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泛著寒光的冷劍,嗖的筆直朝她面門逼來。

可司空冰嵐並未躲閃,因為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米穀蕊,那個拿着劍的女子就是米穀蕊!

她神色凌然,目光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看着她的眼神就形同在看一個死人。

就在劍稍要劃破她眉心的瞬間,橫空兩道寒芒朝那劍身狠狠砍去。

電光火石之際,只聽哐當一聲,米穀蕊手上的冷劍硬生生被暗士砍成了兩半。

巨大的震動,把她震得連連後退。

忽的,唇角溢出一絲猩紅的鮮血,冰冷的目光卻沒有絲毫變化。

「從你和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騙我的,是不是?」司空冰嵐輕輕推開擋在面前的那兩個暗士,一步一步,緩緩朝她走去。

米穀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冷然道,「到現在,還問那些有何意義?」

聽到她的回答,司空冰嵐不由笑了,笑得極為諷刺,「我就是想聽你親口說說,如果,你想救你的孿生姐妹,最好一字不差的給我解釋清楚。」

話音剛落,司空冰嵐已經一把將跪倒在地的女子猛地拽起,扔到自己的身後。

幾乎是同一時間,六個暗士從天而降,把那女子團團圍住,六把長劍對準女子身上的六個致命部位。

米穀蕊見狀,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狠狠抹掉了唇角的血跡,一字一頓道,「是的,沒錯,我從一開始就騙了你,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假的。」

說到最後,她頓了頓,沉吟半晌,才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只是我後悔告訴你,我有個孿生姐姐,要不然,今天也不會被你們逼到這副田地!」

「如果嵐兒真的從一開始就懷疑你,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么?」太子懶洋洋的輕哼了一聲,彷彿不經意般的提起。

站在不遠處的米穀蕊微微一愣,隨即抬起頭來看向司空冰嵐,看着她的眼神中參雜着許多複雜的情緒。

可能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忍不住問,「難道不是你把我有個孿生姐妹的事情告訴雲國太子的?」

「怎麼,你覺得我把你接進宮中,就是已經懷疑你,為了更方便的監視你么?」司空冰嵐頓時覺得哭笑不得,自己到底是有多蠢,竟然會這麼疏忽大意,留這麼一個禍害在自己的身邊?

枉她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竟然把這個在邊境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突然出現的女子當成朋友。

突然間,她回想起在邊境的縣城中,那個賭坊的李老闆,曾經跟她提到過,「難道嵐姑娘覺得,那些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就是朋友么?」

那時候自己並不以為意,因為她深信着自己身邊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疏忽大意。

那,那個李老闆又是如何知道的?為什麼又會暗中提醒自己,難不成他想幫自己?

而米穀蕊的身份,頃刻間成為了另外一個她想探知的謎團,因為剛剛從上跳下的除了米穀蕊之外,還有不少衣着古怪的殺手,使用的招式看上去也有些古怪,似乎並不是雲國中人。

「雖然我騙過了你,可惜,卻忘了你的身邊還有一個閻瀚玥!」米穀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一句話。

冰冷的目光中滿是憤怒,緊握著半截斷劍的指節微微泛白。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到雲國中來,應該不僅僅是想要殺了我吧?」司空冰嵐神色平靜的看着她,就連耳邊時不時的打鬥聲,都好像已經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你不用問,我也不會說,雖然今天落在了你的手裏,不過我認了!」米穀蕊骨子很硬,她猛地揚起手中斷劍,朝胸口捅去。

「住手!」司空冰嵐見狀,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衝上前去,想要制止她。

而距離米穀蕊最近的幾個暗士也紛紛衝去,想要阻攔她自刎。

可,還是慢了一步。

短劍被用力的刺進胸口,鮮血四濺,她的身子也劇烈顫抖了一下,隨即,狠狠拔出了短劍,一個釀蹌,跪倒在地,單手用力支撐著短劍,不讓自己倒下去。

她的衣衫已經被血染紅了,她捅到的地方,正好是胸口處的經脈,現在就算是華佗再世,恐怕也救不了她了。

此刻的她,臉上卻帶着一抹苦澀而痛苦的笑容,她微微斜著腦袋,看向眼前的司空冰嵐。

聲音顫抖著開口道,「這一劍,就當是我還給你對我的信任!」

「我騙了你,可是你卻不曾懷疑過我,雖然你我從一開始立場就截然不同,可這是我虧欠你的。」她咬字清楚,只是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

就連支撐著斷劍的手臂都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司空冰嵐不忍看到她如此痛苦,畢竟曾經真心把她當作朋友,在邊境的那段日子,她記憶深刻。

就算米穀蕊不肯承認,但是她也能夠感覺到,那時候的米穀蕊是真心對自己好的,有些東西,就算你演技再好,也是表現不出的,更不可能讓她深信不疑。

「你何必做到這種地步,我並不是非要你死不可。」她心中無奈輕嘆,可是她們之間的立場不同,就算自己不忍,到時候還是會兵戎相見。

一味的善良,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一直以來,她都是懷揣著這樣的心情,在深宮內院中生活。

「就算活着回去,也只不過是多活幾個時辰而已。」言下之意,她的上頭還有其他人。

如果米穀蕊沒有把司空冰嵐和太子等人搞定的話,就算回去了,也會有人殺了她,與其苟活這一時半刻,她寧願自刎,這樣至少還能保留最後的一絲尊嚴。

司空冰嵐隱隱感覺到,她的身份極有可能也是什麼暗殺者,可是米穀蕊的身上卻沒有一絲殺氣,應該說,她把殺氣掩藏的很好,幾乎不會被人察覺。

「我只有一件事,要求你。」突然間,米穀蕊扔掉了手裏的斷劍,腦袋重重的叩在地上,給她磕了個響頭。

微微顫抖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響起,「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傲霜,不要讓她像我一樣,那麼身不由己的活着,她還有未來,可是我已經沒有了,雖然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嵐姑娘,就當我欠你的,下一世,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

話音剛落,她的腦袋突然垂下。

微微拱起的身子,也一點點的癱軟在地,沒有了一點生命的跡象。

『「姐!」一直保持沉默的米傲霜突然仰天長嘯,大喊一聲,凄厲的哭喊聲,久久回蕩在房間里,沒有散去。

她眼圈通紅,卻愣是沒有流下一滴淚,就連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都不自知。

司空冰嵐心中莫名的一陣惋惜,沒想到剛轉過頭,就看到米傲霜要咬舌自盡。

隨即,她俯身一把扣住米傲霜的脖頸,制止她不讓她咬舌自盡。

雖然自己沒有答應米穀蕊,可是她已經死了,也就是說,現在只剩下米傲霜一個,是清楚那些在背後控制着她們的人的身份。

米穀蕊死了,帶來要救米穀蕊的殺手也幾乎全軍覆沒,沒有留下半條活命。

她不能讓這最後的一絲線索斷了線。

「你姐姐臨死前的話,忘了么?」她的話輕不可聞。

卻清清楚楚的傳進了米傲霜的耳朵里,讓她不由得心神一震,眼眶又變得濕潤起來。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姐姐因為沒有殺死我只能自刎謝罪,而你,難道不想為你姐姐報仇么?」司空冰嵐靜靜的凝視着她的眼睛,口中吐露出的話語,幾乎每一句都能讓米傲霜臉上的表情,起一層變化。

「想要報仇,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活下去,殺了我,完成任務,也算是為你的姐姐報仇。」司空冰嵐這一番話就是專門說給她聽的。

這個米傲霜比起米穀蕊嘴硬不說,就連骨子都硬的要死,要是逼她,她肯定什麼都不會說,反而可能會選擇跟米穀蕊一起去死。

只有讓她心存恨意,有了復仇的念頭,這樣才能活下去。

那麼對於幕後操控這一切的人,也就能多了解一些。

「你不殺我,以後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米傲霜猛地抬起頭,眼中彷彿燃起了熊熊怒火,怒瞪着她。

見她總算有了反應,司空冰嵐這才鬆開手,反而是釋然的淡淡一笑道,「好,我等着你。」

說完,她擺了擺手,讓暗士再度把米傲霜的嘴堵上,帶了下去。

而剛剛那些被解決了的殺手屍體,也已經被暗士們般的差不多了。

直到這破敗不堪的房間里只剩下她和太子兩人,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口道,「你知道的信息到底有多少?」

「我知道的並不比嵐兒你多多少,不過,不知道嵐兒你是否還記得,曾經對司空綺瀾暗中下慢性毒藥的人?」太子微微一笑,笑容狡黠,彷彿是故弄玄虛。

「嗯,記得。」司空冰嵐點了點頭,五年前她讓劍舞呆在司空府的時候就察覺到,府里有個做菜的廚子行為十分詭異,然後劍舞就暗地跟蹤,沒想到跟蹤到一半被廚子發現,然後神秘消失后,再也沒有在司空府出現過。

之後司空冰嵐也把這件事跟太子提過,太子也暗中命人再度調查過那被掉包的廚子的來歷,卻一無所獲。

「其實,事隔多年,我也已經忘了司空府那櫥子的事情,要不是這一次嵐兒你被人擄走的事情,恐怕這一波人也不會露出水面。」太子雙手負在身後,脊背筆挺,腦袋微微上揚,朝破開的洞口外望去。

昏暗的天空,又變得烏雲密佈,彷彿大雨頃刻間就要倒下來了。

只聽他請吸了一口氣,隨即接着道,「我讓暗士跟蹤跟呂雲閑接頭的那些殺手的行蹤,後來暗士們跟蹤的時候被發現,回來稟報給我,也是突然消失在他們的面前,毫無徵兆,由此我就想到了幾年前,曾經按藏在司空府,對司空綺瀾下毒的那個廚子,也是用這樣的方法突然消失的。」

「之後,我找到安陵玄明,把這兩件事都告訴了他,與他的人馬兵分兩路,一路引開那些暗中跟蹤的人,一路的人馬去暗中前往雨國。」

聽到雨國兩個字,司空冰嵐心裏覺得沒有點通的地方突然亮了起來。

霎時間,剛剛腦袋裏沒有理順的思路也變得清晰起來。

清澈透亮的眸子彷彿深海的珍珠,在剎那間,散發着暗暗溫潤的光芒,讓人不自覺的深陷其中。

「曾經聯合二皇子想要激怒六爺的那個漣香現在如何了?」那個一直都安置在安陵府,失去記憶的漣香,司空冰嵐幾乎要把她給忘了。

可是經這麼一提,她立刻就回想了起來。

如果米穀蕊和米傲霜這一對孿生姐妹是雨國的暗殺者的話,那漣香一定知道一些什麼。

「我也問過安陵玄明,不過安陵玄明說漣香曾經清醒過一段時間,似乎記起什麼之後,突然一夜之間變得瘋瘋癲癲,安陵玄明本以為漣香只不過是想裝傻活命,有意無意的試探過不下上百次,又讓人每日都暗中盯着,過了整整兩年才肯定,漣香確實是傻了。」

「這麼說來,唯一的線索也斷了。」司空冰嵐心中不由輕嘆,現在他們對這群神秘的暗殺者了解的實在太少。

對方在暗,他們在明,這樣實在是太吃虧了。

「嵐兒不要急,其實安陵玄明這些年也一直暗中注意著唐家和雨國之間的密切來往,曾經攔截到過他們私通的信件,只不過那些信件都是畫着奇怪的字元,安陵玄明曾經讓他的弟弟細細研究過,不過那些字元就像是一道無法破解的謎題,始終沒有翻譯出真正的意思。」太子一邊說,一邊緩緩抬起手,輕輕按住她的肩膀。

彷彿是向她不要着急,「不過,安陵嘉澤包攬群書,說不很快就能解出這古怪的字元。」

他頓了頓,又接着道,「在邊境的時候,我也發現,不止有一股人馬在暗中跟蹤嵐兒你,不過那幾股力量似乎都沒打算傷害嵐兒,所以我也就沒有提。」

「起初,我並沒有懷疑到那米穀蕊的身上,是因為弦清的一句話,讓我生了疑心。」

「什麼話?」司空冰嵐聞言,不禁也多了幾分好奇之心。

「嵐兒你不是讓弦清去宮外把米穀蕊接進宮中么?弦清說,她第一次見到米穀蕊的時候,還沒有表明身份和來意,米穀蕊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嵐姑娘派來接我的么?雖然弦清當時並未放在心上,但是當兩個人一起上了馬車之後,對於經過的繁華帝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而是十分冷靜的問弦清,關於皇宮中的事情。」

「當然,光憑這幾點,我也不會懷疑米穀蕊,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有一次,弦清無意中經過米穀蕊的房門外,發現在房間里十分有雅興的獨自一人下棋,而且棋藝高超,跟嵐兒你不相上下,甚至弦清只是在窗外駐留了片刻不到的功夫,米穀蕊竟然就已經有所察覺,朝窗外望去,嚇得弦清飛快的逃走了。」太子把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她。

聽到最後,司空冰嵐突然揉着太陽穴低聲喃呢道,「怎麼弦清這丫頭都不告訴我這些,都告訴了你。」

作為弦清的直屬上司,她當然有些不舒服了。

自己的丫頭怎麼跟自己不親,反而把這些重要的事情跟太子先說了。

要是自己早知道的話,也不會大意到今天才發現一切。

「弦清只是看嵐兒你把那米穀蕊當成真心朋友,所以才不敢直接提,也是怕嵐兒你傷心。」太子輕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嵐兒你重情重義,這一點,也是最大的致命傷。」

低頭,司空冰嵐無意間瞥見了地上還殘留的那一片血跡。

剛剛米穀蕊所做的那一番舉動,彷彿還在眼前,剛剛發生。

太子說的沒有錯,她確實重情義,如果可以,她一定會制止米穀蕊自尋短見,可是現在卻已經來不及了。

幾分淡淡道憂傷,讓她的心口有些發悶,說不上來的情緒,彷彿煩擾着她的心情。

太子輕撫着她的後背,語氣溫柔的安慰她道,「嵐兒,有些人註定是擦肩而過,有些人註定是生命中的過客,米穀蕊可能曾經真心對你,可你們彼此間的立場不同,最後終究會拔刀相見的。」

「這些我都明白。」司空冰嵐微微點了點頭,笑容帶着幾分乾澀,「我們走吧。」

「嵐兒想去什麼地方,趁著這個機會,我帶嵐兒出去逛逛,散散心。」太子卻看上去心情不錯,緊緊握着她的小手,笑容滿面的柔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司空冰嵐輕呼出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把身子靠在他的身邊。

說實話,她的腦袋裏現在空空如也,彷彿一瞬間什麼都沒有了。

腦袋微微仰著,入羽般的睫毛微微顫動,從側面看去,清麗秀美的側臉,簡直美極了了。

「不如去東方吧。」太子低聲在她耳邊提議道,「嵐兒娘親的故鄉不就在東邊么?」

「東邊…」司空冰嵐對於東方十分陌生,安守在東方的厲王也從來沒有在帝都,在皇城中出現過,聽說因為曾經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身體傷殘,所以常年都呆在王府里,並不出門。

而她印象中,母親曾經提到過的娘家,也彷彿渲染上了一股神秘的色彩,似乎正等着她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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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養成之溺寵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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