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土蝰龍
第14章土蝰龍
「陸遠？！」
在我一聲驚叫后，其他幾人全都回過頭來。直到這時我們才發現陸遠不見了。
幾分鐘前，我們還聽到他說話，而且之後，更是沒聽到有什麼異響。
可陸遠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怎麼辦？」欣然也被嚇個不輕，朝著齊老問道。
齊老此刻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思索了片刻后，拍了拍我，說了句「回去！」
往回走成了我和欣然打頭陣。
我左手打著手電筒，右手握緊工兵鏟，對著身邊的欣然點頭示意后，我倆就一齊往回帶路。
走了還不到百米。
突然，我好像看到了什麼，心裡叫了句不好。我急忙喊住欣然，舉起工兵鏟做了個叫停的動作。
前方手電筒光亮的盡頭似乎有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只不過那個人影並不是站在地面上，而是懸在空中……那樣子就像是一個人活生生一頭扎進了洞頂，但是模模糊糊，又看得不是很真切。
「那他媽的是什麼鬼！怎麼還飄在空里。」
這次開口的是蘇河洛，聽他這麼一說，我才確信眼前的不是幻覺。這一下子，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裡了。
趙龍禹聽了卻在後面罵道：「放什麼屁，鬼不飄在空里難不成還走路嗎？」
我心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討論飄不飄的。
卻見齊老已經走到了我和欣然前面，擺了擺手，示意我們跟上。
在距離大概幾十米遠處，我們終於看清了那道「人影」，頓覺脊柱發涼。
那是一條比水桶還粗的土黃色巨蛇，只有大概一米長的部分從洞頂垂了下來，此刻它正腹面朝著我們，在吞咬著一個人，蛇頭的部分卡在那人的腰上，嘴裡的人只剩一雙腿還垂在外面。從遠處看活像是一個人懸在空中……
「是陸遠，那褲子……」蘇河洛小聲說道，聲音都有點打顫。
齊老嘆了口氣：「沒救了。」
想想剛剛還跟我們說話的一個大活人，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命喪蛇口了，我一時間也是心亂如麻。
趙龍禹走到了齊老身邊，問了句：「現在怎麼辦？」
齊老道：「現在不弄，遲早是個禍害。」
聽了齊老的話，趙龍禹卸下背包，竟從裡面取出一把短管土槍。裝上火藥和彈珠后，他用鐵棍往槍管里捅了捅，又往後拉了一下什麼，然後把包遞到我腳邊，向前邁了幾步。
一聲巨大的槍響驟然響起。
我沒看清是否打中，就只見掛在洞頂的巨蛇劇烈搖晃了一下，把吞了一半的陸遠吐了出來，猛地一下從洞頂竄了下來，扭過身子，蛇頭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我定了定神，徹底看清了巨蛇的樣子。
這條蛇保守估計也有十米長，通體土黃色，覆蓋著凸起的鱗片。頭是扁圓形的，兩隻眼睛有點外散，瞳孔豎成了一條線。最奇特的是緊靠它兩眼內側的地方竟然長出兩隻小小的角。
此刻，它粗壯的身體在地上扭曲著，幾乎把去路都堵死了，蛇頭輕微晃動著，注視著我們。
「開槍！」
齊老話音剛落，那巨蛇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沖了過來。齊老、趙龍禹和欣然三人見狀，迅速閃到了兩側的岩壁旁，而我則一下子暴露在巨蛇的視野中。
看著它沖我撞了過來，我直接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下意識地猛揮工兵鏟向蛇頭拍去。「啪」的一聲，我感覺自己好像拍在了一塊堅硬無比的岩石上，緊接著蛇頭一橫，一股巨力傳來，下一秒，我直接被甩飛，撞到一旁的洞壁上，後背頓時傳來一陣劇痛，身體好像不聽使喚了一般，嘗試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
眼看碩大的蛇頭離我越來越近……
千鈞一髮之際，閃到一旁的趙龍禹總算是填好了彈藥，隨後又是一聲巨響。
這一下可是實打實的打在巨蛇的身上，應該是感覺到一陣吃痛，那蛇扭了幾下，快速往回竄去，游到之前的位置，順著洞壁一路向上，就這麼消失在了洞頂。
洞內又變得一片寂靜。
欣然跑到我跟前，把我扶了起來。
「怎麼樣？」欣然關心道。
剛剛那下確實把我撞得七葷八素，被欣然扶起來后，胃裡更是一陣翻江倒海，連著乾嘔了幾下，才說出了話：「還行，這東西勁兒真大。」
巨蛇消失了，前方變得空蕩蕩的，只剩陸遠躺在地上。
我們小步走到陸遠身邊，打光向洞頂望去，卻發現這裡的洞頂被人改造過。
我們頭頂上方的岩壁上嵌著一塊巨大的方形青銅板，上面雕刻著類似饕餮夔龍一樣的紋飾，板子的中間位置有一個大概一米見方的洞，打光看上去裡面還有很大的空間。
「剛剛那蛇應該就是從這鑽進去的。」我又咳嗽了幾聲，指著上方的洞說道。
趙龍禹抬頭看著上方，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剛看到蛇的時候，它就懸在洞頂，要是沒有這塊帶洞的板子，光禿禿的洞壁根本就沒有受力點。」
眾人看了看，紛紛點頭，同意我們的說法。
見巨蛇退走，我們也趕緊去查看陸遠的情況。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陸遠此時的樣子，他就這麼平靜的躺著，眼睛瞪得巨大，表情說不出是驚恐還是痛苦，整個臉部已經沒了血色，脖子折成一個奇怪的角度，上半身還沾滿了蛇的粘液。
看到陸遠這個樣子，欣然的反應是最大的。她用紙巾擦了擦陸遠的臉，替他合了眼睛，便蹲在地上抽泣起來。蘇河洛則摘下了陸遠的背包，翻找是否有用得上的裝備和補給。
我試圖安慰欣然一下，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給她遞了張紙，拍了拍她。想想剛剛驚心動魄的戰鬥，要不是趙龍禹及時開了槍，此刻我怕是也和陸遠一樣，命喪蛇口了。
欣然哭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起身向齊老問道：「爺爺，剛剛那是什麼？我從沒見過那樣的蛇，它頭上還有角。」
「是土蝰龍。」齊老解釋道，「這是一種非常少見的蝰蛇。據說此蛇壽命極長，雖幼年時與一般土蛇無異，但是活到千年便會化形，頭上長出雙角，到了萬年…」
說到這，齊老咳嗽了一聲。
「到了萬年會怎樣？」蘇河洛面帶疑惑。
「會化龍。」
當這三字從齊老嘴中蹦出時，我的第一反應便是不可思議。我不知道齊老的話是否可信，但剛剛的巨蛇確實長出了一對龍角，這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
「本來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東西。早知如此，大不必去招惹它。」齊老皺著眉頭說道：「現在梁子結下了，不徹殺之，恐怕這一路都無安穩了。」
一旁的蘇河洛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師父，我記得有句話說的是——蝰龍挾仇，睚眥必報，指的不會就是這土蝰龍吧？」
齊老點了點頭，繼續說：「眼下得想辦法除了這禍害，不然一路都得看頭顧尾了。」
趙龍禹擦了擦手中的土槍，問起：「老爺子，這貨有沒有什麼弱點。」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找准蛇的心臟，給它來一槍，不信它不死。」蘇河洛說道。
齊老聽了卻是直搖頭：「你說的那是普通的蛇，這土蝰龍是上古異種，自不能以常理度之。我在古籍中讀到，夏朝有窮氏的首領羿曾射殺過一隻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土蝰龍，而羿的一箭正是射在蝰龍兩角之間的眉心。」
回想剛剛拍蝰龍頭的那一下，簡直就跟拍在石頭上一樣。這會兒告訴我因為一篇上古神話，就相信弱點在頭上，這也太草率了吧。萬一傳說是虛構的，那我們豈不是全都成了驗證流言的試驗品了。
想到這，我急忙開口，試圖打消他們再跟蝰龍一戰的念頭：「眼下那蝰龍已經躲到上面去了，我們就算想殺它也沒辦法。不如先前行，倘若它出來再與之一戰。」
誰料到我這話一出，趙龍禹竟然直接用行動給我證明了方法。
他再度給土槍填好了火藥和彈珠，招呼了一聲欣然和蘇河洛。只見兩人點燃了之前取出來的圓彈子，對準頭頂青銅板中的方洞扔了上去。之後幾人紛紛後退，保持警戒，我也跟著一起做出退守狀。
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一股濃濃的黃煙從青銅板中冒了出來，可見板后的空間似乎並不算大。煙霧很快就順著洞頂沉了下來，整個洞內頓時變得迷迷濛蒙。
隱隱約約之間，我似乎看到煙霧中有什麼在扭動著，然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旁已經傳來一聲槍響。
「快退！」趙龍禹一槍打出，隨即大喊，手上又開始填充火藥。
我們迅速退出了黃煙籠罩的範圍，只不過煙霧依舊在朝我們這裡擴散。
剛剛一槍后，蝰龍好像徹底被惹火了，它昂著腦袋，左右舞動著身子，也竄出了黃煙的範圍，朝著我們爬來，只不過行動上卻遲緩了很多。
在距離我們只有二十來米的位置，蝰龍停下了身子，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我們，我瞟了瞟身邊，趙龍禹也用土槍指著蝰龍，我們兩邊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敢先動。
對視之間，我恍惚覺得眼前這條蝰龍好像是有智慧的，甚至感覺它下一秒就要口吐人言：「愚蠢的人類，跪下，繳槍不殺！」
此亦不敢先、彼亦不敢先的局面下，時間彷彿過的格外慢。
突然，齊老動了，他右手一翻，竟然把手電筒甩了出去。那手電筒還亮著，一路光線旋轉地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了一道拋物線，如果按照正常的落點，應該正好能砸中蝰龍的眉心處，這手法巧勁讓人嘆為觀止。
然而，就在手電筒快要砸中蝰龍時，蝰龍蛇頭一橫，用側邊把手電筒頂飛出去。
好一手試探！不過齊老這一扔也算是徹底打破了僵局。
蝰龍那碩大的蛇頭先是向後一縮，然後猛地沖著齊老的位置撞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