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32.水深

第334章 32.水深

第334章32.水深

「瑾瑜,天好像已經亮了,我們什麼時候起床?」

經歷了好幾天睡硬帳篷的生活,昨晚終於躺在看床榻上的陳玄即使是察覺到天亮了,可聽他的意思卻根本就沒有要起床的想法。

陸瑾瑜皺着眉頭眯開眼,不過很快又閉上了眼睛,她嘟囔著說:「沒事,反正柳將軍要走的時候肯定會叫我們的,我們不用着急。」

「嗯?」陳玄愣了一下說道:「夫人所言甚有道理啊。都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是得好好睡個回籠覺。」

不過等到日上三竿之後,陳玄和陸瑾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都什麼時間了,估計都快到中午了吧,怎麼柳雲還沒來喊他們出發呢?

心中疑惑的兩人終於出了房間,卻看到柳雲已經在樓下的桌子旁等着他們了,此時正百無聊賴的喝着茶水呢。

柳雲看到陳玄和陸瑾瑜終於出來了之後,立刻喊店小二準備飯菜。陳玄兩人心中的不好意思更甚,匆忙回房洗漱過後就來到了柳雲旁邊。

「柳將軍,早啊!」

和她打招呼的是陸瑾瑜,柳雲想要嘲諷幾句來着,卻想起這個美貌女子可是她惹不起的,便只能點點頭。不過她又好奇的看向了外面的大太陽,此時已經時近中午,這早又從何談起?

吃飯之時,陳玄為了緩解尷尬隨便找著話題:「根據我們的行程,再有兩天時間應該就到目的地了吧?」

「對,我之前去過那裏一次,那是一座無人荒島,根據我們的調查,石碑上所指的地方就是那個島嶼,可在我看來,那裏什麼都沒有。或許只是我們沒有找對方向,當然也有可能是已經被別人給捷足先登了。無奈之下,就只能把你請過來親自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聽完柳雲的話,陳玄詫異的說:「那危險在什麼地方?」

「你說什麼?」柳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危險啊,不是都說此行會非常危險嗎?可要是按照你說的那樣,只是一座無人荒島而已,哪會有什麼天大的危險,真的會需要一千人來解決嗎?」陳玄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危險,是挺危險的。」柳雲終於反應了過來,她應付道:「因為那個島嶼上長年無人,所以時常會有一些毒物出沒。算了,到了之後你就會明白的,現在多說無益。」

既然柳雲不願多說,陳玄也不強求,只能把心中的好奇與疑惑暫且按下,如果僅僅是一些毒蟲毒物的話,需要帶一千精兵嗎?

倘若這毒物非常厲害,那不應該帶着大夫嗎?光帶精兵又有何作用?

陳玄隱約覺得這裏面的確是有很大的問題的。

這種情況實在太過糟糕,不但要面對外在的敵人與未知的境況,現在就連同行的人也在刻意隱瞞着某些事情,這如何不讓陳玄覺得心中難安。

不過陳玄也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柳雲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數根細長的銀針,每當有飯菜或者茶水端上來,柳雲都會用銀針去檢測一番。

陳玄不懂藥理,他也不明白這細細的銀針是否真的能夠檢測出食物中有沒有毒,不過看到柳雲如此謹慎,他也放心了一些。

之前柳雲雖然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可在與陳玄說話之時倒是挺正常的,而且自從陸瑾瑜出現之後,兩個女人也非常友好的說着一些沒什麼營養的話語。不過在今日陳玄和陸瑾瑜起來晚了之後,卻發現柳雲似乎總是在有意無意的避諱著這兩人。

不過陳玄也懶得搭理這貌似和皇帝有點不清不楚關係的女將軍了。

在回到軍營並且準備出發之時,柳雲無意的說道:「可以出發了,反正你們兩人坐着馬車,要是累了的話正好可以在馬車裏好好休息,倒也不用受奔波之苦。」

「什麼?」陳玄詫異道:「我們又不是什麼身患疾病的老幼,這大半天的,而且才睡好吃飽,怎麼可能會累?」

柳雲隱晦的看了這兩人一眼,便不再多言。而陳玄和陸瑾瑜則是滿臉狐疑的回到了馬車之中。

啟程之後,陳玄還是覺得這柳雲太不對勁了,他自言自語抱怨道:「也不知道這柳將軍在搞什麼鬼,太不對勁了。」

「什麼不對勁?」陸瑾瑜好奇問道。

陳玄順着窗戶向馬車外看了一眼,發現柳雲已經走遠了,這才小聲對陸瑾瑜說道:

「我和你說一件事啊。」

陸瑾瑜點頭之後靜靜等待着陳玄的下文,卻沒想到陳玄卻住了嘴,而是非常深情的看着她。

就在陸瑾瑜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陳玄又有右手輕輕的撫摸在陸瑾瑜的頭頂秀髮之上,仍舊是一言不發。

「你你想幹什麼?」陸瑾瑜越發疑惑:「你不是要和我說柳雲的不對勁嗎?怎麼不說了?」

陳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正色道:「如果剛剛是另外一個男人在動你的頭髮,你會是什麼感覺?」

「其他男人?」陸瑾瑜失聲說道:「當然是狠狠一拳砸在他的門面上,然後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讓他後悔來到這世上。再把他揍得連他祖宗都不認識。不過你問我這個幹什麼?」

陳玄暗自點頭,還好陸瑾瑜不會對自己動手,他認真的說道:「就在我們出發之前,我曾經進宮見了一次皇帝,而那次非常不巧,這柳雲將軍也在場。後來還是我離開的比較早,不過在我不經意間回頭之時,發現皇帝就是和我剛剛一樣的眼神與神情,動作也是差不多,他非常溫柔的為柳雲拿下了落在頭頂上的一片樹葉。而柳雲的反應也很奇怪,雖然我沒有看清楚她的表情,不過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就彷彿是一件非常稀鬆平常的事。當然我不是女子,也不懂她的心思,我就是向向你請教一下,這樣正常嗎?」

陸瑾瑜連連搖頭:「當然不正常了,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皇帝與這柳雲肯定是互相有意思啊,不過聽陸沉說,皇帝比他還要大兩歲,那今年已經過三十了,而這柳雲估計也快三十歲了吧,年齡上倒是差不多。可是這柳雲又長得不是很漂亮啊,也不年輕了,皇帝怎麼會喜歡她呢?」

似是又想起了什麼,陸瑾瑜又詢問道:「陳玄,那你覺得柳雲漂亮嗎?」

陳玄連連搖頭,這種送命題該怎麼回答他還是無比清楚的。

不過這樣還是不夠,陳玄又連忙說道:「我和你在一起這麼久了,眼睛早就被養叼了,除了你之外,其他女子都是什麼外拐裂棗啊?那簡直是不值一提啊,不是和你吹,我平時都不帶正眼看她們的,要不是皇帝下令讓柳雲與我同行,你看我搭理不搭理她就完事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螢火之光,怎敢與皓月爭輝?」

陸瑾瑜連忙捂住了陳玄的嘴巴,她非常謹慎的朝窗外看了一眼,還好,柳雲並沒有靠近。

「也不能這麼說吧,就算你不喜歡她,也不用這樣貶低人家的,萬一要是讓柳雲聽到了,她好歹也是將軍,而且手下有這麼多精兵,到時候找我們麻煩怎麼辦?」

陳玄摟着陸瑾瑜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不會讓她聽到的,我又不傻。」

陸瑾瑜又沉思了起來,沉默了許久之後,她有些遲疑的說:「其實想想也不是很奇怪。陸沉說皇帝的親信也就只剩下他和柳雲將軍了,陸沉和皇帝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所以他是皇帝的親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柳雲呢?她只是一個將軍而已,最多算是臣子。要是沒有一些特殊關係的話,那怎麼會發展成皇帝的親信呢?而且他們年齡都差不多,說不定皇帝和這柳雲是日久生情呢,相伴的時間久了,又豈會拘泥於一個人的皮相?」

陳玄微微頷首,也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了。倘若事實不是陸瑾瑜說的這樣,而是像陳玄最初猜測的那般,皇帝也和陸沉一樣是個風流成性的人,而向來不苟言笑的柳雲若是對皇帝無意的話,又怎麼會對皇帝虛與委蛇呢?

從當初在邊陲東原鎮的那一次相見,陳玄就知道這位少有的女將軍手段嚴酷,根本就不是會虛與委蛇的人。

看來柳雲的確是與皇帝互相有意思的,所以皇帝才會把去年那件去邊陲押送和談金的大事交由柳雲去做,畢竟能夠真正信的過的人已經並不多了。

「可是不對啊。」陳玄又質疑道:「倘若皇帝與柳雲將軍相伴多年,互相愛慕,那當今的皇后又是怎麼回事?據陸沉說皇帝當時非常固執的冊封了當今的皇后,根本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分明就是用情太深的樣子。再有眼下這件事,我們此行就是為了皇後來尋葯的,而且是那種聽起來就非常不靠譜的能夠起死回生的葯。只要皇帝稍微冷靜一些,就知道這種葯十有八九是根本不存在的。現在京中人手不足,而皇帝與祁王的較量又到了關鍵時候,倘若不是皇帝真的急了眼,又怎麼可能把為數不多的親信柳雲派出尋葯,而且還帶走了一千精兵呢?」

事情的詭異之處就在這裏,如果說皇帝讓他們離開京城去做的是什麼靠譜且非常要緊的事,那陳玄還是可以理解的。

可現在為皇后找葯這件事明顯是不符合這個條件的。

陳玄曾偶然聽陸沉提起過,這皇后的父親乃是與祁王有舊的朝中重臣,看起來皇后與皇帝的結合更像是一場迫於局勢與利益而已。再加上不經意間發現的皇帝與柳雲之間的情愫,更是間接證實了這一點。

可即使是這樣,皇帝還是派出了柳雲帶重兵來為皇后尋葯,到底是何意圖呢?

身為皇帝,三妻四妾三宮六院的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就算皇帝與皇后同樣日久生情,捨不得皇后香消玉殞,那也不至於讓同樣與他情投意合的柳雲來找葯啊?

倘若皇后與柳雲都是皇帝的心上人,那麼皇后無疑就等於是大老婆,而柳雲則是小老婆中的一個,這些老婆之間迫於皇帝的威嚴,不整天掐架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會為了彼此冒着天大危險千里迢迢的去找救命藥材呢?要真是這樣,那陳玄也只能感嘆一句皇帝實在是太會玩了。

陳玄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明明有思路就要被他捋出來了,可偏偏卡在了一個最關鍵的地方,只要把這最關鍵的地方梳理通順,那麼事情的脈絡將會變得非常清晰。只是他一時沒有弄明白難住自己的到底是什麼。

陸瑾瑜也因為陳玄剛剛所說的話而略有所思,她緩緩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我們應該都弄錯了。」

「什麼事?」陳玄一陣錯愕。

陸瑾瑜抬頭看着陳玄的臉,她非常篤定的說道:「你還記得那次我們一起進宮去見皇帝嗎?在臨走之前,皇帝的確是因為皇后的病情加重而悲傷萬分,可我卻有一種感覺,皇帝的悲傷似乎是可以裝出來給我們看的!」

「這怎麼可能,他一個皇帝,還需要給其他人做樣子?」陳玄有些不是很相信陸瑾瑜的觀點。

陸瑾瑜皺着眉頭說道:「這一點我也不清楚,可是有一件事我記得非常清楚,就在那一人,皇帝陛下的情緒轉換太明顯了,在提起皇后的事之前,你們好像是在說什麼偽造證據的事,而那個時候,陛下根本就沒有一絲悲傷情緒,似乎根本就么有皇后重病這件事一般。聽說皇后的重病已經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日子了,那麼不外乎有兩種結果,要麼是陛下一直因為皇后的病而走不出來,一直鬱鬱寡歡,另一種可能就是陛下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明白了一味悲傷其實並沒有什麼作用。可是皇帝那天是如何表現的呢?之前他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一眨眼功夫卻又成了那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太刻意太明顯了,分明就是做給我們看的。當時我沒想那麼多,可今天聽你提起了柳雲的事,我覺得皇帝真正喜歡的人應該是柳雲,那個病重的皇后只是一個幌子罷了。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他可是皇帝啊,需要這麼做嗎?」

陳玄卻緩緩的搖了搖頭:「要真是你說的這樣,那麼我想不但陛下對於皇后的感情有問題,甚至就連這皇后是否真的生病也是有問題的了,看來這裏面的水還是挺深的,並不是簡單的尋葯這麼簡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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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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