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所求唯你

第8章 所求唯你

第8章所求唯你

確定了參演后,杜勵就安排人將顧清嵐那組定妝照發佈到了網上。不出意料,這組照片才剛公佈,就引起了網友的熱烈討論。

在這個信息爆炸的年代,相比於那些每天都看到的老面孔,這樣新鮮卻又驚艷的新人才更加被青睞。

這次的定妝照是官方確定的消息,不再像上次那個視頻一樣只轉帖了幾天就被刪掉,所以傳播得範圍更廣。

再加上顧清嵐既然已經參演,那麼上次那個視頻就不再涉及到侵犯肖像權的問題,於是又很快被上次偷偷下載並收藏了那個視頻的網友上傳到了網絡中。

這麼沸沸揚揚地傳了幾天,也終於有B大的學生髮現,並站出來說:這個是我們老師,歷史學院的,他講公共課的時候教室後面都站着旁聽的!

百忙之中還抽出空來翻網頁偷看網絡上對顧清嵐評價的路銘心,看到這條后,往後面看,驚訝地發現那個學生還說:顧老師不但人帥,課講得也好,特別會講冷笑話,我們都超喜歡聽他講課。可惜他不開選修課,如果有,選他課的一定爆滿。

學生既然都跑出來了,這個網友當然被其他網友揪住了問東問西,於是這個網友就又講了一些上顧老師課的趣事。

引得眾網友羨慕嫉妒恨,紛紛表示,早知道B大有這麼帥的老師,當年就是累死,也要拚死考進去不可!

路銘心想起來上次她暗自揣測顧清嵐上課死板無趣,需要靠臉吸引學生的想法,頓時有點糾結地捧著平板電腦去找顧清嵐,期期艾艾地問:「清嵐……你的學生很歡迎你?」

這時候是晚上了,顧清嵐拍了一天戲,還是有些疲倦的,微閉着眼睛坐在沙發上,聽她說話,就輕點了點頭:「還好吧,我的課缺席率很低。」

在這個沒曠過課就不算上過大學的年代,古代史這種文科的大班公共課,向來是最容易被逃掉的課,他能保持到課率近乎百分之百的記錄,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路銘心頓時就沉默了:家室學術就不說了,還這麼受學生歡迎,連演個戲都上手這麼快,導演最近誇他都快誇成習慣了……另一半太過優秀,也是個壓力好嗎?

她沉默太久,顧清嵐就睜開眼睛側頭看了看她,注意到她臉上糾結的表情,他微微笑了笑:「放心,我知道小姑娘們容易崇拜和喜歡老師,那跟真正的愛戀是有區別的,我有分寸。」

感情他是理解錯了路銘心為什麼糾結,以為她在吃自己學生的醋。

他不說倒還好,一說路銘心的表情更糾結了:「咱們這部劇沒播就紅了,一旦播出,你會多出更多的粉絲和愛慕者……我都吃醋,還吃得過來嗎?」

她說這句話實在酸溜溜地過分,顧清嵐不由笑,對她招了招手,讓她過來坐在自己的膝蓋上。

他環抱住她的腰,在她耳側輕吻了下,低笑了聲:「你現在就已經有很多粉絲和愛慕者了……我要不要吃一下醋呢?」

路銘心窩在他懷裏,聽着他低沉溫柔的聲音,骨頭都要酥掉了,哪裏還顧得上矜持,側頭追着去吻他的薄唇,撒嬌般說:「你可以吃啊,還可以懲罰我!」

顧清嵐自問比厚臉皮,肯定是比不過她的,只能笑着:「這樣啊,我只會一種懲罰的方式……打屁股?」

路銘心欲哭無淚:「禁慾神人,你可以考慮更『壞」的方式的!」

顧清嵐乾脆笑着不再理她。

顧清嵐參與拍攝后第四天,總算開始了他和路銘心的第一場對手戲。

之前三天,他拍的全是男人戲,在軍營中,和莫祁,還有一眾將士之間,由隔閡叢生,到互相熟識,乃至欽佩相交。

這樣男人之間的同仇敵愾和情義,不用說張力很足,在這個男色滿滿的劇組裏,拍出來後效果也很吸引眼球。

比如昨天拍的一場,是杜逸將軍終於攻克下北城要塞,留守在營地中的大齊將士等待他們凱旋,那時旌旗烈烈,在整齊雄壯的隊列最前方的,是一騎黑馬,一身白衣的顧清嵐。

遙遙看到莫祁和眾位將士的身影,他就翻身下馬,對着他們的方向,雙手齊舉,深深一拜。

這一拜,是對前方淤血殺敵的將士們的尊敬,更是對在這一役中為國捐軀的烈士們的緬懷和遙祭。

所謂保家衛國的男兒志向,就是哪怕肝腦塗地、屍骨無存,也要守住身後這大好河山,黎民百姓安康樂業。

這一幕拍完后,連導演都濕了眼眶,摘下墨鏡擦了擦眼角,感嘆了一句:「劇本這個細節,寫得好。」

相比於前幾天的大場面戲,今天就要拍感情戲了,拍的是顧清嵐來到軍營后,四處奔波勞累,本來就未曾痊癒的風寒在一場秋雨後又犯了起來。

躺在病榻上還牽掛着軍情的他,就讓夫人代自己出面,去莫祁的大帳商討軍務。

本來隨軍的眷屬是不能插手這些軍國大事的,但陸青萍身為名滿天下的陸將軍的將門虎女,在將士們面前,還是容易博得好感和信任的。

再加上那日初次商討軍務,就說要向莫祁推舉一位良將的顧清嵐,想要推薦的,正是自己的夫人。

歷朝歷代,也的確不乏隨夫出征,建立下赫赫功勛的女將軍。

雖然大齊朝還並無此先例,但今時今日,畢竟是女帝當政,再加上莫祁也不是墨守成規的人,因此顧清嵐說過後,他也沒有否決,只說可以考量下顧夫人的膽魄和武藝,再多定奪。

他們今天要拍的,就是路銘心去參加過軍務會議,回來向顧清嵐轉述軍情,兩個人在房中說話的戲。

到了軍營后,路銘心就多以勁裝的形象出現了,今天她穿了一身緊身的黑衣,外面罩了束腰的紅裳,頭髮更是高高挽起,綁了紅色的髮帶,看上去更有一番颯爽英姿的意味。

攝像機開始轉動后,她就從房門走進來,走到顧清嵐的床前坐下。

因為是在病中,顧清嵐只著了白色的寬袍,一頭黑髮也並未挽成髮髻,而是鬆散地用髮帶綁了垂在肩頭,妝容也是蒼白虛弱的樣子。

路銘心走進來時,他正半依在床頭的軟墊上,翻看隨軍文書寫下的戰況,聽到她的腳步靠近,他就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抬頭看着她,還未出言,就先掩唇咳了兩聲:「今日杜將軍說了什麼?」

路銘心抬手扶住他的肩膀,又輕撫了他的胸口給他順氣,有些凝重地皺着眉頭:「杜將軍說,北城和金門關互成犄角,如今既然將北城攻下了,未防西夏反攻,應當儘早將金門關攻下為好。」

顧清嵐聽後點了下頭:「是當如此,杜將軍所慮不錯。」

路銘心聽到他也這麼說,就咬了咬下唇,臉上浮現出憂慮之情:「可是……前幾日北城的攻城戰里,杜將軍左臂上中了流矢,雖然並無大礙,畢竟是有傷在身,現在還要再領兵鏖戰,會不會太過勉強?」

北城一役,莫祁的確是受了傷,但也正如路銘心所說,由於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已經行動如常了。

莫祁領兵多年,孰輕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他既然說,那麼想必也是考慮過自己的傷勢並不影響戰事,才會說應當抓緊時機,再一舉攻克金門關。

聽着她在自己面前如此憂心別的男人的傷情,顧清嵐也只微微勾了下唇角:「此時正當用人之際,你若是主動請命領兵,杜將軍也許會答應讓你試上一試。」

路銘心有些失望地搖搖頭:「我畢竟只是軍屬,在那麼多將領面前,貿然請命,只怕杜將軍不會答應。」

顧清嵐微垂下眼睛,似是想到了什麼,而後就又溫文地一笑:「在眾人面前不行,私下也許可以……你不是說杜將軍箭傷未愈嗎?正好我們帶了不少藥材過來,你可以帶些進補的藥材給杜將軍送過去,趁此機會,可以多說些你的想法。」

路銘心聽后眸光果然一亮,繼而又有些猶豫:「可……那是帶給你用的葯。」

顧清嵐又笑了笑:「我已經吃了這麼多葯了,也還是這樣,多吃少吃些,沒什麼要緊。」

路銘心看他這麼說,又實在是很想去見莫祁,就點頭說:「那也好,若你的葯不夠用,修書讓京師再送過來些吧。」

顧清嵐對她又笑了下,就拿起先前的公文繼續去看。自從婚後,路銘心和他的話一直不多,都是有一句就說一句,沒有就彼此都不說。

現在他這樣,路銘心就站起身,準備去讓小廝到庫房中給自己取一些藥材,好給莫祁送過去。

她起身走到房門口,就像劇本中寫的一樣,又扶著門框,回頭又看了他一眼。

她不看也就罷了,這一看,就看到清清冷冷的房間中,只有他一個人無力地靠在床頭,那白色的身影,彷彿都要消失在暗沉的天光里了。

她胸口忍不住一陣悶疼,想起來前世她就是這樣,帶着藥材匆忙去找莫祁。到了莫祁的營房裏,她又忍不住多跟他說了些自己在軍情和兵法上的見解,一直說到那日暮色四合,才回去。

她只想着莫祁和自己的事情,根本都沒有分神去想,軍營中人手緊急,他身邊跟着伺候他的小廝也被調去檢點糧草,那整整一下午,他都是一個人在營房裏的。

別說有人照顧,就是渴了想要喝杯溫水,恐怕都沒有人可以給他送過去。

她越想越愧疚心疼,實在是忍不住,轉身走回他床前,握住他的手說:「清嵐哥哥,我不去了……我留下來陪你!」

身後傳來導演有些無奈的聲音:「路銘心,你搞什麼?」

路銘心「呃」了聲,抬頭看到顧清嵐看着她的目光里,也充滿了無奈。她尷尬地意識到:他們是在拍戲,而劇本上寫的,是她在回頭看了一眼后,就應該直接走出房間的。

她縮了下脖子,可憐巴巴地看着顧清嵐:「清嵐哥哥……我不想離開你嘛……」

顧清嵐只能微笑着看她,輕聲哄她:「乖。」

導演氣急敗壞:「不要當場秀恩愛!」

因為想起來前世的自己丟下生病的他,跑去跟莫祁套近乎的事,路銘心這一天都分外愧疚,回到房間后,就抱着他不肯撒手。

顧清嵐才剛洗過澡,發梢上還帶着的水汽,他害怕水沾到她臉上,就微側了頭,笑笑說:「還好不是長發,幹起來太慢了。」

路銘心還是很留戀他的長黑髮的,故意在他耳垂上輕吻了一下,說:「怕誰吹風機傷了頭髮,我可以幫你擦啊,一點點幫你擦乾。」

顧清嵐微笑了下:「你現在倒是有耐心。」

路銘心趁機將手放上去撫摸他的黑髮,他的頭髮手感一直好到連女人也嫉妒的地步,她想起來前世的那些回憶里,寥寥幾次,她幫他束髮,每次都疑惑自己握住了一把綢緞。

她想着,就說:「頭髮還是長得太慢,如果快,反正拍古裝戲,你可以留起來,這樣都不用帶假髮套了。」

顧清嵐不由輕笑:「男人留那麼長頭髮,那也太不成體統了。」

路銘心搖頭:「其他男人也許會,你不同啊,你肯定仙風道骨,迷倒一群人的。」

顧清嵐這段日子以來,對她的這種類似於恭維的話,都已經聽到麻木了,只能笑:「你現在怎麼這麼喜歡誇我?我記得以前明明說過我的長相太陰柔,沒有陽剛之氣的。」

路銘心一個不小心,又差點掉到他的圈套里,這些話,明明就是前世的他說的,她如今隨時小心,演技都跟着被磨練了不少,輕哼了聲,在他耳朵上輕咬了下以示懲罰:「你最近才壞,老是拿我沒有說過的話來誣衊我!我小時候那麼怕你,現在這麼愛你,哪裏有膽子說你壞話!」

顧清嵐垂了雙目,只笑不語。

顧清嵐在劇組裏還是保持了早睡的習慣,晚飯過後不久,他看了一陣書,就早早上床休息。

路銘心本來是個夜貓子,跟他共同生活以後,作息都正常了不少,乖乖躺床上陪他一起躺下。

昏暗的燈光下,她緊抱住他的腰,將頭輕靠在他的肩頭。在前世的那些回憶里,她似乎很少這麼安靜地依偎在他身旁,她總是想了太多的事情。

想着如何馳騁沙場,建功立業,想着要和莫祁並肩站在戰場上,她喜歡和兄弟們在一起,打打鬧鬧也自有樂趣,不喜歡和悶悶的他一起看書,彼此相對無言。

現在她才知道,她錯得有多離譜,他根本不是不善言辭的書獃子,只是她不願和他交心,於是他也只能沉默。

她想着,胸中又開始泛起熟悉的心疼,眼眶也有些酸酸的。她側頭在他臉頰上輕吻了下,小聲說:「清嵐哥哥,我對你太不好了。」

顧清嵐今天的精神似乎沒有前幾日好,輕咳了聲,才溫柔地笑了笑,問:「怎麼對我不好了?」

路銘心又把他抱緊了些,開口說:「不夠愛你。」

夠不夠愛這個問題,原本就太過主觀,沒有一個評定的標準。

顧清嵐輕聲笑了:「哦?那麼你覺得怎樣才是足夠?」

他其實總是這樣,從一開始起,對她說話的時候,就彷彿總有着無限的耐心,語氣里總帶着濃濃的縱容和寵溺。

路銘心聽着他的聲音,她輕聲說:「永遠都不夠。」

她以為不會聽到他的回應,但沉默了一陣后,他也低聲說:「我也愛你……銘心,用我能拿出的全部力氣。」

若是其他任何男人,說出這句話,都顯得有些敷衍和應付,「全部力氣」也是個無法衡量的程度。

但路銘心卻知道,他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會這麼做。因為前世的他,明明就是如此:早就知道她心中有別人,卻也還是掏盡了自己的所有。

他的一生,那樣驚世的才華和風采,足以名垂青史,他卻就那樣悄無聲息地犧牲了自己,為了成全她的抱負,不惜萬劫不復。

所以在他去后,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苟且偷生,安享他為她換來的一切……當然也因為,失去了他之後,她才知天地之大,紅塵萬丈,她竟無絲毫留戀。

她又悄悄地在他肩頭擦去不知不覺流下的眼淚,覺得自己也真是夠了,每次想起前世的一切,都無法控制情緒。

乾脆又親了親他的臉頰,她輕聲說:「清嵐,你不需要再為我做什麼了……這次換我來做。」

他這次卻沒回答她了,路銘心等了一陣,聽到他低弱卻均勻的呼吸,就知道他已經睡了。

他向來淺眠,能睡得這麼沉,一定是很疲憊,她頓時又心疼起來。想着來到西部后,他雖然沒喊過累,但畢竟他體質不好,上次生病也還沒有痊癒,又怎麼會不累。

第二天一早,顧清嵐起床后臉色果然蒼白著。

路銘心看着實在心疼,就說:「要不然你在房間里休息一天吧,我去跟導演請假。」

顧清嵐笑着搖頭:「沒事,況且沐亦清不是正好病著嗎?這樣還省了化妝。」

演出來生病跟真的生病了能一樣嗎?路銘心簡直要對他無語了,可惜顧清嵐決定的事,就是她勸也沒有效果。

早餐過後,他還是準時跟路銘心一起去化妝間。

造型師也看出來他氣色不佳,有些擔憂地說:「顧先生,你確定今天不需要休息嗎?」

顧清嵐到了劇組后,有些演員和工作人員還一度以為他這樣豪門出身的人,又是學者,恐怕性格高傲不好相處,後來才發現他待人禮貌周到,不但完全沒有架子,還意外地好說話。

有次演他丫鬟的小姑娘,在開拍后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瓷碗,碗裏湯湯水水都濺到了他身上。

當時那個剛出道,也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個有台詞角色小姑娘都嚇傻了,不停對他和其他人道歉。

他也沒絲毫不悅,反而自己動手清理衣服上的污漬,還笑着對小姑娘說:「清理瓷片的時候小心些,不要扎破了手。」

這樣的事情多了后,現在整個劇組都對他頗有好感。本來他這樣的人,外表出色,氣質超群,偏偏還溫柔體貼,修養良好,很難不受歡迎。

造型師這麼一說,化妝間里好幾個人都回頭關心地看着他。

他對大家笑了笑,擺了擺手說:「沒事,昨晚沒睡好而已,過會兒就好了。」

聽他這麼堅持,造型師也只能和路銘心一樣,照常幫他換戲服化妝。

好在他今天出演的這場戲,還真是沐亦清帶病和杜逸將軍一起巡視軍營,所以他臉上自帶幾分病容,還真的讓化妝師剩了些撲粉的工序。

雖然這個鏡頭裏沒有路銘心,只有顧清嵐和莫祁兩個人,相攜在營地中巡視。

這種戲屬於群眾演員很多的,場面鋪開比較大,還要隨着他們的腳步,拍攝出軍營的繁忙景象。

路銘心暫時不用出場,按道理說可以先在一旁休息,不過她今天擔心顧清嵐,一直湊到導演身邊,名為學習,其實是看着顧清嵐不要出狀況。

顧清嵐一襲白衣,和一身紅色鎧甲,威武挺拔的莫祁一起走着,他們身後還跟了些軍營的文書副將之類的,一行五六個人,在營地間視察。

北城打下之後,大齊的主力就挪到了這座城池之內,由於攻城時已經將敵方耗得彈盡糧絕,所以攻城期間,也不用大規模破壞城牆和城門,現在把這座城池再修築鞏固一下,就是一個相當牢固的據點。

如今莫祁和顧清嵐過來,就是看看新修的城門,還有城牆上的硬弩,投石車之類的修築情況。

每到一處,莫祁都要說一些鼓舞士氣的話,還有詢問下工程的進度。

當然他特地帶着顧清嵐出來,也肯定是要再和他商議一下事務的,在城牆上,他就開口說:「依照沐大人所見,我們何時去攻打金門關為宜?」

顧清嵐微微一笑:「此時已是九月,西疆苦寒之時即將到來,杜將軍不是想要在入冬之前,將西夏人從金門關趕出去?」

戰事從春拖到秋,正是莫祁出於對時機上的考慮。

西疆的冬季自古寒冷,物資產出也緊缺,季節一旦進入漫漫長冬,西夏將士的士氣不免受影響。

西夏王年初之時,正是趁著春季,許多西夏人熬過了寒冬,儲備的物資又耗盡的時候,鼓動將士東下燒殺搶掠,掠奪大齊的富饒物產,所以才帶着一群精兵悍將,一舉將原屬大齊的北城和金門關拿下的。

西夏王野心不小,原本是打算一路東進,打到長安附近的,可惜卻遇上了莫祁這樣的名將,硬生生將他們堵在這裏幾個月無法前進。

現在又到了秋季,正是狩獵和儲備過冬物資的時候,西夏人在整個春季和夏季,又搶了不少牛羊金銀和糧草。

就算西夏王還是想要東進,但有些目光短淺只顧自己利益的西夏將士,肯定就在想着反正敵軍強悍,不如暫時退回去過冬,等明天再戰不遲。

所以在金門關和西夏軍的一戰,也是迫在眉睫,而且不容失敗。

莫祁站了下來,他們此刻正在北城的城牆上,抬眼望去,可以看到遠處的黃沙漫漫,還有戈壁灘上的青草離離,已經泛出枯黃的色澤。

莫祁也笑了下:「可惜西疆不是北疆,沒有豐沛的水草,不然用火攻也不錯。」

城牆上風大,顧清嵐忍不住掩唇輕咳了一聲,才接着說:「不需借用天時地利,也可以用火攻。」

莫祁眼眸一亮,追問:「那麼沐大人有何良策?」

顧清嵐笑了笑,勾起泛白的薄唇:「杜將軍不是命人連夜修建了許多投石車么?」

莫祁看到自己的計劃被他看透,就哈哈笑了起來:「沐大人果然知我!」

顧清嵐又是一笑,接着又咳了幾聲,他這次咳得卻有些急了,連身形都跟着晃了幾晃。

莫祁忙上前一步,扶抱住他的肩膀,帶些擔憂地問:「沐大人身子可還好?」

這本來都是劇本上的內容,接下來顧清嵐應該扶着他的肩膀站直身體,說一句:「煩勞將軍掛心,我沒什麼大礙。」

但他卻還是不斷地輕咳著,只是搖了搖頭,不見下一步動作。接着他越咳越重,竟然直接咳出了一口鮮血,落在白色的衣袍上,宛如雪中梅花點點。

扶抱住他的身體,莫祁滿臉擔憂:「沐大人……您這是……」

顧清嵐扶着他的肩膀重新站直身體,微勾起蒼白的薄唇:「不過是風寒而已,煩勞將軍掛懷。」

莫祁顯然不同意他這種輕慢自己身體的態度,搖了搖頭,俯身就把他抱起來:「沐大人,大敵當前,主帥無論如何不能倒下。」

顧清嵐被他抱起來,先是露出了有些愕然地神情,繼而為了減輕他手臂上的重量,主動用手環住他的脖子,輕笑了一下說:「是我疏忽,被杜將軍看輕了。」

莫祁仍是有些擔心地皺眉:「不說其他,待末將送沐大人會營房裏休息吧。」

說完,他就抱着顧清嵐,大步走向城牆下,鏡頭追隨到他堅毅的背影,直到他抱着顧清嵐的身影消失。

這一幕拍完,不但魏敬國說了聲:「好。」

路銘心分明看見,劇組裏幾個為數不多的女工作人員,眼睛都開始發亮。

其實魏敬國的助理,就是個剛畢業的年輕姑娘,還用手擦了擦眼角:「好激動哦。」

魏敬國哈哈笑着:「兄弟情深,這個牌果然好打。」

路銘心看着那個導演助理激動的神情,心裏想:導演你太天真了,你真為以為她們是為了「兄弟情深」感動啊,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生物叫「腐女」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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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百年,不再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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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所求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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