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風波不斷4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的頭髮怎麼會變白？

「怎麼？是認不出來我是誰了嗎？」

步顏雪冷漠的看著他，就算他化成灰她也可以認的出來。

見她蹙眉看向自己，凌肅然不禁苦澀一笑，「哼，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詫異？步顏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都是你害的！你害死了母后，害的我從黎族長子變成了一個四處躲避的逃犯，你讓我身邊所有的人都背棄了我，讓我變的根本就不像自己。」

他永遠都記得，三年前他死裡逃生，母后被殺，府內姬妾與外人勾結，意圖殺他，最終卻被他一個個手刃，那段時間，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面對所有人的離開，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他恨透了步顏雪，恨透了凌孝淵！後來聽說步顏雪死了，明明該是高興的，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明明凌孝淵這輩子都不可能幸福了，明明這樣的結果就是他的，等到一切都如自己所想要的一般，竟然覺得沒有意義了，那一夜他發泄著自己一直以來積攢的痛苦，一直喝酒，直到暈厥過去，醒來才發現自己竟然老了很多了歲，原本烏黑的髮絲也變成了白髮，從那以後，他便捨棄了心，要摧毀整個世界，他得不到的黎族，凌孝淵也別想得到，於是四處挑撥小族反叛，直到後來，得知她在邊境后，他的心中才燃起報復的火花。

「凌肅然，別將你的悲劇歸咎在我身上，當初你做的事，又何曾不讓我怨恨呢？」步顏雪狠狠說道，「你殺了宗政桪寧，逼死了梅兒，讓我生不如死，這些我又該向誰討要呢？」

她不是來聽他廢話的，手中的劍直指向他。

「我不想要招惹你，可是你不該對萬尋動手。」

「哼，萬尋~~~」凌肅然諷刺一笑，「他除了那張與宗政桪寧相似的臉，還有什麼讓你留戀的？步顏雪，你對宗政桪寧還真是愛的情真意切，可是他在天上，看到你嫁給一個只因為跟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會是怎麼樣的表情呢？」

「你若是這樣想要知道，那我送你一程。」說著步顏雪巨劍就要刺向凌肅然，凌肅然微微一笑，側了側身子，躲過了她的刺殺。

「還真是一點不留情面！不過，就憑你現在的樣子還不動不了我，好戲還沒有玩夠！」原本微笑的臉變得有些冰冷，「步顏雪，我說過，有人讓我不好過，我便會雙倍的奉還給她！你，也不例外！」他邪魅一笑，吹了一個口哨，不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的聲音，有黑衣人騎著馬過來，將他們緊緊圍住，其中一個黑衣人跳下馬走到凌肅然面前。

「去，將這個女人抓住，我要活的。」他命令。

「是！」黑衣人低聲應和道，猛然抬頭，手中的劍沒有刺向步顏雪反而刺向了凌肅然。

凌肅然雖然反應快，可是他胸口還是被狠狠的刺進了一劍。

「你……你不是我的人？」他顫抖的握著劍，胸口的血滾滾而流。

「二哥覺得是你的人嗎？」黑暗中傳來不屑的聲音，一個黑衣人跳下馬，撤下了臉上的黑布。

「是你……」

凌孝淵嘴角微微勾起，刺入凌肅然胸口的劍猛然拔了出來，凌肅然扶著傷口踉蹌的後退。

宿白也扯下自己的頭巾，回到凌孝淵身邊，環著劍面如表情。

凌肅然一直吹著口哨，可是卻沒有任何人上前，他看著凌孝淵又看向步顏雪，哈哈笑著，「原來，原來你們竟是聯合起來算計我！之前你疏遠凌孝淵，懷疑他都是做戲給我看的，哈哈，步顏雪，你真厲害啊，我都被你騙了。」

步顏雪微微蹙眉，不看凌肅然。

「這是你逼我的，而且……我相信他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他是宗政桪寧啊！是自己曾經了解的宗政桪寧，她怎麼可能懷疑？

之前她故意表現出恨凌孝淵都是演戲的，在樹林里，那個記賬人說的話分明就是離間，想必凌肅然當時就在暗處看他們鬧。

凌孝淵和凌肅然聽到她這話，明顯都是一愣。

一個眸中充滿了感激，一個充滿了憤恨。

「你說相信凌孝淵？」凌肅然重複著，「哼，為什麼？為什麼步顏雪？你可以相信所有人，就是不相信我呢？我真的很想剝開你的心看看裡面能裝得下多少人！我以為起碼有一樣沒有輸給凌孝淵，可是原來這都是我自己設想的，你的心早就偏向了凌孝淵。」

凌肅然不知道，她的心不是偏向凌孝淵，而是偏向宗政桪寧！

「其實我早就想死了，這些年，我也活夠了！但是我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步顏雪，我如此痛苦，你怎麼可以這麼無視我？還有凌孝淵，我得不到的，就要毀掉，你也別想得到。」他在黑夜中狂妄的笑著，猶如地獄的魔鬼。

「若是只有恨才能讓你記得我，沒關係的，那就恨吧！」他朝著步顏雪說道，「死，我也要拉著你最在乎的人陪葬，我要你所愛的人都不得好死！步顏雪，你以為我就這麼沒有準備的來邊境嗎？你以為萬府已經很安全了嗎？那裡布滿了我的眼線。」

步顏雪一聽，顫抖的往後退著。

只顧著追出來，卻忘了萬尋不會武功。

「你……你對萬尋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你說呢，我要他跟宗政桪寧一樣，不得好死！」他狠戾的說道。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步顏雪痛苦的搖頭，她絕對不會讓宗政桪寧的悲劇發生在萬尋身上。她搶過了凌孝淵身邊的馬，不顧身體是否能夠承受，策馬往萬府趕去。

突然間好恨自己，為什麼要扔下萬尋來追凌肅然？

凌孝淵不放心也牽來了馬，「宿白，殺了他！」說著他已經騎馬離開，尾隨著步顏雪的馬奔跑。

「是！」宿白持劍飛向凌肅然，他只是靠在樹上大聲的笑著，那是一種暢快。

他閉著眼睛，像是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