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會回去
「葉大人請留步」白管家笑意不達眼底。
「白伯伯，這是何意？」葉瀾塵不知白管家有何用意，上前問道。
「表小姐，老爺說了，若是葉大人來了，便將人請去花廳坐着，其他人都可進去探望，唯有葉大人不得探望小姐。」
白管家話音落下，房間里傳出虛弱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是白婉柔的聲音。
「小姐，這….這是老爺的意思。」
白管家聽了小姐的命令，瞬間有些左右為難。
「白伯伯，既然是娘親的意思，便順了她的意吧。」葉瀾塵在一旁附和著。
葉瀾塵並非想要父親與娘親和好如初，一切全看娘親的意思，只是凡事都要說開了好。
葉楚猛吸了幾口氣，眼中出現了不常見的緊張之色，他正欲推門而入，瞬間僵住，還是按禮數地敲了幾下門。
待裏面的人應了聲后，葉楚這才推門而入。
只見裏屋的床上躺着一個瘦弱的女子，正是白婉柔，除了比之前消瘦了些，容貌依舊，如當年般皎潔靚麗。
她此時正握著葉子軒的手，目光黏在他的臉上不肯離開，想要將這些年的遺憾一一彌補。
葉子軒乖乖叫着娘親，他有些害羞，低着頭任由白婉柔捏著小手。
她們身邊，是葉家的女眷和唐明月，如此一番和諧的場景，她們不願打擾。
「婉柔。」葉楚動容幾分，瞬間撲通一下，便跪在了白婉柔的床榻邊。
「你來了。」白婉柔的神色平平，沒有什麼波動。
她方才從唐明月那兒得知，導致她昏迷數年，與兒女分離的罪魁禍首正是葉楚當年的小妾，蘇情兒。
唐明月雖沒有直說，可她字裏話外透露著，她的兒女在蘇情兒的手底下過得並不好。
今蘇情兒正被關在白府的地牢之中。
她性子也是倔強的，有仇她也會報，所以她不會放過蘇情兒，也不會原諒葉楚，至少她與葉楚再也回不去當初了。
「婉柔，是我的錯....」
還未等葉楚說罷，白婉柔冷聲道：「還請大家先出去，有些事我們需要單獨談談。」
大家十分識相地退出了房間，就連葉子軒也被葉雨婷抱了出來，將空間留給兩人。
「我已經躺了幾年了？」白婉柔自顧自地掐算着手指，數算著。
「已經八九年了。」葉楚說道。
白婉柔突然笑了，卻看不出喜色：「就因為蘇情兒，這些年裏，我錯過了在父母親身下盡孝，我錯過了兒女的成長，這是因為什麼？」
「是我的錯...」葉楚垂下眸子，他的話再次被打斷。
「對！就是你的錯！一切都是因為你！」白婉柔突然語氣激動，手指著葉楚，胸膛上下起伏着。
「你為什麼要把蘇情兒娶進來？她怎麼這麼壞啊！」白婉柔的話音中帶着哭腔。
葉楚陷入無限的愧疚與懺悔之中，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白婉柔說的都是事實。
激動過後，她冷靜下來，儘力平復心情，搖搖頭：「也怪我，也怪我，我太單純了，還念她可憐，將她留下來了，可..她的野心竟是比天還高！」
「她真是壞，她真是壞，她可真是壞。」
白婉柔愣了神，一遍遍念叨著。
「婉柔，你怎麼了。」葉楚有些不安，問了一句，將白婉柔拉回現實。
「你走吧。」白婉柔彷彿全身力氣被抽干，無力地靠在軟枕上。
「葉府我是不會回去的，我要留在這裏給父親盡孝。」
在白婉柔昏迷的第三年，她的娘親便悲傷成疾，鬱鬱而終，只有父親像是支柱一般挺著，今日見到父親，他的頭髮已然花白，哪有多年前的意氣風發。
「我今日前來，正是向你請罪，不敢再有其他想法。」葉楚有些沉重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曾經他們也曾花前月下，相敬如賓，即使外放為官，卻也苦中作樂。
可如今一切都已成為泡影。
白婉柔點點頭：「軒兒是男兒，我不擔心，倒是塵兒，我會親自操辦她的婚事。」
塵兒的婚事，只有她這個娘親親自操辦，她才會安心。至於軒兒，是葉家的男丁，葉家定會着重教導，她不擔心。
「好，一切都聽你的。」葉楚點點頭，一切順着白婉柔。
白婉柔擺了擺手，葉楚領會，「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派人來葉府找我，我也會經常來看你。」
白婉柔沒有再說什麼，葉楚便退了出去。
葉府的幾人以及唐明月在門外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見葉楚出來了，連忙上前問道：「怎麼樣了。」
葉楚強扯出一個笑容：「挺好的。」
顧靈玉領會了葉楚的神情，只能嘆息一聲，念叨著：「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葉瀾塵端著一碗葯膳，來到眾人面前。
「我來給娘親送些葯膳。」
唐明月點點頭：「多虧了塵兒，這些日子也辛苦了。」隨後她轉頭看向葉府的幾個人，「讓婉柔多休息些，咱們去前廳說話吧。」
顧靈玉連忙推辭：「不必了，今日來得匆忙，是聽聞婉柔醒了這才立馬趕了過來，如今見婉柔無恙，我們得趕快回家給老太太報個平安。」
「軒兒，我們走了。」
葉子軒正與芽芽蹲在一處，用樹枝在地上畫着什麼，嘴裏還嘀咕着什麼。
「哦，好吧。」葉子軒聽見大伯母在喊他，只能起身走過來。
「讓軒兒留下住幾天吧，讓他和他母親多相處幾日。」唐明月看軒兒玩得意猶未盡，開口挽留。
顧靈玉點點頭，便帶着剩下的人一起出了白府。
待回到葉府之後，老夫人早已經等在大門處，見是葉府的馬車回來了，快走兩步上前。
「怎麼樣了。婉柔怎麼樣了？」
葉楚魂不守舍地從車上下來，只說了句：「挺好的。」
「什麼啊，這孩子。」老夫人嫌棄地看了眼往府中走的葉楚，連忙抓住了顧靈玉：「靈玉，怎麼樣了。」
顧靈玉從車上下來，給了老夫人一個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娘，婉柔已經醒了，也能開口說話了，就是身子弱了些。」
老夫人如釋重負，眼中含淚：「好好好！菩薩保佑！」
顧靈玉攙扶著老夫人進了府中，不一會，一件件山珍補品被下人們抬出，裝進了葉府的馬車中，往白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