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韶都之主

第3章  韶都之主

翌日,尊離王府。

整個王府都是韶都繁華的象徵,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

「王爺,您回來了。」

這婢女生得很是玲瓏,十六七歲年紀,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炯炯有神,兩頰暈紅,周身都透著一股青春的氣息,著黃色紗衫,服飾華麗不失稚氣,綰著垂掛髻,雙邊插著流蘇,模樣可人,不似尋常婢女。

「嗯。」

婢子笑道:「此行順利嗎?王爺可有受傷?」

「我親自出馬,還有不順利的嗎?」

靛藍色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綉著銀絲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祥雲錦帶,烏黑長發束起戴着頂鑲玉的小銀冠,氣宇軒昂不輸男子,傾城臉龐更是男女通殺,其手執摺扇,風度翩翩,全然不似女子一般小鳥依人,柔柔弱弱。

「王府可有什麼異常?」走進正廳,有一大座在上,此人便大步向前,以男子之姿霸氣坐下。

「回王爺,除掉有些人還是不識好歹來暗探,其他的,沒有任何異常。」

「那就好。」

「王爺,那六雨閣地方人多口雜,雖然知道您是安全的,可我還是擔心,往後您還是小心為上。」

此時大座上男子裝扮之人,赫然就是六雨閣如今的第一花魁,名動天下的六雨卿弦,與適才的嫵媚妖嬈不同,現在的她,玉樹臨風,器宇不凡,完全沒有半點女子氣息,讓人不敢相信,這會是同一個人。

「六雨閣雖是虎穴,但也是一個王府不可缺失的情報之所,為皇上為誥月,再危險也得去。」

她男子妝很單調,女子妝很濃艷,在妝容處理上,她做得可讓人分不清男女,而現在,六雨卿弦,人人嘆其貌美,貴胄狂砸千金只為睹她一容而不悔,如今搖身一變,是誥月王朝韶都之主的尊離王爺。

「王爺。」風蘿拿出一份帖子,雙手呈給卿弦,「這是京城那邊,皇上派人送來的帖子,說是宮中有場君臣大宴,讓王爺前往赴宴。」

卿弦慢慢地接過,但看都沒看,直接吩咐,「推了。」

「為什麼?王爺,這次要是算下去,就已經是您承襲王位以來第十八次推掉京城來的邀約,風蘿不懂……」

「你不懂,可皇上懂啊。」

說着站起了身,起步走往後面,風蘿則是緊隨其後,「皇上這麼安排,一定是想做給某些人看的,朝堂之上多得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萬一我和皇上走近了些,某些人指不定又要說我們君臣在密謀什麼不讓他們知道的事情,可遠離吧又不太好,畢竟我和皇上關係又不是一般的君臣關係。」

說到這,她又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狐疑地看着風蘿,「你可是與甘魏一樣,是我的心腹,會不懂我現在處於什麼境地?」

風蘿瞪大了雙眼,急忙低下頭,「王爺,風蘿沒有不懂,只是王爺的情況太過複雜,風蘿也只是隨時聽候差遣。」

卿弦聽完嘖了一聲,用摺扇敲了敲她的腦袋,「我又沒說多少你緊張什麼?」

「王爺,風蘿只認您這一個主子,絕無二心!」

「好,風蘿,想好理由,儘快派人把這帖子回了,比起赴這種宴會,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風蘿欠了欠身,馬上退下了。

而卿弦也是眼神閃爍,不過一會兒就轉身回自己房去。

六雨閣外圍郊林,夜晚寒風習習,此時正值初秋,在韶都這個邊關處,時節總是比京城亦或其他地方來得快些。

六雨閣之外百里處,一個黑色身影立於暗黑的夜晚之中,他披着黑斗篷,加之夜色過暗,分識不出究竟長何模樣?

「殿下,劉展已經死了。」

黑衣男子轉身,但臉仍被帽子遮住,「真是廢物,讓他探查消息,不與大家匯合跑去六雨閣瞎混,搭了命不說,還有可能泄露了我們來韶都的目的。」男子顯然十分生氣,說話的語氣也不見得友好。

「殿下,劉展的屍體是在亂葬崗邊上發現的,傷口十分明顯。」

「他是在六雨閣遇害的?」

「不清楚,但他確實被花卿弦帶去了自己的卧房,可是屬下也打聽到了,他有安全地從花已榭中走出來,屬下覺得,肯定是在六雨閣周遭被人殺害。」

男子聽完走動了一番,「六雨閣?花魁卿弦?」然後又仔細想了想,「如果他從花已榭中出來后被殺,那應該與那花魁沒什麼關係,肯定是尊離王,看來是我們是小看他這沒有兵權的逍遙王爺了。」

「殿下,如果尊離王發現了我們,那該怎麼辦?韶都都是他的地盤,我們該不會要撤回大景吧?」

「暫時不要慌,我千里迢迢來韶都,只為有朝一日可權傾天下,怎可因為這點小事就輕易退縮?」黑衣男子反問。

「那殿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尊離王見首不見尾,沒人見過他,聽人說他也只是整日吃喝玩樂快活過日子,但不曾想,這一年多來,韶都本就經歷了戰亂,可他繼承王位后卻把韶都治理得井井有條」黑衣男子凜冽了下,「得從長計議了。」

「殿下,有何吩咐?屬下願誓死效勞。」

那黑袍男子微微昂起了自己的下巴,透過月光,隱隱約約露出精緻的下顎骨,勾唇,「既然尊離王不是小角色,朝廷的人動不了他,那就找那些江湖上不要命的,把他給本太子殺了。」

那屬下抬眼看了下男子,警惕了一番,「可是找江湖人士,未免冒險,這裏有事誥月國土,韶都也不是我們能夠造次的。」

「豈會不易?又凌坊那些人,又不是不做生意,只要銀子到位了,什麼都可以讓他們做,你繼續去又凌坊,找人,把尊離王做掉。」

屬下拱手,恭敬道:「是。」

黑衣男子又看向了六雨閣的繁華,哼笑了下,「說來,本太子那個沒用的弟弟,現在不知道泡在哪個風月場所里逍遙自在呢,可還真是有點想他了呢。」

「殿下,我們還是早些回去了吧,若是皇上找不到您,指不定又是一通脾氣。」

黑衣男子轉眸瞟了屬下一眼,冷笑,「你是有多不喜歡我那個弟弟?」

屬下抿唇,冒了下冷汗,「廢太子他,定是不能與太子殿下相比,此刻也不知道在何處,敗壞我們大景的名聲呢。」

「哼。」他冷笑。

然後他微微昂首,趾高氣揚地揮了揮自己的斗篷,轉身,離開了此處。

屬下也緊急跟了上去。

而在遠處看着他們的人,不加掩飾,白衣在黑夜之中,顯得格外地顯眼矚目。

「看來覬覦拓跋亭性命的人,確實是不少啊。」

聽罷此人的話,手執摺扇輕輕揮着的白衣公子,淺淺笑了一番,很是好看。

「拓跋亭人風評不好,如此不見首尾,可卻還是有許多的人來韶都就為了見他一面,倒也是神奇。」

「要他命的人,可比慕名來的人多了去了,咱們不也是嗎?寒闕。」

這位俏公子穿着淡藍袍子,笑得好看,長得也小白臉,若是遠遠靜靜地看着,倒是儒雅書生之氣。

而手執摺扇之人,正是昨夜在六雨閣,唯一一個沒有為花卿弦叫價的那個男人,他雋秀的五官,在月光下顯露無疑,雙眼笑起如彎月,肅然如寒星,無時不刻勾魂於無形之中。

他緩緩收起摺扇,轉眸看着徹夜未熄火,金迷紙醉的六雨閣,勾唇邪肆一笑:「韶都好地方不少,落在他的手上,委實可惜了些啊。」

「聽說拓跋亭自己長得丑,卻酷愛美人,還不分男女,體弱多病不說,聽說大字兒都不識幾個.」他說着說着,他壞笑地湊近了蕭寒闕,道:「而且,拓跋亭是不是沒頭髮啊?好像,還說他什麼都臭啊。」

寒闕看了眼這個男人,「雲梓戰,你的這些小道消息,我怎麼覺得,沒一個靠譜啊?」

梓戰淺笑,擺手,「有些東西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的,就算拓跋亭不是完全這樣,但丑肯定是沒跑的。」

寒闕哼笑,也不回他的話。

「哎,寒闕,現在我們找不到拓跋亭,怎麼辦?難道要在韶都死耗著?」

「倒也不是。」

「真是可惡啊。」梓戰頓時拍手,「你昨天去六雨閣怎麼能不叫上兄弟我呢?自己跑去逍遙快活,你真不夠意思。」

看着他指著六雨閣的方向質問自己,寒闕也只是蹙眉,啟唇輕言,「剛才不還拓跋亭嗎?」

「可韶都除了拓跋亭,這不是還有個花卿弦嗎?聽說昨天她回來了,哎你怎麼不上?天下聞名的美人啊,四千兩你還出不了嗎?」

寒闕卻只是瞟眼,「不感興趣。」

梓戰撇嘴,「那你對誰感興趣?這麼久了,到底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你動心?你倒是告訴我,我們雲氏一族我就不信找不出來一個給你!」

而他的眼神,一點都沒有在梓戰身上,只是看着尊離王府的方向,道:「拓跋亭」

梓戰頓時一驚。「你,不會,是對男人」爾後看了眼自己,嚇得趕忙護著自己的前胸,還後退了兩步。

「等李錄探查消息回來,我們就去尊離王府看看。」寒闕看向了梓戰,「去不去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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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爺向來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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