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朕所用
宋晚卿道：「臣妾只是略識藥材，哪裡有麗妃娘娘說的那般神通廣大，不過是自己配了些藥膏敷臉，可以讓皮膚變的更加光滑白皙，至於靜嬪……並不是因為臣妾的藥膏，陛下已經傳了太醫為她診治，若真是臣妾所害，陛下又怎會視若無睹。」
容太後點了點頭：「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哀家也有所耳聞，靜嬪好似是肝火旺盛，才起了疹子，過些日子便好，不妨事。」
宋晚卿笑道：「太后明鑒。」
麗妃眯了眯眼，看著她白嫩的皮膚心裡嫉妒，看來傳言是真的，這賤人手裡當真有養顏的東西……
思及此，她道：「那便是本宮誤會妹妹了，妹妹可不要怪罪本宮。」
宋晚卿搖搖頭：「麗妃娘娘言重了。」
麗妃又道：「本宮對妹妹養顏的藥膏很是感興趣，不知妹妹可否將方子給我瞧瞧，都是一同侍奉陛下的姐妹，想來妹妹是不會藏私的。」
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宋晚卿在心裡冷笑。
「麗妃娘娘有所不知，此乃臣妾家中秘方，不能外傳，但若是麗妃娘娘有需要，臣妾可以為麗妃娘娘製成藥膏。」
「這不是太麻煩了嘛，」麗妃咄咄逼人，「還是妹妹仍舊怪罪姐姐，不願意把藥方拿出來？家中秘方不能外傳，本宮又怎能算是外人呢？」
宋晚卿眸中閃過一絲寒意，面上卻是有點委屈：「實在不是臣妾小氣，當年臣妾對著祖宗牌位發誓，若是將秘方透露出去便不得好死，麗妃娘娘莫要再逼臣妾了。」
毒誓的確發過，不過是前世發的，但也不算說謊。
麗妃還想說話，被容太后制止。
「行了，麗妃要用便讓月嬪給你送點過去，既然月嬪發過毒誓，不好苦苦相逼。」
麗妃按下心中委屈稱是，外人只道她是容家旁支的女兒，和太后沾親帶故才能被封為妃子，還說什麼太后也是偏心她的，但誰又能知道她的苦？
容太后在宮裡久了，和容家早就沒什麼聯繫，為人又過於賢良，絕不會因為她是容家的人，就對她另眼相看。
為了坐實謠言，麗妃不得不一天三趟往鳳儀宮跑，做出自己備受太后看重的假象來。
另一邊，厲北漠坐在御書房裡，影七跪在地上，將鳳儀宮發生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複述出來。
厲北漠挑眉：「她真是這麼說的？」
「是。」
「可朕記得，宋家祖上同行醫問葯並無瓜葛，影三查的怎麼樣？」
「影三查了宋家的底，無一人會醫，也不知月嬪會醫。」
厲北漠沉吟：「去拿服下後會使人渾身麻痹的葯來給朕。」
影七問道：「可是要有毒的？」
「無毒，」厲北漠道，「朕不過是要拿去嚇唬人。」
影七領命：「是，陛下。」
容太后沒多留宋晚卿，便叫她回去了。
宋晚卿和麗妃前後腳出了鳳儀宮，麗妃心裡有氣便不讓她走。
宋晚卿皺眉道：「麗妃娘娘這是何意？」
麗妃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是個庶出，也想跟本宮爭寵？今兒你若是不交出藥方，本宮要你好看！」
宋晚卿嗤笑：「剛剛太后才呵斥過，您現在就想陽奉陰違，只要我出了半點差錯，太后都會知道是你所為，你若是不怕在太后那失去形象，便儘管動我。」
「你……！」
麗妃咬牙切齒半天，還是跺了跺腳走了。
因為宋晚卿說的對，太後知道她想要藥方，只要宋晚卿出事，太后都會先入為主地覺得是她動手。
宋晚卿鬆了一口氣回到摘月樓，餓的前胸貼後背，狼吞虎咽地吃了些東西，又小睡了一會。
待到晚上，連鳳鸞春恩車都省了，齊英直接用走的帶她去了乾清宮。
厲北漠早已準備后藥丸，等候多時。
「臣妾見過陛下。」
「起來。」
宋晚卿嘆了口氣，坐在榻上：「陛下有話便直說吧，臣妾體質特殊，那致幻劑並不能完全起作用，左右臣妾也是知情人了，您就給個痛快吧。」
厲北漠看向她：「朕會給你無上榮寵。」
宋晚卿眨眨眼：「條件呢？」
厲北漠：「這便是條件。」
宋晚卿細一思索，明白了，這是想要她做擋箭牌，她越是受寵，後宮的人越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厲北漠也不用再去寵幸別人。
「如何？」
「臣妾沒有不同意的資本。」
厲北漠勾唇：「你很聰明，把這個吃了。」
小小的藥丸被彈到她的面前，宋晚卿拿起來聞了聞，心裡發涼：「這是什麼？」
厲北漠神色不變：「保證你忠心於朕的東西。」
宋晚卿：……
說的這麼好聽，不就是毒藥嗎？！
宋晚卿看著手中的藥丸，將藥丸放到了鼻尖聞了聞，一股陌生的味道撲鼻而來，這是自己從未接觸過的藥材，看樣子這厲北漠除了讓自己成為後宮的眾矢之的以外，還有別的事情要自己去做。
沒有過多的猶豫和話語，宋晚卿直接便喝了下去，事實上她也別無選擇，厲北漠的嘴角輕輕上揚，他很樂意見到宋晚卿順從的樣子。
其實對於宋晚卿，厲北漠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只不過在後宮中，與其培養一個不熟的人，倒不如讓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幫助自己。
「不錯，看來你很清楚這後宮之中，應該倚靠誰。」
宋晚卿沒好氣的看著厲北漠，對於她而言，這宮中誰都無法倚靠，除了自己。
這葯的藥效很快，沒過一會兒，宋晚卿便覺得全身就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四肢酥麻，伴隨著陣陣心悸，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厲北漠知道這是正常的反應，只是宋晚卿體質特殊，所以反應會比常人猛烈一些。
「陛下，臣妾已經乖乖服藥，日後也必定會為陛下分憂解難，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
宋晚卿想要搞清楚，這個厲北漠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何事？」
「陛下選擇給臣妾服藥來制衡臣妾，目的不單單是用臣妾吸引後宮目光吧。」
厲北漠看著宋晚卿，臉上劃過得意的表情。
「月嬪真是聰明，朕用此等伎倆，加上這宮中至高的榮寵，自然是不會只是如此。」
厲北漠蹲下身，用手輕輕的抬起宋晚卿的下巴，此時的宋晚卿額頭上因為身體的緣故滲出了汗水，臉色也變得慘敗起來，但如花的美貌依然無法掩蓋，反而在這種病態下，更生的讓人憐憫。
「當今後宮嬪妃之中，多以前朝大臣的家族中進貢而來，這些大臣先帝在位時功績赫赫，朕剛登基不久，前朝不穩，這些妃子入宮，必然和身後的家族脫不了干係，你應該明白，若朝政和後宮有所牽連，會是什麼樣的後果，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你的作用，就是在狐狸露出尾巴的時候，幫朕一把。」
宋晚卿看著厲北漠，這種事情對於她而言，其實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厲北漠還年輕，歷代新帝登基，自然免不了要對前朝後宮來一次大洗盤，況且這些老臣們將家族中的女孩弄到宮中來，目的也是不幹凈的，這種事情厲北漠身為皇上肯定不會親自去做，那就只能在後宮找個人來幫助他，若是被發現，也能丟卒保車。
宋晚卿自然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的，、她來到這裡，只想安穩的過日子，不想做厲北漠的炮灰，可如今也容不得宋晚卿拒絕了，自己身處皇宮之中，又喝了毒藥，若是不答應，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陛下既然這樣說了，臣妾定當竭盡全力。」
厲北漠點點頭，隨即將一顆解藥遞給了宋晚卿，宋晚卿服下后，身體就像是煥然一新一樣，什麼不適都沒有了。
「事成之後，朕會答應你一個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
或許是覺得這樣欺騙宋晚卿厲北漠於心不忍，所以厲北漠決定答應宋晚卿一個條件。
宋晚卿本打算脫口而出，問問厲北漠可否讓她出宮，然而話到嘴邊，宋晚卿卻改了口。
「能為陛下做事是臣妾的福分，不敢在奢求別的，只求安穩度日而已。」
厲北漠倒是不奇怪宋晚卿的回答，他知道宋晚卿對權力金銀不在乎，若不是身不由己，她怕是連恩寵都不想要。
「月嬪如此懂事，不愧是宋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