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舊不如新

霍遠琛想起溫黎說過的那句，她就喜歡身材好的男人。

而此時此刻，在她面前的程陽，身材也很不錯。尤其是混娛樂圈的，有專門的管理團隊，那身材打磨得就跟藝術品似的，哪裏不夠完美就專門練哪裏，不是普通人隨隨便便健個身就能比的。

霍遠琛注意到，溫黎給程陽拍照的時候，臉頰微微泛起了紅。

他臉色沉了沉，一言不發地站在攝影棚門口，看溫黎拍照。

程陽在調整下一個姿勢的時候，餘光瞥見了門口的不速之客。

他沒在意，沖着溫黎笑得兩眼彎彎，把襯衣下擺撩得更高了點，問：「姐姐，這個角度怎麼樣？性不性感？」

溫黎從取景器里看了看，示意他身體稍微側一點，按下快門，說：「很性感。」

程陽笑得更高興，他問她：「要不要把褲子拉鏈拉開一點，露出人魚線？」

溫黎想了想，說：「你試試。」

程陽顯然很擅長展現自己的魅力，他沖着鏡頭笑得一臉純良無害，衣服半遮半露的，給人無盡的遐想。

拍完這一組造型，他甚至直接當着溫黎的面把襯衣脫了，光着上半身，大大方方向她展示自己的肌肉線條，還湊過來，指著腹肌問：「姐姐要不要感受一下？」

溫黎看了眼，紅著臉搖頭：「不用了。」

霍遠琛可太熟悉她這表情了。她這個女人，表面上開放得很，從來不會對着誰扭扭捏捏。就像她第一回去他家的時候，明明兩人之前都沒說過幾句話，她也能面不改色地拉着他的領帶，把他拉上床。

除非她動心了，才會對着那個人臉紅，會對人家不好意思。

她對程陽，至少是很有好感的。

他冷嗤了聲。

溫黎聽見了，轉頭看見是他，愣了下，不太歡迎地說：「你來這兒幹嘛？」

霍遠琛把手裏的袋子給她，說：「前幾天去國外出差，正好看到，順手幫你買下來。」

溫黎把東西拿出來，是她那個摔碎了的長焦鏡頭，原廠原型號。她愣了下，問他：「這都停產了，你是從哪裏買的？」

「跟你說了，碰巧遇到的。」

溫黎把手機拿出來：「多少錢？我轉給你。」

霍遠琛皺了下眉，說：「我算下匯率再告訴你。」

溫黎明白。他是用外幣買的，她要給他轉賬的話，確實應該按照當日的匯率轉。

她點頭：「那你算好以後告訴我。」

霍遠琛剛點了頭，程陽換了下一件衣服，湊過來看了看溫黎手裏的鏡頭，表情有點受傷，遲疑了下，說：「姐姐已經買到鏡頭了呀，好遺憾，早知道我剛才進門的時候，應該先把我給姐姐買的鏡頭拿出來的。」

溫黎愣住了：「你也給我買鏡頭了？」

程陽認真地點頭：「對啊。姐姐那個鏡頭，怎麼說也是為了要保護我才摔碎的，我心裏過意不去，託了好多朋友，找了好多地方，才終於找到了。」

他從他帶來的包里拿出鏡頭，有點惴惴不安地說：「我買的這個是最新款，跟姐姐以前的那個型號不一樣，但是我問過了，肯定能用的。」

霍遠琛冷哼了聲，說：「新款的不一定好用，鏡頭要和相機配套才行。」

程陽不服氣地反駁他，說：「新款肯定要比舊款好，電子設備也跟人一眼，時間長了，各種性能也就不好了，當然不如新款有競爭力。」

霍遠琛淡淡說：「溫黎已經熟悉了舊款。」

程陽道：「姐姐不試試新款，怎麼知道新款不如舊款呢？」

溫黎重新看了霍遠琛一眼，表情有點為難地說：「你這個鏡頭……能退嗎？」

霍遠琛的臉色一下子陰沉得不行，看她的目光也冷冷的。

溫黎心想，從國外買回來的，估計是不好退了。她只能又問他：「要不，你放網上問問，看能不能轉賣掉？」

霍遠琛抿著唇，目光冷冷地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吐出三個字：「不用了。」

溫黎也覺得她這麼問有點不太厚道，可她也不想天天用着他買來的鏡頭，既然都有替代品了，那他那個鏡頭，也不是非要不可。

她又退了一步，說：「我幫你問問有沒有別的攝影師需要這款鏡頭吧。你放心，不會讓你虧錢的，肯定是照原價買。」

她想的是，大不了她把差價補上好了。

霍遠琛語氣很冷地說：「隨便你。」

溫黎鬆了口氣，說：「那我問到了買家，再聯繫你吧。」

程陽很高興，喜滋滋地把鏡頭遞給溫黎，催她說：「姐姐，快試試，看性能怎麼樣？」

溫黎拗不過他，把鏡頭和相機連在一起，試着拍了張照片，給他看：「挺好的。」

程陽歡呼起來：「太好了。希望這個鏡頭可以天天陪着姐姐，給姐姐帶來好運氣。」

溫黎被他逗笑：「謝謝。我把錢給你。」

程陽立刻擺手：「我不要姐姐的錢，我希望你開心，所以才想為你做點什麼。只要姐姐開心，我比中了一個億還高興。」

溫黎不好意思地說：「哪有那麼誇張。」

程陽認真道：「我沒有誇張。我是真的想讓姐姐每天都開開心心。我每次見到姐姐笑，我也會情不自禁跟着笑。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總之我就是很想很想看到姐姐，想逗你笑。」

這話幾乎是捅破了窗戶紙說的。話音落下，攝影棚里的三個人都安靜了。

霍遠琛本來已經打算走了，這時候也停下來，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溫黎，看她怎麼回應。

同樣等著溫黎回應的還有程陽。只是他沒有霍遠琛那樣的耐心。

溫黎遲遲不吭聲，他忍不住問她：「姐姐，我可以，喜歡你嗎？」

表情怯生生的，像一隻乞求主人憐愛的小狗。

溫黎捫心自問，她不討厭程陽，甚至對他挺有好感的，她要是有個弟弟，也希望能跟程陽一樣努力又乖巧。

況且，程陽不是在問她喜不喜歡他，而是在問，他能不能喜歡她。

每個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利，誰也干涉不了。

她點點頭，說：「當然。」

她這句話剛一出口，霍遠琛的臉色就陰沉得不行，目光冷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