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請君入甕

第一百七十七章  請君入甕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卻又相對無言。

此時,門外又想響起了敲門聲。

夜風打開門,看到王掌柜站在門口,身後還跟着幾個店小二,舉著盤子碗碟。

「這位客官,您點的菜好了。」王掌柜怕暴露皇上的身份,因此沒有下跪。

「吃飯就不必了」,顏墨看向顏錦,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我這裏倒是有一出好戲想要與五弟一同觀看,不知五弟肯不肯賞臉?」

顏錦將杯中的殘茶飲盡,笑道:「兄長相邀,做兄弟的哪敢不從命?」顏錦說着起身,示意王掌柜等人下去,卻心中隱隱不安,皇命難違,哪裏是自己肯不肯的事呢?只希望林清淺她們能夠平安才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出發吧,去晚了,好戲可要開場了。」顏墨說着「嘩」地一聲打開扇子,輕輕搖著,大步向外走去,夜風和顏錦緊跟其後。

…………

「皇兄,我們這是去哪?」顏錦跟着夜風和顏墨走着,卻見周圍的景色越發荒涼,只有連片的樹木,沒有一處人家,心中的不安更甚,心中也越發警戒。

「王爺莫急,就在前面了。」根據信號煙,應該就在這附近了,夜風看了看前方的路,說着加快了腳步。

「只有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才能有別樣的好戲上演,很快,你就能看到了。」顏墨笑了笑,可眼神里卻俱是冷意,像是臘月的冰雪。

「既然皇兄喜歡,那臣弟自是要奉陪到底。」顏錦拂去掉在白袍上的落葉,目光堅毅,裏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光芒。

「五弟,喏,你看,好戲開場了」顏墨看到不遠處,有幾個黑衣人圍着兩個女子,便冷笑一聲,對顏錦說道。

顏錦沒有說話,既然皇上大老遠跑到馨城,那定然是做好了準備,他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顏墨沒有理會顏錦是否回答,兀自走上前去。

那兩個女子聽到腳步聲,齊齊回頭看,當她們看到向她們走來的人是誰之後,立馬就變了臉色。

素素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微張著嘴,緊緊拉着林清淺的衣角,滿臉皆是驚慌之色,聲音都有些顫抖:「小姐……皇上……皇上來了」。原本她以為她們只是遇上了尋常的劫匪而脫身不得,卻沒有想到,來者比劫匪還要可怕幾分。

林清淺側過臉,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一時間無言,只覺得心中酸澀無比,鼻頭一酸,眼裏有了濕意。不知怎的,她覺得心裏委屈極了,好像這些這裏些年來的委屈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可究竟是誰讓她那樣委屈,她自己也說不清。她眨了眨眼睛,讓眼裏泛起的淚花回去。

顏墨的腳步慢了下來,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冷冷地看着自己曾經朝思暮想的人,心中怒火中燒,將那些往日的思念燒成了怒火,只剩下被愚弄戲耍欺騙過後的冷漠和慍怒。他拿扇子挑起林清淺的下巴,忍不住出言諷刺道:「喲,這不是朕的愛妃嗎?原來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奇術,能將已死之人復活?」

林清淺偏過頭去躲開扇子,沉默不言。

此時,顏錦也跟了上來,他略微觀察了一下,發現幾人乘坐的馬車翻了,馬躺倒在地上不動了,趕車的小黑倒在血泊里……林清淺和素素也是鬢髮散亂,衣裙上幾處破損,被好幾個黑衣人圍着。

顏錦和林清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眼裏皆是對對方的擔憂。

顏墨見林清淺偏過頭去看向顏錦的方向,不禁怒火中燒,用手狠狠抓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咬牙道:「說話啊,啞巴了?說說你是怎麼假死騙朕,又是怎麼在朕的『辭官還鄉』的好兄弟的幫助下來到這裏與他雙宿雙棲的?嗯?」

林清淺被抓着下巴,疼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

「小姐!」素素又擔心又害怕,卻又不敢上前,顫抖著說道。

「皇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顏錦見狀,急忙快走兩步,來到兩人跟前,想要解釋。

「夠了!朕不想聽你解釋。」顏墨說完放開林清淺,對身後那些黑衣人吩咐道:「將這三人給朕綁起來帶回宮裏發落。」

「是!」黑衣人領了命令,不由分說地將幾個人綁了起來,架著往前走。

顏墨有些失望地看了他們最後一眼,拂袖離去。他多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可是她卻連半句解釋也沒有,着實讓人傷透了心。

三個黑衣人趕來了兩輛馬車,顏墨上了第一輛馬車,林清淺等三人則被綁着上了第二輛馬車,被一個黑衣人看管着,就這樣,幾人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小姐,你沒事吧。」素素看着林清淺下巴上十分明顯的紅痕,十分心疼。

林清淺的下巴被顏墨拽地脫了臼,微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向她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小姐……我們是不是……我們是不是要死了……」素素又驚又怕,情緒已在崩潰的邊緣,身子往林清淺這邊湊了湊,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林清淺看着小聲抽泣的素素,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心中充滿了愧疚,若不是她,素素怎會遭此磨難。歸根到底,都是自己害了她,還有因為幫助自己無故被牽連的顏錦……

林清淺十分後悔,也許當初她就應該服毒藥,這樣也就不會連累別人了,她知道她體內的寒毒早已侵入五臟六腑,每幾年可活了,又何必貪戀這幾年的時光呢?

「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向皇上解釋清楚,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與他們無關,不能連累了素素和顏錦才是。」林清淺打定主意,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別哭了,再哭就把你丟出去喂野狼!」黑衣人聽着素素的哭聲,有些不耐煩,眉頭微皺,冷聲說道。

素素被嚇了一跳,拚命搖頭,將自己的眼淚憋了回去,漸漸止住了哭聲。

幾人各懷心思,不再言語,馬車內陷入了沉寂。

已是深秋,天氣漸涼,馬車外處處葉落金黃,候鳥南飛。

趕車的馬平治著,窗外的風呼呼掛着,順着車簾往馬車裏鑽。

「好冷。」林清淺她們走得匆忙,身上只穿了一間薄薄的襦裙,此時被風吹得微微發抖,雙手雙腳都被綁着,四肢漸漸僵硬。

「小姐,你怎麼了?是寒毒發作了嗎?」素素感覺到身旁的林清淺身子微微發抖,有些擔憂地低聲問道。

林清淺想說,「我沒事,我只是有些冷。」可是她的下巴脫臼了,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好微微搖了搖頭,努力控制住自己發抖的身體。

顏錦見林清淺的嘴唇都有些發白了,牙齒也微微打顫,十分關切,

轉過身問黑衣人:「這位大哥,能不能暫時解開繩索?這位姑娘寒毒發作了,恐有性命之憂,讓素素姑娘給她拿件衣服穿可好?」

黑衣人皺了皺眉頭,不予理會,兀自抱着劍閉目養神。他知道綁着的人是誰,那可是皇上的妃嬪,卻和王公貴族不清不楚,在他看來,這樣的女人就該浸豬籠,哪裏還用理會她的死活。更何況,不過是一點風而已,難不成她是紙糊的,風一吹便有性命之憂了嗎?矯情。

「黑衣大哥,麻煩你行行好吧,我家小姐身體不好,受不了風寒,我保證馬上就好。」素素又急又怕,生怕林清淺寒毒發作,眼巴巴地看着黑衣人,盼着他改變主意。

「……」黑衣人淡淡撇了素素一眼,不去理會。

素素急了,忍不住吼道:「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你看我家小姐都凍成什麼樣了?難道非要她死了你才滿意嗎?」

「我只是奉命看守你們,她的死活,與我何干?」黑衣人冷冷地看了素素一眼,聲音也沒有一絲溫度,像是臘月的冰雪。

顏錦沒有說話,默默解著自己手上的繩子,準備找個機會將黑衣人制住,最起碼找件衣服給林清淺披上,她的身體極其虛弱,受不得半點摧殘了。

「你……」素素被氣到說不出話來,「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卻忘記了自己是在馬車上,「Duang」地一下撞到了車頂上。

「哎呦!」素素疼得大叫,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想要,她揉一揉自己撞疼了的頭,可是雙手反剪綁在身後動彈不得,又趕緊彎下身子想要坐下。

「嗯?這裏怎麼有個東西?」素素感覺到有個軟軟的東西在座位上,疑惑地轉過頭去。

「不好,你家小姐暈倒了!」顏錦眼疾手快,快速掙斷繩索,在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一掌將他敲暈。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素素雙手雙腳被綁,像一隻站立着的毛毛蟲,在一旁拱來拱去,想要扶起林清淺而不能。

「不要吵。」顏錦起身將素素身後的繩索解開,示意她將林清淺扶起來。

可是已經晚了。

「什麼聲音?快去看看!」外邊的人聽到了聲音,紛紛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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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朕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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