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王府

顧北音站在明王府門口的時候午時已經過了。

門外的守衛見了立即攔住，質問：「什麼人。」

然而見到她面孔的一瞬間才是一愣，遲疑道：「顧府的……小姐？」

「我要見明王。」

顧北音淡然道。

縱然是顧府小姐，如此在明王府門口說話確實是顯得驕縱了，畢竟顧府與明王的地位可謂是千差萬別。

守衛對望一眼，不敢懈怠，只得派其中一個進去通報。

「請顧小姐稍等。」

顧北音轉身倚著明王府門口的石獅子便閉了眼睛小憩，迷迷糊糊便感覺有人說話，立馬睜開了眼睛。

「唉，顧小姐來找本王，卻是自己一個人先睡了，未免有些不夠味啊。」

調侃的話自面前俊朗的男人口中說出，顧北音才被人吵醒，定睛看了他好一會兒，便是直接單刀直入：「王爺，我是來向您求那株千年白芷的。」

她自是不了解千年白芷的珍貴，只是於她來說，那是救陳悠然，她的母親唯一的救命稻草。

「千年白芷？」

慕容軒自然也是沒有想到她會一上來便提出這樣的請求，於是微微蹩了眉，正了神色思索了好一會兒，問，「你能拿什麼與本王交換。」

金銀他不缺，女人，他同樣不缺。

聽到慕容軒如此問，顧北音微微放下心來，看來所謂的千年白芷確實是在他這裡。

「那就要看王爺想要什麼。」

她頷首，目光淡然。

「本王想要這中原山河你也能弄來嗎？」

語出驚人，好在周圍侍衛都被遣散，否則這句話一出恐怕就是大逆不道的言行。

然而顧北音僅僅是眼神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扯開嘴角，輕聲笑起來，「王爺，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她接著頓了一下，「我自然，可以。」

語出驚人對驚人，兩人對話更是劍走偏鋒，稍稍不慎就是引火上身之舉。

「罷了，你這姑娘真是太膽大，本王還想活得久一些呢。」

對峙半晌，終究還是慕容軒鬆了口，「那你就陪本王下一盤棋吧，你若贏了，本王定將東西雙手奉上。」

陪王爺下棋？

顧北音面不改色：「求之不得。」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府內，來到慕容軒的書房外面。

院中正是一個亭子，亭子中擺了棋盤，桌椅，顯然王爺有閒情逸緻之時就是在此消磨時光。

「顧小姐，請。」

慕容軒頗具風度，手中摺扇橫指，言下之意是讓她執黑子先行。

「恭敬不如從命。」

顧北音自然不謙讓，手執黑子穩穩落子，道，「王爺，該您了。」

兩人一來一往之間，外面已是落起了初春碎雨，然而亭中的人卻是絲毫不覺，你來我往，敵進我退，此時黑白棋局宛如演變成了一場廝殺，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顧小姐棋藝不差。」

「多謝王爺誇獎。」

顧北音巧笑盈盈，順便好心似的柔聲提醒，「王爺已經在這步棋上快想了一炷香了。」

棋盤上黑白棋子已經布滿了大半個棋盤，若不出意外，恐怕勝負很快就要見分曉了。

白子終於落下，顧北音不動聲色的眼見白子落在黑子中央，眸子里閃過一絲笑意，抬手從棋盒裡摸出一顆黑子，思襯不過片刻就落了下去，口中輕道：「打吃。」

慕容軒眼中掠過詫異，只得被逼提子。

一場棋局接近尾聲，恐怕明王府眾人都想不到他們的王爺也會有被人逼的如此狼狽的一刻，不是在官場，不是在戰場，而是在一盤小小的棋局上。

他被逼的不斷提子，對方又步步緊逼，最後慕容軒落下最後一子，挑起嘴角，嘆了口氣：「顧小姐為何從未提過有如此精湛的棋藝呢，本王……自愧不如。」

「王爺過獎了。」

依舊是不咸不淡的謙讓，顧北音將兩色棋子分別收歸棋盒，抬眸直視他，「王爺現在可以應了將白芷給我了嗎？」

一勝便提條件，恐怕連別人怎樣誇她都沒有放在心上吧。

慕容軒眼中浮出些趣味，道：「外面下了雨，顧小姐一個人恐怕不好回府，不如就由本王盡夠地主之誼，送顧小姐回府吧。」

末了，見到顧北音的眼神，便立刻輕笑，道：「放心，顧小姐，本王信守君子之諾，是斷斷不會忘了那株藥材的。」

他頓了頓，「只是今日的輸棋，本王可是很不服啊。」

「日後顧小姐可願意常來陪本王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