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密謀

王濤也明顯知道馮碩不敢動，便得寸進尺道：

「孫子，你做的不錯，我這便將杯子賞給你。」

皇甫嵩怒的皮膚都紫了，卻拿他無可奈何。

馮碩走上前去，顫抖著伸出雙手，想要捧住那杯子。

在他眼中，這不僅僅是一隻杯子了，還是大秦西北方，遙遠文明存在的證明。

那是怎樣一個文明呢？

會如大漢朝一般強大嗎？

會擁有和中華民族一般悠久的歷史嗎？

他們是否友善，又發展出了怎樣的社會？

他們若不臣服於大漢朝，如何佔領他們的國家？

……

無數念頭在馮碩腦中紛飛，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從這杯子裏發現那神秘國家的秘密，用他馮碩的雙手，去揭開那神秘國家的面紗。

作為大漢朝的尚書，他手中握着實權，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如今朝中混亂，社稷破碎不堪，但如果他能得知外界國家的消息，將國內矛盾，轉化為對外矛盾，說不定就能緩解如今朝中的壓力，將矛盾轉移到遙遠的西域，讓命途多舛的劉氏皇族得到寶貴的喘息機會。

而發掘那個國家的一切，也很可能如同高祖伐西域一般，揭開一個偉大時代的序幕。

他激動極了，一想到耄耋之年的自己，竟能揭開如此波瀾壯闊的序幕，他就激動的不可自拔。

可就在他伸出手去接古董杯子的時候，王濤的手，忽然一松。

杯子從他手中直直落下。

並在馮碩絕望的目光中，碎成一地粉末。

整個場面寂靜了足足三秒鐘。

馮碩看着碎在地上的杯子，先是愣了一秒，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王濤：「哎呀，一不小心就打碎了。」

他拍了拍馮碩的肩膀：「好孫子，你哭什麼？」

皇甫嵩忍無可忍，怒喝一聲：「狗膽賊子！納命來！」

說着便掄著拳頭沖了上來。

王濤哇哇大叫，腳下踩着九宮八卦借步法，險而又險的避過皇甫嵩的奪命一擊。

皇甫嵩眼睛一瞪，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這一拳老道極了，戰場上的悍卒都不一定能躲開，王濤又是憑什麼躲開的？

他看着王濤跳開，心中怒意更勝，抬腳便追了上去。

王濤身形變化如同鬼魅一般，皇甫嵩的拳頭總是落不到實處，他擊碎了假山，打折了細柳，踹翻了桌案，可偏偏觸不到王濤的一片衣角！

王濤哈哈大笑，這笑聲更是讓皇甫嵩氣到變形。

而馮碩卻在這場玩鬧一般的追逐中，看到了不同。

他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感覺王濤總是能比皇甫嵩多跨出一步，後來定睛一看，發覺並不是自己看錯了，而是王濤的步伐有問題！

馮碩停止哭泣，仔細看去，只見王濤的腳底生風，總是按照一種奇怪的規則，往前踏步。

他不知道那奇怪的規則是什麼，但他的人生閱歷擺在那裏，他知道王濤必定是踩着什麼步法，要麼就是什麼陣法。

他眼中精光大綻，心想，難道王濤那邪教師父，當真會那些奇門遁甲之術？

他當即叫道：「義真！回來吧！莫要跟這小兄弟置氣了！」

皇甫嵩追王濤也追不到，反倒把自己的雙手弄得鮮血淋漓，他知道自己是追不上王濤的，便也不再堅持，回到了馮碩身邊。

王濤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

他怎麼可能把那隻杯子給馮碩呢？

因為那隻杯子只是他隨意找來的陶瓷杯，並不是什麼來自大秦西北的古董杯子啊！

若他將杯子給了馮碩，馮碩必然能從杯子上看出來點什麼。

到了那時，他裝瘋賣傻的行為，便是坐實了！

馮碩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盡量保持平靜，對王濤道：「孩子，你都這麼厲害了，你那師父必定也是世間罕見的奇人，我可以知道他的大名嗎？」

王濤不屑道：「就憑你？你誰阿？」

皇甫嵩被他搞得有點神經衰弱，如今連氣都提不起來了，只能提起拳頭威脅他。

馮碩趕忙把皇甫嵩的拳頭壓下去，說道：「我乃大漢朝尚書台的尚書。」

王濤搖頭道：「尚書是啥？能吃嗎？」

馮碩非常崩潰道：「孩子，無論如何，記得將我的名字告訴你的師父，他知道是我，必然要同意我來拜會。」

王濤搖頭晃腦：「真是莫名其妙。」

馮碩再也忍不住，拉着皇甫嵩扭頭就走，他怕自己在王濤面前呆久了，真的會忍不住讓皇甫嵩將他殺掉。

兩人很快到了門外。

馮碩仰天長嘆一聲，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

皇甫嵩咬牙切齒道：「真想殺了那小子！」

馮碩恢復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道：「無論他瘋與不瘋，你都不能殺他，日後你成為尚書，還要和王允共事，現在你殺了他的孫子，便是結下了死仇，日後無法相處。」

皇甫嵩深呼吸一口氣：「這朝堂，果真和戰場區別甚大。」

馮碩眼神中帶着光：「你想要出將入相，就要付出代價，自古能出將入相的人，哪一個不是花費了巨大的心力？哪一個不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皇甫嵩點了點頭，深受教誨。

馮碩回頭看了一眼王濤的府邸，低聲對皇甫嵩道：「他那師父有古怪，能尋來大秦西北寶物的人，必然不是等閑之輩，你差人盯好了王濤的府邸，等待那人的到來。」

皇甫嵩眼神一閃：「要活的還是死的？」

馮碩沉聲道：「只要套出他的身份，是死是活無所謂。」

皇甫嵩點了點頭：「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