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跟個傻子似的
溫黎以為霍遠琛很快就會給她打電話。她想拿個喬，故意晾一晾霍遠琛，讓他知道她生氣了。
她就故意把手機扔到了工作室的電腦桌上，然後拿著相機進了攝影棚。
今天來預約拍照的是個小網紅，最近想換賽道拍短劇，不知道聽了誰的傳言，說在溫黎這裡拍過照的藝人，後面都能大紅大紫，還舉了程陽做例子。
小網紅直接約了最高級的套餐，這一下午的，光是衣服就換了十來套，溫黎拍得眼睛都花了，才好不容易拍出了他滿意的照片，又付了加急的錢，讓溫黎給他多洗幾張，他要跟簡歷一起寄給劇組。
溫黎結束工作的時候都快晚上九點了。她揉著肩膀走出攝影棚，李紅已經把工作室打掃乾淨，就等著她出來打烊呢。
「你還沒走？」溫黎問了句，「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你不用等我，先回去吧。你不是還要忙科研上的事情么？」
李紅笑著說：「我最近一直在寫報告，在這裡寫也是一樣的，不耽誤事。」
頓了下，指著電腦桌說，「你手機剛才響了好幾聲。」
溫黎「嗯」了一聲，走過去拿手機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勾唇笑了下。她解鎖屏幕，看到只有兩個陌生號碼的來電，估計不是騙子就是找她辦話費套餐的。
霍遠琛那是一個電話也沒打，消息也沒發一條，和他的聊天框裡頭，最新的消息還是溫黎發給他，說自己先回去了消息呢。
當時是存了點小心思才發的，這會兒再看到這條消息，就顯得很諷刺了。
好像她特自作多情，以為霍遠琛多關心她，才會主動跟他報備自己的行程呢。
溫黎長按那條消息好一會兒，可時間過得太久了，消息無法撤回，就那麼大咧咧地躺在對話框上，笑她是個傻子呢。
李紅收拾好了東西要走，溫黎喊了她一聲，說：「太晚了，你坐公交車回去還要走一段路，挺不安全的。反正我也要走，捎你一段吧。」
路上，溫黎狀似不經意地問了李紅一句：「霍教授平時對安雯，挺關心吧？」
李紅猶豫了下，說：「還，還可以。」
溫黎笑著問她：「安雯在你們面前，叫霍教授什麼？老師還是遠琛哥？」
李紅有點尷尬地說了句：「遠琛哥。」
溫黎冷笑了一聲，沒再多說話。
霍遠琛確實是明目張胆地偏袒安雯，連在他學生面前都不帶避諱的。
也難怪安雯那麼有底氣呢。
她把李紅送到學校大門口，調頭時，瞥見旁邊緩緩駛過的那輛車牌照很熟悉。她探頭往外面看了看，果然是霍遠琛的車。
溫黎說不清楚她是怎麼想的，竟然就開著車，跟在了那輛車的後面。
她遠遠看見車子在一處高檔小區門口停下。她記得這地方，霍遠琛給安雯租的房子就在這個小區裡面，她還來當過苦力幫安雯搬東西呢，又怎麼會不認識？
溫黎關了車燈，慢慢把車子停在霍遠琛車子的後面。她熄了火，靠在方向盤上，面無表情地往前面的車裡看。
其實看得很模糊，什麼細節都看不到，只能朦朦朧朧看到裡面有兩個人影，挨得挺近，像是在說話的樣子，說什麼根本聽不清楚。
她就這麼一聲不響地看了好幾分鐘，前面車子里的人才下車。
這下她看清楚了。確實是安雯和霍遠琛兩個人，霍遠琛手裡還提著一袋葯，跟安雯說了兩句話后，把葯遞了過去。
安雯卻沒接，而是仰著頭，眼巴巴地看了霍遠琛一會兒，問了句：「你就不能陪我一晚上嗎？萬一半夜我嗓子又疼起來怎麼辦？」
霍遠琛說：「不太方便。」
安雯噘著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霍遠琛又說了句：「晚上給你打電話，有情況我隨時過去找你。」
安雯這才開心起來，接過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霍遠琛一直目送她走進大門，才收回視線，準備開車回去。
溫黎按了下喇叭，在寂靜的夜裡還挺刺耳的。
霍遠琛朝她的方向看了眼。
溫黎生怕光線太暗，他看不清楚是她，還特意把車窗降下來，探出腦袋朝他笑了笑。
「霍教授，好巧呢，在這裡遇見你了。」
霍遠琛的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問她：「你怎麼來這兒了？」
溫黎實話實說：「我送李紅回學校，看到霍教授的車，就跟過來看一眼。看到你把安雯照顧的很好，她也活蹦亂跳地很健康，我就放心了呢。」
她覺得她這話說得挺善解人意的呀，就是聖母遇到這種情況，大概也就只能做到她這種程度了吧。
也不知道霍遠琛怎麼就生氣了。
他眉頭緊皺地說她：「你能不能別作了？怎麼就非得跟安雯過不去呢？都說了，把你關進菜窖的人不是她。」
溫黎的臉色也冷下來，語氣不太好地說：「我怎麼就不跟別人過不去，偏偏要跟她過不去呢？你別忘了，一直以來都是她非要在我面前蹦躂，我可從來沒有主動去找過她麻煩。還有新豐村的事，她說她沒幹，她就真沒幹了？你選擇相信她，可我選擇不相信她。我沒辦法左右你的想法，你也別指望能左右我的想法。」
說完，她就把車窗給關了。點火，踩油門，開車走了。
她從後視鏡里看到霍遠琛在車後面喊她，可那又怎麼樣？他要是只能做到這一點，那她乾脆就死心不報復了。
為了一個安雯，搭上她的乳腺，不值得。
溫黎開車回家，路上她手機響了兩次，都是霍遠琛打來的。
她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勾了勾唇角。
霍遠車這時候打電話給她，說明他還是不想和她吵架的。不管他現在多少有點在乎她了，不再像從前那樣乾脆直接晾著她。
這是一個好苗頭，但她要的，可不僅僅是這樣。
溫黎一直開車回了家，才在霍遠琛再一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接通了電話。
她語氣很疏離地問了他一句：「您找我，還有什麼事嗎？」
那邊沉默了兩秒，語氣有點無奈道：「是不是不把我氣死，你就不甘心？我就說了一句話，你脾氣怎麼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