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  命里無緣莫強求

一九三  命里無緣莫強求

一眾護衛聽令,留下三四人保護崇玄峻,其他人皆衝出門去捉拿刺客。崇玄峻復又扣住渾身無力的秋如眉,欲扯開她的衣襟。

忽然「哐當」幾聲,數個黑色身影接連破窗而入,揮劍直指崇玄峻而來,崇玄峻旁邊的護衛見狀連忙拔劍來擋。短兵相接之時,崇玄峻慌了手腳,放開秋如眉,撤開幾步,按下一處機關,趁隙藏入一個暗格里。

幾名護衛身手不敵來人,很快被打倒在地,翻身不得。來人中一位領頭的迅速抱起秋如眉奔出門外,嗖地消失在了夜空里,其他的人也陸續飛身離去。待他們走後,闖進王府的刺客也相繼撤離了。

許久之後,崇玄峻聽見暗格外沒了動靜,才小心翼翼地往外覷了一眼,見房內已經無人了,才敢走出來。

很快,管家和冷奎都來了。

「王爺,您沒事吧?」管家打量了崇玄峻一眼。

「刺客抓到了嗎?」崇玄峻陰沉著臉問道。

冷奎低頭抱拳稟道:「回稟王爺,那幫人不像是刺客。」

「什麼?」崇玄峻濃眉緊皺。

「他們闖入府中與我們的人打鬥了一番,然後又都撤走了。像是掐算好時機似的,也沒有沖著您來。屬下覺得他們是另有目的。」冷奎分析道。

崇玄峻一聽覺得有理,進來書房的那些人也沒有想取他的性命,他躲進了暗格居然也沒有追過來搗壞牆壁找他,還真不像是沖他來的。

「依你看是什麼人?」崇玄峻來回摩挲著下巴問冷奎道。

「王爺,秋如眉不見了,依屬下應該是來玄螭門的人,來救秋如眉的。」冷奎道。

崇玄峻看了一眼書房的條幾,原本秋如眉是躺在條几上的。他疑心道:「玄螭門的人如何知道秋如眉今晚來了王府?」

冷奎和管家等人都面面相覷,說的也是,秋如眉是臨時偷了王爺的鑰匙來書房偷東西的,按理說玄螭門分派的人也不會知道,冷奎想了想道:「會不會是她提前與玄螭門的人計劃好的,比如,若見她遲遲沒從王府出去,便闖進來製造混亂好營救她?」

「呵,那孤還真是小瞧她了。」恭王冷笑一聲,陰鷙的眸子一眯,「馬上派人去玄螭門分派,務必把秋如眉活捉回來!」

「唯!」冷奎應聲欲走。

卻又被崇玄峻叫住了:「慢著!」

「王爺。」冷奎等待著他命令。

「算了。」崇玄峻閉了閉眼,慢慢平靜了心氣,「孤還在禁足期間,去別院已經是有違禁令了,暫時不宜鬧得太大,免得難以收場。」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因小失大,再讓對手抓住把柄。

「唯。」冷奎應道,隨即又問,「王爺,是否需要查看一下書房裡有沒有丟東西?」

崇玄峻掃了一眼凌亂的書房,淡淡道:「不必了,孤進來時秋如眉什麼都沒有找到。叫人來收拾一下即可。你們先退下吧。」

重要的物件都藏在暗格內,而秋如眉沒有發現暗格,外面的東西都無關緊要,他們即使拿走了也沒無礙。而且他敢斷定那些人救了秋如眉之後便離開了,根本沒動書房的物什。

冷奎等人依言告退,崇玄峻虛望著漆黑的夜空,狠戾地自語道:「秋如眉,你最好別再落到孤手裡,否則孤要你生不如死!」

如此深夜,一隊人馬正往南邊趕去。而秋如眉此刻正躺在馬車裡,昏睡不醒。迷香的藥性太強,她被救走後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有一男子進了馬車,向裡面的人稟道:「大師兄,分派的所有人都已經撤離了。」

「好。」遲洺應了一聲,目光仍舊靜靜地凝視著秋如眉,眼神里充滿了憐惜。

來彙報的弟子見狀,沒再多言,轉身下了馬車。

翌日,秋如眉在一陣顛簸中醒來,緩緩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遲洺擔憂的臉龐。

「門主,你醒了。」遲洺微笑道,心口的巨石落了地。

秋如眉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看身邊,自己好像呆在馬車裡,便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回螭龍山。」遲洺答道,眼神甚是關切,「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不舒服?」

「等等,我們不能就這麼回去。」秋如眉坐起身沖馬車外的車夫喊道,「停下,快停下!」

車夫很快拉住了馬頭,停了下來。

「門主,你這是做甚?不回去難道留下來等著恭王來找我們算賬?」遲洺急道。

「我要找的東西還沒找到!」秋如眉面露有色,對於沒有拿到恭王謀反的證據耿耿於懷。

遲洺聞言不禁有些慍怒:「你還想著幫風侯爺收集恭王的證據呢?你這麼惦記著幫他,可他根本就不需要!」

秋如眉讓他給說破,面上羞窘難當,辯解道:「你知道什麼?那麼直接緊要的證據,他怎麼可能不需要?」

「哼,他親口跟我說的,我還能騙你?」遲洺不知不覺語氣便重了些,很不明白秋如眉為何一心惦念著風辭,分明大家都看得出來一切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她怎麼還那麼固執地往上貼,就不能留心一下身邊的人嗎?

「他親口跟你說的?他何時找過你了?」秋如眉半信半疑地問道。

「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是誰把你從恭王府救出來的?」遲洺不免有點心寒,自她醒來,還一句都沒問過,是誰救了她,救她的人是否都安好。

秋如眉這才依稀記起,當時似乎是遲洺帶人進了書房,打倒了恭王的護衛,又將自己抱走了。她略微低了眉頭,有點慚愧道:「辛苦你們了。其他人都怎麼樣了?」

遲洺臉色緩和了些,低聲道:「他們都沒有大礙。」

「對了,你們如何知道我在恭王府出了事?」秋如眉疑惑道。

「風辭來分派找我了。」遲洺道,回憶起了昨晚風辭去玄螭門分派找他時的情景。

那時,遲洺聽風辭說秋如眉潛入了恭王的書房,他還不相信:「門主不是一直住在秋水別院嗎?好好地,她潛入恭王的書房做甚?」

「可能是想找恭王的把柄吧?」風辭淡然道。

「你又是怎麼知道她潛入了恭王府?」

「親眼所見。」

「那你怎麼不直接把她帶出來?」遲洺有點氣憤地看著風辭,以他的身手看見了為何不直接把秋如眉帶出恭王府,反而捨近求遠跑這兒來,等著門主被恭王的人抓獲嗎?

「我若親自去制止她,她有可能誤以為我在乎她,而我不想與她有任何牽扯。」風辭說得坦然,「但我又不想眼睜睜看著她落入恭王手中,畢竟她曾經率領你們玄螭門與我合作過,助我取得了恭王的信任。出於道義,特來此通知你們一聲。」

遲洺冷嗤道:「你還真是薄情,你難道不明白我們門主對你的情意嗎?」

「明白又如何?風某從來不是多情之人。」風辭不以為意道。他那一腔情意都已給了琴約,再沒有多餘的可以留給別人了。

秋如眉聽遲洺講到此處,心裡一陣扎疼,難以置信地問道:「他當真這麼說?」

「我何必騙你?他一直以來對你是什麼態度你心裡應該最清楚不過了。」遲洺道,「我本來要帶人直接去恭王府找你,可風辭說恭王府府兵護衛太多,正面與之對抗損失太大,於是想了個聲東擊西之法,由他帶領一些弟子扮作刺客先行闖入恭王府東院,讓王府的守衛都去追拿他們,然後我再帶人去書房救你。果然,書房只留了幾個護衛,恭王又不會武功,早躲起來了,所以才輕鬆地將你救了出來。我們救走你之後,風辭也撤離了,那些與他同去的弟子也陸續回到了這裡。」

秋如眉聽罷凄然一笑:「他還真是對我避之唯恐不及呢。」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不好,就那麼入不了他的眼?

遲洺見她神色黯然,滿臉憂容,心裡驟然一疼,有的話本不想說的,但又想讓她清醒點,便狠下心道:「風辭說了,他已經查到了他想要的物證,他自己會想辦法獲取,讓你不要再做無謂之舉了,即便你花再大的心血拿到了證據,他也不會領情的。讓你死了這份心。」最後一句是遲洺自己加上去的,是他想勸告秋如眉的話。

「死心?」秋如眉苦澀地笑道,「或許是該死心了吧,他都已經那麼絕情了,我還能有什麼奢望呢?」

她自認貴為江湖一大門派之主,武藝高強,容貌傾城,卻為了風辭一而再地放低姿態,只為能伴其左右,可倒頭來卻連他一個正眼都得不到。自己的用心努力,在他眼裡是那麼的不足為道,或許,是該放棄了,就當是為她這個堂堂玄螭門的門主留住僅剩的一點最嚴吧。

秋如眉撩開馬車的車窗帘子,凄涼落寞地望向窗外,路旁的樹木在漸漸倒退,她離鎬安城越來越遠了,心也將離他越來越遠。

話說昨夜風辭回到拂風閣時,身上還穿著黑色夜行衣,裹著烏頭巾,琴約乍一看到,嚇了一跳:「你去哪了?幹什麼了?怎麼這副打扮?」

「去恭王府當了回刺客。」風辭說得雲淡風輕。

「啊?」琴約知道事情不簡單,眼下她最關心的是,「恭王發現是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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黥面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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