人安全抵達到了地下室內，由間桐劍臣帶路，找到了繼愛麗斯菲爾太太后的，第二代聖杯容器。

——一個年代久遠，間桐臟硯可能用過的夜壺。

「……」

短暫的沉默后，造成聖杯容器現狀的間桐劍臣開口：「額……寒磣是寒磣了點兒，但是……這個……」

「怎麼說也是聖杯不是？」

「就當作是糞坑裡的金子吧，洗一洗還是能用的。」

韋伯捂著嘴，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間桐劍臣的解釋而好多少，而是絲毫不人情世故的反駁道：

「你一解釋更噁心了。」

對此，間桐劍臣沒有正面回應，而是扯開話題道：「你就說你要不要吧！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我的岳父，遠坂家的現任家主遠坂時辰，他可是對聖杯渴望的緊，別說是這個夜壺看上去不是很髒了，就算裡面填滿了黃色的東西，遠坂時辰那傢伙依然能笑嘻嘻的舉起來，狠狠地親上一口。」

說是這麼說，但遠坂時辰真看到聖杯容器的這個樣子，會做出什麼樣的行為，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間桐劍臣卻是不能肯定的。

畢竟遠坂時辰維持了數十年的優雅，和即將完成遠坂家歷代家主的夙願，這兩種東西碰撞起來，哪一種會佔據上風。

這個問題或許遠坂時辰本人都沒有答案。

間桐劍臣的解釋，確實有著一番道理，可看著眼前的聖杯容器，韋伯實在是難以開口，說出一個「要」字。

伊斯坎達爾倒是沒有顧忌：

「說一說，聖杯的本質吧。」

他撫摸著下巴，對這個問題一直耿耿於懷。

吃了「無盡之海」虧的伊斯坎達爾，相比起聖杯容器是夜壺這件小事，他對聖杯的真實性更感興趣。

不然，費盡心思得來的東西，只是一個對自己來說的無用之物的話，就算是英靈也是會崩潰的。

這一點，破碎過一次的阿爾托莉雅小姐，用自己的親身經歷為間桐劍臣演示了一遍，所以對伊斯坎達爾的問題，間桐劍臣表示理解。

「這點不用擔心，聖杯雖然因為上一次的聖杯戰爭被污染了，但是實現你獲取肉體留存於世的願望，還是可以辦到的。」

關於上一次聖杯戰爭的事情，以及聖杯為什麼被污染，被污染后的聖杯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

間桐劍臣是不大了解的。

他只知道原因，卻不知道具體的過程，也不知道污染后的聖杯是什麼成分。

這些東西都需要很專業的知識。

模擬器里沉迷人偶的間桐劍臣，對一定會在自己手中結束的聖杯戰爭，一直處於一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程度。

可為了今天，為了給伊斯坎達爾解釋，盡一個地主之誼，他是有狠狠地補了一番課的。

結合自己所知的消息，他與愛麗斯菲爾太太好好的交談了一番。

總算是明白了個大概。

將自己明白的大概講解給伊斯坎達爾與韋伯后，間桐劍臣期待他們的選擇。

不論是選擇接受聖杯，還是拒絕聖杯。

間桐劍臣都沒有什麼意見。

這破杯子雖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但摳搜的間桐劍臣，唯獨對這個杯子的處理很大方。

「怎麼樣，你還要通過聖杯來實現獲得肉體的願望嗎？伊斯坎達爾。」

「呃……」

密集的信息，即使是身為英靈的征服王。

也是要好好的思索一會兒的。

不過思索的時間並不長，豐富的人生經歷，讓伊斯坎達爾做出過太多的選擇。

這些選擇，有的為他贏得了勝利，獲取了榮耀。

有的讓他失去了士兵，失去了一起宴會唱歌跳舞，一起騎馬殺敵，一起歡笑一起痛苦的同伴。

種種的選擇，都會有不同的結局。

伊斯坎達爾後悔過，但後悔之後的，是不後悔。

「聖杯是這麼個東西嗎。」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轉身面向韋伯，自己此次聖杯戰爭的御主。

「我對聖杯失去興趣了小子，你有什麼要實現的願望嗎？」

伊斯坎達爾放棄了。

很快就做出了這個選擇，並沒有韋伯想象中的，在痛苦中做出艱難抉擇的畫面。

伊斯坎達爾現在的樣子，與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放棄的樣子，就像是在與自己爭搶遙控器，最後放棄觀看軍事頻道，和自己一起看起新聞一樣。

征服王的行為，一直都會讓韋伯不解。

不過現在，相比起去猜自己從者的心思，韋伯對聖杯更感興趣。

這可是萬能的許願機！

雖然被污染了，雖然能夠實現的願望，都是自己的認知中可以做到的，但……

它依然是許願機！

『僅僅只是被污染就可以換取一個願望的話，怎麼想都是很划得來的吧？』

『如果可以選，一定會有數不清的魔術師，想要獲得這樣的機會，自己也不應該例外吧？』

韋伯有些抗拒不了聖杯的誘惑，哪怕明知道『許願』後會有不小的副作用。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有副作用的事情多了去了，揮打敵人一拳，自己的手同樣也會受傷。

他做出了決定。

他要告訴間桐劍臣自己的答案。

他的眼睛與自己的從者對視。

他對間桐劍臣說道：

「噁心！」

「太噁心了！這麼噁心的杯子，誰都不會選的吧，還有那麼大的副作用，真是太噁心了……」

韋伯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的動作越來越快。

他向地下室外走去，伊斯坎達爾跟在他的後面。

間桐劍臣踹了那個破夜壺一腳，也跟了上去。

深夜。

月亮達到了最圓的時刻。

韋伯與伊斯坎達爾都在看著月亮。

間桐劍臣沒有陪著他們兩人一起，他的房間里還有等待著自己的妹妹與凜大小姐。

在他還沒走遠的時候，伊斯坎達爾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那是：

「生日快樂，小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