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夜話

第四百四十章:夜話

二皇子這才鬆開了踩在安公公身上的腳,看了一眼南宮麟,忽然冷漠的咧開嘴,有些挑釁的說道,「王弟以為,當務之急,是先好好審審假遺詔的事。說不定背後有什麼驚天大陰謀在裏頭呢。這狗奴才竟然敢偽造聖旨,實在是狗膽包天。要是說這狗奴才身後沒有人指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南宮炎說完這些話,眼睛就意有所指的看着南宮麟,顯然,他懷疑的人就是南宮麟。

其他人都將目光掃了過來,不懷好意的看着南宮麟。他們都有一個想法,除掉一個是一個。

南宮麟現在的處境有一些不妙。這些人一旦打定了注意想要齊心協力的先除了南宮麟,那麼今夜南宮麟就很難逃脫了。

孫田苪在下面看的有些焦急,三皇子的處境很危險。只要有人咬死了假詔書與三皇子有關,而三皇子又拿不出有力的理由來解釋,那他勢必就無法擺脫勾結太監偽造詔書的罪名,甚至還會被扣上謀害先帝意圖謀反的彌天大罪。他驚得一身冷汗,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幫助三皇子脫離困境。

「三王弟,你究竟作何解釋?」南宮炎步步逼近,一雙鷹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南宮麟,嘴角一抹奇異的微笑在臉上蔓延,他湊近三皇子南宮麟的耳邊,輕輕說道,「聽說你來宮裏的路上遇到了襲擊,命大沒有死。不過這下你可就不一定還是那麼幸運的逃脫了。」

南宮麟聽得一怒,咬着牙說道,「難道是你?」南宮炎則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是不是我,有什麼重要?不想讓你進宮的人多得是。你現在還是好好想一想該怎麼脫身吧。哈哈哈。」

慕容炎得意又囂張的在南宮麟的耳邊輕笑,想要激怒南宮麟,從而讓他在大怒下失了方寸,好趁機抓住他的把柄,給他致命一擊。

南宮麟道這個時候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了下來。他的腦子飛快的轉動,仔細思索著面前的一切。

倘若在十天前,他南宮麟也許會因為南宮炎幾句挑釁而方寸大亂,恨不得跳起來將南宮炎打倒在地以泄心頭之恨。

只是在見到慕容子烈以後,他就覺得找到了正確的老師,這些天來,他天天往慕容子烈那裏跑去,跟着他後面學習謀略識人。上一次,軍營投毒之事,南宮麟事後也曾好好請教過慕容子烈。

當時慕容子烈臉上的表情是極其平靜,他完全看不出慕容子烈的心裏在想着什麼。他以為當他說出慕容子烈在其中推波助瀾以後,會讓慕容子烈大吃一驚,甚至會對他刮目相看。沒有想到,慕容子烈好像完全不當一回事,反倒是晾了他半天,才淡淡的說,「你要學會有心機。」

當時他覺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慕容子烈到底想說什麼。好吧,其實他現在也沒有明白慕容子烈究竟表達的是怎麼一個意思。慕容子烈隨後又對他說,「不要將你的情緒輕易暴露給任何人看。越是憤怒的時候越是要冷靜下來……」

南宮麟此刻就是在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甚至還做到了對着南宮炎友善的一笑。南宮麟有些驚疑不定,心中甚至想過,該不會南宮麟被他氣傻了吧?

南宮麟平靜的對着眾人說道,「我南宮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倘若你們硬要說詔書是假的,那麼,本王還覺得本王好冤枉,莫名其妙的在來宮裏的路上被人襲殺,來到宮裏就被人一個勁的追着要解釋。本王還沒弄清楚狀況,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想往本王頭上來栽贓罪名了。」他環顧了四周,看了一眼底下焦急的孫田苪,對他微微點頭,示意他不必着急,「父王才剛剛駕崩,究竟是誰這麼火急火燎的想要除去自己的兄弟?究竟是誰這麼容不下本王?這麼快就想要送本王去與父皇作伴?」

南宮麟一番話說的周圍人都是一愣,一時間,沒有人反應過來。他卻突然朝着寢宮方向一跪,大聲哭泣道,「父皇啊,您睜開眼看看啊,您才剛剛走了,就有人想要兒臣的性命了。父皇……」

孫田苪在底下也是淚流滿面,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三皇子節哀啊!先皇英靈在天,定不會讓小人暗害你的。三皇子,您就別傷心了……」

幾個人與孫田苪交好的官員也都跪了下來哭喊,一時間,文武百官都被帶動跪了下來哭了起來。

幾個皇子被這陣勢下了一跳,互相看了一眼,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宜再對付南宮麟,否則會遭人話柄。除去南宮麟的最好時機已經失去了,幾人對視了一下,不由各自暗中嘆了一口氣。

南宮皓看着眼前這一幕,心頭不由得暗暗發狠,這個南宮麟必須儘早除去,否則,必將成為他的心頭大患。

幾人也沒有再糾結於假詔書的事,都很有默契的將這事揭過不提了。南宮皓甚至還一臉關心的上前拉起了南宮麟,哽咽著勸道,「王弟,別傷心了。如今還是打起精神來好好置辦父皇的身後事吧。」

南宮莫也假意的上前安慰了幾句,「三哥,你這麼說就是在傷兄弟們的心了。誰會故意要針對你要害你呢。你真是有些多疑了。三哥可是五弟最親近的人呢,連大哥都比不上呢。」

南宮皓聞言笑了一下,故意裝作惱怒的樣子,唬道,「下一回再去我府上,沒有糕點伺候了。」

他這話只引得老五着急,「那可不行,大哥府上的糕點是最美味的,五弟還準備吃了再打包回去呢。」

身邊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南宮麟只覺得自己有些厭惡,隱隱有種作嘔的感覺,但是他強打着笑臉,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個一個的人戴着面具在他面前表演,而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按照祖宗制度,他們現下是不應該留在皇宮過夜的,哪怕是皇帝駕崩,他們也必須回各自的府中等著明日昭告天下才能來守靈。原本,這守靈的工作是由新皇來擔任的,不過先皇駕崩太突然,沒有留下王位繼承人,這第一夜就只能由宮裏的太監宮女們跪在那守着了。

南宮麟疲憊的靠在馬車裏,感覺渾身都疼。他閉着眼睛假寐,忽然朝着外面吩咐了一聲,「去烈王那。」

烈王的營帳里還有一盞燭火在燃著。南宮麟進去的時候,只聽見慕容子烈閉着眼睛,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你來了。

南宮麟一陣苦笑,見慕容子烈躺在搖椅上,身上披了個毯子,不由得一愣,「子烈兄,你晚上都是這樣睡覺的嗎?」

隨即南宮麟發現自己有點糊塗,尷尬的撓了撓腦袋,眼睛一亮,「莫非子烈兄料到我今夜會過來?」

慕容子烈也不睜眼。只是有些冷淡的說道,「三皇子,正事要緊,你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面。」

南宮麟頓時肅然,他坐了下來,摸了摸桌上的茶壺還是熱的,就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也顧不上什麼優雅不優雅,姿態不姿態的了,大口的喝了一杯,感覺嗓子眼的疼痛舒緩了好多,才開口說道,「子烈兄,我想請你幫我。」

慕容子烈睜開了眼睛,看劍了南宮麟眼中的誠意,才坐了起來。兩個人這一夜細細的謀划起來。直到天色將明,南宮麟才一臉疲憊的秘密回了王府。他面容雖然有些憔悴,但眼中的光亮卻是熠熠生輝。孫田苪原本是想問問,但看見南宮麟一副諱忌對人言的模樣,也就聰明的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將南宮麟安全的護送回府里以後,苗鷗來接班,他才打了個哈欠優哉游哉的準備打道回府。

才來到的苗鷗有些看不慣他這一副比主子還悠閑的模樣,忍不住皺着眉頭說道,「你就這樣走了嗎?王爺……」

孫田苪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滿不在乎的說道,「王爺不是有你在守着嗎?放心吧,王爺不會有事呢,你沒看到王爺那樣子,簡直比我都還有精神。我得趕快回去眯一會,好好休息一下,再來接替你。這段時間,咱哥倆要辛苦一下了,好好的保護好王爺。」他說着一隻手就搭到苗鷗的肩膀上拍了幾下。

苗鷗本來聽着他這樣一副事態嚴重的樣子忍不住又些慎重起來,認真的點了點頭。結果他剛點頭想要說為王爺效力有什麼好辛苦的,孫田苪的一隻手就已經老成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苗鷗忍不住一把將他的手打開,氣呼呼的站到一邊。

孫田苪有些無聊的看着他的行為,忍不住吐槽,「又不是什麼大姑娘小妹子的,看你緊張那樣,一把年紀了還老不正經的。漬漬。」

苗鷗一張老臉頓時都黑了起來,他虎著一張臉,怒道,「你還走不走,不走就留下來,我回去休息。」

孫田苪馬上轉身,走,他站了一夜的崗都快困死了,怎麼不走。

苗鷗看着他的身影,忽然輕聲說了一句多謝。上一次的事,他已經查清楚了。背後幫助他的人原來竟然是自己的一直以來的對手。他有些難以置信,但是查來查去的結果都是孫田苪送的匿名信,也是孫田苪在查到他夫人有身孕以後暗地裏找人保護着他的孩子。

他不知道孫田苪為什麼要這麼做,更不知道他是出於了什麼目的要這樣幫他,明明他們平日裏不合啊,甚至他都曾動過要將孫田苪怎樣怎樣。

孫田苪聽到苗鷗的道謝,停了一下腳步,臉上露出了笑意,嘴裏卻是說道,「謝什麼謝,我還不是但系你這個糟老頭被人家弄死了,以後沒人陪我玩多沒勁。」他說着哈哈哈大笑了起來,在苗鷗發怒前迅速的跑了。

苗鷗站在原地,忍不住滿臉黑線,他就不應該向這種人道謝,什麼糟老頭,真是氣死人了。

慕容子烈在南宮麟離去后,又重新躺回了躺椅中。周毅走了進來,說道,「王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了人手去行動了。」

慕容子烈嗯了一聲,又說道,「南宮麟那邊一定要加派人手保護好他,照今晚的情形來看,恐怕會有不人選擇朝南宮麟下手。」

今晚皇宮內院發生的一切早在南宮麟到來之前,由他的眼線一點不錯的回報給了他。他有些驚訝南宮麟的成長竟然這樣快。這也在另一個方面說明了,南宮麟這個人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這個人,也需要堤防。只是,趙國這幾個皇子中間,適合當皇上的還是只有南宮麟。不然,他也不會來投奔南宮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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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豬吃老虎:馴服太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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