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吃醋
溫黎在進了場以後才知道，蘇暖給她的那兩張票旁邊挨着的座位，是蘇暖留給自己，和霍遠琛的。
而就在她和程陽落座后不久，霍遠琛也走了進來，坐到了她的另一邊，落座時，還很隨意地和她打了聲招呼：「你這幾天，玩得很開心？」
他的出現讓溫黎心裏很不舒服，但她還不至於在公眾場合和他鬧翻，父母這麼多年的教育，讓她骨子裏也是個體面人。
她勉強回應他，說：「霍教授也來聽演唱會？」
霍遠琛的目光落在她和程陽交握的手上，握得挺緊的，十指相扣，不分彼此。
她這麼快就跟個不知底細的男人好上了，也不知道該說她蠢，還是說她不知檢點。
他收回視線，很冷淡地點點頭：「朋友相邀。」
他話音剛落，蘇暖就小跑着過來了，一見面就很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熱情地沖溫黎打招呼：「溫師妹，你跟你男朋友這身情侶裝，真好看。」
她有點期待地晃了晃霍遠琛的胳膊，問他：「離開場還有時間，要不，我們也換上。」
霍遠琛很淡地說了一句：「幼不幼稚？」
蘇暖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很快恢復過來，無所謂地聳肩說：「你不喜歡就算了。」
溫黎看到蘇暖這樣子，心裏莫名產生了一抹同情。
可能是同病相憐，她跟在霍遠琛身邊的時候，他對她的態度就不怎麼好，一直冷冷淡淡的沒有好臉色，她當時倒不覺得什麼，現在置身事外，就覺得蘇暖有點可憐。
她看蘇暖兩手空空，便把手裏的應援棒遞過去：「蘇小姐，你沒拿這個吧？」
她和蘇暖之間隔着一個霍遠琛，他人高馬大的，她要遞東西過去，不得不把身子往那邊探了點過去。
這樣一來，她離霍遠琛就離得更近了。他聞見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從前的味道不一樣，現在這一款前調更濃郁些。
他看了眼程陽，在溫黎收回身子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聲問了句：「換香水了？」
溫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口道：「嗯。」
「怎麼不用從前那款了？用完了？」
「膩了。誰會一直喜歡同一樣東西不變啊？」
溫黎覺得他今天奇怪得很，從前也沒見他在意過她用什麼味道的香水，今天偏偏問個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她拉了下程陽，用命令的語氣說：「我跟你換個位置，我不喜歡這個位子。」
程陽笑逐顏開地答應了，還說：「遵命。」
等溫黎坐下來以後，他還從包里掏出了扇子和果汁，殷勤地問：「姐姐熱不熱？渴不渴？排了那麼久的隊，累了吧？」
溫黎瞅了他手裏的果汁，不太滿意地說：「我不喜歡西柚汁，太酸了。」
程陽便把包拉開給她看：「我就怕姐姐不喜歡，所以我一次把所有口味全買了，姐姐喜歡哪一種？」
溫黎看了下，他包了放了五六瓶飲料，她挑了瓶桃子的，問他：「你不嫌沉嗎？背這麼多。」
程陽眯着眼笑：「不嫌。我辛苦點，姐姐就輕鬆了。只要姐姐開心，我就高興。」
他們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話，一旁的蘇暖看得倒是生出了幾分羨慕。
她家境好，人也優秀，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自然而然覺得霍遠琛既然在跟她相親，那就應該對她好。
她有點抱怨地開口：「你看看人家，多體貼啊。溫師妹找到這個男朋友，才是真有眼光呢。」
霍遠琛冷冷地看她一眼，說：「你覺得他好，那你去和他坐。」
蘇暖一愣，以為他這是在吃醋了，她當着他的面誇獎別的男人，他不高興了呢。
她當即笑起來，帶了點小女生的嬌羞，說：「我只是說他體貼，在我眼裏，還是你更優秀些，我也更願意和你在一起。」
她覺得平時冷淡疏離的男人，偶爾吃起醋來，挺有魅力的。
很快，演唱會開始。
溫黎是真的喜歡那位天王巨星，人一出場，她就激動得不行，緊緊地握住程陽的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程陽太喜歡她這模樣的，他就喜歡她真情流露不拘小節的時候，很可愛，可愛到讓他心動，想對她做點壞事。
反正這會兒全場觀眾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也沒人注意他，他乾脆把頭湊過去，貼在溫黎耳邊喊了一聲：「姐姐。」
溫黎下意識地回頭：「怎麼了？」
這一動，臉頰就貼到了程陽嘴巴上，他「吧唧」一聲，在她臉上飛速親了一口，又連忙後撤，笑得像只成功偷腥的貓。
溫黎抹了把臉，好笑又無語地瞪他：「好老的套路。」
程陽笑得洋洋得意：「管它老不老，終於親到姐姐了，我開心。」
蘇暖很羨慕，也想學程陽，把腦袋湊到霍遠琛跟前：「霍遠琛。」
他沒有回頭，反而伸手把她推遠了點，之後也不再跟她說一句話，舉手投足間分明是在有意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
全程冷冰冰的，一言不發，和熱鬧的現場格格不入。
演唱會散場已經是當地晚上10點多，場館里的人一窩蜂地往外面走，人潮擁擠中，溫黎和程陽一直牽着的手被人擠得鬆開了。
溫黎找不到人，擔心得要命，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喊程陽的名字。
她這一喊，擠在她周圍的人有不少就猜出來，她這是跟同伴走散了。
她好不容易擠到場館外面，情況也沒好轉到哪裏去，裏面的人出來，外面還有不少沒搶到票，又捨不得放棄和天王巨星見面機會的歌迷，還有不少當地人在這裏招攬生意，反而比裏面更多人了。
溫黎怕程陽還在裏面找她，尋了個稍微僻靜點的地方，拿手機給程陽打電話。
剛把號碼調出來，裙擺就被人扯了扯。
她低頭，見到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天真無邪的樣子，睜著一雙大眼睛，問她：「漂亮姐姐，你是不是在找一個哥哥？他給了我錢，讓我和你說一聲，他在那邊的咖啡店等你呢。」
溫黎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一排建築。
她沖小姑娘笑了笑：「謝謝你啊。」穿過人潮朝那邊走過去。
剛走進建築里，就發現不對勁了，這裏的光線太昏暗了，根本不像是咖啡店的樣子。
她轉身要走，大門卻被身後的人關上，隨即手機和包都被人奪走。
沙發上滿臉橫肉的男人笑得色眯眯的，說：「美女，聽說你在找人？你要找的，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