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打破寧靜1

彥賜一把搶了過來，寶貝似的憋在後面。

凌孝淵又順勢看著彥賜的畫，那是一張他思念很久的臉，只是原本長長的青絲，如今只有肩頭那麼長。

「賜兒，你……你見了你的娘親？」他顫抖的握著彥賜的肩膀，悉心的問道。

彥賜只是點了點頭，眼淚已經滾落下來。

他撲進凌孝淵的懷中，「父王，兒臣錯了，兒臣不該那麼說娘親，不該懷疑你說的話，可是……可是娘親為什麼不認識我？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卻不能跟我回來？她……她是真的不記得回家的路了，我喊著她娘親，她一直摟著我，她總是做些甜點給我吃，從來……從來不嫌棄我，可她就是不記得我，她不知道我的名字，什麼都不知道？」

凌孝淵一直安慰他，說雪兒在他小的時候發生意外，不記得他是正常，後來在凌孝淵的耐心詢問下，得知步顏雪現在在邊城，而且小黑也知道她的住所，他幾乎是連夜趕到小黑的住所。

此時小黑正悍然入睡，要知道，他這些日子都在跟那條死蛇抓迷藏呢！他差點累死，原本想著依靠凌孝淵，在皇宮內可以躲上一陣子，可他太無情了。

門外的動靜讓小黑一下子驚醒，以為是那條死蛇又來了，從床榻跳起來要逃，沒想到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凌孝淵，嚇得他長長噓了口氣。

「跟我一起去邊境。」凌孝淵冷聲道。

小黑撇了撇嘴，「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去邊境？」想到這些日子受的罪，他懶懶的坐在床榻，「不是說不後悔的嗎？現在怎麼來找我了？而且，我雖然不是人，可也每到你隨叫隨到的地步吧！」

此時，他也要表現一下自己的傲骨。

凌孝淵微眯著眼，「那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無處可藏？讓那條蛇立馬找到了，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你雖有不死之身，可卻沒有萬金之體，我想那個人定然有辦法讓你灰飛煙滅，那樣，你這輩子都享受不到那些好吃的水果，這輩子都無法見到自己一直找的人。」

小黑聽著他的話，臉色一怔煞白。

「算你狠！」他狠狠說道，算是遇到對頭了。

當天晚上凌孝淵就押著小黑離開了皇宮。

馬車內，小黑鬱悶的看著一臉平靜的凌孝淵，他緊握著的手，出賣了他的緊張。

「你這樣去邊境，那邊朝堂上誰來主事？那些大臣會這樣放過你嗎？」

就算小黑對朝堂之事不懂，這些年待在凌孝淵身邊，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人在高出，下面想要打他主意的人也很多。

「這些不必擔心，只要說我生病就是，宿白也會幫我拖延時間，量那些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倒是準備妥當！」小黑諷刺道。

凌孝淵只當做沒有聽到，他撩起帘子看著外面，真的很想馬車快一點。

懷中揣著他和步顏雪的青絲，如今已經纏成了結。

他一直放在身邊，每次想念她的時候會拿出來看。

已經三年多了，她可曾知道，他是怎麼過的？他的心痛的幾乎要死掉了。

「為什麼突然間這麼急著去邊境？」沉默良久，小黑開口。

「找一個女人！一個我愛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女人。」

難得他很認真的回答，小黑似乎知道了，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凌孝淵愛的，可是卻愛著宗政桪寧之人，不過……他慵懶的知道此人到底是誰，靠在馬車一邊，他啊，現在只對睡覺感興趣。其實跟著凌孝淵出來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可以安心幾日，躲開了死蛇的追趕。

邊境的萬家，步顏雪虛弱的躺在床榻。

萬尋憔悴的守在她身邊，焦急的看著正在為步顏雪把脈的大夫。

「大夫，到底怎麼樣了？我娘子的身體如何？」

「萬尋，你不要心急，我沒事的！」她輕聲打斷萬尋的話。

「我如何不心急？都是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留你一人在家的，真的不該。」萬尋痛苦的撫著額頭，最近錢莊那邊事情太多，他總是抽不出時間，她懷孕已經6個月了，可是自己竟然沒有陪著她，只是讓丫鬟好好照料，沒想到在她去庵堂祈福時，突然跌倒，孩子……孩子也差點流掉，萬尋這才知道，她的身體如此虛弱。

「夫人的病……」

「萬尋，可以幫我倒點水嗎？」

大夫剛要說，就見步顏雪對他示了一個眼色，繼而轉向萬尋。

萬尋或許因為太擔心，沒注意到她的異樣，急匆匆的跑出去倒水。

看著萬尋離開，步顏雪才開口，「大夫，是不是我的身體有些問題？」

大夫搖了搖頭，「夫人的身體一直偏弱，以前懷孕的時候想必也是九死一生吧？」

是的，那時候生下那個孩子，她差點死掉。

「這一次我會如何？」

大夫微微嘆了口氣，步顏雪似乎明白了，叮囑了大夫不要將此事告訴萬尋，有些事情，她不想要萬尋知道。

萬尋端著水進來，小心翼翼的遞到她面前。

「大夫呢？怎麼說的？」

「沒事，就是有些害怕而已，女人到了這樣的時候心理總有些提心弔膽。」

「真的嗎？」他有些不信。

步顏雪笑著握著萬尋的手，讓他坐在床邊，她靠在他懷中。

「萬尋，這些日子能不能一直陪著我？我真的有點害怕，其實我很討厭一個人的，面對這座空蕩的房子，我會沒由來的覺得寂靜，這就像是一座墳墓，讓我無從快樂。」

「對不起，雪兒，對不起！」萬尋呢喃著。

步顏雪愧疚的抱緊萬尋，要說對不起的是她才對，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在萬尋身邊多久。

其實她可以不要孩子，但是她做不到那麼自私。

萬父和萬母一心就想要萬尋有后，他們看不到了，她不能連最後他們的心愿都無法完成，讓他們在地下都不安心，若是以後她到了下面又怎麼有臉見他們二老。

不想要一直待在房間，身體恢復了一點就想要出去逛逛，萬尋不準的，擔心她身體吃不消，可她脾氣太扭，似乎下定了決定，無奈萬尋只好同意，一路上攙扶著她，生怕她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