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要不然咱們再找找洛太醫吧?」劍舞心中也十分擔心道,「上一次洛太醫給小姐開的藥方子倒是有些用處。」

因為司空冰嵐是女子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她在宮中的這幾年,小毛小病的從來都不會讓太醫診治,宮中人物關係複雜,太醫們只要把一把脈就能知道你是男是女的了。

為了以防萬一,司空良還是安排了自己的人在太醫院中,以防萬一。

而劍舞口中所說的洛太醫,也就是司空冰嵐母親洛慕晴娘家的遠方表親,洛慕晴的娘家祖祖輩輩都是行商的富貴之家,在東方可謂是富甲一方。

只是洛慕晴年輕時遠嫁到了帝都,遠離娘家,因為身子骨弱,幾乎沒有再回去探親過,所以跟洛家大族的關係也就漸漸淡了。

加上洛慕晴的娘親,也就是司空冰嵐的外婆近幾年也去世了,而外公倒是身體健朗,只是因為這個小女兒嫁出去沒有回家的原因,總是心中有個結,所以對於司空冰嵐這個孫女更是沒什麼親情可言。

但是當司空良聽說羅家有人精通醫術,就不遠千里趕往東方,親自向洛家老爺子要了洛蕭進宮,明著當太醫,私下裏是幫司空冰嵐以備不時之需。

洛老爺子雖然從沒見過這個遠在千里之外的孫女,但老爺子還是心軟了,讓洛蕭跟着司空良回了帝都,安排進了皇宮中做起了太醫。

也正因為洛蕭是娘家人,所以司空冰嵐並不排斥。

雖然她跟洛蕭接觸不深,但是每年洛蕭都會帶洛老爺子的親筆信交給她,算是跟她這個素未蒙面的孫女聯絡聯絡感情。

從洛老爺子的信里,司空冰嵐可以感覺得到,其實她的這個外公,對娘親洛慕晴是真心疼愛的,每回都會問娘親的身體情況,知道還算好才能放心。

而從外公的信中,她也也得到了一部分信息,那就是她的親爹司空良,似乎是有意不讓娘親跟洛家的人聯繫,就因為司空良年輕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作為,雖然當官,但也只不過是一個正六品下的中州司馬而已,這樣的官位,當時根本不入洛家人的法眼,更加不被外公看重,所以對於當年的事情,懷恨在心。

但是娘親跟司空良情投意合,私定終身,外公也沒了辦法,只能同意讓兩人成親,只是讓外公沒想到的是,成親沒多久,司空良就陞官了,離開了東方,調進了帝都中。

外公當然不捨得自己的女兒遠走千里之外,但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再想阻攔也沒辦法了,只能任由着他們去。

其實司空冰嵐很清楚,外公只不過是愛女心切而已,只是自己的爹太小心眼記仇了,不讓娘親回去跟外公外婆見面也就算了,就連外婆的喪事,也只是安排人送了不少銀兩到洛家,說洛慕晴因為身子不適,不能長途跋涉。

「可是洛太醫在宮中,都這個時間了,再讓他出宮恐怕不太方便吧?」弦清早已經想過這個,但是思來想去,還是不太好。

就在兩人焦急萬分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啊?」弦清微微一愣,隨即上前開門。

門剛拉開一條縫,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葯香。

她心下一喜,趕忙打開了房門。

仔細一看,更是驚訝不已,趕忙欠身行禮道,「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快去把湯藥端給嵐兒,讓她服下。」太子二話不說,就把手中的葯碗遞了過去。

「是,是。」弦清也顧不得再問什麼,接過葯碗,就朝裏屋走去。

劍舞趕忙把太子迎進了房間里,為他端茶遞水,安靜的站在一旁。

過了片刻,弦清才把空碗端了出來。

剛剛眉宇間憂慮,也都化開了,不禁笑着道,「太子殿下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您怎麼知道主子今晚會腹痛難忍的?」

「洛太醫派人送了些藥草教給颶風,颶風交給了我,我就想到嵐兒今天身子不適,這才熬了湯藥,送了過來。」太子剛剛走在門外就看見房間里,司空冰嵐的身影彷彿在床上打滾,心中仍舊放心不下,問,「嵐兒情況如何了?」

「洛太醫的葯很管用,小姐喝完后,就躺下了,腹部也不疼了。」弦清把葯碗放到了一旁,笑着問,「這湯藥還真是太子殿下您親自熬得呀?」

「那是自然。」太子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既然嵐兒無恙了,那你們今晚就好好照顧她,若是再腹痛,記得到我這裏來拿藥包。」

「太子殿下這就走了呀?」弦清驚訝他今天竟然不賴著不走了,這可是破天荒啊。

「不是說女子…」來月事,男子最好不要招惹的么?

只是,後面半句話,太子沒有說出來,只是臉上少有的露出了幾分尷尬。

「太子殿下,主子知道您親自熬了湯藥送來,一定很高興。」弦清逮准機會就開始拍馬屁。

「你嘴甜,明天回宮去小鹿子那裏領賞吧。」太子爺瀟灑的擺了擺手,跨出了房間。

弦清滿心歡喜的開始算起賬來,「再上一回太子爺賞了我十兩銀子,上回賞了二十兩,那這回應該賞我三十兩了吧?」

這小財迷,眼睛裏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了。

「看主子知道了不把你那小金庫充公。」劍舞跟她不同,向來不會給太子爺拍馬屁,對於錢這件事看的要比弦清淡上許多。

每回提到這個,弦清總會說她是死腦筋。

「太子爺的錢花都花不完,咱們不要,難道便宜別人啊,再說了,咱們也要為自己以後考慮考慮啊。」弦清的腦袋裏想的可比她多了去了。

「我這一輩子都要留在主子身邊伺候主子。」劍舞輕哼一聲,對於她斂財的行為十分不削。

「就說你傻吧,白給你你都不要!」弦清朝她吐了吐舌頭,一臉鄙視的朝內屋走去。

走進內屋的時候,司空冰嵐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她小心的幫主子把被子蓋好,就坐在床邊靠着床沿開始算她的小金庫。

算著算著,床上的主子突然翻了個身。

嚇得她一個機靈,頓時忘記了剛剛算到哪裏了。

心裏暗罵自己沒記性,又開始重新算,可是每回算到一半,主子總是會翻身。

搞到最後,天都快亮了,她還是沒算清楚,氣的一張小臉鼓了起來。

「兩百五十兩。」安靜的房間里,突然響起司空冰嵐的聲音。

靠在床沿邊上的弦清嚇了一跳,差點做椅子上蹦起來,「小,小姐您怎麼醒了?」

「你這嘀嘀咕咕的,我能睡着么?」司空冰嵐不禁為她的智商捉急,這丫頭的算數也太差了。

「小姐,您不會是一晚上都在裝睡吧?」弦清簡直覺得自己要無地自容了。

「你說呢?」司空冰嵐昨晚上喝完葯,確實有困意襲來,閉着眼睛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耳邊總能聽到這丫頭嘀嘀咕咕的算數聲。

聽到她反反覆復不知道算了多少次都沒算清楚,真是無比蛋疼。

她本不想搭理這丫頭的,可是每回快要睡著了,又被她嘀咕醒了,只能跟着她算了一遍,還沒等這丫頭算清楚,她早已經算清楚了。

「小姐,其實,其實奴婢就是在數羊呢,奴婢精神真的是太好了,一點都睡不着。」弦清紅著臉為自己解釋,不敢讓主子知道自己斂財還有小金庫的事情。

可是她這點小心思哪裏瞞得住司空冰嵐,她早就知道這丫頭鬼靈精的很,經常找太子要打賞。

「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吵著主子的,奴婢這就出去,主子您再睡會兒哈。」弦清見她不說話,還以為主子生氣了,趕忙退出了內屋。

司空冰嵐哭笑不得的看着這丫頭逃也似的背影,不由搖了搖頭。

一晚上都沒睡個好覺,乾脆蒙住頭,也不管天是不是已經亮了,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十分。

她起床梳洗,簡單的吃了些清粥小菜后,就跟太子一起回宮了。

兩人一回到宮中,帝君的聖旨也剛巧被張公公送到了明瑟殿中。

聖旨上的意思,正是那天太子提到過的,要去北方把科場舞弊這件案子審清楚,不能夠讓北方的民心再動蕩下去。

科場舞弊這種事情其實年年都有,只是在現任帝君登基后,就已經很少發生,只是這一次的科場舞弊在北方鬧得很大,之前只是死了兩個貢士,可是才隔了幾天而已,又死了兩個,一個還是北方最大米商的兒子。

司空冰嵐本不理解,照理說,這些有錢有權的人的兒子不應該沒有被選上啊,難不成麒王他傻么?有這麼好籠絡人心的機會都不做?

後來讓劍舞和颶風先去調查后才發現,原來這些死掉貢士的家人,都是一直跟麒王不相往來,說白點,就是互相看不順眼的。

怪不得麒王會拿這些人開刀了,就算這些死去的貢士有才有權有錢,恐怕也不可能金榜題名。

之前也派過幾個欽差大臣去北方審理這件案子,可是這些落榜的貢士還是接二連三的死掉,事情眼看着就一發不可收拾下去,帝君也沒法忍了。

帝君的聖旨示意太子在一月後就要趕往北方,把這件案子審清楚。

「這一個月,太子把這些都記住。」司空冰嵐知道他們時間不多,所以在連續通宵了幾個晚上,把北方那些死掉貢士的家庭情況全部做了調查,還把這些人的族譜都查了一遍,整理好之後,依次歸類,剩下那些還沒有遇害的,但是落榜的貢士,她也同樣做了一份歸類。

她把這些整理出來的資料,全部送到了太子的書房。

張公公送來聖旨后的這幾天,兩人都十分認真的查閱著相關的資料,而太子看的則是以往那些鬧大過的科場舞弊的案子。

已經快要被埋在書堆里的太子見她來了,猛地站起身,撲進她的懷裏。

「嵐兒嵐兒,人家好累哦,要抱抱!」他都好幾天沒看到嵐兒了,都快要想死了。

但是正事都還沒辦完,他也無暇分心,天天都在書房裏埋頭苦看。

好不容易他的嵐兒親自來書房了,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太子殿下把之前那些案子都看完了?」司空冰嵐騰出手,把整理好的資料放在几案上。

「差不多都看完了。」太子十分驕傲的揚起腦袋,一副求表揚的姿態。

「那剩下的這些,太子殿下一定要在出行之前,全部都看完喲。」司空冰嵐雙手捧着她的臉頰,硬是把他的腦袋轉向了几案。

只見她送來的那些資料就像是一座小山堆一樣…數量龐大。

太子看到,不由的嘟嘴皺眉道,「嵐兒,你就不想我么!」

「太子殿下,咱們現在可是在談公事。」司空冰嵐好心提醒。

去沒想到這傢伙卻不依不饒,「不管不管,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都好幾天沒看見嵐兒你了,都隔了好幾秋了!」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司空冰嵐眉梢輕挑,就知道這傢伙又想做什麼壞事了。

早知道就該讓弦清把東西送來。

可是,當時自己不是沒有這麼想過,但是兩個人隔了好幾天沒見面,她的心裏倒也是有些想念了。

嘴上不說,但是行為已經直接表現了出來。

「不管,人家要親親,嵐兒親親。」太子就像是個孩子一樣,撒嬌著把那粉嫩粉嫩的嘴唇送上。

見他這麼沒節操的模樣,司空冰嵐耳根子瞬間滾燙,條件反射的想要推開他。

可還沒等推開這傢伙,太子已經眼疾手快的把嘴唇貼在了她的臉頰上。

吧唧!

「嘿嘿,嵐兒嵐兒,我先親你了,所以你要補償我兩次。」太子又把嘴唇湊了上去。

那張俊美的臉蛋兒近在咫尺,勾人的鳳眸正朝司空冰嵐拋著媚眼,實在是**的很,簡直把持不住。

司空冰嵐腦袋裏的最後一絲理智,也硬是被這沒節操的太子給掐斷了。

就在她放棄反抗,打算配合一下的時候…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大哥!」閻星辰春風得意的推門而入。

只是,當他看到眼前這一幕,整個人都震住了。

在原地僵硬了三秒之後,猛地轉身,衝出了房間。

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把房門給帶上,嘴裏幾乎是喊出來的,「你們以後干這事能不能在房間里!」

干這事?

這傢伙到底是想到哪裏去了?

她跟太子到底幹什麼了?

不就是抱了一下,連親都還沒親么,這還真是解釋不清了。

司空冰嵐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開口道,「六殿下來一定是有事找太子,微臣還是先行退下了。」

「六弟都走了!」太子更加委屈了,剛剛就嘴對嘴碰了一下,還沒親呢。

「六殿下還等在門外呢,微臣就不打擾太子辦正事了。」司空冰嵐掰開了他的魔爪,三步並作兩步的推門而出。

沒想到一推開門,就瞧見閻星辰正的身影從窗口,猛地轉身就要朝院子裏奔去。

噗!

司空冰嵐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傢伙竟然在窗口偷看!

這回還被自己抓了個現行啊。

好在她速度夠快,還沒等閻星辰跑掉,就已經拽住了他的衣衫。

「六殿下,瞧什麼呢,這麼高興?」她佯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好奇的問。

「沒什麼沒什麼,大哥這院子裏風景好,風景好。」閻星辰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俊秀的臉上泛起一層淡紅,倒是十分好看。

「太子在書房等著呢。」司空冰嵐鬆開手,放過了他,知道他臉皮厚,就算問他,他也不會承認。

閻星辰一陣小雞啄米般的點頭,趕忙竄進了書房中。

「大哥,你沒生氣吧?」沒想到前腳剛跨進書房,他就感覺到迎面有一股殺氣朝自己逼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剛巧攪合了大哥的好事,自知理虧,所以一進門就一臉誠懇的模樣,想要逃過一劫。

太子斜靠在椅背上,斜眼睨着他,也不開口說話,手裏還拿着司空冰嵐剛剛送過來的資料。

「大哥,我都跟你說了,這種事兒在書房裏做不安全,要是被其他宮女撞見了,那可就不好了。」閻星辰無奈的抓了抓頭髮,好心的提醒道。

「我的書房,除了你和嵐兒,還有第三個人能隨意進出么?」太子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

平日裏那副人畜無害的和善模樣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讓人揣摩不透的危險氣息。

這表情,只有從小一起長大的閻星辰最清楚。

大哥是真的生氣了。

而且現在正處於,被壞了好事,渾身上下都不高興的情況下。

他咬了咬下唇,只能把剛剛得到的好消息一併說了出來,希望可以抵消剛剛自己的失誤。

「大哥,昨天安陵玄明跟我聯繫說,漣兒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了。」他小心翼翼的說,「只不過她從懸崖上摔下去,腦袋受了創傷,對於一部分事情記不清楚,需要一段時間慢慢恢復。」

「這算是好消息?」太子挑眉反問。

這麼一問,閻星辰又打了個激靈,心中不禁暗道,大哥你到底想怎麼樣。

漣兒傷的那麼嚴重,能醒過來都已經是奇迹了好嘛!

這都不算好消息,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突然,他腦袋裏蹦出了一個想法,不禁開口道,「大哥,你之前不是已經確定,追殺蓮兒的人是唐家的人,而且那天晚上躲在麗妃宮裏的人也是唐家的人么?」

「是又如何?」太子問。

「唐家雖然是大門大戶,但是現如今唐岩鶴和他的弟弟唐毅已經分成兩家,據我所知,當天晚上帶領着禁衛軍到麗妃寢宮的人是唐家分家的人唐傲,如果安陵玄明調查的訊息沒錯的話,當天晚上潛入麗妃寢宮的人是唐岩鶴的二兒子唐笑,唐家分家后,一直都是表面和睦,但是暗地裏卻互相不服,各不退讓。」閻星辰一臉認真的接着道,「而麗妃是唐家唯一在後宮中的消息來源,所以唐毅不得不保住她。」

「嗯,接着說。」這話倒是聽着有點意思了。

「大哥你不是說,唐家為了能夠安排自己的人進宮,不擇手段,偷天換日么?大哥可知道,原本安排要換進宮中的並不是唐岩鶴妾侍所生的小女兒,應該是唐毅的嫡女。」閻星辰的話音剛落。

太子不自覺的眯起了眸子,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微微點頭道,「說說你的想法。」

「唐毅因為這件事,早已經對唐岩鶴更加不滿,恐怕兩人鬧翻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唐毅礙於自己在後宮中沒有消息來源,更礙於麗妃也是唐岩鶴的女兒,只能按兵不動。」閻星辰的眼中也泛起狡黠之色。

他見太子沒有開口,就接着說了下去,「要是想要弄垮整個唐家,恐怕還不失時機,但是想要先絆倒唐岩鶴這隻老狐狸,眼下倒是有這個大好機會,大哥應該記得嵐兒曾經說過,唐岩鶴和麒王聯繫密切,恐怕早已經心懷不軌,但是唐毅似乎並不想輔佐麗妃之子,一直以來,都在靜觀其變。」

「若是能讓唐毅主動投誠,那對付唐岩鶴的事情,就不用我們親自動手了!」

聽完他的話,太子也覺得確實在理。

如果可以借唐毅的手把唐岩鶴絆倒,那麗妃也就沒有了支柱,她在後宮裏就再無威信可言。

「這一次我要去北方審科場舞弊一案,到時候一定會查到麒王的身上。」太子不疾不徐的緩緩道,「而我不在帝都中,唐岩鶴一定會鑽這個空子,想方設法的幫閻睿哲得到父皇的信任,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要呆在宮裏,有任何風吹草動,飛鴿傳書給我。」

「大哥,我更擔心的是麒王叔他會對你不利!」閻星辰說出了心中擔憂,「光是讓嵐兒一個人陪你前去,實在是危險。」

「安陵玄明最近不是閑着么?讓他暗中保護好了。」太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心中卻是早已經有所計劃。

「大哥,你恐怕不知道,雨國那邊出了點問題,三公主和親的事情沒有談妥,邊境又開始亂了,父皇下旨讓安陵玄明前去平亂呢。」閻星辰眼中的擔憂之色有增無減道,「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更擔心。」

怎麼漣兒剛在雲國出事,和雨國和親的事情就出了岔子?

司空良從雨過回來的時候,明明談的好好的,不應該會突然變卦。

唯一的解釋,只有是唐家的人從中作梗了!

跟雨國有聯繫的也是唐家,唯一能夠在這種關鍵的時候,讓安陵玄明離開帝都前往邊境,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看來,唐岩鶴這隻老狐狸還真是看出了安陵玄明現在有意向太子靠攏,怪不得會在這麼快的時間裏做出對策。

不得不說,唐岩鶴確實老謀深算的厲害。

竟然能夠想到用這種辦法,讓安陵玄明離開,沒有辦法保護太子。

「明天安排讓安陵玄明進宮一趟。」太子斂起唇角的笑意,語氣重了幾分。

「好。」閻星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沉默片刻后,又開口道,「大哥,這一次北方審科場舞弊的事情,關聯着我們日後能不能讓唐毅主動投誠,一定要萬萬小心,恐怕我們能想到這些,唐岩鶴和麒王叔也已經想到過了,他們是不會那麼輕易的露出破綻的。」

「這些你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太子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即又低下頭,繼續看起那些資料來。

閻星辰輕嘆一聲,心中總是覺得有些不安,卻又說不上來。

但是見太子這麼篤定的模樣,又不自覺的放寬了心。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資料,翻了幾頁,不由驚訝道,「大哥,你這寫冊子,該不會都是嵐兒親自寫好了給你送過來的吧?」

這裏整整有幾十本啊,這冊子上的字跡工整清晰,絕對有大家風範,他一眼就辨認出了。

這嵐兒未免對太子也太好了吧,能找到這麼好的女人,絕對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嗯。」提到這個,太子的唇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甜出蜜的笑意來。

看着這些字跡,就像是嵐兒陪伴在自己身邊一樣。

只是一想到她不眠不休的為自己整理了這些,心中又開始心疼她,不忍心讓她陪着自己這麼辛苦。

「大哥,我可真是羨慕你啊。」閻星辰把那冊子放回了遠處,雙手托著後腦勺,無奈的嘆了一聲,「像嵐兒這麼好的女子,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了呀。」

「羨慕么?」太子笑着問。

「當然啊!」閻星辰不樂意的哼哼。

「羨慕就對了。」太子帶着幾分揶揄的笑意,調侃道,「我的嵐兒就是這麼出色,讓人眼紅。」

「大哥,你!」你不戳我的痛處能死么!

閻星辰鬱悶的白了他一眼,真是越看他越覺得他欠扁。

可誰讓他是自己的大哥呢,就算欠扁也不能動手啊。

怪只能怪他晚認識司空冰嵐,要是比太子更早認識的話,說不定嵐兒現在就是自己將來的媳婦了。

哼,一切都是說不準的嘛。

想歸想,但現實總是那麼滴殘忍。

看看太子整天都跟司空冰嵐如膠似漆的,兩個人關係好到讓人羨慕嫉妒恨,自己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打着光棍。

想想閻睿哲那傢伙都想着納妾了,真是可惡啊。

一想到閻睿哲,他又要想到漣兒,想到自己一直都被欺騙,心裏的怒火就往上竄。

「大哥,閻睿哲最近似乎沒什麼動靜了。」他瞥了瞥嘴,正在想怎麼整整這傢伙的事呢。

「你少招惹他。」太子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些什麼,冷聲提醒道,「他的心眼比你多了去了,到時候怎麼玩死你都不知道。」

「大哥這是瞧不起我了?」閻星辰頓時就不樂意了。

這話不就是在說自己沒閻睿哲聰明么?

「這段時間帝都這麼亂,你要是出了事,讓我怎麼安心去北方?」太子心中無奈輕嘆,就知道他這麼直的個性容易吃虧。

雖然這些年他在自己身邊學到不少,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實在是很難改變容易被騙的個性。

要不然上一回閻睿哲突然要納妾的事情,他也不會那麼衝動就帶着人馬衝到王爺府了。

「大哥,我又沒說要對他怎麼樣,但是整一整他,又沒關係。」閻星辰突然賊賊的壞笑起來,「再說我跟他也是同胞兄弟,兄弟之間玩鬧玩鬧,也是無傷大雅的,不是么?」

太子微微一愣,隨即笑開了,「你知道分寸就好。」

「大哥放心吧,絕對不讓你操心。」說完,閻星辰站起身來,推門而出。

閻睿哲你這混蛋,上次仗着在自己的府中就牛掰的跟我叫囂,以為我奈何不了你是吧。

看我這一次不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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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睿哲把話帶給了安陵玄明后。

安陵玄明很快就進宮,面見了太子。

兩人選在僻靜無人的竹林中,這片樹林是前幾年司空冰嵐命人種下的,現在已經長得十分茂盛。

這裏環境清幽,無人打擾,是密會談事的好地方。

為了以防萬一,安陵玄明已經讓自己手下的人在周圍守着,畢竟危險無處不在。

「六殿下已經把唐家的事情,告訴臣了。」安陵玄明負手而立,嘴角始終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既然已經知道,太子也省了再重複一遍的麻煩,於是開門見山道,「安陵家打算如何?」

「太子殿下打算讓安陵家如何做呢?」安陵玄明的笑得意味不明,讓人揣摩不透。

「相信玄明公子這麼守信的人,應該不會忘了之前的約定。」太子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若是忘了,也無關緊要,反正安陵家一定會妥善安排好一切,本太子就不必操心了。」

「太子殿下還真是看得起我,這翻誇讚,要是臣不好好安排一切,豈不是辜負太子殿下了?」安陵玄明朗聲笑道,眼中倒是多了幾分欣賞之色。

短短几日不見,他倒是變得更處變不驚了。

「玄明公子這麼聰明,本太子自然不用擔心。」太子深知他的能力,自然會好好利用這股力量。

而今天這麼直截了當,一部分也是為了試探安陵玄明的誠心。

畢竟合作是雙方面的,若是他心猿意馬,自己也不能夠把希望放在不牢靠的人身上。

好在安陵玄明的表現倒是沒有讓他失望,答應的格外爽快。

「不過,臣還有一件事,恐怕需要太子殿下親自出馬,方可完成。」安陵玄明自然不會這麼輕鬆的去替人辦事。

太子也早已經料到他會唱這一出,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但說無妨。」

知道他也是為了考驗自己,自然不會拒絕。

更何況,能考倒自己的人,恐怕還沒出生。

「臣這一次奉命前往邊境平亂,自然不能親自保護太子殿下周全,所以只能讓臣弟代為保護,只不過臣弟的個性古怪,即便有臣開口,也未必肯心甘情願的去做,若是太子點心能夠讓臣弟心愿誠服的幫忙,此行北方自然安全。」安陵玄明口中所說的弟弟,正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安陵嘉澤。

安陵嘉澤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當朝的翰林院學士,從小就才華顯著,文韜武略的人才,常年來幫安陵玄明在出征打仗上想出了不少克敵制勝的戰法,也是雲國中響噹噹的人物。

只不過跟安陵玄明這名聲在外的浪子形象比起來,這個弟弟到底十分低調,行為處事也深得人心,十個智慧與才華兼得的人才。

「可以。」太子接受了他的提議,除了需要安陵家的勢力幫助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也很想見一見這一位人才。

「太子殿下這麼快答應,就不怕碰壁么?」安陵玄明笑意更甚,笑容中是掩藏不住的調侃之意,「臣弟的個性不同與常人,就怕會惹惱太子殿下,到時候鬧個不歡而散,臣也不在帝都中,恐怕也幫不上忙了。」

「玄明公子這麼關心本太子,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太子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他。

「臣也正有此意,只可惜臣弟今日身體不適,恐怕不速食麵見太子。」安陵玄明狡猾的猶如狐狸一般,一點都不給他控制自己的機會。

「既然如此,只能擇日了。」太子擺了擺手,問,「不知玄明公子何日啟程前往邊境?」

「後天就要動身。」

「那就明天好了,明天我看就是個黃道吉日。」太子微眯著眸子,笑容燦爛似陽,狡黠而明媚,語氣肯定的不容人拒絕。

無形之中,竟讓安陵玄明感覺到了一股威壓。

只是這威壓並不明顯,只是帶着幾分警告和提醒的意味。

他心中瞭然,不由笑道,「好,那就明天。」

這件事算是『愉快的』定下了,第二天太子就帶着司空冰嵐來到了約好的橡夜茶館中。

這間茶館算不上是帝都中有名氣的,不過卻被許多文人墨客所青睞,雖然地處偏僻,倒也有不少人經常來這裏,吟詩作畫,止談風月。

秋意正濃,在茶樓兩側早已經飄落滿地紅葉,遠遠望去,就像是鋪上了一層金燦燦的毯子,走在中間,感受着涼風許許,聽着沙沙聲響,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這裏到處都可見到三五成群的文人雅士,有的站在一起激烈討論,有的則是坐在楓樹林中,撫琴吟詩,還有的,則是揮毫提筆,濃墨重彩。

這裏的氛圍,的確很好,不像是在宮中,走到哪裏都有壓抑緊張的感覺。

司空冰嵐對於琴棋書畫也是有興趣的,難得可以看到這麼多年輕才俊,有才華的人聚集在一起,這麼隨意的擺弄,倒是被勾起了幾分興趣。

忽而,她耳邊聽到有悠揚婉轉的笛聲,恬靜悠遠,乾淨透徹,閉上眼睛,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副絕妙的畫卷,亭台樓閣,夕陽落紅,妙齡女子,長袖飛舞,獨立於亭台之中,翩翩起舞,畫面唯美,讓人深陷其中。

直到那笛聲停止,司空冰嵐才恍然回過神來,不禁要為這吹笛之人鼓掌。

這人的笛聲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能撥動人的心弦,讓人不自覺的被吸引了去。

抬頭看去,只見太子似乎也被笛聲吸引,眼中似是有欣賞之色。

「嵐兒,若是這笛聲能配上你的琴音,那就更好了。」太子的語氣,似乎很是遺憾。

他雖然從未展露過這方面的才華,但是司空冰嵐知道,他在這方面的鑒賞力是很高的,能夠得到他的肯定,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了。

只是今天她並未帶琴,要不然也想跟這位吹笛的高手一起合奏一曲。

「走吧,不要耽誤了會面的時間。」她淡淡一笑,徑直往茶樓走去。

太子緊隨其後,目光卻往剛剛那笛聲傳來地方尋找。

只是那裏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兩人進入茶樓后,更加感受到了濃濃的書卷氣息。

一樓都是些舞文弄墨的文人,於是他們直接上了二樓,二樓倒是清幽雅緻,這茶樓老闆倒是貼心,竟然還放了幾架古琴在雅間中,似乎是為了方便這些客人隨意取用的。

在二樓逛了一圈后,並未發現安陵玄明,兩人就隨便找了一間雅間坐下。

「嵐兒,你好久沒彈琴了,不如彈一曲給我聽聽如何?」太子斜靠在窗邊,笑眯眯的說道。

「好。」司空冰嵐的確許久沒有撫琴了,眼下這麼好的氛圍,彈一曲倒也不錯。

她席地而坐,纖細的指尖輕輕劃過琴弦。

如小河流水般輕盈的琴聲活潑的跳動起來,隨着指節擺動的旋律,越發的扣人心弦,動人心魄,彷彿每一個音節,都蘊藏着獨特的吸引力,猶如在平靜的湖面上掠起絲絲漣漪,讓人心神蕩漾,無法平靜。

聽到如此玄妙的琴聲,茶樓內外的人都被吸引,不禁紛紛探頭張望,似乎想要找到這位琴技高手。

只是,琴聲未止,剛剛那宛轉悠揚的笛聲,忽的也隨之響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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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養成之溺寵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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