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誰讓你打聽我的？
聽到戚美珍說要離婚的時候，溫黎著實吃了一驚。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什麼也不說。
戚美珍雖然沒怎麼說過她和霍明奇的感情史，可溫黎從霍遠琛偶爾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里，也大概能拼湊出來。
無外乎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順從家裡的安排，嫁給了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以此來獲取兩家商業上的合作。
大小姐的性子被家裡養得柔弱了些，大概還有從小就被當做聯商業聯姻的工具人培養的原因，在家族裡也不是很受重視，還有點逆來順受的懦弱。
婚後，兩人相敬如賓地過日子，按部就班地有了孩子，直到丈夫徹底接管家族企業后，就把曾經的初戀養在外面，公然出雙入對，絲毫不顧及妻子的感受。
而戚家那邊大概也有些沒落了，加上家族內部爭權奪利嚴重，並沒有人肯為戚美珍出頭做主。她曾經試圖過挽回丈夫的心，可惜適得其反，她越是努力，就越是把丈夫推到小三那一邊。
最後心灰意冷，三個人竟然就這麼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將就著過日子。
溫黎回憶著她以前和霍家做鄰居時，見到的戚美珍雖然溫柔，眼裡卻總是帶著她當時看不懂的哀傷，遠不如現在的戚美珍光彩照人。
她忍不住想，要是十年前，戚美珍向霍明奇提離婚，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不過這也只是她一瞬間的猜測而已。作為晚輩，她只是跟戚美珍說，如果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一定會幫忙。
戚美珍反而問她：「我聽你今天說話聲音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
溫黎點點頭：「小感冒而已，已經打過針了，過幾天就好了。」
戚美珍卻皺眉：「遠琛呢？你病著，他怎麼不去照顧你？我聽說他這陣子一直在醫院照顧安雯，他是不是也想學他爸爸？」
溫黎忙說：「他昨天來看過我了。是我讓他今天去上班的，快到期末了，事情多，他馬上還要評職稱，不好一直請假。」
戚美珍依然不是很滿意。她送走了溫黎以後，就把蛋糕店關了，去了安雯住院的醫院。
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安雯的病房裡，撞見了霍明奇。
彼時安雯正安安靜靜地坐在病床上，臉色挺蒼白的，人也消瘦得厲害，看上去乖巧得很，和霍明奇說話的時候，要是一臉尊敬崇拜的模樣。
安雯眼圈紅紅地說：「霍伯伯，您能來看望我，我真的太榮幸了。我知道我是沾了我姐姐的光，您放心，您對我們家的幫助，我一直都深深記在心裡呢，等我念完了書，我也要像我姐姐一樣，全心全意地給您做事。」
霍明奇和顏悅色的和她說：「這家醫院也有我們霍氏的投資，我剛剛問過了，遠琛早就交待過他們，要好好照顧你。你安心養病，不用想太多。」
安雯揚起堅強又樂觀地微笑，說：「我知道了，謝謝霍伯伯。我一定要趕緊好起來，才不會辜負您和遠琛哥對我的照顧。」
她頓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眼圈越發紅了，委委屈屈地說：「只是，我媽媽她……」
霍明奇說：「你媽媽的事，你姐姐也跟我說了，她回不來，在國外很著急。你媽媽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你放心，這件事，我能幫一定幫。」
安雯流著眼淚說：「我媽媽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家庭婦女，我跟姐姐都出來了，她一個人在老家待著，沒什麼事，就開了間超市打發時間，財務出納都是請的人，底下的人幹了不好的事，她被蒙在鼓裡，怎麼最後她就成了犯法的那個？」
霍明奇安慰她：「我會讓人去查的。」
他口中所謂的查，也有擺平麻煩的意思。
安雯心裡高興，想要再說點什麼，一抬頭，卻看見了門邊女士大衣的一角。
她怯怯地朝戚美珍看過去，喊了聲：「戚伯母。」
霍明奇聞言，也扭頭去看。
戚美珍走進來，看著安雯，意味不明地笑：「我是來探病的，你好像不是很歡迎我？」
安雯連忙搖頭：「不是的，我很歡迎您。我只是……只是……沒想到您會來。」
戚美珍笑了：「我老公來看你，你不驚訝，我來，你就沒想到，看起來，你跟我老公更熟悉些。不過也是，你每次來我們家，都不太搭理我，總是圍著張麗討好賣乖呢。可惜了，張麗進去了，白白讓你巴結了這麼多年。」
安雯流著眼淚說：「戚伯母，您誤會我了，我心裡一直對您很尊敬呢。我，我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戚美珍「哦」了一聲，語氣挺陰陽怪氣的，說：「那你確實不善於表達，我們家資助了你十幾年，我作為女主人，可一點也沒看出來你對我有哪裡尊敬了。」
安雯求助地看向霍明奇：「霍伯伯，不是這樣的。你們資助我，我很感激的。」
霍明奇也皺著眉看向戚美珍：「你來找我的？你跟誰打聽的我的行程？」
戚美珍冷笑著說：「我可沒空打聽你的行程。我只是來看看我們家資助的貧困生。」
她環顧病房四周，語氣冰冷地說：「這好像是這家醫院的高級單人病房。我還是頭一次見拿著別人資助的貧困生，住得起這麼貴的病房。就這個消費水平，今年的資助名單上，不需要出現她的名字了吧。」
安雯忙解釋說：「病房是遠琛哥幫我……」
戚美珍瞪著她說：「我不記得我有什麼親戚姓安。霍家每年資助的貧困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跟你姐姐都不過是其中的一員，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的兒子喊哥？」
安雯捂著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霍明奇冷著臉斥責戚美珍：「你今天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跑到醫院發什麼瘋？安雯和安然雖然是霍家資助的，可這幾年，安然在霍氏集團里做事相當不錯，她把國外那個基金會打理得很好，光憑這一點，你也不該這麼說安雯。」
戚美珍面無表情地說：「一碼歸一碼，安然領著霍氏的薪水，她幫霍氏做事是應該的。我就是看不慣她們兩姐妹換著花樣勾引我兒子的手段，我也看不慣安雯總是挑撥遠琛和溫黎吵架。」
霍明奇說：「說到底，你還是被溫黎慫恿的。她是不是仗著有你和遠琛撐腰，不把我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