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他的心思，捉摸不透
有這麼個插曲，溫黎家這頓飯吃的是各懷心思。
好在還有陸柯在，氣氛也不算太壓抑。他見多識廣，又妙語連珠，經常幾句話就逗得溫黎爸媽開懷大笑，把心裡的不愉快都拋到了腦後。
也算是賓主盡歡。
最後溫黎去結賬的時候，才知道賬單已經有人結過了。
她問服務生：「是誰幫我結的賬？」
服務生回憶說：「是個男的，長得又高又帥。」
溫黎猜出來是陸柯，心裡挺過意不去的。說好了她請客，最後又讓陸柯破費了。
陸柯去取車，她就陪著她爸媽在餐廳門口等。
胡惠芬隨口說了句：「今天選的這家餐廳挺不錯的，小黎你來這裡吃過飯嗎？怎麼知道這家餐廳的？」
溫黎這才想起來，她之所以會選中這家餐廳，的確是跟霍遠琛來這裡吃過飯。因為只來過一次，她並沒有放在心上，誰知卻會下意識選擇這裡。
她胡亂說：「嗯，跟周穎來過。」
胡惠芬點點頭，嘆氣說：「周穎那孩子可惜了，她家裡條件不太好，她這工作一丟，經濟上大概會挺緊張的。你要是能幫，就幫幫她。朋友之間，就是要互助難關的。」
溫黎自然是答應的。
說話的工夫，霍遠琛和霍明奇也出來了，同樣站在餐廳門口等車。
霍明奇明明是瞧見了溫黎一家，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選擇了站在另外一邊等。
霍遠琛朝那邊看了眼，霍明奇揉著太陽穴說：「你也看到溫黎和她父母在一起，說明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其他人。你猜猜，那個人是男是女？」
霍遠琛垂下眼眸，淡淡說：「我沒那麼閑。」
霍明奇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你今天表現得不錯，是為了你舅舅吧。你媽這個人感情用事了一輩子，她不願意開口求我幫你舅舅一把，你舅舅求到你頭上了吧？」
霍遠琛說：「都是一家人。」
霍明奇冷笑：「我姓霍，他姓戚，怎麼會是一家人？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考慮和戚家合作，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給戚家投資。」
他拍著霍遠琛的肩膀，笑著說：「我還怕你的性格隨了你媽，現在看來，你還是更像我，識時務，懂變通，這才對嘛。」
霍家的司機和陸柯一前一後開車過來了。
霍遠琛看到，溫黎在安頓好父母在後排坐好以後，很自然地坐到了陸柯的副駕駛。
他眯了眯眼睛，按住心底的煩躁。
霍明奇也看到了陸柯。他笑著說：「她挺懂得如何利用自己優勢的。」
霍遠琛下意識說了句：「那是她的合伙人。」
霍明奇意味深長地看了兒子一樣，說：「我只看到她在和你分手以後，和好幾個男人關係曖昧。說明她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主兒，像這樣的女人，我可不敢讓她進門。」
兩人說著話，也坐進了車裡。
正巧霍遠琛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出來看，是肖小姐的好友申請。
霍明奇看到了，挺高興地說：「看來肖家對你挺滿意的。他們家就肖琳一個女兒，你要是和她結了婚，以後肖霍兩個公司合併，生意只會越做越大。」
霍遠琛揉著太陽穴說：「我對做生意不感興趣。」
霍明奇笑著說：「你還年輕，還不知道有錢的好處，等你再奮鬥幾年，在學術界徹底站穩腳跟以後，就回來幫幫我。你看那些搞學術的，有了名以後，還不是要圖利？爸爸給你規劃了一條名利雙收的路，你這輩子的成就只會超越我，霍家往後交到你手裡，會更有前途。」
霍遠琛看著窗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陸柯載著溫黎一家走遠了。
可他腦海里，還浮現著剛才陸柯幫溫黎系安全帶的畫面。
她倒是一點也不知道避嫌。
霍明奇還在問他：「你覺得肖琳怎麼樣？我看出來，她很喜歡你。」
霍遠琛有點煩躁地說：「她年紀太小了，我不太會哄小女孩。」
霍明奇不在意地說：「不會哄就去學，你身邊不是還有個安雯，你怎麼哄安雯的，就怎麼哄肖琳。女人就那樣，都喜歡聽男人哄她們。」
霍遠琛說：「肖琳是嬌縱長大的，她想要的，大概會更多。」
霍明奇想了想，贊同說：「你說得也對。肖琳不會像安雯那麼乖巧聽話，肖家又對她寶貝的厲害，她要是進了門，不一定是好事。那就再看看，選個你喜歡，我也滿意的。」
霍遠琛看著車窗玻璃上倒映出來，霍明奇那張已經顯了老態的臉，語氣極淡地「嗯」了一聲。
……
溫黎在把爸媽送回家以後，又坐陸柯的車回她的公寓。
路上，她挺不好意思地說：「陸柯哥，麻煩你了。」
陸柯開著車，語氣很溫柔地說：「我最不喜歡從你的嘴裡聽到麻煩兩個字。我一個大男人，順路送你，怎麼能叫麻煩呢？」
溫黎搖頭，說：「不止是送我，還有今天這頓飯呢。總之，謝謝你了。」
陸柯隨口說：「你請我吃飯，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怎麼反過來，你倒謝我？」
溫黎怔了下，說：「沒什麼，就是很感激你。」
陸柯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扭頭看了她一眼。
臉色紅紅的，還是跟印象里的小姑娘一樣，看起來又漂亮又可愛。
他沒頭沒腦地感慨了一句：「我忽然有點看你男朋友不爽了。」
溫黎抬頭看他，猝不及防地看到一雙深沉的眸子。
她一下子慌了神，移開視線，說：「陸柯哥，你在胡說什麼呀？」
路燈在這時候變成了綠色。
陸柯發動車子，語氣里有幾乎辨別不出來的遺憾，說：「就是挺不爽的。」
可除了這一句以外，他終究是沒說別的，送她到目的地，給她開車門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的。
溫黎進了小區大門，沿著門口筆直的路往前走，走了很久后，鬼使神差地回頭，還看到陸柯的車停在大門口，車燈一閃一閃的。
像讓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她深吸了口氣，扭頭，飛奔回家。
在關上房門以後，給霍遠琛發消息。
問他：「今晚，是你幫我付的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