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煙霧（1）

第1章煙霧（1）

鮮紅的國旗在旗手拋出的那一瞬間，國旗迎風飄舞，廣場上回蕩著絕對消音現場的國歌。

教學區一樓的某個男廁所里，煙霧瀰漫。

胡敔蝶剛出廁所門就撞上了迎面走來的男生，頓時有種煙草與薄荷混合的氣息進入鼻腔，大概是足以令人上癮的味道。

她剛想抬起頭要看清對方的模樣，對方卻在擦肩而過的一句「不好意思」后，消失在走廊里。

所以她抬頭看見的是許諾，他站在欄桿前，吐著煙霧。食指與中指間還夾着快燃到盡頭的香煙。

她走上前去，低聲問：「同學，借個火？」

聲音剛落下，許諾眼前就出現了兩根修長的手指，夾着一根雪白的煙。他把自己手中的煙吸了一口，然後用它去點燃那雪白的香煙。

許諾轉過頭那一瞬間就看到她嘴裏吐出的煙霧，直至煙霧散開，那白皙的臉逐漸浮現，他才回過神來。

繼而嘴角上揚，將手中的煙蒂準確扔向垃圾桶，再轉身伸手抓住胡敔蝶的手腕，將她的香煙對上自己的嘴巴，吸了一口。

「火可不是免費的。」配上標準的資本主義笑容。

胡敔蝶看着他走遠的背影，無語至極，「我可沒想過說謝謝。」

隨即把從手中掉落的煙頭用力一踩，然後也向那排列著方陣的操場走去。

王思琪見到胡敔蝶板著一張死人臉從隊伍的間隙里一路走到自己前面，就知道她的事情沒有順利解決。

「蝴蝶，會長大人都發話了，最近學生會準備嚴抓學生紀律，你這樣遲早會被抓的！」

「嗯。」

「哼！到時候可別說我沒警告你。」

她盯着胡敔蝶後腦勺，對方好像都沒有要理她的意思，繼而便話題一轉，「話說這一屆的會長顏值很高呀，看，站那兒的帥哥。」

她右手搭上胡敔蝶的肩膀，左手指向台上，興奮得跺腳。

胡敔蝶的視線還在旗杆的頂端，仰望着那彷彿下一秒就要被風撕裂著的國旗。

直至聽到那句「新任學生會長，沈奕！」傳入耳膜，她才把視線向下平移了四十度。

王詩琪托著腮幫子說，「聽說他是空降學生會，直接當上會長的，看來是個有故事的銀兒啊～」

可是前面的人似乎還是沒有要答她話的意思，她只好轉身再次加入身後幾個女生的八卦。

胡敔蝶看着台上站在話筒前講話的人，視線移到他握著話筒的手，彷彿還殘留着剛剛的煙灰跡。

「他是沈奕？」胡敔蝶嘴角微抿，轉身抓住正在聊著起勁的王思琪的肩膀，強行扭過她的身子。

王思琪剛想抱怨肩膀的疼痛，卻瞧見胡敔蝶不同尋常的眼神，於是開口道：「怎麼，看上人家啦？可惜啊～看見站在他旁邊的女生沒？」

胡敔蝶表情疑惑，順着王思琪的視線看向升旗台的另一端，角落裏筆直地站着的一男一女，校服穿戴得特別整齊。

「那是副會長唐詩菲，她也是一班的！我看他們倆一定有姦情~嘻嘻~」還不忘加上陰險的笑容。

她眉頭一緊，語氣有點不悅，「我是說正在講話的那個，他叫沈奕？」

王思琪愣了下，「哎～他是籃球隊長許諾，站在後面的才是會長大人沈奕，剛剛他早演講完了。」

「……」

「蝴蝶，你該不會看上的是籃神許諾吧？勸你可別，整個一中喜歡許諾的人可繞學校三圈。」王思琪猛搖著胡敔蝶的肩膀，想要把她搖醒。

「嘖嘖嘖，你該不會也去繞圈了吧？」胡敔蝶拍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神是我等凡人不可及的，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好嗎！」忍不住白了一眼胡敔蝶，表示智商在線。

「那可不一定。」

這時，捆綁在教學樓的牆壁上的擴音器傳來了一句「各班體委留下為籃球賽順序抽籤，其他人解散」，人群開始涌動。

王思琪連忙上前勾住胡敔蝶的手臂，一起向教室挪動，但還不忘繼續剛才的話題，問道：「你說什麼？為什麼不一定？」

「萬一，神墮落了呢？」胡敔蝶略陰冷的語氣讓王思琪不禁轉過頭看着她。

「神墮落了，也還是神，無論什麼原因，這一點是不會變的，是吧？」王思琪把頭轉向一班的教室的方向，眼神暗淡了幾分。

「墮落的神，會變成惡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