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開壇趕獸
第387章開壇趕獸
看到這些東西，林美惜恍惚有種穿越感。
她沒想到，在現代社會裡，還有這麼原始的捕獵方式，更稀奇的還是單兵作戰。
韓鐵柱這裡除了狩獵器具，也有各種消炎止血的應急藥品。
「妹子，葯和紗布都在那邊抽屜里，幫我拿一下。藍色那瓶。」
「哦，好。」林美惜拉開桌上的抽屜，一堆大小不一的小瓷瓶印入眼帘。
連這葯都充滿了古樸的穿越感，林美惜有些擔心這葯的真實藥效，遞給他的同時忍不住詢問，「韓大哥，這葯是幹什麼的？」
韓鐵柱手法嫻熟地給陸斯夜塗抹和包紮，看得出來經驗豐富。
等包紮完畢，他才笑呵呵地解釋，「葯都是山上草藥研磨的，老虎匠都是半個郎中，放心吧，你男朋友傷口看著深，但是沒切到要害。身體這麼棒，又年輕，很快就能恢復的。只是暫時要疼一陣子，我這裡沒麻醉的葯了。」
「那……太謝謝了韓大哥。」林美惜對他的誤解沒有解釋什麼，而是來到陸斯夜身旁，幫他擦拭著鬢角的汗珠。
「你感覺怎麼樣了，很疼嗎？」她垂下腦袋，瞄一眼那包紮好的傷處，白色的紗布很快又滲出暗紅的血液。
她不忍心繼續看，連忙收回視線。
這一路，不止狀況百出，還危險重重。
陸斯夜坐在木屋前的台階上，腿部切膚之痛，傳遍渾身每一條神經，氣血彷彿被抽空，整個臉龐都蒼白無力。
看著女人殷切擔憂的眼神，他牽強地扯開一絲微笑，輕輕搖動頭顱，「沒事，忍忍就好了。對不起，讓你這麼擔心。」
對不起，讓你這麼擔心。
男人最後一句話，反而讓林美惜更心疼了。
為了感謝韓鐵柱的救助，林美惜分享了他們隨身攜帶的飲品和小食。
修整一會兒之後，韓鐵柱卻陷入兩難。
「哎，天黑之前，我就準備往山下趕獸了，你們在這裡，實在有些危險……」
林美惜和陸斯夜都有些困惑，「韓大哥，你一直說開壇趕獸，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是要把山裡的野獸趕到山下來嗎？你一個人怎麼趕啊？就靠捕獸夾？！」
女人終於把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陸斯夜也從絕望的痛楚中抬起頭，疑惑地望著他們面前正在檢查弓弩的韓鐵柱。
韓鐵柱嗤笑一聲，給他們娓娓道來。
「我們梨山這裡，早就沒老虎了，而且現在國家也不讓打老虎，我們祖孫三代都是老虎匠，是保山區平安的地方法官。」
「老虎匠？」
「法官？」
這都是什麼稀罕字眼啊。兩個人面面相覷，意興更濃了。
法官他們明白，但是韓大哥嘴裡的法官，顯然不是他們固有的理解。
韓鐵柱看他們感興趣，也樂得說說自己的職業。現在這個社會，他們已經成為邊緣遺忘的人，就像這些樣貌差不多的山峰一樣，被世人忘卻。
另外，韓鐵柱已經年逾四十了，至今沒有找到新虎匠來接他的班，這也是壓在他心裡的一塊石頭。
「老虎我父親抓住過一隻，他是名副其實的老虎匠，到了我這一輩，連老虎的影子都沒見過，更不要說抓了。不過我這些年抓過不少大野豬，野豬經常到地里拱莊稼，這東西力氣大得很，要射它的肺，要是一下沒射中發起狂來就危險了。所以我最趁手的還是弓弩，一箭沒射中，趕緊再補上一箭。」
林美惜終於明白了，為何木屋的工具牆上，單單屬弓弩類的器具最多。
「我們這行當，其實早就衰落了，現在每年也就農時和豐收的時候捕獵幾次。不過在當地，還是很受鄉親們敬仰尊重的，也會叫我們作『法官』。莊稼對老百姓來說，就是一年的希望啊。」
「趕獸就更簡單了，以前會做法事，現在通常往山上敲鑼打鼓放火就可以了。只是這行當，現在年輕人是不願意幹了……我說不準，就是這最後一個老虎匠了，唉。」
韓鐵柱語罷，留下一聲無奈的嘆息，引人無限唏噓。
林美惜和陸斯夜都聽得津津有味，他們沒找到弔橋，卻見識到梨山這獨具特色，將要失傳的老虎匠，也算不虛此行。
陸斯夜還是有些納悶，「你是說，只要往山上敲鑼打鼓，野獸就能被趕到這裡？」
韓鐵柱擦亮手中的尖槍，裂嘴一笑，「其實這也不難理解，你們城裡人不都喜歡養寵物嗎？貓貓狗狗聽到鞭炮聲也會嚇得亂竄，對吧。」
這話聽著是有幾分道理，但沒有親眼看到，兩人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他們倒是對今晚的趕獸行動充滿了深深的期待和憧憬。
韓鐵柱似乎察覺了他們眼神里的渴盼，朗聲道，「你們要是膽子大，可以留在屋裡觀戰。我不能保證捕獵多少禍害，但是肯定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好！」陸斯夜和林美惜異口同聲。
開壇捕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絕跡江湖了。他們今天有幸目睹，怎麼會拒絕呢？
韓鐵柱欣然點點頭，「不用擔心，我從二十歲就開壇了。現在山上野獸也少了，這次估計也是野豬野狗之類的，當年的盛景你們是看不到了，現在就是看個新鮮吧。」
林美惜開心的點點頭，盛景不再，看個新鮮他們也很知足。
陸斯夜靠著門板小憩，韓鐵柱則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這些年開壇捕獸的奇聞異事，聽得陸斯夜偶爾失笑，小腿處的傷痛似乎也被轉移了注意力。
眾人說說笑笑，很快到了下午五點鐘。
韓鐵柱全身武裝之後，又套上防護的甲胄，準備上山。
離開小木屋之前，他貼心地找出兩件皮毛大襖，仍在桌子上。
「山裡氣溫降得厲害，冷了就穿上，不然會凍壞的。」
「謝謝。」林美惜沒想到，韓大哥看似粗獷的外表下，卻藏了一顆細緻的心。
一個下午隨心所欲的暢聊，他們能看得出來，作為最後一代老虎匠，韓大哥內心深深的寂寞和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