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婚告急

第9章 新婚告急

第9章新婚告急

文/輕薄桃花

這位老太婆太可惡,竟然做拆散姻緣、天打雷劈的事。雖然她貪財好色又可恥,沒錢沒貌又沒財,但人家有一顆火熱的愛她兒子的心嘛。老太婆丟下一沓錢讓她滾得遠遠的,害她被炒魷魚無人收留,最後竟痛下殺手製造意外車禍,將她往死里逼!作為現代灰姑娘,看她如何聯手乖老公智斗惡婆婆!

[楔子]

「這樣不好吧,我們才認識九個月零二十一天。」

「喲田凌文,你這般厚臉皮的還忸怩呢。」

「說話注意點,我哪裏厚臉皮,本人一直走的清純路線。」

「你要清純誰都能上樹。」

「靠,裴瑾瑜你囂張啥,這麼有錢,結婚證還不是我請的。」

「才九塊錢,你咋好意思端出來說?」

「我就好意思,下次你請。」

「下次?這事不會有下次吧……」

[第一章]

「我為什麼不能和她在一起?」

貴婦人揚起嘴角一邊翻着手邊的照片——兒子和一個窮酸女子的親密照:「你告訴我,她是哪家的千金?這種女孩我見得多了,為了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擇手段。你以為她真心愛你?她不過愛你的身家背景……」

裴瑾瑜忍不住打斷她,不耐煩道:「媽,你別用有色眼光看人。」

裴女士換了一個姿勢,信誓旦旦道:「瑾瑜你還年輕,不知道人心的險惡。聽我的話,乖乖和李小姐相親去,她不會比那個女孩差的。就算你不喜歡李小姐,還有王小姐、林小姐和尤小姐。」

她結束和兒子的談話,撥通另一個電話:「許秘書,安排我和田凌文見面。」

田凌文:女,23歲,畢業於一所名不見經傳的大學。父母早亡,現為某公司小職員,能力平平,長相平平。此生最大的成就便是釣到連鎖大酒店的總經理裴瑾瑜,最愛除了裴瑾瑜便是烤雞翅。

「給我兩對雞翅,要麻辣口味的。」

侍者面有難色:「小姐,咖啡店裏不供應雞翅。」

「你咖啡店不賣雞翅賣什麼?」

「……」

裴女士看不下去,難堪地對侍者笑笑:「兩杯咖啡,謝謝。」她打量田凌文,一聲不屑的輕笑從嘴角溢出。

田凌文聚精會神地攪動水杯,聞聲抬起頭,嘻嘻一笑:「你會不會往我臉上潑水?」

她一笑就露出兩顆小虎牙,臉上掛着有恃無恐的表情,裴女士心裏有氣,毫不掩飾地在臉上表現出來:「田小姐,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今天找你的目的。」

「我知道,你想棒打鴛鴦。」

「瑾瑜對你不會認真的,他不過貪圖一時新鮮。你現在離開他還來得及,免得最後情難自禁,要死要活。」陽光在她的太陽鏡上發出刺眼的光,「田小姐,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田凌文皺起眉,齊耳的短髮微微晃動,她做出一副非常納悶的樣子:「既然這樣你擔心什麼?喲,敢情你是為我擔心來着,多謝多謝。」

裴女士板起臉,不再和她兜下去,從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丟在桌上:「你無非為了錢,拿了錢就不要再出現瑾瑜面前。」

她眉毛一抬,拿過信封。裴女士見她這樣乾脆,對她更加沒有好感。卻見田凌文數了數裏面的錢,嘴角一掀:「就這麼點錢,難道你想分期付款?」

「你……」裴女士拿起水杯,田凌文先她一步按住杯子,慢慢站起來。

「你要潑我水我就潑你尿。不好意思,我還有別的事,我和裴瑾瑜的事看來您還得繼續費心。」她把包甩到肩膀上揚長而去,沒有忘記將那個信封塞進去。

剛剛回到公司,裴瑾瑜的電話就到了,特別急切地詢問她和他家老佛爺談判的結果。她蹺起二郎腿,不緊不慢道:「喲,您的消息夠靈通的,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你沒把她怎麼樣吧?」

「你有沒有良心啊,怎麼不問問她把我怎麼着了?跟你說,她進門先扇了我一巴掌,然後潑了我一臉咖啡,將我罵得狗血淋頭。」

裴瑾瑜在電話里笑出聲來:「可我見她活着回來了。」

「那是因為她拿一套房子的錢安撫了我。你媽出手可真闊綽,我心裏糾結啊掙扎啊,面對眼前的巨大誘惑努力剋制着自己。」

「我可聽說你收了錢。」

田凌文嘆了口氣:「所以我現在考慮是不是該捲鋪蓋走人,帶着錢安享晚年。要不你先讓我懷個孕吧,配合一下女主角帶球遠走他鄉的凄慘。」

那邊傳來磨牙的聲音:「喂,田凌文,皮癢了是不是?你儘管忽悠我吧,我去相親了。我要是看上人家姑娘,你就躲在被窩裏哭吧。」

她一驚,急急叫起來:「你去哪裏相親,跟誰?」

[第二章]

李小姐做完自我介紹便羞答答地低下頭,不時抬眼偷看裴瑾瑜。這上流圈子中,裴瑾瑜是公認的美男子,難得他品性良好,如同他的名字——握瑾懷瑜。想到這裏,她偷偷笑了,大著膽子引出新的話題:「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裴瑾瑜神遊太空,沒聽清她的問話,緩了幾秒將將反應過來:「善良的溫柔的孝順的。」他頓了頓,含笑看着她,「就像李小姐這樣的。」

此話一出,李小姐的臉紅得像蘋果。便在這時,包廂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一個短髮女孩大步流星闖進來,正是田凌文駕到。

李小姐不由得問:「有什麼事?」她以為是服務員。

「沒事,我找他。」田凌文沖她露出兩顆虎牙,手指指向裴瑾瑜:「再給我一千塊,最近物價上漲,連人流都漲價了。」

「不是讓你去中院嗎,那裏的院長是我朋友,上次他說給你做免費的。」裴瑾瑜說。

「別提了,他說都免費五次了,這次不能再免費了。你說他這麼一個大院長,咋這麼摳門?」

田凌文憤憤不平,裴瑾瑜數了錢給她:「好了好了,錢給你。我和李小姐相談甚歡,你就別打擾我了。」

那廂,李小姐聽得這番談話臉色早變了幾遍,結結巴巴問:「裴……裴瑾瑜,她是誰?」

「沒事,我一情人,不礙事的。」

他毫不在乎,李小姐卻不能不在乎,急急忙忙謊稱有事拎包走人。她一走,田凌文撲過去就掐他脖子,將他摁在地上。

「相談甚歡呀!」她咬牙切齒。

裴瑾瑜畢竟是男人,她力氣再大也制不住他。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別着急,後面還有什麼王小姐、許小姐,千萬別被她們比下去啊。」

「我一枝梨花壓海棠,艷冠群芳,哪個女人比得上我這如花似玉的大閨女?」她揪住他的耳朵死命喊。

「把一千塊給我。」他記得重點。

「那算我的精神損失費。」田凌文抬起膝蓋在他腹部一頂,裴瑾瑜痛得挪開身子,她乘機爬起來,瀟灑地撣撣衣服上的灰塵。瞧他吃痛地捂著肚子,很體貼地上前給他整理弄皺的西裝。

在田凌文心中,裴瑾瑜的形象很重要,直接和股市的升降有關。

他卻忽然低頭去吻她,將她唇上的口紅通通蹭到自己嘴巴上。雖然在心裏嘀咕每次吻她都不打個招呼,但她還是很享受地閉上眼睛。等他一放開她,她便拿餐巾紙擦去他唇邊沾上的口紅。

裴瑾瑜說:「口紅印說不定讓媒體聯想到兩大家族的聯姻開花結果。」

她略一思索,覺得有道理,重新抹了口紅踮起腳在他臉側種上幾朵鮮艷的草莓。然後鄭重其事道:「警告你,和別的女人相親時不允許有肢體接觸。」

「你怎麼不警告我別和那些女人相親?」裴瑾瑜問,「我裴瑾瑜在圈子裏聞名遐邇,萬一哪個女的死心塌地看上我非要對我以身相許,我可是很為難的。」

田凌文拍拍他的臉頰:「喲,我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了?難道你準備和你家老佛爺光明正大地對抗?」

他念經似的算賬:「和老佛爺決裂的直接後果——車子、房子都被沒收,信用卡被凍結,說不定還要從總經理的位置上滾下來,不划算不划算。」裴瑾瑜嘀咕著,聲音陡然清晰,說,「我們私奔吧。」

「奔你個頭。你這錦衣玉食的公子哥離了你們家酒店能做什麼?凈身出戶可太對不起我被貼上的『攀龍附鳳』的標籤。所以,我們眼下的目標不是逃亡而是奪權,懂嗎?」田凌文特鄙視地上下打量他一番,沒想到裴瑾瑜也在打量她的德性。

「你說你怎麼不投胎個有錢人家?我談個戀愛容易嘛我,攤上你這麼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女人。一定是瞎了眼了,一堆珍珠擺在眼前硬是撿了個魚眼,我從小運氣就不咋的,沒想到長大了還這樣。」

「告訴你,我要是家財萬貫指不定看不上你這樣的。你除了有錢哪裏配得上我?」

「我就是有錢怎麼着,你要晚上給我做飯我一高興說不定丟一沓錢給你,你要有骨氣就別做飯。」

田凌文一直立志做一個有錢得可以和裴家媲美的富婆,無奈掙錢這回事和想像差太多。只恨中國傳統教育,到如今門當戶對的觀念都根深蒂固。於是她很努力地將裴瑾瑜的錢變成自己的錢。

所以她很沒骨氣地蹲在家裏做飯。

裴瑾瑜下了班在客廳打遊戲,她忽然舉著平底鍋出來,嚇得他連忙戒備。

「老早就想問你一個問題。」她嚴肅地說,「老實說,你就從來沒有和別人一樣認為我是為了你的錢才跟你在一起的嗎?」

雖然此女寫着一臉「彼此坦誠相待」,但手中的平底鍋已經扣在他腦袋上空,大有聽到不順心的話就一把扣下的趨勢。

「本來……有這麼想過,等……等……等我說完。記得那次我在山頂發高燒的事?救護車上不來,你背着我下山,在雪裏摔了好幾次,硬是將我送到山下。我當時估計生了病心裏比較脆弱,就想啊,就算你是看上我的錢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平底鍋顫抖。

「聽了我這麼煽情的表白感動得說不出話了吧?」

「我感動得想要扣球。」

哐啷!轟!咔嚓!砰!嘩啦!

[第三章]

田凌文和裴瑾瑜的第一次相遇可以用天雷勾地火、電流通過、剎那間一道閃電劃過等等形容。她不是相信一見鍾情的人,很久以後她想她可能是和裴瑾瑜的錢一見鍾情了。裴瑾瑜那時風度翩翩,捧了鮮花到她面前:「我被你嚇到,和我交往吧。」

她很好追,圈子裏的人都當淤泥不染的裴少開竅了,終於懂得品嘗女人。誰也不相信富家子弟的愛情,就連他自己都困惑,一開始便和她說:「我不是那些玩弄女人的紈絝子弟,你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此時此刻我喜歡你被你吸引。但一見鍾情這回事又有些不靠譜,聽說來得快去得也不慢。」

「如果這種感覺消失了,我們好聚好散。」她把他的意思說出來,因為那也是她的想法。

誰知兩人膩膩歪歪竟然在一起了這麼長時間,感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深。她常常嘆氣:「該相信一見鍾情還是該相信日久生情呢?」

在這種強烈的感情攻勢下,兩人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走進婚姻的墳墓。注意,是田凌文請的裴瑾瑜。

「你說我什麼時候把這事告訴我媽呢?」

田凌文果斷掐滅他的這點想頭:「我看你媽那面相絕對是個傳統的要求門當戶對的超級挑剔的婆婆。先不要告訴她,指不定我倆哪天就離了,她也落得個清靜。」

事實證明田凌文的決策是正確的。僅僅查到她是裴瑾瑜的固定女朋友就暴跳成這樣,要知道她冠了裴姓還不知道會氣成啥樣。

沒幾天就在報紙上看到裴瑾瑜的照片,臉頰上一道唇印拍攝得角度極好,引了記者朋友們多少故事出來。她自是不關心這個,殺到股市,果然一片飄紅。

正春風得意著,BOSS一個電話將她喚去,竟是二話不說開除了她。

「先在家歇著吧,我估摸著沒有哪家公司敢用你。」他很好心地告誡她。

冰雪聰明的她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帶這麼勢利的吧,好歹她生活在共產主義領導的和諧社會中。她情願老太太用錢砸死她。

她跑到裴瑾瑜的辦公室,凄凄慘慘地抹眼淚。

裴瑾瑜說:「炒就炒了唄,我又不是養不起你。我早看你那份工作不順眼,一年的工資只抵得我一個月的收入。」

田凌文不樂意,挺直腰桿說:「我是新時代的女性,首要經濟獨立。」

他嗤笑:「全身上下,除了你那頭髮,哪樣不是我的錢買的,還經濟獨立呢。」她一記殺人的眼光射過來,隱然蠢蠢欲動,他驚恐道,「你不會妄想當我的秘書吧?」

「裴瑾瑜,注意用詞。」妄想?簡直是侮辱她的智商,好歹她也是大學生。

「想都別想,你在身邊我眼裏除了你什麼都看不到,還怎麼工作?」

她現在是失業遊民,面臨經濟危機,自動剔除他的情話,不依不饒:「不行,我一定要工作。要是哪天你不要我了,我豈不是沒人養活?不要瞪我,我這是目光長遠,找個工作傍身,不是離了你就會活活餓死的。」

他眼睛斜睨:「得,放一百個心,我要是不要你了肯定給你一筆豐厚的贍養費,可以考慮分期付款,免得你一下子花光。」

她斬釘截鐵:「我要做你的秘書。」

「沒得商量。」

「那我去拉皮條。」

威脅到這個份上,他依然風平浪靜,淡定地說:「我會經常光顧的。」

她跳起來,將他撲倒在沙發里,雙手不安分地亂摸。隔着薄薄的襯衫,她的手像貓咪的爪子,撓得他心底痒痒的。他的呼吸變得沉重,粗著嗓子說:「我沒試過在辦公室。」

「誰讓你試啊,我這是美人計。讓不讓我工作,不答應的話你就自己解決。」清楚他的敏感地帶,她邪惡地伸進襯衫內,在他的脊椎骨上點點往下。

裴瑾瑜倒吸一口氣,咬牙:「該死的。」摟着她的雙臂一緊,正打算好好懲罰這個小妖精,辦公室的門忽然開了,伴隨着秘書長機械的聲音:「總經理,董事長來了。」

裴女士看到這香艷的場景當即僵化,嘴唇哆嗦著半晌沒說出話來。裴瑾瑜高舉著一隻手喊:「媽,她是我秘書。」

她淡定地從裴瑾瑜身上爬起來,扣好扣子鞠躬:「董事長好,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嘿嘿,總經理就好這一口,沒辦法。」

「你……」老太太長期寡居,估計被刺激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田凌文一巴掌。這一巴掌抽得狠,抽得田凌文忘記不打女人的原則。

裴瑾瑜連忙抱住她,牢牢箍住她的手臂:「冷靜冷靜。」

「靠,老娘這輩子沒被人打過,你讓我怎麼冷靜?」她想要衝過去,在他懷裏死命掙扎。

他吼道:「她是我媽。」

「她不是我媽。」

「這麼大動靜鬧下去股市肯定跌。」

還是他了解她,一句話下來,她恢復平靜,恨恨地對裴女士說:「饒你一次,誰讓你是他媽。」

裴太太早已氣壞,站在秘書身後心有餘悸。她打定主意不能這麼算了,這件事一定要速戰速決:「如此沒有教養的女孩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瑾瑜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就算她有了你的孩子,我也絕不會同意,除非我死。」

她拂袖而去。

這老太婆自己的男人跑了,就見不得別人相親相愛。田凌文惡毒地想,回頭沖裴瑾瑜溫柔一笑。

她一這樣笑,他就感覺不妙。有一次他工作忙放了她鴿子,她也是這樣笑的,然後整整三天沒有搭理他。那滋味特別不好受,他低聲下氣拿來冰塊給她敷臉:「打在你臉上我心裏更痛。」

她躲開他的手,從鼻孔里「哼」一聲。

「我的臉給你打。」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媽同時掉到水裏你一定會先救你媽。」她忽然感慨,長吁短嘆,「女人真不容易,果然是當媽的比較厲害。」

他提醒她:「你倆都會游泳,就我一人不會。」

「要是就你一人會游泳呢?」

裴瑾瑜呻吟:「折磨天下男人的這個問題,我可不可以是個例外?」

她又是溫柔一笑:「可以。」

代價是她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和他說話。睡覺的時候拿背對着他,偶爾假裝夢遊將他踢下床。裴瑾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田凌文不說話。這個時候只得放下男人的自尊和面子,反正在家裏再怎麼窩囊都沒人看見。

她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虐待了他一番,從他身上坑了不少錢,沉默果然是金。

[第四章]

拿着裴瑾瑜的信用卡瘋狂購物,心裏稍微平衡了一點。

回去的路上,一輛貨車忽然失控朝她衝過來。還好躲得及時,保住一條小命,奇就奇在她躲開后那輛車剎那間就恢復正常,悠然而去。

被抽過的臉頰特應景地痛,裴女士的電話打過來:「製造一場意外很簡單,今天只是給你一個警告。」

她心裏那個寒啊,現在的世道咋什麼人都有,還講不講王法了。哦,現在只講錢,有錢的是老大。她站在路邊不敢走,打了電話叫裴瑾瑜過來接。

裴瑾瑜不知在幹什麼,說了句「在忙」就把電話掛了。她只得打110說迷路了,一路警車護送到家。對着警察叔叔想揭露裴老太的罪行,但無憑無據的她哆嗦了嘴唇也沒說出口,人家警察還以為她是激動的。

裴瑾瑜回來時特別興奮,神采飛揚剛要宣佈希么重大消息就被她一句話賭了過去:「你媽要殺我。」

他以為她開玩笑:「你這麼彪悍誰動得了你?」

她忽然火了,那時候被掛了電話就窩了一肚子火,通通宣洩出來:「嚴肅點,跟你說正事呢。我今天差點被車撞死,她還打電話來警告我。我那個害怕啊,叫你來接我你居然不管我,靠,你怎麼回事啊,什麼事比我還重要啊?」

他還沒來得及確定事件的真實,她又說:「分手吧,我低估你媽了,她可能混黑道的。」

她從來沒說過這麼嚴重的話,他腦袋一轟,竟是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愛你還沒愛到準備獻出寶貴的生命。」她聳聳肩,「所以分手吧。」

他把她按在沙發里不許她動,掏出手機打給裴女士了解情況。廢話,她當然不會承認,田凌文後悔沒錄個音啥的。裴瑾瑜說:「我保護你,你死不了的。」

「你就是不相信我是吧?好吧,我要是你也不相信。可是我要告訴你,這確實是真的,分手也是迫不得已,為了小命着想……」

裴瑾瑜吻她,堵住她的嘴。等他放開,她舔舔唇說:「或許可以等她死了之後……」

他臉色不悅,抓了她狠狠吻。讓女人閉嘴,男人就愛用這一招,不過這招很靈,她腦袋暈乎乎的,四肢發軟,有些陶醉地望着他。

「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和老太太談判。」他說,「談判的結果——現在除了這套房子,我什麼都沒有了。」

她眨了眨眼睛:「不再是總經理?」

「和你一樣是無業遊民。車子被收回,信用卡被凍結,這套房子因為在我名下才得以保存。」

田凌文哀號一聲,理智一點點回來:「早讓你把那兩輛車轉給我,現在後悔了吧?」

「很感動吧?裴總經理為了女人放棄一切,不惜和老母決裂,被掃地出門,從此成為窮光蛋。」自吹自擂到一半,田凌文起身回房,他面子上過不去,沖她喊,「喂,你就這態度?」

她抱着筆記本出來,橫他一眼:「我把股票全部拋掉,明天肯定跌。」

「不分手了?」

「你不還有一套房子嘛,值個幾百萬。」說到這裏,她緩緩抬起頭,回眸一笑。裴瑾瑜打個哆嗦,心裏發毛。她陰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着你媽幹了什麼。」

他大驚失色:「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你上廁所用幾張紙我都知道。早不想在裴氏幹了吧,眼下正好有個走人的機會,還落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美名。哼哼,手頭有個網上理財公司,投資、炒股賺了不少吧?」

「還不是為了你。你老覺得我離了裴氏就一無是處,一無所有。現在你瞧,不在裴氏的庇護下,我照樣風生水起,財源滾滾。高興了吧,你找了個這麼有能耐的男人。」

「我好高興啊。」聲音膩得甜死人,她暴起掐着他的脖子,「平日裏假裝公子哥,其實早有謀划。坦白從寬,是不是藏着錢在外麵包二奶養小三?」

「要不你驗驗看,看我有沒有在外麵包二奶養小三。」他順勢滾到她身上,雙手去脫她的衣服。

她罵道:「靠,流氓。」

然後掙扎著,兩人滾到床上去了……

[第五章]

這個裴姓男人要,小命也要。

田凌文給裴女士打電話:「你兒子死皮賴臉纏着我,我要分手也分不掉。你兒子的脾氣你也知道,又臭又硬,我也沒辦法。」

如此宣揚了一番,仍然不敢獨自上街,拖着裴瑾瑜一起走。他到街對面買蛋撻,她等得不耐煩,穿街過去。還真巧,又有一輛車失控了衝來。裴女士不是一般的固執,非把她弄死才甘心。

她不就拐了她兒子嘛,搞得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短短一秒鐘,田凌文思緒翻飛,正打算來個側翻躲過去,有人推了她一把。聽得刺耳的剎車聲,還有圍觀人的大叫。

裴瑾瑜躺在血泊中,她嚇傻了,腿軟得走不動,四肢並用爬過去:「裴瑾瑜裴瑾瑜。」她喜歡連名帶姓地喊他,顯得親切。他從前總埋怨沒有昵稱,只要她一喊就抗議,可現在一動不動,眉毛都不曾翕動。

直到救護車來了,她還只能重複「裴瑾瑜」三個字。

手術室的燈亮了很久,她想他要是不死她就離他遠遠的。過一會兒又捧著臉哭泣,碎碎罵:「多管閑事,明明我能躲過去的,學什麼英雄救美?」

裴女士急匆匆地趕過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田凌文忍着沒抽她兩大嘴巴,憤憤說:「兇手,殺人兇手。」

她也眼眶紅紅,破天荒沒有分辨,獃獃地望着手術燈,隔一會兒說:「我只是叫人嚇嚇你……讓你害怕了離開……誰知……竟發生這種事,我的兒子……」老太太的眼淚掉下來,泣不成聲。

活該,作繭自縛,可憐的裴瑾瑜……她的男人啊,老天不會讓她這麼早守寡的……

或許老天聽到她內心的號叫,虛驚一場,裴瑾瑜性命無礙。推出手術室的一剎那,她撲上去摟着麻醉未醒的病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好你沒事,不然我可怎麼活啊……」

聽得醫生護士感動得熱淚盈眶。

裴女士給兒子張羅了豪華病房,派了保姆、護工過來伺候。田凌文以為老太太經過此事便會改邪歸正,沒想她好了瘡疤忘了痛,仍然看她不順眼,一逮着她就警告她速速離開裴瑾瑜,說她是一隻麻雀,不要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她也不是吃素的,牙尖嘴利回應:「你們不是斷絕母子關係了嗎,你還在這上跳下竄的幹嗎?對了,你不就想等著裴瑾瑜受不了貧窮乖乖回去嘛,那你就遵守遊戲規則安安靜靜等唄。我確實是一隻麻雀,可我是一隻變種的麻雀喲。」

裴女士氣得胸膛起伏,放了狠話:「好,我看你們能挨到幾時。我家瑾瑜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只是暫時被你迷了眼,你就等著被他拋棄吧。」然後慈禧太后似的帶着人馬離開,將她家瑾瑜丟進普通病房。

田凌文打賭她以後再也不會叫人開着失控的車來嚇她。

裴瑾瑜恢復得很快,出院那天她鄭重其事地宣佈:「裴瑾瑜,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要和你分手。」

他不以為意:「為什麼要看在上帝的份上?」

「我以為你要死了,所以我對上帝說如果這次你脫離危險我就離你遠遠的。我是個誠實守信的人,一定要遵守諾言。」

「你什麼時候對上帝說過實話?」

她歪著腦袋想了一陣,還真沒想出來。打從自小發誓第二天一定七點之前起床她就沒對上帝老實過。想來,上帝已經習慣了。

矯情一笑,非常勉強道:「好吧,先不分手。」

「先?先?」裴瑾瑜想抽她,「注意措辭。」

「你老母發了狠,我這一隻小麻雀估計弄不過。你們裴家家財萬貫,勢力遮天,萬一哪天我頂不住了,就只能和你拜拜了。」

「你不是變種麻雀嘛。」

她的眼睛忽然眯起:「那會兒你不是昏迷著嗎,哪有耳朵聽我和老太太嘮嗑?」

裴瑾瑜說:「你們那叫嘮嗑?只差動刀子幹上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對上了,我就是死了也要爬起來啊。」

上了計程車,裴瑾瑜念叨著坐着不舒服,琢磨著哪天看車去。她越想越不對勁,捅了捅那位剛出院的病人:「我記得你是跆拳道九段,不會是為了讓你老娘收手故意撞上去的吧?」

「我們買保時捷還是買蘭博基尼?」

「裴瑾瑜,坦白從寬。」

「不如買悍馬吧……」

[第六章]

田凌文去了幾家公司面試,雖然老太太下了命令,但她抱着不向惡勢力低頭世界上還是有正義的希望,噌噌噌地投簡歷。那些面試官開頭還挺客氣,輪到她自我介紹完畢就將她掃地出門。

還真別說,一個星期下來沒人敢要她。

惡勢力啊小人啊可恥啊……

裴瑾瑜搗鼓着他的理財公司,瞧著蒸蒸日上的模樣。他勸她:「我還缺個端茶倒水的,你勉強湊合。」

她蹺著二郎腿躺在沙發上,嘴裏吐著瓜子殼:「你媽通知了拍賣行、典當行和銀行不許收你的東西。她以為他養尊處優的兒子過不下去了要開始賣屋子裏值錢的東西。你說你咋那麼虛偽,讓她覺得自己兒子一無是處就是米蟲二世祖?」

「我這公司辦得好一是你男人有能力,二是老太太勢力沒那麼大,打擊不了我這塊。」他抬眼瞅了一眼她日益健碩的身子,「能不能給我省點米,瞧你那兩條腿粗的。」

她吃得越發起勁:「我是胖子,我愛吃東西。」開了一袋薯片,話題繞回來,「電視劇不是這麼演的。她該一手遮天逼得我們走投無路,然後你哭着鼻子抱着她的兩條腿發誓見我一次踹我一次。」

「不是讓你少看點那些白痴偶像劇嗎?哪天看成白痴了還增添我負擔。」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原來你家沒有我想像中那麼有錢。」打了一個飽嗝,「我想吃蜜餞,給我買去。」

「沒看見我忙着嘛,自個兒去。」話音剛落,背上遭了臭腳丫子一記。

她橫眉冷對:「是我重要還是工作重要?你不愛我了是不是?啊,你不愛我了……」

裴瑾瑜很淡定:「工作是賺錢的,你是耗錢的,你說哪個比較重要?」

「靠,欺騙我感情。」八爪魚似的纏到他背上,「你買不買?我要吃蜜餞、話梅、橙條,你要是不買我就學章小蕙,敗家敗到你破產。」

「人家章小蕙魔鬼身材,你哪裏像人家,再吃下去都成氣球了,還妄想蜜餞、話……」戛然而止,他小心翼翼兼詭異地一點點回頭,「我說,您老人家不會是有了吧?」

挑動眉毛看她不正常的身材,裴瑾瑜緊張地「咕咚」吞口水。

她怔了怔,結結巴巴道:「不……不會吧。」後面順溜起來,「我還是一青春無敵美少女,哪能蹲家裏奶孩子?不會的不會的,對了,我昨天阿姨剛來。」

他頗為不屑:「得,你就是一人老珠黃的殘花,少在這裏裝嫩。你阿姨什麼時候來我會不知道?」

裴瑾瑜將她抱起,拿了鑰匙直奔醫院。

她這個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趕在結果出來前扯着他的袖子獻媚:「嘿嘿,我要是有了零用錢是不是該雙倍?」

「沒問題,多少倍都行。」

這麼好說話!唉,還得母憑子貴,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自怨自艾,裴瑾瑜說:「你幹嗎愁眉苦臉的?」

「我在多愁善感,你走遠點。」

過幾天,化驗結果出來,和她偷偷用早早孕試紙測出的結果一樣,千防萬防兔崽子難防,這麼着就有了。哪個傢伙投胎投得這麼急,也不打個招呼!

懷孕后,裴瑾瑜禁止了她的一切娛樂活動,包括她每天必看的股市行情,說電腦輻射,說胎教不好。她那個痛苦啊,只得訂了報紙翻閱,那些印刷字她一看就想睡覺。他鼓勵她多吃多睡多運動,某天逮到她在看書,湊過去發現標題是《養豬十大竅門》……

「你只要是做對身心有益的活動,我都支持。」裴瑾瑜這樣說。

於是她道:「我想開着賓利在你媽面前飆過。」

「這對身心有益嗎?」

「我心裏會非常爽。」

裴女士得知田凌文懷孕的消息后態度沒有任何改善,她當初斬釘截鐵地表示有了孩子也絕不妥協。田凌文現在特喜歡挺著大肚子到裴女士的辦公樓下散步,那種「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感覺讓她通體舒暢。

有時遇到裴女士,她就說:「凄慘的晚年,一個人度過,唉……」裴女士越發氣得不輕,卻發作不得。

裴瑾瑜試圖讓田凌文對母親放低姿態:「怎麼說她也是我媽,你下次看見她能不能正常點?」

「我什麼時候不正常了?」

「不指望你去擁抱她,只希望你別牙尖嘴利刺激她行不?」

「怎麼說話的,我是孕婦,現在母愛大爆發,內心仁慈,一隻螞蟻都不刺激會去刺激她?你丫是不是趁着我懷孕出去偷人了,反了是不是?」

裴瑾瑜傷透腦筋:「你是女人,肚子裏有娃,稍微文雅點啊。」

「你說我不文雅?」她動怒。

他忙低聲下氣:「老祖宗,你文雅得一塌糊塗。每次看你邁著小碎步優雅地轉身我都淚眼汪汪——我老婆是多麼大家閨秀啊。」

當孕婦真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優哉游哉,要一千給五千,哈哈哈……不過後來肚子越來越大,雙腿浮腫,走路蹣跚,還是蠻辛苦的。

為了辛苦費,她堅持到底。

散步的時候遇到裴女士從時裝店出來,很鄙夷地看着她和她的大肚子:「沒有教養連媽都不會當,這個時候還跑出來逛店。」

她和裴女士再次杠上。田凌文沒事就喜歡刺激刺激她,不知怎的就充滿力量。裴女士說:「別以為生了孩子就是裴家少奶奶,瑾瑜一直不和你結婚就是心裏還向著我這個母親。你得意什麼,有本事把結婚證領了再到我面前顯擺。」

「你……」她臉色變得蒼白,猛然間捂著肚子,眉頭緊皺,「啊……好疼……你……你這樣刺激我太陰險了……」

裴太太大驚失色,到底她肚子裏懷的是瑾瑜的孩子,忙招呼司機扶田凌文上車。一路上讓田凌文不要緊張,吸氣呼氣,孕婦喘著粗氣,緊緊掐着她的手。

到了醫院,田凌文忽然不喘了,也不號叫了,雙眼一彎,笑眯眯地說:「謝謝哦。忘了告訴你,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和裴瑾瑜就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你那麼有本事怎麼就沒查到呢?」

「你……你……」裴太太真正被氣到,渾身顫抖。

她大笑:「哈哈哈——啊……」

樂極生悲,她好像真的要生了。

「你真的假的?」裴太太不肯輕易相信她。

司機大叔眼尖,叫起來:「太太,流血了!」

唉,平日太囂張,報應來了。

裴瑾瑜快來救你老婆,老娘保證以後一天只花一毛錢,保證再也不偷偷溜出來了……

[尾聲]

三年後。

「奶奶,媽媽又拖着爸爸玩去了,叫我們來你這裏住幾天。」

「她就這樣把你們丟給司機送過來了?太不像話了,笑笑你長大了千萬不要學你媽媽這樣沒教養。樂樂你將來千萬不要和你爸爸一樣腦子碰線娶個你媽這樣的女人。」

「奶奶,你什麼時候讓媽媽和爸爸進大屋啊。笑笑和樂樂好想和爸爸媽媽奶奶坐在一起吃飯飯。」

「等奶奶死了。」

「是帶奶奶的照片一起吃飯嗎?」

「嗯?這話誰說的?」

「媽媽說的。」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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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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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婚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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