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人 開車
陰沉沉的環境下，屈老道眼裡的怨毒越來越重，渾濁的眸子，形同厲鬼，「渾小子，我要是死了，哪怕是墮入陰間，死也要拉你一起走。」隨後，屈老道丟給我一張紅符，慘紅色的符紙，在陰天昏暗光芒照射下，看得人心發慌。
「老頭，這是啥啊？」我問。
「是無頭符，用無頭屍體的血製成的符紙，關鍵時刻，或許能保你一命。」屈老道抬起瘮人的枯臉，發出極度沙啞的語氣，「你千萬不能死，不然的話，我做鬼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剎那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屈老道身上死氣很重。
甚至。
我懷疑他已經死去多日了。
心事重重離開，沒有立即回酒店，我打了個電話給黃鐘，說出今天晚上，要去二樓的事。
聽完，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你，吉人有天相。」
靠！
我無語道，「黃老闆，我知道你也是個有能耐的人物，你不能出面，幫我攔一攔石異嗎？」
「讓我攔石異，我寧願，另外再找一個前台，殷淮，你，你放心去吧！」黃鐘說得很慢，卻也很真實，我咒罵了一聲掛斷電話，然後去了一處夜攤，獨自燒烤喝悶酒。
兩瓶啤酒下肚，腦袋有些暈，這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個熟人，不遠處的餐桌，一男一女，女孩穿著上身穿著一件可愛的卡通T恤，下身是雪白的七分褲，烏黑的頭髮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臉蛋微微透著淡紅。
她像一個高傲中又帶著可愛的小公主。
「韓曉雪。」
「我的初戀女神。」
「她，她怎麼在這？」
一瞬間，我腦子就清醒了，同時也滿滿的失落，因為她在跟另外一個男孩有說有笑，男孩長得又高又帥，手上還有個明晃晃的大金錶，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子弟。
而我呢！
沒房沒車沒好工作，屌絲一個，想到這，我側過身，不想被對方發現。
只是，慌亂中，我推倒了一瓶酒引起動靜，韓曉雪望過來。
四目對視，而後韓曉雪居然主動走過來，「殷淮，你還好嗎？」
我只能尷尬道，「馬馬虎虎吧！曉雪，你不是去大都市發展了嗎？」
韓曉雪有些變了，以前她的眼神很亮的，現在稍顯暗淡。
「哦，家裡有事，我就趕回來了，真是湊巧啊！」韓曉雪亭亭玉立站著。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我一刻不想在這多待。
我們兩個，曾經有過一段時間戀情，平平淡淡開始，卻又平平淡淡結束。
她是個高傲的小公主，我卻不是她的白馬王子。
她一直在追求更高的人生，而我呢，始終混跡在底層。
我曾幻想過，創業成功，一朝平步青雲，然後去找她，可惜現實是一次次失敗了。
「你……」韓曉雪抿著小嘴，「殷淮，能送我回家嗎？」
我有點驚訝，望向不遠處的餐桌，「你男朋友呢？」
「我哪有男朋友。」
韓曉雪拉起我就走了，說實話，她的小手很冷，很冰，沒有一點溫度。
入夜了，可能是著涼，我也就沒當回事。
上車的時候，我還往後看了看，「曉雪，你那個男朋友還在等著呢！」
韓曉雪輕輕蹙眉，「我今晚一個人出來的啊！」
我指了指，「那他是誰？」
韓曉雪莫名其妙道，「你眼花了吧？那邊哪有人，今晚就我一個人出來而已。」
汽車啟動的時候，我還在扭頭觀望，有服務員過去收拾餐桌，似乎，真將那個男子當成空氣，甚至，直接從男子的身上穿過……
一陣風拂過，再睜眼時，那個男子消失了。
這也太詭異了吧？
對於的再度追問，曉雪不以為意，只說我工作壓力太大，看花眼了。
事實上我根本不會看花眼，因為起身的時候，我還看到男子身後有影子呢！
然後，氣氛平靜下來，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
韓曉雪在開車，是一輛新買的電車，速度很快，呼嘯的風吹得人臉發疼。
以前韓曉雪是個很開朗樂觀的女孩，話很多，今天卻是很沉默。
我擔心說道，「曉雪，你家裡是不是出事了？」
「殷淮，以後我們一起走，好嗎？」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可還是道，「如果真有事，我就陪你回一趟回去！」
小學聽到這話，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對我意味一笑。
這時，我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一看，不由一愣，只見來電顯示的號碼竟然是曉雪打來的。可是……可是曉雪現在兩隻手正騎著車。
我眉頭一皺，就問曉雪，你電話不在身上嗎？
不知道是不是騎摩托風大的原因，曉雪好像並沒有聽見我問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當時也沒有想太多，直接就接了這個電話，放在耳邊去聽，看看裡面會不會有人說話。
手機貼在耳朵上，電話那頭傳來「喂」的一聲。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聲音聽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聽過，不過，我卻非常肯定，電話那邊的女人，絕不是韓曉雪。
曉雪的聲音不是這樣的，另外，曉雪就在我身前，我們一起在車上趕路呢！
我猜測是曉雪的手機丟了，對方撿到了電話。
「你是哪位？我朋友的手機怎麼在你那？」
「你……你是……殷淮啊？」女人的喘息急促，聲音夾雜著一種緊張與不安。
「琴姑姑？」我聽出了她的口音，這不是韓曉雪的小姑嗎？
「對，我就是琴姑姑。」
「琴姑姑，曉雪的手機怎麼在你那……」我疑惑問道。
沒等我說完，琴姑姑就打斷了，語氣更加急促起來，「不說手機了，我問你，你現在在那裡？」
我一愣，「和曉雪在一起，真送她回家。」
「回家？」
「啊！」
琴姑姑好像聽到了什麼晴天霹靂，話都說不清楚了，我更是一頭霧水，「曉雪今晚心情好像不好，一個人出來喝悶酒。」
「曉雪……真跟你在一起？」
我說道，「是啊！我們剛才在宵夜攤碰到的，已經回到半路了。」
「怎麼可能！」
琴姑姑的聲音在發顫，「曉雪，曉雪她已經死了，在她自己的房間里自殺，法醫初步鑒定死了有一天了，我就在她的屍體旁呢！」
琴姑姑這句話可沒把我給嚇死，手一抖，手機都差點一個沒拿穩掉到地上去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聽錯了，曉雪怎麼可能死了，她不是活得好好的么，現在正騎著車帶著我呢？
我緊張萬分道，「琴姑姑，您說什麼，這不可能吧，我正和曉雪坐在同一輛車上，您別開玩笑了，今天可不是愚人節。」
電話那頭的琴姑姑喃喃道，「怎麼回事，她，她真能去害人？啊……」
「嘟嘟嘟……」電話掛斷，而我整個人卻驚呆了，心中又驚又恐，按照琴姑姑的說法，曉雪要是死了一天，那麼如今在我身前的女人又是誰呢？
「叮」的一聲，手機收到了一條彩信，琴姑姑發過來的照片。
我顫抖著雙手，咽了一口唾沫后，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著點開才行，一看，頓時頭皮發麻，尿都差點嚇出來了。
照片上的人就是曉雪。
我死死盯著照片看著，圖片里的曉雪，死相與畫屍工張子安有幾分相似，自殺身亡，顯得異常恐怖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