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他看不起她家人

霍遠琛在樓下等了一會兒，直到看到陸柯開車離開，他才下車。

他沒讓溫黎下樓來接，徑直上樓去了。

溫黎把胡惠芬拉到了陽台上，簡短介紹了下陸柯和她哥哥的關係，然後指著那一堆的壽禮說：「陸柯哥說，這裡頭一半是我哥托他買的，一半是他作為我哥的朋友，給奶奶買的。媽，你看等下要怎麼跟我爸，還有奶奶解釋？」

胡惠芬剛在消化她兒子還活著，而且還在國外活得挺好的消息，半天才回神，半信半疑說：「這些東西真是你哥托他買的？你哥真的沒事？那他怎麼不回來？他知不知道你爸生病，差點死掉的事？」

溫黎搖頭：「哥應該不知道爸爸生病的事。我也是最近才聯繫上陸柯哥的，那時候爸爸的病情都穩定了，我也就沒說這件事。我怕哥在國外知道了，不安心。我聽陸柯哥的意思，哥好像在做一件挺重要的事，暫時還不能跟咱們聯繫。」

胡惠芬捂著心口說：「他一個人在國外，做什麼重要的事啊？幾年不跟家裡聯繫，不知道父母會擔心他？他一個做哥哥的，這個年紀原本已經是家裡的頂樑柱，他倒好，把家裡的事都丟給妹妹。等他回來，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她雖然說的咬牙切齒，溫黎卻聽出來她話里的驚喜和欣慰。

溫黎說：「媽您先別生氣，哥哥沒事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剩下的一切，都等哥哥回來再說。現在咱們得統一口徑。我怕說出來我哥在國外好好的，卻不能回來的消息，我爸和奶奶的身體經受不住。」

胡惠芬覺得女兒說的有理。她一個健康人，還又驚又喜，心臟都有點受不了，溫永傑和溫奶奶都在養病，情緒大起大落的，怕是身體扛不住。

「這樣，你就先別提你哥的事。就說都是陸柯看在過去跟你哥的交情上，知道你奶奶過壽，特意送過來了。」胡惠芬叮囑溫黎說。

然而溫黎出去的時候，霍遠琛已經進門了。溫永傑十分熟絡地拉著他，給溫家的親戚們介紹他。

還指著溫黎剛剛提回來的那些東西，跟溫奶奶說：「我就說遠琛很好吧。您瞧，這些都是遠琛給您買的，溫黎剛下樓幫他拿上來了。您這個孫女婿，心裡很惦記著您哪。」

溫奶奶眯著眼，笑得很慈祥，拉著霍遠琛的手，問了許多話。

霍遠琛也很禮貌地回答了，表現得彬彬有禮。

可溫黎還是敏銳地注意到，他在溫奶奶的手剛碰到他手的時候，下意識往後縮了下。

和溫奶奶說話的時候，雖然客氣，但那疏離感也是顯而易見。

外人可能不知道，但作為直系親屬，她可是清楚得很，溫奶奶因為生病的緣故，最近一年都很少說話了。

她偷偷問過溫妮，得到的答覆是，溫奶奶身體虛弱，說話要用力氣，奶奶會感到喉嚨痛。

她的奶奶，寧願忍受著身體上的疼痛，也要在霍遠琛面前儘力表現出熱情的模樣，生怕讓霍遠琛誤會溫家對他有意見。

可換來的是什麼呢？

只有霍遠琛的嫌棄，已經淡淡的不耐煩。

他雖然掩飾得很好，可溫黎太熟悉他了，他輕抿的嘴角，說明他迫不及待想要結束和溫奶奶的寒暄。

溫黎忽然就很替自己奶奶不值。

她走過去，把霍遠琛的手從溫奶奶手裡拿出來，換自己握住溫奶奶的手，笑著說：「奶奶，您可不能偏心，我也給你買了禮物，怎麼沒聽見您誇我一句啊？」

溫奶奶看見她，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點頭，笑得見牙不見眼。

溫黎趁機把水杯遞給她：「您喝口水，潤潤嗓子。」

她等溫奶奶喝了水，轉身回廚房幫忙。

霍遠琛忙跟上她，壓低了聲音問了句：「你還請了陸柯？」

溫黎腳步一頓，扭頭看他：「你剛看見了？」

霍遠琛冷嗤了一聲：「看見了。他對你是真大方，送的那些禮物，有小一萬了吧？普通朋友，誰會送這麼多？」

溫黎冷冷地反問他：「你不是普通朋友吧，你又給我奶奶準備什麼禮物了？陸柯哥精心準備的那些東西，我看你冒領倒挺快。」

說完，也不管霍遠琛有什麼反應，自顧自去廚房了。

霍遠琛是不可能追著她去廚房的。

他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坐在那裡刷手機。

有親戚去洗手間，路過時候看到他，知道他是溫黎的男朋友，也是溫永傑口中很了不起的大學教授，就湊過去和他套近乎，說了句：「現在大學教授的工資高不高？我女兒最近在考教師資格證，我聽人說，當老師又辛苦，工資也不高，不如複習考研，畢業後進大廠，收入很客觀。你見多識廣，覺得應該怎麼選？」

霍遠琛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冷冷說：「我不知道。」

人家察覺到他的不熱絡，訕訕走了。

他進門的時候都快十二點了，沒等多久，壽宴就開始了，溫永傑和大伯一起招呼親戚們入座，人都坐的差不多了，才發現霍遠琛沒過來。

溫永傑問溫黎：「遠琛呢？」

溫黎說：「我剛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沒看到他。」

有人說：「我剛看到他在陽台上坐著，是不是還不知道可以吃飯了？」

溫永傑便讓溫黎去叫人。

溫黎不情不願地去了陽台，果然看到霍遠琛在那裡，正拿手機打電話呢。

她立刻想到這電話是打給安雯的，乾脆也不過去了，就站在房間里，大聲喊了一句：「霍教授，勞您大駕，吃飯了。」

喊完就走，一點也不想等霍遠琛。

她回到餐桌上，溫永傑問她：「遠琛呢？」

溫黎說：「他可忙了，忙得顧不上吃飯呢。咱們先吃吧，別讓大家都干坐著等他。」

溫永傑同意了，招呼著親戚們吃好喝好。

可他還是心疼霍遠琛工作太忙，連飯都不能按時吃，非要溫黎夾個雞腿放到霍遠琛碗里。

溫黎拗不過他，不情不願夾了，便不再管他，自顧自吃起來。

吃飯的人多，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盤子里看上去就挺凌亂。霍遠琛過來的時候，席面上的菜都被人動過了。他潔癖犯了，淡淡看了眼席面，覺得這麼多人的口水都沾上了，太不衛生，就沒有動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