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神州

第四百一十一章:神州

陳清沐猛一打眼,便覺得這武士好生眼熟,似乎曾在哪裏見過,但仔細回想以前看過的書本上,但凡是提到的妖精邪怪卻沒有一個是這副樣子的。

巨人武士收回圓盤,又向前邁出一步,震得地面顫動不休。他高舉圓盤,捏動佛珠,發出喃喃的念誦之聲,「修諸善業害不善業,當得善無畏;若如實知我,當得身無畏;若於取蘊,所集我身,舍自色像觀,當得無我無畏;若害蘊住法攀緣,當得法無畏;若害法住無緣,當得法無我無畏……」

陳清沐原本站在在那裏老老實實地苦苦回想自己倒底在哪裏看到過這一形象,那誦念聲傳進耳朵里,她卻突然感覺心裏一顫,似乎被這經文給刺激到了,只覺得全身難受,正對自己的情緒疑惑不已之際,身體卻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自動從地上跳起來,一揚符劍,指著那巨人武士喝道:「小小妖通邪道,也配在我面前念法?」這話一說出來,倒把自己嚇了一跳,趕緊地抬手捂住嘴巴,心裏又驚又懼,怎麼也想不透這二十多年向來安分守己的嘴巴居然自己說起話來了。

巨人武士明顯的被這一嗓子給喝得大為冒火,也不念經了,喉間發出一聲低沉悶喝,圓盤應聲飛出。

陳清沐先是一驚,本能地想要就地趴下,但發現這次巨人武士的攻擊異常猛烈,就在這一剎那,腦海中忽地莫明閃過一招小時候練過的劍法來。她本能地長吸了口氣,隨即「哈」地大喝一聲,體內元氣法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洶湧運行,銅錢寶劍高高舉起,看準那圓盤來勢,一劍斬下!

這一聲大喝好不響亮,宛如平地里打了個霹靂,震得門窗上那些破碎的玻璃,散落在水泥地上的木板都嗡嗡亂顫。

轟然巨響聲中,火花噴濺,圓盤竟被這一劍斬為兩半,各自斜斜向兩側衝出米許的距離,突然間消失不見,唯聞兩聲叮噹微響,似乎什麼小東西墜落到了地上。

斬斷圓盤,劍勢不止,直落向地,所指之處,便好像甩過一條條長長的鞭子,前方黑暗嘶啦一聲裂為兩半,如同拉開的黑色幕布,不住向兩旁側去,露出星光滿天燈火閃爍的城市夜景。

那巨人武士不敢掠這驚天一劍的劍鋒,晃了一晃,竟好像幻影一般原地消失不見。

看到敵人這陣法被一劍破去,陳清沐不假思索的兩步之間已經邁出陣法範圍。

那巨人武士重新浮現在黑暗之中,極不甘心地怒吼一聲,邁步就追,沉重地腳步踏得地面咚咚直響,好像戰鼓擂動,震得地皮顫動不止。

只見此時陳清沐面色慘白,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身子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能跌倒在地,剛剛那一劍猛是夠猛,可代價也是相當大,一劍砍出,大半元氣洶湧而出,隨後勉強跑了這麼幾步,便氣喘心悸,出現了脫力的徵兆。

陳清沐艱難的向前邁動着步子,一步比一步的慢,而此時巨人武士跑得越來越快,每一步都震的地面顫動不已,突然陳清沐腳下一軟,全力無力的摔倒在了地上。

只見陳清沐艱難的用銅錢寶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可剛要爬起來,又重重的摔倒在地,眼看巨人武士越來越近了,而陳清沐就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了有,一場悲劇彷彿就要在此地此時上演了。

巨人武士站在陳清沐的面前,大吼一聲,舉起手中的圓棒朝着她的腦袋狠狠砸去,這一刻,陳清沐的腦海中出來了想來神秘的父母,想起了未來危險重重的弟弟,想起了自己的愛人,這一刻,她知道自己難逃一劫。

慕容沖幾經努力終於消滅惡鬼,然後連忙朝着陳清沐的方向跑去,突然他感覺到了一道驚心動魄的劍氣從一棟小樓里傳了出來,這是一種讓他心悸的力量,但這劍氣他很熟悉,是清沐的元氣氣息,「糟了!清沐一定出事了。」他一張疾步符瞬間點燃,符力剎那間加持的雙腿之上,在空氣中留下不斷的爆鳴聲。

「喝!」慕容沖大喝一聲,一劍劈出,一道的無形劍氣自巨人武士的身後出現。

巨人武士察覺身後突然出現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的轉過身來,剛好慕容沖劈出了威力巨大的辟邪劍。辟邪劍威力雖然巨大,但比起剛剛陳清沐劈出的那一劍卻差了很遠,這巨人武士毫不示弱,舉起手中的圓棒,硬生生的擋了下來。

在劈出辟邪劍的那一刻,慕容沖雙腿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瞬間繞過體形龐大的巨人武士,將陳清沐擋在身後。

「噫!」巨人武士彷彿發出了驚呼之聲,「普通的道法師怎麼能夠這麼快,莫非是個強敵。」一個奇怪的聲音在巨人武士心中響起。

「我跑不動了,你怎麼來了……」陳清沐硬撐著說出了一句話。

慕容沖看了一眼元氣幾乎枯竭,剛剛和死亡擦肩而過的陳清沐,一股怒氣自心中慢慢的升起,只見此時的慕容沖雙目彷彿能噴出火光一樣,握緊手中的桃木劍,大吼一聲道:「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異常憤怒的慕容沖顧不得一天之內重複使用兩次道光神咒帶來的巨大後果了,現在他的腦海中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將眼前的巨人武士打的粉碎。

慕容沖提起手中的桃木劍,一手向空中拍出一張銳金符,接住正飄飄而下的符咒,劍尖迴轉,將那符紙穿在劍上,曲指一彈,符紙便篷的一聲燃燒起來。

只見原本木色的桃木劍此時泛著閃閃的金屬光澤,整個桃木劍完全沒有了脆弱易斷的樣子,反而閃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寒光,此時此刻的桃木劍就是一把吹髮可斷的銳利寶劍。

慕容沖此時此刻的實力暴漲了兩倍有餘,原本就有着道法師巔峰的實力,在道光神咒的加持下直接突破兩個小境界,達到道法師無敵的狀態,再加上吹髮可斷的桃木劍和道光光罩,此刻的慕容沖的實力直逼道法大師。

一劍斬出,一道劍形金光在空中留下一道絢麗的光彩,不知何時巨人武士已經開始念咒了,「修諸善業害不善業,當得善無畏;若如實知我,當得身無畏;若於取蘊,所集我身,舍自色像觀,當得無我無畏;若害蘊住法攀緣,當得法無畏;若害法住無緣,當得法無我無畏……」

眼看劍光就要劈在巨人武士身上時,只見巨人武士雙手執起佛珠,一面泛着墨黑色的橢圓形巨盾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砰的一聲,發出了金屬切割般聲音,那面巨盾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金主已死,沒有戰鬥的必要,撤退。」一道聲音出現在巨人武士的腦海之中。

「居然防禦這麼強!」慕容沖雙手執劍,朝着巨人武士沖了過去。只見那巨人武士的身形隨即迅速縮小,眨眼工夫就消失不見了。慕容沖看着消失不見的巨人武士,一下子懵了,一個實力超強且又能突然消失的神秘人物出現在一個囚禁上百鬼魂的地方,到底有何意圖。

一個黑瘦的中年漢子喘著粗氣,捂著胸口踉踉蹌蹌地在道路上走着,他的手中拿着一個看起來和巨人武士的外貌形體一模一樣的雕像。

雕像通體遍佈着細碎的裂紋,似乎輕輕一碰就有可能散成一堆碎塊。

黑瘦漢子臉上劃出一抹淡淡的紅色,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盡數噴在了那雕像上。

「滋滋滋……」雕像發出吮吸般的細響,那鮮血竟全都被吸進裂縫裏。片刻工夫,雕像上的鮮血點滴不剩,裂縫發出微弱紅光,竟好像活了一般緩緩蠕動合攏起來,片刻工夫就完複合,僅僅在表面留下一道道划痕樣的細紋。

「獵靈司的人果然不簡單,尤其是剛剛那個女人的那一劍,連木堂主賜我的大日金剛都頂不住,真可謂是驚世一劍!」黑瘦漢子抹了抹嘴角的鮮血,他原本是木堂主安排在這兒的幕後人物,掌控明面上的黑面男人,利用他不斷的誘騙陰時生人,將他們全部坑殺,這些陰時生人,被坑殺之後一個陰時生人的怨氣比得上十個厲鬼的怨氣,黑瘦男人的任務就是將這些龐大的怨氣收集起來,上交給慕大人。可獵靈司發現了這個地方有些異常,就派慕容沖和陳清沐前去調查,也正是因為情報不夠充分,慕容沖和陳清沐才出現如今的局面。

黑瘦漢子嗆咳著,好像個肺結核患者捂胸彎腰,抱着雕像,沿街而去,不一會兒的工夫便消失在拐角處。

慕容沖安排好剛剛被困的胖子和他身邊的女人後,抱起近乎昏迷的陳清沐朝着獵靈司的分站跑去。

整個大街恢復了午夜時分應有的寧靜。

驀得,一個人影輕飄飄地落在了小木房前,彷彿那落下的不過是片風中秋葉,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篤的一聲輕響,翠綠的手杖輕輕一頓,插進水泥地面,半夜仍戴着墨鏡的算命先生掐着手指,頓足而道:「至陰至邪,無堅不摧,果然是大日金剛,咦!居然有轉機,看來他們已經沒了危險了。」他略一環顧,目光凝在了水泥地面上那一連串的深巨足印上,不禁微一皺眉,正待上前細看,便聽見木屋裏傳來一陣咣當碎響,一個無頭的胖大身子應聲從車後轉了出來,張著雙臂一步步向算命先生這裏慢慢走來。

「滾開!」算命先生不耐煩地老遠揮了揮,好像在趕蒼蠅,那無頭身體便順着手勢倒飛起來,直挺挺朝着木屋撞去。

一道寒光猛得自黑暗中一閃而過帶起嗤的一聲疾響,那無頭身體應聲分為兩片,順着力道向兩側分飛,堪堪飛出不到半米遠,便轟的一聲燃起兩團烈焰,不等摔落在地便燒得連渣都不剩,只剩下幾點星星火光彷彿是螢火蟲般在夜空中隨風飄舞不定。

算命先生左眉輕輕一挑,緊緊握住翠綠手杖,低喝:「赤火道人張焱?」

便聽一聲輕笑,一人自街邊的黑暗中緩緩步出,離著算命先生百步左右停下來,道:「歐師兄,好久不見了。」

算命先生左眉不住跳動,翠綠杖緩緩拔出,冷冷地說:「我是姓歐陽,不是姓歐。」

「想不到這麼多年,師兄居然毫無寸進,居然仍看不破這一點執念,執著於這一個名字不肯放鬆,只怕今生無望正果了。」這人中等身材,西裝革履,頭髮油光,鼻挺口方,瞧他年紀不過三四十歲,其實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只因修鍊道法,注重保養,看起來才三四歲的模樣。

算命先生也不與他爭論,只將翠綠杖橫在胸前,問:「張焱,你既然已經離去,今天還回來幹什麼?」

「師兄為什麼出現這裏,我自然就是為何而來,還好這兩個後輩實力不弱,這才逃過一劫。」赤火道人淡淡道,「當年時不待我,若像師兄一般執念不離,只怕我青龍道一脈真的要永絕於世了。天下何處不可修行,師兄執念這一生的想法,未免可笑了。」

算命先生冷哼一聲,「若當年珍賀祖師也跟你們的想法一樣,只怕我們青龍道真是後繼無人課。聽說你們這幾年弄的不錯,盡在上流社會中發展信徒,如今也是富可敵國了。」

赤火道人聽得出算命先生語氣里的諷刺意味,微笑道:「萬物皆有靈性,師兄執念過重了,又何必執著於信徒來自何方?」

兩人久別重逢,站在這裏你一言我一語唇槍舌箭說個沒完,但光打嘴仗卻就是不動手,將君子動口不動手的真義發揮得淋漓盡致地,一時卻好像忘了此來的最初目的。

就在不遠處的街角,一個人頭稍冒了一下朝着這邊略一張望,便又縮了回去。這人正是剛剛離開的那黑瘦中年漢子,他當時因為木大人的原因才全力撤退,走了一半才記起收納怨氣的盛氣瓶沒帶走,那可是一個月來收集的怨氣意義重大,便轉了回來,不想剛好撞見這一幕。

他知道這兩人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本想就這麼轉身離去,但轉念一想立刻放棄了這個念頭,而是從街角拐出,不緊不慢地向著與兩人相反地方向走去。

幾乎就在那黑瘦漢子轉出街角的同時,兩人彷彿約好了一般立刻閉嘴,只是那麼靜靜對視,卻都沒有去理會那黑瘦漢子,好一會兒同時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各自離去,再也不望對方一眼。

赤火道人走的方向恰好與黑瘦漢子相同,只嚇得這位仁兄手腳發軟。足足這麼走出半條街,赤火道人方才順着一條小衚衕轉進去,黑瘦漢子連忙加快腳步一溜煙地跑出千八百米來到另一條街,恰好見到一輛計程車自街上慢慢駛過,他揮手叫住鑽上車說了地址,待這車駛出三四里地,總算鬆了口氣,軟軟癱倒在座上,這才發覺汗水已經把衣衫浸得精濕。

計程車載着黑瘦漢子穿過大半個春城,直出市區,最後來到了距市區大約十里許遠一處小村。

這小村名為五里鋪,統共只有五十幾戶人家,因為臨近市區的緣故,村裏靠着供應市區青菜禽蛋而發展起來,雖是農村,但生活水平卻比一般的城裏人還要好上許多。家家都是二層小樓,戶戶都有機車,生活最好的幾家甚至還養了轎車。

黑瘦漢子是這村裏的老住戶,家就在村頭,就算是半夜回來也不用擔心會打擾到其它人。

計程車停在院門口,黑瘦漢子下車進院,走到樓前,還沒等開門,就聽到黑漆漆的樓內傳來一陣陣淫靡的嘻笑呻吟其間夾雜着男人粗重的喘息之聲。他這一晚上吃鱉受氣,本就一肚子火,聽到這聲響,這滿腔的怒火立時全都暴發出來,飛起一腳將緊閉的樓門踹開,怒喝道:「老子在外面吃苦受罪,你這個騷貨居然在家裏偷……」他這話剛說到一半,便猛然止住,便好像放着的錄音突然被按下了停止鍵,說不出的突兀。

淡淡的綠光映在黑瘦漢子的臉上,將他那因為恐懼而扭曲得變了形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小樓進門就是客廳,六十多平米的空間,迎門牆壁上貼著八仙過海的年畫,年畫兩邊貼著大紅的對聯,上聯是「家家戶戶說說笑笑,歡歡喜喜過新年」,下聯書「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添一歲」。這是農村的習慣,新年的春聯往往要貼上一整年,直到下一年的三十才會揭下來換新聯。

年畫春聯下是張貢桌,桌上放着白瓷的鰲背觀音像,像前擺着水果貢品,一切如常。唯有本應是火紅顏色的電燭香火此時卻散發着幽幽綠芒,窗帘拉得嚴嚴實實,綠光無法外泄卻將客廳這不大不小的空間映滿了詭異的氣氛。

靠東側擺着卧式的長條沙發,三張沙發圈成一個半圓,中央放着玻璃鋼的茶色長條茶几,與茶几相距約三米的牆上掛着五十英寸的壁掛式電視。

那讓正常人聽了就會不由自主獸血沸騰的淫靡聲響正來自於沙發。

面對這如此誘惑的一幕,

反倒是那捉姦的黑瘦漢子嚇得渾身發抖,上下牙在激動之下都咬不攏了,發出格格的密集撞擊聲響。

「木大人!」捉姦的丈夫尷尬地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見無人理會他,鼓足勇氣怯生生地叫一句。

那拿着主人老婆爽快的光頭也不回地一擺手,「滾出去。」

黑瘦漢子如獲重釋,連滾帶爬地逃出門去,反手把門掩好,一時卻不敢走遠,只得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

門內的招喚聲夾在老婆的叫床聲一同傳入耳內,黑瘦漢子打了個哆嗦,恭恭敬敬地回話,「小人在。」

「破我法陣之人是誰?」

「木大人,是獵靈司的人,一男一女看起來都很年輕,只因他們來得太突然,小人還沒有調查出這兩人的姓名。」

「這兩人中的一個女人,實力非凡,連大人賜下的大日金剛也受了損傷。還請大人主持公道。」

「破了我的大日金剛,獵靈司居然還有如此出色的年輕人。」房內同時響起數聲驚異,但很快便平靜下來。「黑三,我四人此次前來另有重任,你不用管你手上的事情了,全力安排人手測查最近一個星期內市區內出生的所有嬰兒,我們要最詳細的資料,包括出生時辰、體表特徵、父母詳情、出生時有何異兆,總之是越詳細越好。嗯,還要查一下市區這些時間有沒有什麼異常,尤其是佛門一派有什麼異常。」

「大人,那壞我們好事的那兩個人……」

「夠了,我已說了這件事情可以暫時放下,自有我們處理即可。」

黑三原本想解釋一下今晚所遭遇的情形,那個女人的一劍看起來沒有那麼簡單,但聽到那木大人語氣似乎不悅,便不敢再開口,低聲應道:「找人領法旨。」

「去辦吧。」隨着這句話。

黑三聽到這聲音,眼內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痛苦神色,卻不敢有任何錶示,只當什麼都沒有聽到,轉身快步離去。

光頭喇嘛全身生氣盡斂,彷彿死人一般,唯有額前皮膚起伏跳動,發出如鼓般的「咚咚」悶響,竟震得一室皆顫。

高喧佛號,向光頭喇嘛躬身施禮。

光頭喇嘛雙唇不動,低沉的聲音自腦後飄出。

「黑三所說之事,雖不重要,卻也不能置之不理,破我法陣,傷我大日金剛,便是對我教之大侮辱,就怕主人會怪罪下來,雖說獵靈司我們現在惹不起,兩個小年輕,哈哈,高本藏仁次,你去調查那兩個人的身份,清楚后就把他們個都送上西方極樂去吧。」

「是,堂主!」

其中一個喇嘛躬身施了一禮,向著門口輕邁一步,便消失在房間中。

從密集的車流里擠出來之後,計程車停在街邊,慕容沖抱着陳清沐走下車,向著一棟高樓走了進去。

只見這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廈,看起來也有五十來層左右。整個樓體外表以玻璃飾材裝點,在陽光下閃著耀耀光彩,一行大字沿着外牆從樓頂一直延到入口大門上方——「人間文化傳播有限責任公司」。

慕容沖抱起陳清沐快步的衝進了電梯,只見電梯停在了22層,「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向兩側滑開,映入眼帘是無數個穿着黃色道袍忙碌的工作人員,慕容沖大吼一聲道:「我的人元氣消耗過大,出現脫力了,我需要治療師。」

當慕容沖喊出這句話時,剎那間幾個和醫生有幾分相似的人,推著小車沖了過來,其中一個人說道:「我來處理,你先在休息區等待一會。」慕容沖看着一行人將陳清沐送進了病房,一顆懸著的心也在這個時候稍微落下來了一些。

「滴滴滴」

「年輕人,馬上來我這兒。」一個沉穩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沖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電梯停在最頂的49層。

「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向兩側滑開。

走出電梯,被狹小空間壓抑的視線立時一寬。

眼前是一個近千平方米的寬敞大廳,看上去比22樓的正廳還要大上好些。

整個大廳沒有任何裝飾,僅在對門的窗下放了一排寬大的沙發。

大廳正中央的天花板上是一盞華麗的大型枝型西頂吊燈。

吊燈下方站着一人,大約是五十歲上下,身寬體胖,足有一米九的個頭,往那裏一站,如同小山一般,這身材體型再配上近乎光頭的板寸,很有些古代綠林好漢的氣勢。

「王統領,我來了。」慕容沖客氣地伸出手去,但這位王統領卻出乎意料地將他抱在懷裏,熱情地給他來個大而有力的擁抱,如洪鐘般響亮的聲音隨之響起,「年青人,不用客氣,今天的事情我們知道了,你們做的很好,不愧是慕容家族的後人。」

慕容沖被抱得喘不過氣來,拼力掙扎,才算擺脫了這一下如同黑熊合臂般的擁抱,喘著粗氣說:「王統竟,這件事情我們處理的不夠好,還是跑掉了一個人。」

王統領滿面紅光,相當興奮,「不不不,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第一,一出手就捉到了四百多個鬼魂,這可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捉鬼了,稱得上是空前壯舉,第二,你們這次的發現讓我們終於找到了消失數百年的黑暗勢力的蛛絲馬跡,所以你們功不可沒,來這邊坐。」說着便拉起慕容沖的手,把他引到沙發上坐上,然後向大廳另一角走去,「喝點什麼?」

慕容沖順着他走過去的方向向前看,這才發現在大廳的東南角上,居然有個小型的酒吧,自己一直在獵靈司總部工作,這還是頭一次接分部的任務,但萬萬沒想到這個分部的統領如此愛享樂,雖然早有耳聞,王冬青統領,是十五位統領當中實力排進前五的高手,他的轄區也一直是最安全的轄區,但唯一一點就是愛享樂,身邊總是少不了美女美酒,看到這一個小型酒吧,慕容沖就知道傳言所言不虛。

「我不喝酒。」慕容沖向來都是不喝酒的人,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更是滴酒不沾。要知道北方是苦寒之地,烈酒可以驅寒活血,但凡北方人很少有不喝酒的。

「哦,那給你來杯澄汁吧。」王冬青倒是毫不奇怪,轉過來又說道,「小羅,去倒倒杯橙汁和威士忌來。」

不一會,一個女子端著兩個杯子從角落走了過來。這女子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纖腿長,身材堪比職業模特,留着齊肩長發,眼若秋水,唇似紅櫻,穿着一身職業裝,來到王冬青的身邊,只見他一把摟過這個叫做小羅的女子,接過手中的兩個杯子,說道:「你先離開吧,我們還有正事談。」說完,小羅高跟鞋嘀嗒的聲音漸漸的消失在小型酒吧的角落。

王冬青拿着兩個杯子,將澄汁塞給有些發愣的慕容沖,笑着說:「嘗嘗,這可是新榨的鮮澄汁,這鮮橙可是最好的,味道是相當不錯的。」

慕容沖淺嘗一口,除了覺得稍酸一點外,倒也沒有感覺出其它不同。

「咱們談正事吧。」王冬青站起來,在大廳中央緩緩踱著步,「今天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但是你今天不該使用兩次道光神咒,這對你身體的負荷會很大的,甚至會威脅到你未來的道法成就,不過,我剛剛用天眼符查看了你的身體狀況,發現並無大礙,但是會不會影響你未來的道法成就,我現在還不能下決定,這次找你過來,除了這個,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慕容沖看着眼前這個這位實力排進前五的統領,發現傳言中的他和現實中的他還是有不少出入,突然感覺外界傳言就像是一層窗戶紙一樣,捅開后就能看到真相,此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就如一座大山一樣,讓人有喘不過氣的感覺,但比起慕容沖祖爺爺帶給他的感覺還差的遠了,但是慕容沖還是恭敬的說道:「還請王統領示下。」

王冬青轉過身子,看着慕容沖說道:「我昆城分部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我想讓你到我這兒來。」

慕容沖一下子驚呆了,這個王統領居然要挖人,自己不過是個道法師巔峰的地步,無論是在總部還是昆城分部都是一抓一大把,根本不可能有吸引別人的地方,除了自己還有個顯赫的身世,他想了一會說道:「王統領為什麼調我來分部,除了我背後的家族我真的想不出什麼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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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天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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