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 回祁周

伸手撐著旁邊的老樹，慕霜微微喘著氣，休息片刻，慕霜又繼續往前走去。

「嗚，」

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緣故，慕霜隱約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聲音。

「鶯嬛。」抬頭看去，慕霜便看到那道異光往她這邊飛來。在慕霜口中，情不自禁就叫出了這個名字。

即使青屹還沒有明確的告訴她，但憑慕霜的直覺，幾乎能夠肯定它就是鶯嬛。

那道異光也不會說話，現在，頂多能發出幾個單聲，但是這異光的回應，卻讓慕霜徹底肯定了她的身份。

「你是要帶我去青屹那裡？」

慕霜看著異光的『動作』，心下微動，問過之後，立刻就跟著『它』一同過去。

異光從他懷中跑開，青屹明知它定是去尋慕霜，卻也依然停在原地等候。有些事，既然慕霜緊張不放，他無法再作隱瞞。

「青屹，」

慕霜追上前來，已是十分疲憊，「白炎是不是你親手所殺？」

「不是。」

青屹神色淡然，緩緩回道，「他是因我而死。」

聽到青屹所說的話，慕霜心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白炎若不是青屹真心所殺，這對白茯來說，到底沒有那麼沉重。

「我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七海國祭司都說白炎是你親手所殺，而白茯的情況，你應該有聽說。」

「七海國的事與我無關，我本不想解釋什麼。慕霜，若不是你，若換作別人，我早就走了。」青屹輕輕笑道，又往慕霜這邊走了幾步，「白炎是自殺的。其中原因，只怕也是重生禁術。」

「白炎也在練重生禁術？」青屹的話，讓慕霜震驚。可轉念想來，重生禁術的要訣既然是在白炎那裡，他會修鍊，就並不讓人意外。

「這重生禁術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先前若不是你救我，我也不能這麼快衝破。」將慕霜的反應盡收眼底，青屹緩緩說道，「白炎入了魔，自殺了。」

「但他入魔，是不是因為你？」慕霜心下微緊，看向青屹。白炎不是青屹親自出手所殺，然而白炎會死，這其中，絕對有青屹的原因。

「他竟想囚禁我，我如此對他，並不過分。」青屹的反應十分平常，對於白炎之事，並不在意。

「但你大可離去，不與白茯成親，為何要做到這種地步。那是一條人命，並且還是你認識的。青屹道長，難道你們道宗的人都是這樣，不將人命放在眼裡？」慕霜當真很難理解青屹這次的行為，在她的記憶中，青屹不是這樣。難不成，道宗的人，就只有一類么？能力越高，就越不將常人不放在眼裡。

「我青屹從來不受人威脅，他膽敢這麼做，那就是他該死。」青屹冷笑一聲，直接道，「慕霜，你以為你是誰，我做的事，還不需要你來指責。」

「白炎的事，你不必再說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如果白炎不起強迫我娶白茯的心思，我不會誘他走火入魔。」青屹的情緒本已有些激動，但是對上慕霜的目光，便是放緩了語氣。「我知道你想知道有沒有辦法救印月影，有些事，我原本是不想對你說得太過明白，但是，告訴你，應該也能讓你徹底死心。」

「印月影的命數已經到了盡頭，沒有任何辦法能救。如果可以，我不會對你作任何隱瞞，這一點，你應該知道。至於，你要問利用重生禁術能否救回白炎，亦或到時能不能救印月影。我只能說，不能。」青屹緩緩開口，繼續道，「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具備重生的機緣，你是特殊的，是以，印月影才能利用重生之術救你。而白炎和印月影沒有，除非是像青函那樣大肆殺人，倒還有那麼一點機會。只是，這是不可行的。」

「或許有一日，我能給別人造一個機緣，但不是現在。」青屹勾了勾唇，緩緩開口，「她應該就是你那個婢女鶯嬛，待我回到祁周，或許能夠救她了。」

「你想知道的，我都與你說了。現在夜深，這裡，你怕會出不去。」青屹說著，身形往前進了一步，伸手在空中劃了一個符咒直接按在了慕霜的頭上，「對不起。你欠我的血，就此罷了。欠我的債，都不必還了。我送你回去，之後，你就和墨北慚回祁周罷。」

慕霜沒有想到青屹會突然對她出手，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青屹的話，卻是讓慕霜心下愈發疑惑。

待醒來時，慕霜已經身在那個小屋裡，床邊坐著印月影。

「前輩，」慕霜緩緩起身，還未開口，印月影便是握住了她的手，「前輩，這，」

「是青屹送你回來的，我知道。」印月影輕輕嘆著，對於慕霜的心結，她很清楚。

「我說過，你救不了我。我的事，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我希望你和慚兒能好，你若一直記掛著此事，慚兒定會看出問題。」印月影只希望慕霜將七海國的事都忘了，若不是慕霜身上已有冰蠱，她會毫不猶豫的對她下蠱，讓她忘記這一切。

印月影的話，讓慕霜不知該如何回應，可現在，印月影亦是沒有再給慕霜說這些話的機會。

昨日她離去之時，還交代了白茯繼續尋找線索。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慕霜還不知道白茯那裡的情況。

「姐姐，」

白茯一夜沒有等到慕霜，心下亦是極為焦急，在慕霜剛走進祭司宮時，白茯亦是匆匆往外走來。

「姐姐，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白茯看到慕霜，不由得立刻衝上前去抓住了慕霜的雙臂，「你昨天出去后就一直沒有回來，我怕你，」

「我沒事。」慕霜拍了拍白茯的手，輕聲道。

「姐姐，你是不是遇到青屹了？」白茯聲音微哽，欲言又止，緩緩對慕霜問道。

慕霜有些猶豫，可她若繼續隱瞞此事，對白茯來說，更不是好事。

「茯兒，我是遇到他了，但是，對不起，茯兒。」慕霜心裡對白茯十分抱歉，當初，是她不該給她任何希望。現在，事實如此，白茯的期冀，卻是答不到了。

「嗯，我知道了。」

慕霜的聲音落下，白茯微怔片刻，便是點了點頭。

白茯的情緒比慕霜想得要平靜，可越是是如此，反而越叫人擔心。

「夫人，」

慕霜正要與白茯再說幾句話，卻是聽得身後有人似在喚她。待慕霜回過頭去，便是看到了林恆。

「林恆，」

「他身上的蠱和毒都是我下的，當初我說過，會治好他的。姐姐，我說過的，做到了。他是昨天醒的，但不知姐姐去了何處，所以今日才讓姐姐知道。」白茯看了林恆一眼，抿了抿唇，又對慕霜說道。

「兄長的事，我昨晚想通了。姐姐你放心罷，不符合因果的事，我不會強求。兄長去世，祭司便少了一位，以後，我會更努力的學習蠱術，七年之後，定要奪得祭司之位。兄長的位置，我要替他做下去。我不會做傻事的，姐姐，我不會再讓兄長擔憂。」白茯長吁一口氣，微微一笑。

「茯兒，你能這樣想就好。我終歸不是七海國的人，不能在七海國多待，往後，我不能陪你，你自己定要小心。若有機會，你也到祁周去看看，若是有緣，你我還能再見。」慕霜對白茯始終放心不下，然而，這些事，到底是要白茯自己走出來，旁人都幫不了她。

不管白茯是不是真的放下了白炎的死，但至少，白茯已有一個目標，這對她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白炎的死，讓白茯一下子成長了不少。而現在，慕霜亦能隱隱感覺到，白茯不再有之前那般依賴她。或許，她是成熟了。也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

但是，她來七海國與白茯她們相識，這是因緣。離去，便是緣散。以後，她們或許還能再見，只不過，這種可能性還有嗎？慕霜不知道。

印月影的事，慕霜猶豫了很久，仍是沒辦法對墨北慚開口。可在她與墨北慚之間，卻是因著此事已生出了一道極大的橫溝。

林恆帶著幾名高手在前開路，墨北慚與慕霜乘坐馬車隨後而至。

「主子，」林恆騎著快馬匆匆趕回，將墨北慚與慕霜的馬車直接逼停。

「何事？」

墨北慚面色沉冷，直接問道。

「主子，京城出事了！」

「皇上，」

林恆的聲音在外傳來，慕霜心下微驚，立刻看向墨北慚，「是墨天弛和韓素煙？」

自青函死後，就沒有在七海國尋到墨天弛和韓素煙的身影。現在想來，當時他們二人早已回了祁周。

墨天弛野心不死，很難不趁著墨北慚不在京城重新奪權。

「加快行程，天黑之前，回城。」墨北慚面色不變，只握了握慕霜的手讓她安心，隨後便是直接對林恆令道。

墨天弛在京城之中當真是掀起了極大的禍亂，城中禁軍首領乃是墨北慚的心腹，嚴防死守，這十幾日來，硬是讓墨天弛攻不進皇宮。

「皇上，皇宮久攻不下，墨北慚怕是很快就回來了。皇上為何不直接說墨北慚弒兄篡位，這樣一來，我們能省去很多麻煩。在百姓看來，皇上已是十人，就算皇上再入皇宮，又要如何名正言順的重新坐上皇位？」

韓素煙站在墨天弛的身旁，看著墨天弛的側臉，對他的舉動，並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