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大結局（上）
谷奕遙嘆了口氣，「當年先祖的逃難的時候，曾經被沈氏的後人救過，後來，奉天帝聽信讒言，將沈氏滿門株連，唯有一雙兒子被沈大人提前送走，其中一個就是竹瀟，另一個，是當時在廊北，刺殺失敗，失手被俘的沈月刀。」
也就是說，師兄和那人，是親兄弟？
「他們怎麼會一個跟了師父，一個又追隨了鬼面？」
這個問題不止谷柒月覺得奇怪，就連姬懷瑾等人都想不明白，看上去毫無關聯的兩個人居然是血脈至親？這個玩笑開大了。
「沈大人當時是讓管家帶他們離開的，誰知那管家半途將兩個小公子賣給了一個喜歡孌童的富商，我到的時候，只找到了被打的渾身是傷的瀟兒，另一個孩子，早就被他給送走了，不知去向。」
眾人皆是一陣唏噓，只聽谷奕遙又道：「救他回去之後，瀟兒生了一場大病，將什麼都忘記了。」
那般痛苦的回憶，忘記也好，免得傷感。
那日之後，谷柒月一直覺得對竹瀟有所虧欠，想着如何彌補他，突然就收到了一封書信，讓她勃然變色，「谷大小姐重活了這一年多，過得甚是瀟灑，就是不知被瑾王知道你是在如此的怪物，他會怎麼想？今夜子時，城外一敘。」
谷柒月胸腔里心砰砰直跳，那人居然知道她最大秘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雪卿和阿爹知道，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
當下決定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是夜，她偷摸著出了宮，果然在宮城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這次沒有穿着黑袍，身子挺拔俊逸，唯獨在月色下他的臉有些不正常的慘白。
「齊淵？你沒死？」
天地良心，她專門打聽過魘國是沒有齊淵的消息的。
「當時我傷的比較輕，比他們醒來的更早些罷了，僥倖撿回了一條命。：」
要是他昏死過去，齊淵絕對相信姬懷瑾等人會把他碎屍萬段。
老天，到底是眷顧他的。
「你找我來，那件事情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谷柒月也不想多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
「站着說話多累啊，不如找個地方坐下說？」
齊淵微微一笑，一如初見時那般，有禮卻疏遠，今日倒是多了些別的東西。
谷柒月防備的看着他沒有應聲，齊淵則是自顧自的朝着前面走去，在谷柒月來此的時候，就已經是被牽着鼻子走了。
她凝眸盯着他的背影許久，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城外有一處茶寮，只是早已經打打烊，燈火都熄滅了。
二人對坐下，齊淵這次倒是沒有含糊，直截了當的問道，「難道小姐就沒有想過，為何能有這樣的奇遇在自己的身上？」
死過一次的人，一睜眼，居然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她腦子一團漿糊，很多的事情連她自己都沒有搞清楚，如何能回答他的問題。
齊淵手在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夜色幽微，但是它的輪廓卻是十分的清晰，谷柒月如遭雷擊，通身冰冷，過了許久，才從腰間掏出一個血紅色的半月珏。
缺口完美無瑕的摺疊在一起……
「陽血珏……怎麼會在你哪兒？」
傳說中陰陽血珏乃是逆天之物，合併可出曠世奇觀，有逆天知能，奚浥的話言猶在耳，陰陽血珏的主人乃是命中注定的愛人，她，她和齊淵？這不是開玩笑嗎？
「不是我的。」
齊淵見她神色有異，解釋道。
不是他的，難道……一想到那個可能，再聯想到鬼面對她種種的異樣感情，她顫聲問道，「是，是鬼面？」
她和鬼面？這怎麼可能！
「對。」
谷柒月一把收回陰血珏，冷著臉，她不相信，這絕對不是真的，太荒唐了。
「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因為不是姬懷瑾嗎？」
齊淵平靜的語氣中染上了些許的寒意，「不可能？少主為你自毀長城，為你受辱，為你奔波，為你熬命，你當真沒有一點察覺？」
谷柒月手掌心滲出些冷汗，咬着唇不說話。
該說的話，她早就和鬼面說清楚了。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會有重新的機會嗎？我便告訴你……」
「不要說了。」谷柒月厲聲打斷，站起身來，轉身就要離開，身後的齊淵蹭的站起身來，暴呵道：「谷大小姐，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她腳步頓住，那些掩藏在心底的恐懼油然而生，她直覺告訴她，齊淵想要告訴她的這些絕對不是她所能承受之重。
是不想聽，也是不敢聽。
她平生怕欠錢，更怕欠人情義。
「少主為復國自幼受盡了非人之苦，前世自然是一帆風順，如你所知，利用姬擎蒼離間你們父子，勾結季贏，前後夾擊導致姬懷瑾兵敗，死無全屍，將雍國納入懷中，其他四國多年部署，蒼雪崖也是懷中之物。可他，也是處處維護於你……」
「那你就是承認了圍剿蒼雪崖，屠戮我谷氏一族也是鬼面的手手筆，還有季贏和姬擎蒼驛館凌辱於我，你們……
她瞬間雙目通紅，腦海中浮現的又是那火光之中的場面，姬擎蒼冰冷的話語，遠在蒼雪崖的血腥，甚至她連爹娘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這一切，都是拜鬼面所賜。
每每想到這兒，她就恨不能把鬼面千刀萬剮。
「你至今還以為，少主能捨命護你，會捨得讓你傷心？蒼雪崖的事情，是老爺子一手促成的，甚至為此將少主禁足，至於驛館……當時少主與老爺子因為你的緣故勢成水火，是九珂怕你的存在毀了少主的復國之路，私下而為，少主趕到的時候，那兒就只剩下了一片火海。兩具焦屍……」
齊淵想起那日的場景，錚錚鐵骨的漢子也不禁潸然淚下，「是少主從灰燼中庸手把你的屍骨扒出來，守了七日，大怒之下走火入魔，甚至……流了血淚瞎了眼……」
谷柒月怔怔的僵著身子，只覺得通身都已經麻痹了……怎麼，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