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步步為營

第328章 步步為營

第328章步步為營

過了好久,蘇子花才放開了我的衣襟,像個孩子一樣靠在牆壁邊,而旁邊早已沒有了白霧孀的蹤跡,蘇子花捂住了臉,哭了起來。

我心裏也不好受,像無數根針往心頭裏刺是一樣的。

儘管黎淑嵐和白霧孀有什麼仇恨,但在此刻,都化為了烏有。

氣氛很沉重,沒有人說一句話,只有蘇子花哭泣的聲音。

他腰間的玉佩突然自己跳了出來,變成奇鬼跑了。

蘇子花看着他跑了之後,便看向了我,這個樣子就是知道玉佩在我這裏了。

我從褲袋裏拿出了玉佩,玉佩上此時有幾條紅色的絲線還在流動,很好看,但是美得有點不太真實。

蘇子花接過玉佩,我重複了一遍白霧孀的話說道:「她讓你打開玉佩。」

蘇子花手上的動作一頓,觸碰玉佩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小心地把紅色的絲線一圈一圈的解開。

玉佩直接碎成了兩半。

中間是一張小小的紙條,和一顆小小的珠子。

蘇子花看了紙條之後,整個人像是崩潰了一樣,兩眼空洞地看着面前,嘴裏一直念著:「為什麼你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你現在才告訴我這些……太晚了啊……你知不知道太晚了啊?!」

我彎下腰撿起了紙條,紙條上寫着。

「你看到這張的時候我已經灰飛煙滅了吧,你可能不記得我,但是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我本來就是一縷孤魂,游鬼,都不知道大你多少歲了呢!我送了你這塊玉佩,你也真的誰都不給看,我就說着玩而已,笨死了。結果再次見面的時候你竟然不記得我了!好吧,不記得也好,記得了反倒是害了你。蘇子花啊,好累啊,我每時每刻都想着趕緊魂飛魄散了好啊,但是我肩上背負的是白家,我不能倒下,我不能。這次不倒下也得倒下了,我要讓你活着。」

我深吸了一口氣,原來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時她不叫白霧孀,而是只孤魂野鬼,交給了蘇子花玉佩后便一直守着這裏,而再見面時,蘇子花不記得她了,但是卻記得她的囑咐,把玉佩時時刻帶在身上,不能讓他丟了啊。

我心裏難受得緊,彷彿是誰把我的心臟狠狠地抓着一樣。

遲舒和張了張嘴,似乎是要說些什麼,這畢竟是他妹妹遲舒婷設下的法陣,而媒介也是遲舒婷定下來的,遲舒婷自然也有錯。

蘇子花卻什麼都聽不進去,緩了不知道多久才扶著牆壁慢慢站起來,他的眼神很冷,聲音也很冷。

「走吧。」

一路上我們都無言,可以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閉着嘴巴。

我們沒有再次回到那個分叉口了,陣法破了。

而當我問蘇子花怎麼想到那個陣法的時候,蘇子花說道:「其實那時我早已經發現了白霧孀肩膀上的印記了,不然我可能想的就是鬼打牆之類的了。」

我抿著唇點了點頭。

蘇子花見我這樣還以為是自己的情緒傳染給了我,裝作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說道:「我沒幹嘛,你也別太在意。」

我看了他一眼,心裏說着沒幹嘛才怪了。

我們突然聽到了什麼咆哮的聲音,還是個女人。

遲舒和臉色一沉,朝着聲音的來源更加大步的走。

蘇子花的臉色也不太好,我知道他心裏只有白霧孀魂飛魄散的那一刻,而他的記憶似乎也就只定格在了那一刻。

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吧。

狄言突然變了變臉色說道:「先別進去,是狄約,狄約在裏面!」

遲舒和卻更着急,說道:「狄約在裏面,舒婷不是更危險嗎!」

黎淑嵐拽着他的胳膊說道:「那可說不準,畢竟舒婷現在也是接觸到血玲瓏的人了,你覺得這個聲音是她神識正常的時候?」

遲舒和漸漸冷靜了下來,皺着眉說道:「怎麼辦?」

黎淑嵐也沉着臉色說道:「等著吧,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個先出來的。」

而我們心裏想的當然都是狄約,畢竟遲舒婷實力本來就強,再加上血玲瓏使她癲狂,能力失控的時候恐怕會更可怕。

不出我們所料,第一個出來的果然是狄約,他佔了下風,但是也絲毫不見狼狽,甚至應付起來還有些得心應手。

我驚訝道:「他這麼厲害?」

狄言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回答道:「他很強,應該沒幾個人打得過他,甚至這還不是他最強惡時候。」

我皺着眉問道:「那他為什麼不拿出全部的能力。」

狄言緩了一會才說道:「因為他覺得那個女人不配他用全力去對付。」

我看着狄約的模樣,確實不需要,太強大了,這樣的鬼就是我們都不一定能百分百取勝。

我到處看着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看看血玲瓏到底長什麼樣,可是半天也沒有看到。

蘇子花面無表情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不用看了,在那個女人身上。」

我看向了遲舒婷,她的脖子確實戴着一顆珠子,血紅色的顏色亮得我眼睛疼。

我連忙移開了視線,蘇子花把白霧孀留給他的珠子拿起來細細看了看,發現這顆珠子除了顏色和血玲瓏不同之外,一切相同。

我問道:「這個有什麼作用?」

蘇子花也很坦誠地交代:「不知道。」

我有些無語,也沒在說什麼,畢竟這也是人家心中的一根刺。

過了很久,裏面的戰況慢慢停息。

狄約出聲道:「外面的朋友,你們也看得夠久了吧。」

遲舒婷一聽,眼睛看向了我們這邊。

陷入癲狂的她,眼睛還是黑色的瞳孔,只是看起來顯得有些渾濁,而她身體中的力量也不斷外泄,源源不斷地我都能感受到那股力量。

我們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遲舒婷旁邊,她一臉警惕地看着我們,還喘著粗氣。

遲舒和不夠高,只能伸出手拉着遲舒婷的手指,小聲說道:「我們該回家了。」

遲舒婷怔了好一會,眼神也慢慢地恢復了清明,看向了遲舒和笑道:「好啊,回家。」

我就知道蘇子花不可能這麼容易地放過遲舒婷,他立刻冷聲說道:「回家?你回家了,她呢?」

遲舒婷不明所以地看着蘇子花。

蘇子花吼道:「你設陣法憑什麼把白霧孀作為媒介?!」

遲舒婷皺着眉說道:「不可能,我在這裏面還沒有設過以人為媒介的陣法。」

蘇子花也愣了一下,隨後又一臉偏執地問道:「這個陣法只有你們遲家人知道,而遲舒和又不喜歡這些,而與我們進來的也只有你,你還想說什麼!」

遲舒婷把視線轉向了狄約,冷聲道:「是你吧。」

狄約笑着,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蘇子花看着狄約的笑容,便越覺得怒火中。

蘇子花眼神冰冷地看着狄約,狄約低聲地笑着說:「這可不能賴我,只怪她是白家人,一生就是做媒介的命,白家人做媒介的話,陣法是百分百的啟動,並且會發揮陣法內容的最大化,你們該感謝我這次不是設殺陣,否則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我冷笑道:「你無非就是想看我們反目。」

狄約笑着說:「是這樣,可惜顯然你們並沒有中計啊,太可惜了。」

蘇子花捏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他穩重了很多,不像以前直接衝上去了。

這條命是白霧孀給的,不能隨便浪費了,上去也是死,何必呢。

她讓我活着並不是讓我為她報仇……可越是明白這一點,心裏就越是愧疚……白霧孀啊白霧孀,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蘇子花感覺頭痛欲裂,用着全部的理智去克服那一點衝動。

我抓着他的手,輕聲說道:「冷靜點,白霧孀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啊。」

蘇子花的手微微顫抖,緩了好一會才鬆開全頭了微微點了點頭。

狄言直接站了出來說:「哥。」

狄約看見狄言的那一刻,眼眶有些紅,但還是吼道:「我不是你哥!」

狄言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何必呢。」

狄約冷笑道:「何必?我不過是標記不同!憑什麼說我是什麼被詛咒的人!憑什麼他們不要我卻要了你這麼一個孽種!」

我一下子明白了,並不是狄約做了什麼,而是標記的問題。

我開始心疼他們兩個,只是一個標記而已,卻被說是詛咒的獸人,而狄約一成年,初步涉世的年歲啊,卻被獸人們扔到了荒郊野外。

他三番五次地想要回去,卻被那些看守部落的獸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扔出去。

連他的父母都沒有再次找過他,漸漸地他就心冷了,他不在回部落了,而是開始學會生存,生活。他以強大,比所有人都強大作為他生活的全部。

可是臨死的那一刻,他都沒有找獸人們報仇,他也很迷茫。

為什麼不去報仇啊?不想啊。可是為什麼不想呢?不知道啊。

他死後,也不願意回部落,而是這麼隨便飄蕩。

為什麼到了這下面,他也不知道,一睜眼就在這裏了,甚至這裏有什麼東西很適合他提升能力。

他這麼平靜的生活,等到白霧孀來了之後就不復存在了。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白霧孀一切都完成的時候,把白霧孀納為己用。

他開始計劃着一切,比如,拿到血玲瓏,把遲家作為自己的地盤,如果有與他一樣被丟棄的獸人,都可以來投靠他,他也可以越來越強大,反正他也是鬼了,死不了。

直到狄言來了,他知道狄言是他弟弟,並且他的父親沒有丟棄他之後,嫉妒侵蝕了一切,他開始一步一步設下陷阱。

就連遲舒和離開變成鬼爵,再來便是白霧孀作為媒介破解陣法,接着便是遲舒婷拿到血玲瓏。

這些都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巧合,而是這隻鬼精心佈置的一切!

原來,是這樣。

善惡終有道,人鬼不殊途……

我輕輕的一聲嘆息。

(全劇終)

而如今,他是我們的敵人,我不禁後背發涼,我知道我們打不過他,甚至也玩不過他,他很強,強出了我們的所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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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年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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