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45章  和諧

第一卷_第245章  和諧

別看殷老五平時粗糙,在女兒嫁人這件事情上心思出奇地細膩。可能每一位父親都會有這樣的感覺,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哪怕豬穿金戴銀,長勢喜人,那也是一頭豬。

這麼想着,傷感的情緒頓時被喜感代替。

「爹,女兒就算嫁人了,也還是您的女兒,您跟娘在京城多住一段時間,以後每年過年,您就跟娘來京城,咱們一起過!」

殷老五還是哭得不能自已。

結果被殷樂寧鄙視了。

「爹,姐姐有了好歸宿,您不是應該高興嗎?姐夫挺好的,您就別哭了!」

自古都是老子教訓小子,什麼時候輪到小子教訓老子了?

李柔娘哭笑不得地揪著殷樂寧的耳朵說道:「我記得當初是誰說過不讓雲舒娶你姐的?這麼快就倒戈敵方陣營了?」

邵雲舒陪着兩個小舅子練拳,熱出了一身汗。殷清瑤將手邊的茶杯遞給他,他也不嫌棄,將她的半杯水喝了。

殷樂寧吐了吐舌頭,跑到殷清瑤面前求抱抱。

殷清瑤在他額頭上敲了一記。

「過了年都五歲了,還要抱?丟不丟人?」

再看殷樂章,乖乖地自己坐在椅子上,他癟了癟嘴,認命地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女婿來了,殷老五總不好再傷感,一家人早就熟稔,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中午的飯菜豐盛,殷老五拉着女婿喝酒誰也不好攔著,李柔娘給殷清瑤使了個眼色,母女倆去內室。

「娘塞在你箱子裏的東西你用上了嗎?」

啥?

殷清瑤沒想到她娘這麼直接問出來,一時有點蒙圈。

李柔娘憂心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交代你一句,年輕人精力旺盛,但是得節制着點兒,過度傷身……」

殷清瑤臉頰燒得慌,摸了摸領口的衣服,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邵雲舒身上有沒有破綻,難道她沒藏好尾巴,被她娘給看見了?

略有些心虛地應了一聲。

這番話李柔娘早就想說了,很早以前自家閨女進京的時候她就想叮囑,只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不是她對自家閨女不信任,是少年人犯錯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但是她也知道自家閨女一向主意正,這才忍着擔心沒說。

李柔娘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張紙塞給她。

殷清瑤疑惑道:「這是什麼?」

打開看像是一張藥方,有很多藥材還很熟悉,什麼當歸啊,紅花啊、枸杞啊……

「這是避子湯,娘四方打聽求來的,不傷身體,還有助於調養。你的月事是不是不準?」

沒想到她娘連這個都知道,殷清瑤一直以為是自己年齡還小,又常年東奔西跑,水土不服,才導致的月事不準。

「你這孩子,讓娘怎麼放心得下!」

殷清瑤被李柔娘耳提面命嘮叨了一下午,另一邊,殷老五喝得舌頭都大了還不肯放過邵雲舒。

眼看天色將晚,女兒回門是不能在娘家住的,兩口子才依依不捨地將小夫妻倆送走。

殷清瑤的耳根子還紅得跟煮熟的蝦米一樣,邵雲舒喝多了酒,臉色也很紅,湊在一起正好一對!

「岳母大人跟你說什麼了?怎麼進去一下午不出來?」

殷清瑤扶著額頭,覺得難以啟齒。畢竟母上大人給她傳授了一堆經驗,涵括各個方面的經驗。有避子的,有求子的,也有孕后的注意事項。

最難以啟齒的,還問他們洞房花燭夜是不是和諧……

李柔娘若不是她親娘,她早就甩臉子走人了。

從她的臉色也能看出來幾分,邵雲舒端著下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這算什麼,還有婆婆親眼看着兒子兒媳入洞房的呢!」

殷清瑤瞪大眼睛。

「還有這種人?」

邵雲舒點點頭,馬車裏就他們兩個人,邵雲舒卻湊近她耳邊小聲說道:「還有更刺激的,你想聽嗎?」

殷清瑤惡寒,表示不感興趣。

回到他們自己的地盤,殷清瑤直接拆了頭上的裝飾,抱着畫板靠在軟榻上作畫。屋裏光線弱,怕她傷了眼睛,邵雲舒端著燭台靠近了些。

她作畫跟別人不一樣,喜歡先用炭筆勾勒出大致的形狀,邵雲舒抓了一把瓜子靠坐在她身旁。

難得有閒情逸緻,反正長夜漫漫,他不着急。

殷清瑤寥寥幾筆勾勒出兩個人形,不過這個姿勢看起來有點奇怪。邵雲舒也沒多想,自己嗑兩把瓜子之後,找來一個乾淨的小瓷碟,將瓜子仁剝出來放進去攢著。

時不時給自家媳婦投喂幾粒,殷清瑤沒空搭理他,他自己倒是玩兒得樂此不疲。

一會兒抓抓她的頭髮,一會兒拽拽她的衣服,一會兒又捏了一枚蜜餞塞給她,蜜餞之後又抓了一把牛肉乾。

殷清瑤不知不覺就吃撐了。

目光幽幽地看過來。

被抓個正著的邵雲舒將牛肉乾放下,大手掌放到她肚子上幫她揉肚子,光明正大地佔便宜。

殷清瑤起來找水喝,懷疑這廝就是故意的。

邵雲舒覺得無辜,他就是想兩讓她多吃點兒,身上沒肉,摸起來全是骨頭,硌得慌。

「別搗亂!」

殷清瑤回頭繼續作畫,邵雲舒幫她揉着肚子,目光落在畫卷中事業線飽滿的人物上,還有……

他眼睛亮了。

不待她畫完就立刻行動起來。殷清瑤氣憤地對扛着她往床上去的邵雲舒說道:「你別搗亂,我還沒畫完呢!」

成親兩天,這傢伙剝衣服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不等她起身,腰帶已經鬆了,外面的長衫已經飛出去落在地上了,中衣眼看要失守,還剩下裏衣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她恨得咬牙切齒。

「邵雲舒,你到底要幹什麼?我正事兒還沒忙完呢!」

某人理直氣壯地說道:「你不是吃撐了嗎?我陪你運動運動,消消食!」

「順便試試你畫的那個姿勢……」

殷清瑤:「……」

這一活動就是小一個時辰,完事兒之後殷清瑤扶著腰,累得起不來了。直接掀開被子鑽進去,上眼皮打下眼皮,什麼畫作還是算了吧。

明天再干吧。

結果第二天還是沒畫完,就接着往後推。一直到某人假期結束,殷清瑤睜開眼,身邊的被窩是空的,她還覺得好像少點兒什麼!

自己當家做主的好處就是,早上不用早起,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想什麼時候起床就什麼時候起床。

殷清瑤睡了個回籠覺,直睡到日上三竿。起來吃了飯才又重新端起畫板,想到這幾天的荒唐,耳根子發紅,但是下筆更加流暢了。

只一個下午,她就畫出來三幅,自己先欣賞了一下,讓夢蝶幫忙找了個盒子放進去。

「郡主,杜鵑姑娘在外面客廳等您。」

殷清瑤抬頭看了看時辰,利索起身。

「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早點說!」

「半下午的時候過來的,說是讓奴婢們不要打攪您……」

很久不見,殷清瑤正好有事情想跟她商量!

客廳里,胖球先是局促地坐着不敢動,後來來回踱步,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又坐下抖腿。

餘光看見客廳外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二姑娘,我可想死您了!」

殷清瑤下意識踹向撲過來的人,熟悉的腳感讓她微微愣怔,想起眼前的人是誰了,急忙卸了力道。

也沒踹疼,胖球在地上骨碌一下又起來,想抱大腿又沒敢。

杜鵑起身福禮,看起來比以前圓潤了點兒。

「什麼時候來的京城?都坐吧,我已經吩咐廚房,吃了飯今晚就住在府上。」

「杜鵑姐姐,你是比以前胖了?」

她還跟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杜鵑輕笑道:「郡主成親那天我就到了,原本打算參加郡主婚禮,路上覺得不舒服,才知道是懷孕了,怕胎神衝撞喜神,這才沒敢上門。」

是有這麼一個講究。

「那也不用等這麼久……可是身體不舒服?」

杜鵑搖頭道:「不礙事。」

西寧府的馬場,明面上在陸虎手裏,實際上是杜鵑暗中操控,又要管理馬場,又要幫她監督收編的馬匪,她比之從前更忙了。

「那是馬場出了什麼問題嗎?」

杜鵑再次搖頭。

「郡主放心,雖說今年的雪大了點兒,但是提前已經做好了預防,儲備好了乾草,咱們人手也足夠用,不會出亂子。」

「我這趟進京,除了來給郡主賀喜之外,還有一樣東西想給郡主看。」

胖球急忙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裏面有好幾個油紙包裹,聞起來有一股甜香味。

「這是奶粉?」

殷清瑤驚訝地捏起來一些嘗了嘗,雖然品相看起來有點粗糙,但是吃到嘴裏奶香味濃郁。

古代純天然奶粉,你值得擁有!

「說起來也是巧合,府衙門房家裏抱養了一個半歲大的男孩,家裏買了一隻羊,用羊奶餵養小孩。」

「多餘的羊奶兩口子不捨得喝,但是又放不住,隨口抱怨了一句被我家那口子聽見了。回來他就念叨著怎樣讓牧民家裏的牛奶羊奶存放住,最好還能換錢。」

「我就想到了這個法子,但是自己又沒有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想來請您幫忙試試。」

殷清瑤找來一隻瓷碗,舀了幾勺奶粉放進去,用熱水沖開,客廳里瞬間奶香四溢。

嘗一口,口感說不上來,沒喝過奶粉的人可能接受不了這個味道。

「我本來也想跟你說這個事兒。」

從兵變,她帶着太子妃逃難的時候她就在醞釀了,當時情況特殊,沒辦法了,才想方設法弄來一頭母羊,確實很不方便。

「這個味道也能接受,但是要想普及開,還得下一番功夫,給女人和孩子喝的要想辦法去除膻味兒。」

「目前這種可以試試賣給商隊里或者是碼頭上整天乾重活的男人。」

杜鵑沒想到她思維跳躍得這麼快,給男人喝奶粉?

給老人喝的奶粉,要考慮腸胃吸收問題,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的。所以這一茬她還沒提。

殷清瑤端著下巴琢磨著。

「東西先留下,回頭我找四伯商量一下。」

杜鵑也沒指望一下子就找到銷路,只是儘力去做,如果成了,西寧衛的百姓們也能多一份收入。

兩人說了會兒體己話,看天色不早了,杜鵑起身告退。

殷清瑤再三挽留,奈何杜鵑還是堅持要走。人家新婚夫妻蜜裏調油,她可不想做電燈泡!

雖然曾經是主僕,但是如今各自成家,住在一起多少有點不方便。

殷清瑤將這件事兒放在心上。

「今天見過郡主,我就準備起程回西寧府了。」杜鵑嘆道,「這一別,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才能見到。」

殷清瑤好笑道:「你養好身子,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等蘇子義調到京城,咱們就能天天見了!」

京城有太多空缺,朝廷正在外放的官員中考核推舉,但是蘇子義他們這一批才剛放任出去不到三年,短時間內是回不來的。

蘇子義起點又比較高,估計還得在西寧府多待幾年。

杜鵑也知道沒那麼容易。

「那您就在京城等着我們……」

送走杜鵑,殷清瑤心裏空落落的,主要是習慣了身邊有一個人,這個人乍一不在,總覺得少點什麼。

不過他不在,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第一天上班的晚上,邵雲舒沒回來,殷清瑤自己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繼續筆耕不輟。先把一件事情完成了再去專心做下一件事兒。

第二天晚上,自家親親夫君又沒回來,殷清瑤覺得有點開心,原地跳了三下,上床睡覺,養精蓄銳之後,繼續完成大業。

她作畫的時候把伺候的人都攆出去,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里,幾天功夫,盒子裏的畫稿已經塞滿了。

想到這些馬上就能變成錢,殷清瑤做夢都能笑醒。臨睡前將盒子放在枕邊,準備等第二天去找人臨摹一份,先試試市場,再決定刊印。

忙完這一茬,還有奶粉大計呢,正好平穩度過這個冬天。

半夜拖着疲憊身軀回來的邵雲舒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又給她蓋了被子。見她睡得熟,不忍心打攪她,準備去書房將就一晚上。低頭看見她枕邊放着的錦盒,被她像寶貝一樣抱在懷裏,沒忍住好奇將盒子抽出來。

坐在燈下,將裏面的畫稿拿出來。

每看一張,他的臉就黑幾分,才看了一半就忍不住想把她揪起來揍一頓。

太陽穴突突地跳,耐著性子將所有畫稿看完,邵雲舒用涼水撲了把滾燙的臉頰,解了扣子鑽進被窩裏,將正在睡覺的小女子弄醒。

這兩天太過投入的殷清瑤已經忘了自己已經嫁人的事實,半夜裏身邊突然躺了個人,一激靈嚇醒了。

「你回來啦!」

看清是他,殷清瑤往裏面挪了挪,打着哈欠準備繼續入睡。想他在軍營里勞累這麼多天,肯定也累了,兩人就和平相處,好好休息吧。

看着她的俏臉,邵雲舒磨牙,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

「起來滅火!」

殷清瑤實在困得不想動,沒聽清指令,又往裏面挪了挪,閉着眼睛不動了。

邵雲舒卻不打算放過她,過了大概一盞茶功夫,殷清瑤惱羞成怒地將人踹下了床,暴躁地咆哮道:「你還做不做人了?大半夜不讓人睡覺?」

她最近趕稿子,有點廢寢忘食了,睡眠嚴重不足。

屁股挨着冰涼的地板,邵雲舒有一瞬間的怔愣,然後為了保住男子漢大丈夫的顏面……第二天殷清瑤沒下來床,找人臨摹的計劃又泡了湯。

想到自家的親親夫君天不亮就又出發去上班了,她還有點良心,心虛加心疼地想,以後還是給他留幾分面子吧。

再過幾天就是臘八節,還有二十來天就過年了,過年會有休沐,能一直休息到過完十五呢,到時候再好好補償他吧……

殷清瑤如是想着。

冬月下足了雪,臘月里的天氣卻是一天賽一天晴朗。

進入臘月,大家沒什麼事情可干,就喜歡湊熱鬧。殷清瑤換上久違的男裝出門,去了一趟望春樓,將畫冊交給嬌杏,餘下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

去年嬌杏年紀還小,不到爭花魁的年紀,今年年歲正好,除了春花樓提供的行頭,她自己跟殷清瑤合作也賺了不少,手裏有閑錢,名聲也打出去了,眼看爭花魁勝利在望,在春花樓混得也不錯。

一聽又有生意上門,可不得牢牢抱住殷清瑤的大腿!

「您就放心吧,保准讓您滿意!」

對嬌杏的能力,殷清瑤很放心,從春花樓出來,回家洗去身上的脂粉香,換了身騎裝轉頭回了郡主府。

殷老五和李柔娘放心不下家裏,臘月初就趕回去了。

今年李承回來過年,李秀才和李帆一家都在京城。二舅娘方氏在京城開了個綉坊,不是說把汝寧府的綉坊搬過來,而是開了一個分店。

朝廷賞賜給李承的宅院還沒收拾好,他們就都暫時借住在郡主府。

從今以後,汝寧府的綉坊就接軍營里的活兒,京城的綉坊就專門做成衣刺繡之類的,支持來圖定做,支持批量也支持零售。

殷清瑤之前畫的內衣一經問世便風靡京都,雖說各家都在模仿他們,現在已經爛大街了。不過綉坊經常推陳出新,生意也很火爆。

一些小綉坊只模仿他們家的爆款也賺了不少。

現在又有一樁生意上門。

方氏笑嘻嘻地將她請到內室,之前畫的幾個圖案,已經做出來成品了。

殷清瑤一件一件拿起來檢查,這個時候助興的衣服都是薄紗,頂多就是換換顏色,看久了就審美疲勞了。

她設計的跟現代比起來那是相當保守了,但是放在古代還是非常開放的。就連方氏都覺得不太好意思,底下的綉娘們做衣服的時候都是紅著臉。

其實早就有這個想法,但是她也不敢輕易提出來,一個黃花大閨女做那種生意,傳出去還要不要臉了?

饒是現在,大家的接受能力稍微好一點了,她也不敢讓別人知道是她的主意。

殷清瑤尷尬地問道:「舅娘,這些……您試過嗎?」

方氏被問得老臉一紅,羞澀地點了點頭。

「要不然我也不會拿出來擺到你面前。」

「你回家也可以試試。」

殷清瑤咽了口唾沫。將衣服全都塞進箱子裏。

「那我就先走了。」

開門出去正好遇見她二舅,看了眼二舅紅光滿面的臉和飽滿的精氣神,殷清瑤趕忙低頭逃了。

嬌杏和二舅娘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小年,畫冊已經通過種種途徑傳到深閨。但是那種衣服稍微有點身份的正妻都不屑於穿戴,在京城各大青樓銷量火爆。

朝廷不鼓勵大臣納妾,皇帝和太子的後院都乾乾淨淨,上行下效,底下的人哪兒敢納妾。心癢難耐的時候就去青樓坐坐,打算喝杯花酒過足眼癮就出來。

然後……一個個豎着進去,捂著鼻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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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的旺夫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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