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是我的唯一

2005年12月31日，學校舉行元旦晚會。這次活動，若溪沒有心情參加任何的節目。晚會結束后，她便回到了凌蕭的住處。

自從11月15日凌蕭25歲生日那天之後，若溪就再也沒有見過凌蕭一眼，每天心情都比較低落。生日那天跟凌蕭約好的，他骨髓移植手術成功后就會回來的，現在已經一個半月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若溪每天提心弔膽地生活著，學習成績也是不太穩定，家裡因素，凌蕭的緣故，總之一團亂麻。期間劉輝也是很少給若溪來電話或者發信息了，這倒是很奇怪。

反而是楊向東，三天兩頭地給若溪發短訊問候，雖然是簡單的幾個字，若溪看得出來他依然沒有放棄她。若溪根本沒有心情理會楊向東，從來不回他的任何短訊，電話也不接。

再後來楊向東直接打宿舍電話找劉小安問若溪的事情，劉小安也問過若溪幾次，若溪也只是苦笑不答，她覺得沒什麼好解釋的。

當一個人的生命已經被另外一個人完全佔據的時候，他是沒有任何的空間留給自己的。若溪每天腦子裡全都是凌蕭的影子，他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刻在若溪的心裡。

愛一個人就這麼簡單，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關於他的，無關乎未來。

若溪肆無忌憚地淋過雨，悲痛欲絕地哭過，甚至病倒過無數次，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沒有任何的意義。凌蕭依然沒有回到若溪的身邊。

若溪偶爾會拿著凌蕭給的鑰匙去他家裡苦苦地等待，然而卻只能等到被灰塵無情塵封的兩人的世界。

若溪一邊搞著衛生，一邊擦著眼淚，心中的苦悶沒有誰可以訴說。若溪疲憊不堪地倒在凌蕭的席夢思大床上，還是沒有等到那個深愛的他！

老天爺就是這麼殘忍，開始先故意安排一個愛你的人來到你的生命里，最後卻又無情地將他帶走，連離開的期限還不能確定！

若溪悲痛欲絕，無力地抱著凌蕭送給她的小灰狼公仔哭了許久，最後疲憊地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陽光明媚，空氣無限好，清早有點微寒，若溪不小心打了個哆嗦。

元旦放假一天，今天就在家裡好好睡一覺吧！昨晚收拾凌蕭的屋子到半夜，這會兒還沒睡夠呢！若溪簡單地煮了一個雞蛋，再熱一杯牛奶。

她不經常住在這裡，凌蕭的家裡人也都沒有回來過，冰箱里基本上是空的。所以也沒什麼吃的，雞蛋和牛奶還是若溪昨晚回來的路上帶的，湊合著吃吧。

「我願變成童話里你愛的那個天使……」早餐過後，若溪打開凌蕭了的電腦，播放著光良的《童話》，這是她和凌蕭經常聽的歌曲，也是當時大街小巷最流行的傷感音樂。

若溪每次聽光良的歌曲，都感覺MV裡面的男女主角就是凌蕭和若溪……如今再聽，多少還是有些傷感。若溪正想著入神，突然，劉輝的電話打了進來。

「若溪，你還好嗎？」電話里劉輝溫柔地說著話。

「嗯，哥，不太好。」若溪掩飾不了悲傷，突然哽咽。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要哭……」劉輝著急了，心很疼。

「是不是凌蕭欺負你了？告訴哥，哥幫你……」

「不是的，哥……凌蕭走了，好久都沒有回來過……」若溪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任憑劉輝怎麼都勸不住。

「好了，若溪，你別哭了。聽哥說，凌蕭不是那樣的人，你慢慢地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劉輝好不容易才勸住若溪不哭，心如刀絞般的痛！電話里是他深愛的女孩啊，一開始就決定要守護的女孩。

「哥，我好害怕！凌蕭生日那天跟我說，醫生跟他說找到合適的骨髓了，做移植手術成功幾率很高，他答應我手術做完了就會回來的……」若溪悲傷至極，胸口疼痛，頓時天旋地轉，兩眼昏花，若溪胡亂地抓住了床邊才站穩了下來。

「若溪，你怎麼了？冷靜一會兒，先聽我說。」劉輝感覺到不對勁，急忙叫喚著若溪，此時感覺天要塌下來了一樣！

劉輝瞬間感覺兩眼漆黑，他右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努力讓自己恢復清醒。

這種疼痛的感覺，每一次聽到若溪痛苦的哭泣都特別的強烈。劉輝想著，應該是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女孩！她就是他的命，他的全部！

「我沒事兒，哥，我答應過凌蕭要堅強，我會一直等他的……」若溪服了一顆速效救心丸，堅定地說道。

這瓶救心丸是凌蕭走後，若溪總感覺不舒服，醫生開給她救急用的。她這段時間情緒波動有點大，加上天生心律不齊，胸口經常疼痛窒息。

凌蕭和劉輝從不曾知道這些。

「他走了有多久了？」劉輝強忍著疼痛，默默地問到。

「一個半月了，沒有任何音訊，電話關機，信息不回。」若溪哀怨地說道，輕輕擦乾眼角的淚珠。

「哥，我很擔心.」

「若溪，你如實告訴哥，如果凌蕭不會再回來，你還會愛他嗎？」劉輝強裝鎮定，渴望著期待已久的理想答案。

「不會的，哥。他一定會回來的！他是我的唯一，沒有他，你讓我怎麼辦？我不能沒有凌蕭.」若溪又開始緊張起來，心情特別激動。

「好，好。我明白了。若溪，你冷靜一會兒，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把凌蕭安全地帶回來給你……」劉輝突然堅定地說道，只要若溪過得幸福，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為她去死！

「哥……」若溪剛想再說些什麼，那邊劉輝快速地掛斷了電話，若溪突然感覺有點失落。劉輝可是從來都不會先掛電話的……

悲痛傷感的日夜煎熬中。從那天之後，劉輝幾乎沒有再給若溪任何一個電話，若溪頓時感覺天真的塌了，凌蕭和劉輝這兩個十分重要的人同時離開了她。

這樣的痛，若溪至今都無法想象。每天除了孤獨與無助，若溪只剩下眼淚。

轉眼間，又是一年春節。小都村家家戶戶都包粽子，殺大紅公雞。村裡的土地廟裡香煙繚繞，每年春節村民們都要去廟裡祭祀祈福，若溪跟在媽媽身後，看著媽媽挑著沉甸甸的祭品，心裡有些心疼。好多小孩都在土地廟前面的草坪上爭著搶著撿沒燃完的散炮頭，好不熱鬧！

「若溪媽，你今天帶若溪過來祈福啊？很難得哦！」盼盼媽笑呵呵地看著正在專心擺放祭品若溪母女倆。

「是啊！帶孩子來祭拜一下佛祖，好保佑我們全家平安發財，孩子學習進步嘛！」若溪媽媽開心地回道：「女孩子嘛，遲早也是要學習這些習俗的，提早適應也好。」

「也是！若溪，好好學習哦！免得以後結婚了，輪到你來祭祀了，規矩都不懂就鬧笑話了，到時候婆家還笑話我們娘家人不交。哈哈.」盼盼媽也哈哈大笑起來。

「也不能那麼說的，若溪現在是知識分子，我們老一輩的風俗習慣估計都很難理解和接受的，社會在變化，也許以後就沒有年輕人來搞這些祭祀了。要來估計也是我們這些老年人。」子軒媽媽收拾完祭品，突然跟著聊了起來。

看起來大家都挺開心的。

「是啊！以後的事情說不準。」若溪媽媽也跟著附和道，高興地上前插好了香和蠟燭，擺好了各種祭品。

「若溪，來，給土地公公拜三下，在心裡祈福，有什麼願望就都默默說給他聽，好讓他保佑你。」

「媽，真的靈驗嗎？」若溪一臉疑惑地看著媽媽。

「幾輩子的風俗習慣了，心誠則靈，試試無妨。」媽媽樂呵呵地看著若溪，隨後自己閉上眼睛，嘴巴嘀咕了好久。

若溪也緩緩地閉上眼睛，心裡默默地念著：「祈求土地公公保佑凌蕭平安無事，若溪願意用自己的餘生換取凌蕭的一生，此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