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195章

第195章

場下眾人只見眼前一花,葉雲韜已強勢插入青紅光芒之間,在她驚世冥力的介入下,一舉將兩者分開。

光芒散去,二人身形乍現,葉揚依然如故,只是體內冥力有些許激蕩,與葉雲韜遙遙對峙。

而葉子則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轟轟轟轟轟!」

密集巨響傳來,葉子接連撞穿數堵圍牆,最終才以嵌入遠處的一堵厚牆內而告終……

她渾身如同浴血,臉色慘白,看起來十分凄慘。

內視其身,四肢百骸內的經脈早已被方才對沖的狂暴冥氣撐得寸寸碎裂,丹田之中,除了幾乎停止旋轉、黯淡無光的極樂鎖靈陣,再無一絲冥氣存在,被榨得一乾二淨。

幸運的是,她活了下來。

「真狼狽啊……嘶——」葉子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身上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經,這種痛感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她已不知多久沒體會過了。

便是神經堅韌如她,在這難以名狀的劇痛下眼皮子也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直到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如潮水般襲來,她終於失去了對身體的全部掌控……

她的意識不斷下沉,似墜入無底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當意識不再下墜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紅葉葉子蕭,長亭酒一瓢。」

「殘雲歸太華,疏雨過中條。」

「樹色隨山迥,河聲入海遙。」

「帝鄉明日到,猶自夢漁樵。」

「從今往後,你便叫葉子吧……」

是夢魘沙丘中曾出現在她腦海中的素衣女子!

葉子在歌聲響起的瞬間便認出了對方。

同樣的清秋之音,同樣的背對於她,不同的是此次那女子的身影清晰了許多,不再局限於虛無縹緲的畫面,似有了生命。

「你是誰?」葉子試探道。

女子無言,只是緩緩回頭,以側臉對她,露出容顏的冰山一角。

葉子微怔,女子的相貌嚴格來說並不算傾國傾城,但卻能誘發她內心最深處的迷戀。

她心中一痛,看着女子的側顏,忽然有種將其攬入懷中的衝動。

「媚術?」剎那間她的心中閃過那麼一個念頭,變得警覺,緊接着被她否掉。

她並未感受到真靈顫動,由此可見那股衝動並非媚術所致。

驚疑不定之際,女子開口。

「葉子……」

「別,別這麼叫我。」女子剛開口葉子便打斷道:「你這樣叫讓我有點接受不了。」

頓了頓,葉子又補充了兩個字:「膈應。」

「……」

女子似乎並沒有想到她會是如此反應,沉默了一會兒再度開口,只是語氣中有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幽怨。

「葉子,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我要是記得你是誰還用得着問你是誰?」

「……」

「所以你到底是誰?」見女子又陷入了沉默,葉子微微歪頭問道。

這女子應該與原主葉子相識,但在原主的記憶里除了關於女子背對她唱歌以及為她取名的畫面之外,再也找不到別的記憶了。

「看來你真的把我忘了……」女子緩緩閉眼,眼中有一抹晶瑩順着她的側臉滑下。

「哭了?」葉子愕然,看着那滴眼淚向她飄來,下意識地伸手接過。

接過的剎那,她的心突然很痛很痛,那種感覺……

就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東西——甚至比她的命還重要。

看這掌心淚滴狀的晶石,恍惚間她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失神,腦海中再度閃過一些本不屬於她的記憶。

……

戰火紛飛,兵臨城下,女子緊緊攥住男人的手,淚目凄楚。

「別去,你會死的……」

男人身着戰袍,背影顯得有些滄桑而壯烈。

「對不起。」男人的嗓音低沉,聲調中似藏着濃濃的眷戀與不舍,無情將女子的手震開。

「今生相伴,來世再依。」

「身為國君,我非去不可!」

沒有回頭,決絕的背影在女子眼中永恆鐫刻——

男人於城牆之上縱身一躍,城牆下,是數不清的刀槍劍戟、黑壓壓的甲士。

「不——」

女子凄愴的悲鳴將畫面定格,似成絕唱。

……

豪華宮殿,瓊樓玉宇,女子懷抱着襁褓中的嬰孩,目送著自己的男人。

男人還未踏出殿門,女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夫君此去為何?」

「為鎮壓黑暗,還天地一片郎朗青空。」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若有來生?」

「莫失莫忘!」

話落,男人徑直離去,不曾回頭。

數年後,女人襁褓中的嬰孩長成了幼童,男人卻始終未歸。

幼童年少,稚語問道:「娘,為何孩兒從未見過爹爹?」

「傻孩子。」女人輕撫著幼童的頭,一手指向天上的郎朗青空。

「那便是你的父親。」

……

還有許多雜亂的記憶閃過,每閃過一段記憶,葉子的心便更痛一分。

緊緊握住手中淚滴,葉子猛然抬頭,卻發現女子早已消失了身影,只餘一抹殘香留存。

怔怔地望着女子方才所在的地方許久,葉子喃喃開口。

「你到底是誰……」

沒有人可以回答她,唯一回應她的只有回聲。

到底是誰……

是誰……

誰……

……

「你是誰!」一聲怒吼,葉子驟然睜開雙眼,眼中有水霧瀰漫。

下一瞬卻愕然發現,不知何時她已躺在自己別苑內的靜室之中。

微微搖動的燭火,撲鼻而來的葯香,以及刑真關切的目光,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告訴她:

她方才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你終於醒了。」刑真說話間已出現在她身邊,此刻立於床沿,「做夢了?」

「呼——」葉子長長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作為回應,目光閃動片刻,壓下心中強烈的失落感,對上刑真的雙眼沉聲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你是想問你昏迷了多久吧。」刑真雖然心有疑惑,卻也沒多問,只是如實答道:「你昏迷了近半年……」

「半年?!」葉子一驚,騰地一下從床上崩了起來。

這不動還好,一動她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還記得在她昏迷之前渾身經脈已寸寸碎裂,而此刻不僅痊癒,其堅韌程度甚至比以往更上了一個層次!

修為也在沉睡中達到了七星契者的巔峰!

這是怎麼回事?

正欲詢問,胸口處忽然傳來一陣清涼之感,她心中一顫,扯開衣襟……

赫然可見胸口處已多出了一個淚滴形狀的印記!

「原來……那不是夢……」葉子如失了神,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道。

「這是什麼?」刑真盯着她胸口的印記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葉子略一沉吟,並未將女子的事情說出來,只是反問:「在你的記憶中我是否有……紅顏知己?」

「紅顏知己?」刑真聞言一愣,然後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

就你以前那冥樣子,有沒有紅顏知己自己心裏難道沒點逼數么?

一人一冥大眼瞪小眼,陷入沉默。

半晌,刑真忽然從嘴裏冒出來一句:「我算么?」

「……滾。」

葉子翻了個白眼,知道從刑真嘴裏是問不出什麼了。

「對了,我昏迷之後都發生了什麼?」葉子突然想起在她昏迷之前,葉雲韜似乎已經和葉揚幹上了。

當時那種局勢,家主派與長老團之間的矛盾已徹底激化,窗戶紙完全捅破,雙方必然會有一方倒下,幾乎沒可能善了。

「大長老與族長進行了一場大戰。」刑真深吸了一口氣,雙眼有了些許恍惚,那場戰鬥即便時隔半年也令人難忘,強者之戰,令人目眩。

「兩人一開始難分勝負,但大長老修為比族長高出一線,漸漸佔據了主動。」

「那後來呢?」

「後來么……後來族長召喚了她的戰冥,冥使級戰冥,一舉將場面扭轉了過來。」

刑真說到這裏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憧憬,作為戰冥,自然希望能夠和強者並肩戰鬥,所向披靡。

或者說希望與能夠成為強者的人並肩戰鬥,葉子如今之所以能得到她的效忠便是因為葉子展現出了強者的品質,林龍與白風亦然。

頓了頓,刑真繼續說道:「大長老不敵,被族長擒獲,按照家規本該處死,但族長顧慮兄弟之情,只是封印了大長老的修為,最終將其鎮壓於夢魘沙丘。」

葉子聞言點了點頭,此事可以預料得到,畢竟葉雲韜的性格如此,說好聽點是重情重義,說難聽點就是當斷不斷。

說白了就是臭矯情。

這種性格與她一貫的主張背道而馳。

若她與葉雲韜易地而處,葉揚絕無活命之理。

支持她的才是兄弟,阻礙她的便是敵人,這是她亘古不變的道理。

葉揚公然和葉雲韜唱反調,天生反骨,早該殺了。

「長老團的其她人呢?」她繼續問道。

「本來那些人就是仗着有大長老在背後撐腰才敢囂張,大長老一倒,她們一個個就像脫光了衣服的小娘們似的,討好還來不及,哪裏還敢造次。」刑真嘴角咧了一下,想起了當時那些人匍匐求饒的場景,忍俊不禁。

「小娘們兒,這個詞我喜歡。」葉子笑道。

「在族長和林總管的威懾之下,兵不血刃地解決了家族內部的毒瘤,如今家族內再無反對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和諧,對了……」

刑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笑容一收,沉聲道:「有一件詭異的事情或許你會感興趣。」

「何事?」葉子疑惑道。

「葉秋雨被你所殺,由於大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緣故並沒有人注意到她,而當一切塵埃落定,想為她收殮屍體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屍體消失了!」

「屍體消失?」

葉子聞言一愣,沉吟片刻,問道:「有認真找過嗎?」

「嗯。」

刑真點頭道:「整個楓林城裏裏外外翻了個底朝天,連尋靈之術都用上了,但葉秋雨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根本尋不到她的絲毫痕迹。」

「這就怪了……」

葉子聞言陷入了沉思,除非有大能為其屏蔽因果天機,否則只要有在世上生存過的痕迹,便是死去多時的人都能通過尋靈之術從墳里刨出來。

此事確實詭異。

而且葉揚被擒,長老團俯首,按理應該不會有人會去動葉秋雨的屍首才對。

一具屍體而已,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再者說是她親手捏碎了葉秋雨的喉嚨,雖說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可滴血重生,甚至強悍如她可真靈轉世,但那些都不是契者境界的葉秋雨所能接觸到的層次。

她可百分百確定,葉秋雨已死得不能再死。

詭異,太詭異了!

思來想去,最後葉子搖了搖頭,懶得糾結,攤手道:「反正死都死了,死在哪裏是她的事。」

頓了頓,她繼續道:「就算沒死又如何,大不了再殺她一次,這世上活着的人往往比死去的要可怕得多,她活着我都不怕,更別說是個死人。」

她的話語中充滿絕對自信。

此時她狀態極佳,不僅傷勢痊癒,同時也算半隻腳踏入祭符境了,只等蒼冥秘境一開,尋得合適時機,她便可順理成章地祭符。

這一切得多虧了她胸口處的淚滴印記,或許可以將其理解為素衣女子的饋贈。

唯一不爽的是對方對她知根知底,而她卻連對方叫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否要去看看族長,昏迷了半年,她很擔心你。」刑真善意的建議道。

看着此時已人性化了許多的刑真,葉子笑着點了點頭。

渾身一震,用力地舒展了一下近半年未動的筋骨,頓時發出陣陣如炒豆一般噼里啪啦的聲音。

「走吧,既然醒了,自然該去見她。」

……

走在路上,葉子能明顯察覺到如今她在葉家地位上的變化。

以前她雖是葉家嫡子、唯一繼承人,但在這強者為尊的世道,人們只看實力。

她沒實力自然沒人看得起她。

而經過半年前與葉秋雨那一戰後,葉家年輕一代第一人的位置已然易主。

輕鬆擊敗葉秋雨,從葉揚手中逃生……

單是這兩項戰績便已足夠輝煌,輝煌到此時所有見到她的人目光中都帶着恐懼。

目光所及之處無人敢與她對視,似乎怕她突然發難。

畢竟以前有不少人跟她發生過衝突。

當然在表面上的恐懼之下,肯定還有嫉妒、不服、羨慕等情緒。

畢竟如今她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比以往還要差——

以前是廢物,現在是魔頭。

兩者本質上並無差別,都不是什麼褒義詞。

不過那與她無關,不惹她,相安無事。

惹了她,就得死。

只要她一直維持強勢,那些人在她面前就得老老實實趴着!

什麼仁者無敵,不過是弱者的說辭,能用武力鎮壓的東西何須浪費口舌,殺了便是。

畢竟不論在哪裏,出頭鳥都只是少數。

明哲保身才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人界文明璀璨,她聽過不少,也知曉不少暴君被底層人民推翻,對此她嗤之以鼻。

之所以被人推翻,還不是因為她們不夠強。

若是夠強根本連暴動都不會有,僅憑實力便可令人絕望,提不起反抗心思。

這點在修行一途中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強者為尊。

言歸正傳,那些人與她之間的差距只會越拉越遠,最終成為皓月與螢火之別,究其一生也只能仰望她。

不多時,葉子神情自若地進入葉雲韜的房間時才發現葉雲韜和林虎都在,正看着她。

顯然有下人提前一步稟報,知曉她的到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葉雲韜一見面便大步走到她身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拍着她的肩膀仰天大笑。

林虎也上前說道:「還好你小子醒過來了,否則你老爹頭髮都要愁白了。」

言語之中不乏調笑之意,顯然心情極佳。

葉子聞言向葉雲韜看去,果然,正如林虎所言,葉雲韜原本烏黑的頭髮,時隔半年竟竄出不少刺眼的白髮。

這在一個強大的修行者身上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

心中既酸又暖,她抱拳一躬到底,鄭重說道:「是孩兒不孝,讓父親擔心了。」

「擔心個屁!」葉雲韜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拘小節,瞪了林虎一眼道:「你個老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邊去!」

林虎深知自家族長的脾性,也不惱,呵呵笑道:「得,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父子倆敘舊了。」

說完默默退出房間,順帶把門關上。

「說吧。」待林虎退出房間后,葉雲韜突然沒頭沒腦地從嘴裏蹦出這兩個字。

「說什麼?」葉子一愣。

「你是怎麼做到的?」葉雲韜深深地看着她,道:「突破到二星契者之後,只用一個月的時間便接連突破到七星契者,這不合常理。」

葉子聞言一愣,旋即意識到自己竟忽略了這點。

一般人數年苦功才有可能達成的目標她只用了一個月,確實不合常理。

心中苦笑,她這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啊!

不過此事倒也好解決,幾乎是在瞬間她便想到了一套說辭,不外乎遇高人指點,得神秘傳承。

為保證自己這套說辭的真實性,她還從腦海中挑選了一部當年七界大戰之時,從一冥域天命境界大能手中得來的功法,故作大方地送給葉雲韜。

那幾乎是她能拿出來的最差的功法了……

若非那功法有其獨特之處,甚至連被她記住的資格都沒有。

其實就算沒那功法,以葉雲韜對她的寵溺也不會懷疑她什麼,只不過那功法對她無用,同時她也存在些許報答之意,所以才將那功法交給葉雲韜。

閉上雙眼,葉雲韜感受着她通過意念傳遞過去的功法。

一開始還沒什麼,可到了後面,葉雲韜的眉頭卻時而皺緊,時而舒展。

到最後葉雲韜身軀微顫,猛地睜開了雙眼,仰天狂笑:「好一部血魔霸典!好一部血魔霸典!」

「老天果真沒虧待我們葉家!這血魔霸典之玄奧幾乎冠絕冥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葉家所修功法跟這血魔霸典一比根本就是垃圾!」

「有了這血魔霸典,我葉家崛起有望!」

「幽藍府巔峰家族算個屁!憑此霸典,不日我葉家便可躋身冥域至尊家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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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們的白月光她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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