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生死未卜
第274章生死未卜
夜半子時，錦衣衛大牢刑房。
鞭聲一聲接一聲，入肉刺骨，卻不聞慘叫，只有不時的悶哼。
顧海泉眸中冷意凝結成冰，一掌推開行刑之人，親手執鞭，用了十分內力甩在了那已經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人身上。
「唔，噗……」凌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面色一片死沉，依舊絲毫不求饒，也不吭聲。
顧海泉一舔唇，眸中光芒嗜血冰冷：「凌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倘若你將那晉公子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太子或許還能饒你一命！否則，這錦衣衛百種酷刑，可要叫你一一享受了。」
凌霄死氣沉沉的抬眼看他，仿若看一條街邊野狗般：「吵死了。」
話才說完，他嘴裏又斷斷續續咳出些血來，整個人有些彌留的跡象。
「死到臨頭還嘴硬，」顧海泉沉下臉，冷笑一聲，「你死了倒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還有你的爹娘，你那位大哥，還有你的妹妹，一個個問，總能問出些結果來。」
凌霄垂下眼帘，並不再理會他。
顧海泉手上握拳，正打算再甩下鞭子時，手腕驀地一震，隨即整隻手都是麻了，鞭子掉落在地。
聽得動靜，凌霄不由抬頭，見到顧海泉一臉不可思議，眸中方才精光大閃，恢復了點人氣。
「你別得意！」顧海泉用力在右手一點，勉強恢復知覺后，就提高了嗓音：「來人，佈陣，要抓活的！」
他一邊說，一邊轉身要出去，卻在剛走出第一步時，就被什麼一絆，險些絆倒。
顧海泉低了頭，看到不知何時橫屍在地的手下，臉色大變，隨即才抬腳大步出去：「來人，人呢，都死了嗎！」
幾乎是他話音還未落，目光就先觸及到了牢房之中倒下的錦衣衛們。
若非他耳力不錯，依稀能聽到微薄的呼吸聲，就該以為這裏已是人間地獄了。
方才還只是猜疑，此刻看到此景，顧海泉就完全確認了——是他，晉公子來了。
而到底是他，還是她，想必很快就能見分曉！
顧海泉放輕腳步，右手活動了一番，恢復正常后，便伸到腰間放在了劍柄上，如一支強弩上的利箭，隨時蓄勢待發。
耳邊風聲傳來時，他幾乎是立即，毫不猶豫的踮腳而已，一個後空翻，成功躲過了那片傳說沾身便死的綠葉。
「出來吧，暗器傷人，晉公子也就這點本事不成？」
但卻並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傳回來的迴音。
顧海泉飄然落地，眉心緊皺，絲毫不敢鬆懈，他正準備繼續往前走時，卻是忽然聽到動靜，傳來的方向不是別處，而是背後。
他神色一凜，立即轉身回去。
剛到刑房門口，就見凌霄已然被人救走，只餘一絲似曾相識的味道。
「該死！」顧海泉不敢耽擱，腳下發力，立即往反方向追去。
剛追出牢房，他就見到一道再熟悉的身影背對而戰。
顧海泉腳步一頓，隨後才慢慢走過去：「晉公子的快果然名不虛傳，不知顧某可否有幸領教一番？」
「如你所願。」顧錦欣然回身，臉上赫然是她那標誌性的面具，在月光之下發着幽光，乍看有幾分可怖。
見她竟敢公然露面，還是獨身一人，顧海泉不由提起幾分防備，奈何此刻已然無人替他報信，只能設法自己傳信。
他所能做的，只是儘力拖住這晉公子。
想着，顧海泉便也不客氣，徑自拔了劍，出手便是最為毒辣的招式。
劍光閃爍，風聲鶴唳，顧錦嘴角挑起一絲詭異的笑，雙手依舊負在身後，腳下一點，便往後疾馳掠去。
顧海泉下意識追了過去，身形也如鬼魅一般。
夜色中，兩道黑影如風一般消失。
另一邊的街口，牆下陰影處停著一輛馬車。
凌霄感受着體內那股清涼的感覺衝來撞去，就連嘴裏的血腥味都是散了不少，原本極為疲憊的身體變得沉重實在了些，也能動彈了。
他扯了扯嘴角：「你放心他一個人？」
韓景琰放下車窗帘，神色淡淡：「她心裏有數。」
而且這個京城，尚且輪不到韓祁盛能完全一手操控住。
凌霄吐了一口氣：「你們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我會撐不到那時候，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你不死便是幫了最大的忙，」看他要硬撐，韓景琰劍眉一挑，乾脆伸了手在他身上一點，「睡吧，天很快就要變了。」
凌霄只來得及聽到睡吧二字，眼前就一暗，陷入了黑甜的夢境。
片刻后，馬車從陰影處悠然出來，離開了錦衣衛的地界。
夜，還很長。
韓祁盛凌晨驚醒時，就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在終於等到該上朝之時，聽到消息說德福不見后，更是心中不安。
他半刻不敢耽擱，當即就先匆忙去了皇帝寢宮，見到人還猶自昏昏沉睡着，才放下了心。
「再加一倍人手，不得讓任何人進出。再找人去找一找德福公公，並去同太后稟告一聲。」
韓祁盛斂了袖子往外走，到門口時，又想起的吩咐道：「對了，叫顧海泉等下朝後來一趟御書房。」
隨從應聲退下，立即飛快的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早朝依舊敷衍了事，國泰民安，無大事，小事百官寧願自己商討，也無意上奏與他。
還有每日一重點——皇帝龍體是否安康。
韓祁盛心中本就不安，看到本來投靠自己的一派人坐井觀天，不服自己的一派人滔滔不絕，中立的一派人公然出神，整個人就煩躁不已，大略說了幾句后，便徑自起身宣佈退朝。
等得他登基那一日，必定揪出幾個人來狠狠懲治，以儆效尤！
剛想完，就見早上領命而走的隨從一臉匆忙的由著太監領來。
「太子殿下，顧大人他，他昨夜遭襲，人已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韓祁盛一驚：「怎麼現在才報上來？錦衣衛的人呢？都是飯桶不成！？」
才剛說完，他就聽得前殿那邊傳來一陣馬蹄聲。
非軍中急報，不可策馬入宮，這是都知道的規矩。
韓祁盛臉色再變，一掀衣擺，轉而往前殿走去。
「報，虎威大將軍率五萬兵馬回京，現已在京城外十里坡駐紮！」
「報，三皇子殿下領三千兵馬回京，現已強行入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