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041章  番外：皇上的作死付出了代價

鳳凩得了話，伸手道：「拿來吧！」

「什麼？」

「別光嘴巴說說沒點實際行動，廢后詔書。」

鳳凩神情冷淡，要詔書理直氣壯，反倒是讓祁子燁一楞。

須臾之後，祁子燁炸毛了，氣急敗壞嘶吼道：「你就這麼想跟楊銀川雙宿雙飛！嘴上說說愛慕朕，別光嘴巴說！！！」

「……」

兩人不歡而散，祁子燁甩門出去了。

不知怎麼的，下台階的時候踩空了，從台階上摔了下去，滾了兩三個台階后，暈了。

深夜裡，曦光殿進進出出的太醫，祁子燁已經醒了，他兩眼望著上方幔子，腦子裡想著：他肯定跟皇后八字不合，他和皇后是有他沒有她的孽緣。

太醫們戰戰兢兢的作揖，心裡祈禱：皇上不會拉太醫院陪葬吧？

祁子燁看向一旁幾個頭顱，腦子裡有了一個妙不可言的想法。

他沖著為首的太醫招了招手，太醫附耳過去。

祁子燁嘀咕了兩句，太醫一臉的為難。

太醫小心翼翼拒絕：「皇上，萬萬不可。皇后出生醫藥世家，她爹可是赫赫有名的神醫，四海之內的瘟疫都是鳳大夫治好的，鳳大夫的子女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廢話什麼？朕叫你拿來你跟朕說些廢話做什麼？來人！將這個多嘴的太醫給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太醫好倒霉，被拖出去時還在喊皇上饒命，可沒什麼用。

皇帝就是這麼殘暴，不管你有沒有錯，惹的不高興了就是最大的錯。

有一個拉出去打板子，剩餘的哪敢不聽皇帝的。

鶴頂紅，千機葯，砒霜通通奉上。

祁子燁拿了這些葯就是為了毒死皇后，他的皇後跟她一起的野種一起去皇陵等著他吧！

祁子燁叫人把砒霜下在了酒里，鶴頂紅加在了飯菜里，千機葯成了保胎葯。

他一想到皇后馬上就要死翹翹，開心的仰天長嘯哈哈哈三下，心想：皇后你受死吧！

看著祁子燁做這些的總管太監暗暗嘆息，心想：皇上可真是幼稚。

也對，皇上也才十七歲不到。

祁子燁為了驗證皇后的慘死，興沖沖的去鳳朝宮用膳。

鳳凩聽說他從台階上險些摔死，不好好的修養又來他面前蹦躂，可真是閑。

祁子燁拍了拍手，屬於皇帝份額的膳食就來了，一道又一道。

總共一百道菜，鳳凩都驚了。

祁子燁非常積極，笑著說：「皇后，跟朕一起用膳吧？」

「你是不是摔到了腦子？需要我替你扎兩針嗎？」

「朕準備了上好的桃花瓊釀。」

「為什麼？」

「皇后，你難道忘了嗎？今日是朕的生辰。」

鳳凩皺眉，心想：皇帝是病的不輕，自己生辰也會記錯。

祁子燁等菜齊了，然後給鳳凩倒酒。

「皇后嘗嘗看。」

鳳凩端了酒，遞到嘴邊后，聞到了砒霜的味道。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真是有趣。

鳳凩淡淡道：「皇上不喝嗎？」

「朕不喝酒，一杯酒就醉。」

祁子燁很期待的看著鳳凩，鳳凩沒有喝酒，他也不著急。

於是他夾菜給了鳳凩，笑著道：「皇后，這道菜是你最愛的。」

「……」

最愛？你夾給我大蒜算怎麼回事？

鳳凩將大蒜遞給祁子燁，笑著說：「我記得你最喜歡吃栗子，這道是栗子炒王八，皇上快吃吧！」

「……」

祁子燁來前已經吃了鶴頂紅解藥，離他最近的這冰鎮番茄也是救命的解藥。

他吃了那栗子，可到嘴后他才知道是大蒜，整張臉都猙獰了。

他吃了一塊大蒜，生吞后吃了番茄。

啊哈！朕不會死。

「皇后吃這個，吃這個……」

鳳凩知道這些菜都是下了鶴頂紅的，也是為難了皇帝。

那不給他來點真本事，他就不敢叫鳳凩了。

鳳凩開始享用，反正他是死不了的，因為他百毒不侵。

但是祁子燁要倒霉了。

鳳凩吃了飯，也喝了酒，然後宮人就遞上了一碗葯。

也是為難了祁子燁，生怕毒不死他。

「這是什麼？」

「保胎葯，你為朕生育子嗣不容易，得好好養著。」

「那可真是謝謝你。」

鳳凩沒有揭穿祁子燁，喝了那一碗加了千機葯的保胎葯。

這東西他知道，是皇宮裡的秘葯，專門賜給不乖的嬪妃的。

鳳凩發現那桃花酒的酒壺是用了鴛鴦酒壺，一邊是毒酒，一邊是沒有毒的酒。

祁子燁這小夥子可真是良苦用心啊！

鳳凩拿了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的時候已經轉了下，然後給祁子燁倒的時候，被祁子燁奪了。

祁子燁可能太興奮，太高興了，忘了之前說一杯倒的說法。

他道：「朕自己來。」

祁子燁動了機關，以為把毒酒換成了沒有毒的酒，卻沒注意酒壺的按鈕顏色。

他哈哈笑了兩聲道：「朕今日高興。」

一杯酒喝下，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能走上巔峰了，再想來兩杯。

結果第二杯沒有喝下，就瞪大眼，唔了一聲，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鳳凩忙給祁子燁把脈，喂葯，扎針，擔心的說：「皇上，皇上……」

祁子燁撿回了半條命，他醒來的時候問皇后如何了。

身邊的小太監一個個說。

「皇上，皇后帶著端妃和祥妃去御花園撲蝶了。」

「……」

「皇上，娘娘給皇上的大臣放了假，皇上可以安心養病。」『

「……」

「皇上，皇後主今日晚上要辦七夕家宴，待著各位娘娘放孔明燈，放花燈。」

祁子燁全身都疼，他顫抖著聲道：「你，你的意思是皇后沒有薨……」

「皇上，娘娘讓奴才們轉告您，娘娘早看穿皇上一切把戲。」

「……」

「娘娘還說皇上可真幸福，因為愛皇上才肯如此縱容皇上，皇上要惜福。」

祁子燁喪的不行，最後自我調節才沒有喪失活下去的動力。

當他積極面對當下，勇敢活下去時，他開始吃。

一吃飯就想上如廁，一吃就想拉。

他乾脆不吃了，他喝水，結果一喝水就尿頻，一喝水就尿頻。

祁子燁覺得自己完了，砒霜把他身體搞壞了。

祁子燁活在快死的恐懼里，他戰戰兢兢，就連做夢都是自己死了。

他皇位將要被琰王所生的孩子繼承，他是在位時長雖短的皇帝。

祁子燁回想了自己所做的事，一件件一樁樁，好像沒有一件是有利於百姓有利於朝堂的。

他心驚的發現自己毫無作為。

他娘還說讓復興南胡國，他連自己的土地有那些他都不太清楚。

祁武帝為什麼要選他做皇帝，死後見到了人，會被歷代祖宗羞辱死吧？

還有父王，肯定不會放過他。

畢竟他殺了他，將他所有的女人都活埋了，名義上是追隨，實則是不情願的。

祁子燁很害怕，他不想死啊！

被這種恐懼左右的祁子燁不敢吃飯不敢喝水，整日都待在寢宮裡。

皇帝不上朝，也不批閱各地的奏章，這些奏章只能由宮裡的太監送往楊相府內。

比起鳳凩的瀟洒，楊銀川就有些不真實。

自從鳳念盈來到了楊銀川的府上，楊銀川就以新娘子得了天花，將院子里的人都趕走了。

敬茶和回門這件事就擱置了。

楊相府是曾經的將軍府，因楊樂溪極力要求，楊銀川才申請要來的。

府很大，東西南院都給了楊樂溪和他的妻妾，北院這一塊是專屬楊銀川的。

自鳳念盈來到了府上，楊銀川以雷霆手腕，快速將北院里裡外外的丫鬟小廝給換了個乾淨。

如今都生面孔，北院的人都不知道伺候的相爺夫人是當今皇后，相爺家的表小姐。

鳳念盈因中了劇毒，每天一吐，臉色蒼白，整個人都瘦了。

她總站在窗口，看著院子對門的口，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

楊銀川住在書房，院子里的人都知道相爺是體恤夫人，才歇在的書房。

伺候鳳念盈的丫鬟才十二歲，是楊銀川精心挑選，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

這會正值午膳，小丫鬟高高興興的端著膳食進了屋，笑著說：「夫人，今日午膳可豐富了，有紅燒肉，骨頭湯，辣白菜。」

楊銀川素來簡潔，平日里都是一葷一素。

自鳳念盈來了，兩葷一素，大家都說相爺待夫人真是好。

鳳念盈坐下后，瞧了一眼，淡淡道：「我不吃，你吃吧！」

「夫人怎麼能不吃呢？夫人不吃怎麼有力氣，不吃飯病是不會好的。我老鄉死的時候就是不吃不喝，人一旦不吃就是要死了。」

鳳念盈扯出一抹笑，淡淡道：「我吃不慣好的，我在家時只吃糠咽菜，我怕吃了這些，嘴刁了，再回去就吃不慣糠咽菜了。」

小丫鬟很是不解歪著頭想了好一會，須臾之後道：「可后廚沒有糠咽菜。」

「沒事的，我不餓，你吃吧！」

小丫鬟知道夫人性子清冷，能跟她說上兩句極好了。

她點了點頭，端著菜出了屋。

小丫鬟邊走邊嘀咕：夫人娘家不是富商嗎？怎麼窮的只吃糠咽菜。

丫鬟沒看路，撞上了楊銀川。

小丫鬟啊喲了下，抬頭準備罵人，見是楊銀川，她這才見禮：「相爺。」

楊銀川看了一眼托盤上的菜，皺了皺眉。

「夫人是沒有吃嗎？」

「夫人說她吃不慣這麼好的菜，她在家的時候只有糠咽菜吃，說是回去后怕嘴叼了，不敢吃不願吃。」

丫鬟說完后，似是覺得話里有不對的措辭，她不解的問：「夫人為什麼要說回去后，夫人不是已經嫁給相爺了嗎？以後都會在這的啊！」

楊銀川皺著眉，丫鬟的話讓他陷入深思。

鳳念盈在家的時候從沒有吃過糠咽菜，她是怎麼知道糠咽菜的？

她說回去后怕嘴叼。

她在宮裡吃糠咽菜？

想到有這個可能，楊銀川呼吸一窒，心房似是被緊緊的揪著，讓他呼出的每一口氣都是疼的。

「相爺？」

「你下去吧！」

楊銀川等丫鬟走了，才去探望鳳念盈。

他不會進去打擾她，而是遠遠的望一眼，每日都這般。

有時候她會恰巧站在窗口，與他兩兩相望。

今日她不在窗口，他站了一會便轉身離開。

楊銀川並沒有去書房，而是去了后廚。

他淘米，準備食材，開始煮蝦肉粥。

這是鳳念盈最喜歡的粥，他為了學習這道粥，去了酒樓洗了一個月的盤子。

楊銀川做了粥，親自拿去給了鳳念盈。

到了鳳念盈門口，他遲疑了下，站在門口道：「我能進來嗎？」

鳳念盈聽到楊銀川的聲音后，咳咳兩聲。

楊銀川進來的時候，瞧見了鳳念盈用帕子捂嘴。

她瞧了一眼帕子，然後慌忙將帕子藏在了袖子里。

楊銀川走了過去，將托盤放在了桌上。

托盤上是滿滿的一碗蝦肉粥，芳香四溢。

「聽聞你沒有吃飯，我得空給你做的，你過來吃點吧！」

鳳念盈走了過去，她病歪歪的坐下。

「我會吃的。」

這意思好似在說我會吃的，你可以走了。

楊銀川局促了下，想了想道：「池塘里的荷花開的甚好，你可要出去瞧瞧。」

鳳念盈搖了搖頭，又是咳了幾聲。

她憂傷且冷淡的說：「不必了！你對外宣稱新娘子得了天花，這病會傳染，我不好見外人。」

楊銀川一時間靜默不語，他突然覺得她在慢慢疏遠他。

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嗎？

他雖尷尬還是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他端了粥，用湯勺盛了點，吹了吹道：「我喂你吃點。」

鳳念盈皺眉，伸手推了推。

她看著楊銀川，沉聲道：「銀川哥哥無需這般照顧我。」

「……」

「這些天我已經想明白了，是我任性了。既進了宮做了別人的妻，就不該這般不懂事。我想回去了。」

這話讓楊銀川心咯噔一下，整顆心一個勁的往下沉。

忽而他道：「無需急著走。」

「我又以什麼名義留下？我扣著新娘子，總歸是不對的。我不該這般自私的！銀川哥哥，你現在明白了，你值得更好的人。」

鳳念盈越這麼說，楊銀川越發的難受，心就像是在油鍋里煎著，噼里啪啦的炸的生疼。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不讓你走，你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