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嚇人,嚇不死人

第96章 人嚇人,嚇不死人

第96章人嚇人,嚇不死人

「你但凡爭點氣,和那些師兄弟切磋的時候贏而不傷,咱們倆至於被趕下茅山嗎。」丁蟹沒好氣的白的千鶴一眼。

「額?」千鶴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也知道自己最近這幾個月在自家師兄的教導下,確實討人嫌。

但沒想到,已經被嫌棄到了這種地步。

「青松師伯讓我們倆下山躲個兩三個月,給樓南光他們喘口氣,我總不能找一地方,真帶你貓上幾個月吧。」

知到這一趟南下,其實是被宗門師長趕出來以後千鶴蔫了。

「別扯了,趕緊趕路,大晚上的走山路不吉利,越過前面這道山樑咱們就快進入粵地了。」

總覺得自己被千鶴牽連了的丁蟹這幾天態度可不好。

千鶴這個兔崽子和張之維一個鳥樣,也暈空間。

丁蟹運轉咫尺天涯才把他帶出江南他就去了半條命。

除了和從小一塊長到大的青松真人親近些,其他人他很少接觸。

以至於,在丁蟹這裏明明半天就能輕鬆完成的旅途,硬是被千鶴拖成了長途之旅。

大晚上突然聽上這麼一段不倫不類的開路謠,千鶴覺得自家師兄是不是有烏鴉嘴。

自家掌門青海大真人,他確實不怎麼鬧騰,但是人家社恐。

可咱們趕夜路,該害怕的應該是那些妖魔鬼怪吧。

現如今,靈幻界明面上能夠勝過他的人最多雙手之數。

其實千鶴沒有感覺錯,丁蟹這貨的『病』確實越來越嚴重了。

千鶴聞言,抬頭望去,只見前方山樑上,一位身着法師服飾的中年人正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詞的引著一隊送葬人趕路。

但正常人死後基本上用不了多長時間就魂歸天地了,那用得着這玩意兒?

這時候再讓他壓抑自己的性格整天來個智珠在握啥的,丁蟹自己都覺得憋屈的慌。

所以,不想整天當心理理療師調節樓南光幾人心理情緒的他,才會將丁蟹師兄弟二人一屁股踢下茅山。

普通人趕夜路不吉利,是因為容易招惹妖魔鬼怪。

老天師張靜清要不是有天師度約束著,據說年輕時比張大牲口還要能鬧騰。

就在師兄弟二人互相拌嘴時,一道突兀的呼喝聲突然從前方山樑上傳來。

他甚至有把握拍著青松真人的肩膀大聲的問:為什麼不考慮考慮閉個關,當做自己沒有聽見樓南光等人的事。

和他實力差不多的人也只有雙手之數。

青松真人和自己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懶鬼。

丁蟹停下了腳步,回頭朝着千鶴說道:「師弟,你看前方那個正在為亡者引路法師,是不是與伱有些肖像?」

謹小慎微、理智冷靜,才能讓他帶着千鶴這個小崽子,在這個亂世中活下來。

以前實力低微的時候,他任何一步都不能走錯。

聽其大義,應該是送屍還鄉時為亡者指路用的。

再給他一年時間,讓他完成第二次精氣神的蛻變。

天靈靈啊,地靈靈啊。

其實,站在靈幻界頂端的這群人真沒幾個好脾氣。

沒什麼大事,這位一般都是窩在他那個簡陋的洞府里參禪悟道打坐練氣的。

千鶴看着自家師兄的背影,無奈的撓了撓頭。

這種引路謠說穿了,其實安慰意義可能比實際意義更大一點。

走在前方的丁蟹本不欲多理會這些半路碰上的事,但抬頭看清法師打扮之人與千鶴有些兩分肖像的面容后,他改變了主意。

能躺着絕不坐着,能站着絕不走着。

夜黑風高啊,夜已深吶。

到時候別說吃煲崽飯了,丁蟹恐怕該想辦法如何才能不被自家師父爆宰了。

喂噓啊,回家啦。

早進引路啊,回家門啊。

主要原因,就是為了他能清靜兩三個月。

天靈靈啊,地靈靈啊。

總感覺自家師兄的病好像越來越重了,咱們是道士,趕夜路有什麼不吉利?

要是把他一路帶到老廣,恐怕另外半條命也得去休。

實力沒上來之前我裝孫子,拳頭硬了以後我還得裝孫子,那我這身本事是不是白練了嗎?

因為那時候的他承擔不起試錯的成本。

丁蟹上山這麼多年,攏共就跟他打過幾回照面。

這段不倫不類的開路謠應該是某個民間小法脈自己搞出來的。

那隊人里,甚至還有個快要臨盆的大肚婆。

千鶴仔細打量了為首的法師一番后說道:「師兄,這人也就骨相和我有一成相似,皮相和肉像加起來一成都沒有,那和我像了。」

在千鶴眼中,為首那個民間法脈的法師確實沒有一處像他的。

兩人要是站在一起,任何人看了都不會覺得他們有關係。

丁蟹看了看隊伍中被人抬着的黃色棺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不像就不像吧,考驗你一下,你小子能不能看出這支隊伍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千鶴聞言后,仔細打量的送葬隊伍良久,然後若有所思的走到丁蟹身旁。

「師兄,我感覺他們有點不像是正兒八經送人歸鄉的隊伍。」

「說說看。」有意培養千鶴江湖經驗的丁蟹,既沒有贊同千鶴的說法,也沒有否定千鶴的猜測。

「這支送葬隊伍看起來和正常的送葬隊伍沒什麼兩樣,但這恰恰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正常來說,送歸亡者的路程但凡稍遠一點,主家一般有兩條路可以選。

窮一點的找趕屍匠,讓趕屍匠施展秘術將屍體化作行屍,然後一路趕屍送歸家鄉。

富一點的會找殮屍人,讓殮屍人出手為屍體做好防腐工作,然後購置大車牲口,一路扶棺而歸。

這口黃色棺木雖然是用最輕巧的松木製成,但觀其形制也有個兩三百斤重,再加上一具屍體。

棺木旁邊那四個抬杠的仙家根本就扛不了多遠。」千鶴雖然沒有正式出道,但這些年也沒少在茅山附近為人施法超度。

最基本的經驗還是有的,只一眼就看出了這支送葬隊伍中最大的破綻。

「還有什麼發現嗎?」但丁蟹去有些不太滿意。

千鶴皺眉想了想:「有一個不算髮現的發現。」

「說說看。」

「正常情況下,主家很少會安排快要臨盆的孕婦跟着送葬隊伍。

因為這裏面有風險,萬一孕婦傷心過度一個激動,很有可能在搭上一屍兩命。

另外,快要臨盆的孕婦腹中胎兒才孕育成型,魂魄極為不穩定。

一旦在送葬過程中被前來騷擾的遊魂野鬼驚到,很有可能會丟魂缺魄,生出個痴獃兒。

但各個地方風俗不同,主家與主家的情況也不盡相同,這一點只能作為輔助論點。」

丁蟹滿意的笑了笑:「還知道什麼叫輔助論點,臭小子這幾年沒白混。

不過,兔崽子你還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透過表層現象看本質,好好感知一下這個送葬隊伍里有幾團陽氣。」

丁蟹沒有強求千鶴和自己一樣眼睛一掃就知道這支隊伍的底細。

但他還是從另一個層面點了千鶴一下。

「陽氣?」千鶴似乎想到什麼立馬閉眼感知一下前方山樑。

結果,卻在十人的送葬隊伍里發現了十一團陽氣。

多出來的陽氣還偏偏就在那口棺材裏。

活人假死裝真死,有意思,棺材裏那人就不怕弄假成真,真被埋進地里嗎?

千鶴皺眉問道:「師兄,你覺得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丁蟹搖了搖頭直接回道:「不知道,無非是是想用這種方法來掩蓋什麼,亦或者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

千鶴向著丁蟹問道:「師兄,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直接上去揭穿他們?」

丁蟹瞪了興沖沖的千鶴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懂個屁,江湖險惡,人心難測。

我們要是什麼事都管,還活不不活了?

再者說了,他們既然敢這麼做肯定是有備而來。

你要是感興趣,我們就靜觀其變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你要是不感興趣,早點趕路去老廣吃煲崽飯不香嗎。」丁蟹將決定權放到了千鶴手中。

千鶴聞言后想了想,他確實對這支奇怪的送葬隊伍有些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既然如此,先遵從本心。

「師兄,我覺得我們還是跟上去看看吧,如果這些人真的在做什麼壞事我們也能及時阻止。」千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丁蟹本既然將決定權交給千鶴就不會否定他的提議:「好,那我們就跟上去看看。」

他不讓林九多管閑事,一是跟林九關係沒到那一步,不願意冒着風險幫林九擦屁股。

二是因為當時實力不足,拳頭不夠硬,真惹出什麼大麻煩他也兜不住。

但相同的事放在當半個崽養大的千鶴身上,那就又是一回事了。

兩人於是放慢了腳步,遠遠地跟在送葬隊伍後面。

送葬隊伍在山間小路上緩緩前行一路上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

偶有山間老林中的孤魂野鬼出來搗亂,也都被領頭的那個法師給趕走了。

臨近白天時,送葬隊伍在一個鄉間小鎮外暫歇了腳,並派遣一人進鎮子報起了信。

鎮子不大,鎮名卻很古怪。

竹麻鎮。

這個鎮子看樣子應該盛產竹、麻製品。

判斷出這支送葬隊伍的目標是這個鎮子以後,丁蟹二人就不願意繼續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吃灰了。

快步越過送葬隊伍,一直在野外趕路的二人難得在鎮里找個了客棧投宿起來。

各自要上一桶熱水洗凈身上的風塵后,丁蟹帶着千鶴在小鎮上逛了起來。

竹麻鎮雖然看起來不大,但在附近的經濟地位應該還可以,鎮上人來人往商業比較發達。

來到一處桌椅板凳看着就清爽乾淨的小食攤,丁蟹要了兩碗三拼腊味煲仔飯。

雖然才進老廣,沒到順德,但當地的煲仔飯怎麼能不嘗嘗。

據說有些老廣比較野,都是胡建的崽放進砂鍋里煲的飯。

那滋味?

反正丁蟹不想嘗試。

「店家,吃煲仔飯有些口渴,你這有沒有什麼飲品出售。」

這時候的人缺油缺鹽,丁蟹點的又是腊味三拼飯,才吃幾口,他就覺得有些齁的慌了。

店家聞言指了指一旁用白布蓋着的大木筒笑道:「客人,我這沒有飲品。

但我隔壁攤位上有自製的涼茶清涼解渴,配着煲仔飯喝既下火又開胃,一個大子一碗,你看要不要來上兩碗。」

丁蟹聞言頓時來了興趣,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王老吉好像就是老廣這邊的:「來兩碗吧。」

店家朝着一旁守在木桶邊的女孩喊了一聲:「小雲,這邊有客人要兩碗涼茶,快些送來。」

女孩聽到招呼后,趕忙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打了兩大海碗涼茶送到丁蟹和千鶴所在的桌上。

丁蟹先從口袋中掏出兩個大子放置於桌上,隨後接過海碗,輕輕啜飲一口。

涼茶溫熱,但應該加了梅子粉在裏面,一口飲下,頓時感覺一股清涼從喉嚨直透心脾。

單論口感,比工業化後生產出來的王老吉差了點,但確實將有限的材料發揮到了極致,他不由得稱讚道:「好茶,手藝也好,一口喝下去清涼解渴,果然配煲仔飯絕佳。」

千鶴接過海碗后喝了一口後點了點頭,這涼茶確實如自家師兄所說那樣,有點功夫在裏面。

名叫小雲的姑娘見有人誇獎自己煮涼茶的手藝到位,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早上被心上人不懂風情差點氣哭的事,也就隨風飄散了。

從桌上拿回茶錢后,小雲又回到了自己的攤位前,忙活起了針線活。

農家兒女,可沒那麼多時間想那麼多的有的沒的。

丁蟹並未對剛才小家碧玉式的小雲投入太多關注,他一邊吃着煲仔飯,一邊喝着大碗涼茶,順帶聽着自家蠢師弟的腦洞。

「師兄,這竹麻鎮商業發達,人來人往,想必應該出過不少富賈大商?

你說之前那隊人,會不會是一群盜墓賊,假借埋棺之事,實則挖墳掘墓。」

千鶴突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送葬隊伍,腦洞大開的問道。

丁蟹放下手中的海碗,當即就指出了其中最大的漏洞:「那個快要臨盆的女人,你怎麼解釋?那群盜墓賊會帶着一個大肚婆出來?

要我說,你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瞎猜測,不如吃完飯以後到鎮上隨意逛一逛打聽一下。

他們既然選擇在這裏停留,必然要有所行動,說不定你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打聽到他們想要幹什麼。」

就在丁蟹教導千鶴與其自己悶着頭瞎幾把亂猜,不如四處打聽打聽再說時。

他們想要得知的消息,居然自己送上了門。

「小雲,小雲,你快去一下馬家祠堂吧,你家朱大腸正在馬家祠堂門口瞎胡鬧呢。

馬麟祥客死異鄉,麟祥嫂帶人送他回來落葉歸根,結果你家朱大腸非要說馬麟祥的死有問題,吵著鬧着要去城裏請仵作來驗屍。

現在場面難看的很,二叔公勸他都沒能勸住,你快去幫着二叔公勸勸他吧。」

一個大嫂滿臉八卦的來到隔壁鋪位前,招呼小雲跟自己一塊走。

小雲一聽是朱大腸在馬家祠堂門口鬧事,嬌俏的小臉上頓時露出了焦急之色。

她立馬站起身來,拜託食攤的老闆幫忙照看一下自己鋪位后,就跟着前來找她的大嫂急匆匆地往馬家祠堂趕去。

丁蟹和千鶴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厚的興趣。

快速划完飯。二人放下碗筷起身跟了過去。

兩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小雲後面來到了馬家祠堂門口。

只見祠堂前聚集了不少鄉民在議論紛紛,而一個身材胖大的青年男子則站在人群中,朝着昨晚那口棺材手舞足蹈地大聲嚷嚷着什麼。

一個看起來垂垂老矣的老年人

正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解,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

丁蟹和千鶴悄無聲息的擠進了人群中,側耳傾聽起來,逐漸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棺材裏的人叫馬麟祥,原是鎮上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子弟。

但因某些不為外人道的原因早年敗光了家產。

為重現祖上榮光,他於去年外出做起了生意上。

誰曾想,不久前,他竟然英年早逝客死異鄉。

他的遺孀麟祥嫂想着再怎麼也要讓人落葉歸根,便花了大價錢請人扶棺歸鄉,將他的遺體運回來安葬。

然而,他們今天才進鎮子,馬麟祥的發小朱大腸卻就跳出來聲稱馬麟祥的死有問題,非要請仵作來驗屍不可。

「大傢伙評評理,馬麟祥跟我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他死的蹊蹺,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入土為安呢?」

朱大腸扒著棺材不肯鬆手,一臉義憤填膺地朝着鄉民說道。

「可是,朱大腸,無憑無據,你這樣做對麟祥嫂和未出世的孩子來說,未免太殘忍了吧?」

二叔公試圖從人情世故的角度來勸說朱大腸。

朱大腸這麼一鬧,不是明擺着對鄉人說麟祥嫂有問題,是她勾結外人害死了馬麟祥嗎。

可關鍵是,馬麟祥這一支脈早就已經破敗了下去了,馬老太爺留下的家產也被他霍霍一空。

在正常人眼裏,他沒什麼東西好給人可圖的了。

「殘忍?如果馬麟祥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才是真正的殘忍!

我這樣做,是為了給馬麟祥討個公道,也是為了麟祥嫂和未出生的孩子着想。」朱大腸振振有詞地說道。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自己發小。

馬麟祥根本不能人道,他之所以會敗光家產,就是因為四處求葯想要治療自己這個病,結果一個不慎被人糊弄走了所有錢。

現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說她懷了馬麟祥的孩子。

怎麼可能?

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要不是為尊者諱,不好讓馬麟祥背着個活太監的名聲下去。

他現在就要這個賤女人好看。

丁蟹和千鶴在一旁的人群里聽得津津有味。

對於朱大腸的行為,千鶴覺得值得敬佩,能頂着四面八方的壓力也要查明自己兄弟的死亡真相,是個真漢子。

丁蟹則覺得朱大腸有些冒失。

到不是說其他的,你最起碼得先查驗一下你兄弟是死是活吧。

棺材裏的馬麟祥自身應該有些功夫在身上,閉氣的本事在普通武師里算得上一流,脈搏和心跳也確實控制的很好。

再加上領頭那個法師的手段,看起來跟死人差不多。

但這也只是看起來而已,但凡懂點人體常識,只需要在馬麟祥身上找塊軟肉稍微掐一下,看看軟肉的變化,就能發現你這發小其實還活着的事實。

不過,換位思考以後,丁蟹倒也能理解朱大腸。

他只是一個小鎮青年,突聞朋友死訊沒有慌了神,反而透過蛛絲馬跡察覺到不對勁之處,已經很難得了。

沒錯,早在看到那個和千鶴有着兩分肖像的法師時,丁蟹就想起這裏會發生的事情了。

人嚇人,喜劇多過恐懼。

挺有趣的。

他之所以會尊重千鶴的意見在這裏短暫停留,一是因為他當時將決定權給了千鶴。

二是因為他對朱大腸身旁看起來垂垂老矣的二叔公有些興趣。

如果事情依照原有路線繼續走下去,朱大腸用不了幾天就會嗝屁着涼。

正常情況下,事情到此結束。

但二叔公提出了一個說法,人死之後的頭七回魂夜,會在陰差的押解下回家看看。

這時候只要能車翻陰差,就能和陰差達成協議,讓已死之人重新還陽活上一段時間。

小雲不僅信了這個說法,還真的拿捏住陰差,讓朱大腸還陽了。

這簡直不可思議!

陰差可不是大路貨,能擔任這個職位的基本上都是各大法脈中門路甚廣的陰神真人。

三個陰神真人被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女孩兒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個玩笑要是真發生了,只怕十殿閻君都要震怒不已。

另外,這個世界的鬼差和民眾印象中的鬼差並不是一回事。

什麼勾魂奪魄這類事,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以內。

他們最主要的工作是鎮守陰世中的陰脈節點。

偶爾才會出馬,將所轄區域內的各路鬼怪抓下陰世受罰,以免死人和活人搶佔生存空間。

丁蟹吃瓜吃的正歡時,小雲擠進了人群,她拉住了朱大腸的胳膊低聲勸道:「大腸哥,你冷靜一點。

這樣大吵大鬧的,對麟祥哥也沒有什麼好處,你如果真的覺得麟祥哥的死有問題,我們可以私下裏商量一下。

我們不能讓二叔公和鎮長這時候下不來台。」

朱大腸看到小雲,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對於這個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他心裏很認可,但自覺自己配不上,所以一直冷麵以對。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小雲很早以前就一切以他為主了。

她不會害自己的。

朱大腸點了點頭,鬆開了馬麟祥的棺木,被二叔公和鎮長拉倒一旁詢問起來。

朱大腸和馬麟祥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雖然有些時候不怎麼靠譜,但在大是大非上還是值得信任的。

既然朱大腸這麼堅信馬麟祥的死有問題。

他們也得重新審視一下扶棺回來的『麟祥嫂』了。

丁蟹和千鶴見沒熱鬧看了,便離開了馬家祠堂。

他二人沒有回客棧,而是繼續在鎮上閑逛。

一路上,他們聽到了不少關於馬麟祥之死的傳言和猜測,但都沒有確鑿的證據來支持這些說法。

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鎮上流傳的傳言與猜測越來越離譜。

「這鎮上的人真是閑得無聊,整天就知道嚼舌根。」知道部分內情千鶴聽着耳邊不斷變化的謠言,無奈的搖了搖頭。

丁蟹淡淡一笑,沒有搭話。

人言可畏可不是說着玩的,尤其是在這種閉塞的小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軒然大波。

逛了半日,眼看太陽快要下山又到了飯點,丁蟹二人便找了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飯館坐下。

剛點了幾個菜,便聽到隔壁桌的客人談論起了馬麟祥的事情。

「聽說了嗎?馬麟祥的死,蹊蹺的很吶,三姑說看到他脖子上面有掐痕!」一個中年男子神秘兮兮地說道。

「真的嗎?」同桌的一個中年人可能才吃到這個瓜,一時之間十分驚訝。

「應該是真的,街口的六婆也說馬麟祥的死有問題,看面相,他的眼睛好像是被人強行合上的。」中年男子壓低了聲音,似乎在擔心被什麼人聽到。

「那不是死不瞑目,這得受了多大的冤屈啊!」隔壁桌有人偷聽到這個消息后,立馬轉身跟熟人傳遞起來。

「可不是嘛,我聽說馬麟祥死之前曾經一封遺書,結果麟祥嫂扶棺回來以後,卻愣說沒見過遺書。」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似乎對整件事情十分了解。

「遺書?我怎麼沒聽說?」先前那個驚訝的中年人顯然對這個新消息十分感興趣。

「我也是聽說的,具體真假就不得而知了。」那個插話的人似乎不願意透露太多信息。

丁蟹和千鶴坐在一旁,聽着這些越傳越離譜的謠言,心中有些辛災樂禍。

這些傳言顯然都是沒有根據的猜測和臆想,但卻在鎮上迅速傳播開來。

這下無論馬麟祥那隊人想要幹什麼只怕都要困難重重了。

不過,這事和他們倆無關,安心吃瓜即可。

第二日清晨,丁蟹與千鶴上街覓食時,突然發現,鎮上的謠言已經被兩個人聯手打破了。

這兩人分別是鎮上代表官方的本鎮鎮長,與代表鄉老的二叔公。

昨日下午,麟祥嫂的哥哥,也就是扶棺的那位法師,當着這兩位和朱大腸的面,為馬麟祥簡略的驗了一下屍。

確認了馬麟祥之死並非外界流傳的他殺或毒殺。

千鶴聽到這件事時詫異的很。

馬麟祥就算裝得再像,他也是個大活人吶,開關驗屍的時候但凡有點常識,也不至於上當受騙吧。

「師兄,我忽然有些看不懂這場戲當下的局面了?能否請你指點指點?」千鶴知道自家師兄這趟出來有意培養自己江湖經驗。

發現情況已經超出自己的理解範圍以後,他向丁蟹發起了求助。

丁蟹看了一眼尚且單純的千鶴笑着說道:「如果在他們開關驗屍之前,馬麟祥就已經死了,他們驗出來的結果當然不會有問題。」

「怎麼可能?我們昨天離開的時候馬麟祥還活得好好的?」

千鶴說着說着停滯了下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想要讓裝死的馬麟祥騙過三個大活人很難。

但馬麟祥要是真死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念及此處,千鶴一臉駭然的望向丁蟹:「師兄,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為了避免麻煩,亦或者利益分配不均,死上個把個人不是很正常的嗎?」

相比較不淡定的千鶴,丁蟹卻覺得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

因為朱大腸這一鬧,馬麟祥這隊人實際上已經面臨一個險境。

如果他們不能證實馬麟祥的死和他們沒關係,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

那就是在鎮公所當着所有鄉民的面被亂棍打死。

經過這兩天的了解,丁蟹已經弄清楚竹麻鎮的基本情況。

這個鎮以兩大姓為主,二叔公與朱大腸所代表的朱姓,把持了鎮上所有與竹子有關的貿易,鎮長和馬麟祥所代表的馬姓,壟斷了鎮上有關棉麻的所有生意。

而且,這兩姓兩百年前曾是一家分出來的,就和白鹿原上的白、鹿兩姓一樣。

也就是說,只要這兩個大姓的主事者意見統一,弄死十幾個殺了本鄉子弟的外鄉人,對他們而言不是什麼大問題。

別看這支送葬隊伍的人各個都有點手段,竹麻鎮可是有食夜粥的習慣。

另外,鎮上還有一支人數在十人以上的洋槍隊。

怎麼看,這群送葬人都不可能在竹麻鎮面前翻起什麼風浪。

為了不正面和竹麻鎮掌握的武力對上,送一名名義上已經死了的人真的去死,不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嗎。

念及此處,丁蟹不由得有些感慨世事無常,馬麟祥可謂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典型,他大概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死在同夥手上。

千鶴看着丁蟹道:「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提醒一下鎮上的人,畢竟是一條人命。」

千鶴這類事情見的還不夠多,心腸還不夠硬。

丁蟹看着街道上和鎮長一起慢吞吞朝他們二人所在酒樓走來的二叔公,滿臉玩味的說道:「這事和咱們沒關係,靜觀其變就是。」

街道上的被鎮長攙扶著的二叔公似乎察覺到了丁蟹的視線,抬頭朝着丁蟹二人這邊看了過來。

見丁蟹二人面容和善,不似大奸大惡之徒,便點頭朝着丁蟹回了一個微笑。

今天第一章送上,8k,今日保底以完成,後續應該還有四千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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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綜修仙,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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