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ZUI BOY:稜鏡彩虹

第2章 ZUI BOY:稜鏡彩虹

第2章ZUIBOY:稜鏡彩虹

文/李茜

◎這次的採訪讓你有新鮮的體驗嗎?

實話實說,我以前並沒有特別留意過Pano這個人。斷斷續續地有一些印象碎片,設計師、攝影師,同時也是作者,是個多面手。過了一陣子,知道大家都稱呼他為「酒窩先生」,於是在我的腦海里,自行用特徵代替了全貌,每次提起,浮現出來的都是一張不清楚的臉孔上兩個深深的顫動着的酒窩……

這樣的事寫出來,不會被採訪對象毆打嗎?我一邊毫不遲疑地下筆,一邊嚴肅地思考。

而Pano正在講着他成為簽約作者的契機:「我最早以攝影師的身份開通微博,一個時尚雜誌那時候在做一個電影的專題,有一日,問我可以寫一篇文章么。後來沒想到那篇文章很受歡迎,一個出版社合集也收錄了,後來《讀者》文摘也轉載了。那是我第一次寫東西給媒體吧。這篇文章被小四看到了,後來就問我有興趣加入公司么。我說我寫東西很業餘,這次只是剛好寫得順手。他說沒關係,會給我最充足的空間讓我自由創作,後來就正式成為簽約作者了。」

我覺得有趣的是,因為在設計、攝影、寫作方面都有建樹,Pano和公司里各個領域的人都交情匪淺,聽起來就像一篇300字的小論文,題目為《酒窩先生人際關係考》。

「因為我是小四直接介紹給痕痕(我叫她表妹)的,所以我跟他們兩個私下交情都不錯,但是他們比較忙,比較少聯繫。跟陳晨關係也非常好,他是個很有趣的小孩。我跟設計部的人像安仔、小西、yeile他們關係都很好,我自認為自己是設計部的一分子,看到他們好的設計也會覺得很自豪。」

「你認識這麼多公司的設計師、作者,有沒有過什麼好玩的事?」我不由得八卦心起。

Pano還沒說,自己就笑幵了:「趣事的話……今年7月底在上海海洋館給痕痕表妹拍照。企鵝展廳那塊人山人海,很多遊客圍在那裏跟企鵝合影。我們為了拍成冰山美人的畫面,痕痕脫下鞋子走到前面,忽然就倒下了,做出一副暈倒的表情,周圍的人嚇得全部閃開,用非常驚恐的表情圍觀著。我也躺在了地上邊拍邊喊『麻煩大家讓一讓!非常快,兩分沖就好!』然後我們拍完立馬閃人,留下一堆石化的圍觀者。」

採訪進行得很順利,

轉到了正題,打開了話匣子,很輕鬆就從閑談轉到了正題。

◎你的正題想問什麼呢?

我一直莫名其妙地覺得,【Pano】這個名字很「玩具」。我可以想像用它來命名一隻絨毛的玩具狗,或者一個穿着制服的錫兵,對,很適合安徒生筆下《堅定的錫兵》那篇里只有一條腿的錫兵。

酒窩先生聳聳肩,果不其然露出了梠牌看扳,簡直讓人懷疑聲音是直接從兩個酒窩裏冒出來一樣:「其實是小時候剛剛學英語一直把鋼琴的piano寫錯成pano,不過現在想想人生如果真的是一首漫長的鋼琴曲的話,那麼現階段的我還在尋找自我【I】,所以Pano這個名字還蠻適合我的。」

不知道從何時起我產生了一個念頭,迷茫的人生分為兩種,一種是在找尋「自己」的人,另一種是丟失了「自己」的人。而Pano無疑是前者,即使曾經或者眼下仍偶爾會有片刻的迷茫,但仍努力地想要找到出口,而不是坐以待斃。

◎為什麼這麼說?

很多人都知道Pano在法國留學,卻不知道這當中還有一段故事。

「從國內大學畢業後有段時間特別迷茫,不知道要做什麼。工作半年後還是決定出去走走。選法國是隨意挑選的,那時候想學一門全新的語言。上網一査,時間對得上的只有法語培訓課程。本來是在福州學的,但是福州沒有全曰制的課。打電話問廈門分校,他們說後天就幵學了問我要來么,我說來。第二天早上就帶着行李去廈門看房子,下午就去註冊了。可以說從有想法到幵始做,就一天。下面才開始準備去法國留學的事情。」

這就是我喜歡做專訪的原因之一,即便都是作者,但每一次採訪,都能聽到不一樣的故事。正如在這麼多關於留學的心情與記錄的文字當中,這麼多關於法國這個歐洲國家令人眼花繚亂的描述與介紹中,Pano筆下的法國,和在法國留學的點滴記錄,卻依舊有種獨特的辨識度。

「法國給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文化氣息很濃厚,文化成為生活的一部分。在圖書館你可以看見無數老人家、流浪漢在裏面看書、看畫冊、看展覽。基本上人人對美術、音樂都有一定的了解,可以對着一個作品大概表達自己的看法。這點不像中國,如果你沒上過美術課,普通人可能就不知道這幅名畫是誰畫的。另外一點是生活節奏慢,我很喜歡。有個故事說一個中國人問一個法國人明天有什麼事情么。那個法國人說明天上午要去寄一封信。中國人說然後呢。法國人說沒了。法國人就是這樣的,小事都會認真對待,記在記事本上,甚至吃飯都當成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Pano說話的風格和他的文字很像,喜歡講一些微小又有趣的細節,像是一粒水珠下墜,翻滾間卻已倒映出萬象生機。

也許正因為這種對於微小細節的觀察習慣,他才能在畫面與文字間轉換自如吧。

◎他是如何做到身兼攝影師、設計師、作者多個身份的呢?

「作者這個身份是我最不敢當的,我自認公司很多後輩都寫得比我好。寫東西跟攝影是相輔相成的,因為長期從事跟圖片有關的工作,我畫面感很強。寫東西的時候,腦海里會最早出現畫面,然後閉上眼睛想像那畫面的特點,最後如實記錄下來。」

我忍不住問:「那對於有些也想像你一樣成為創作上的多面手的人來說,你有什麼心得嗎?」

「設計是我大學的專業。如果有人想做多面手,首先一定要明白自己肯定是有優勢弱勢的,不可能什麼都最好,那就朝着真實、個人化的方向走吧。有人想當設計師的話,我給你的建議是設計免不了要妥協商業或者俗氣的規定。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則,如果你一味妥協,那麼你一輩子在自己的領域上都沒有發言權。」

我想這樣的說法在寫作上也成立,比起一味追求附和讀者的口味,不如思考什麼才是自己最想寫的東西。Pano想寫的是一些鮮活而真實的瞬間,他記錄着自己留學在外的經歷與心情,偶爾也會寫寫童話,可在那純粹幻想的世界裏,我們仍能看到最真實的感情。

——「陪老山羊修風車時我想了很久,最後決定往回走。雖然還是沒見到你,但知道你很好就夠了。我想不管這荒蕪世界還能存在多久,有了風,雲就能吹到你那裏去了。而每一朵飄過你眼前的雲,都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他筆下簡單而深情的句子,總是能擊中人心裏柔軟的土壤。

「我不知道什麼樣的讀者會喜歡我,但是我相信自己用心做東西,能給人共鳴,那就會有人喜歡我。」在回答我「覺得什麼樣的讀者會喜歡讀你的作品」的問題時,他誠息地說。

除了寫作之外,他在自己的主業設計和攝影上,無疑也貫穿了這樣的想法。

「我在設計上追求『大道至簡,平淡為歸』,就是說只專心尋找這本書的特質,並用簡潔的方法再現出來。我相信一個好設計會如同給一個好姑娘披上一件好嫁衣。攝影上我追求自然光,不愛用閃光燈,或者刻意擺光。一個好作品應該自己會講故事,讓人看了會想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後來他們怎麼樣了』而不需要刻意去交代故事。」

聽了他的回答,我覺得可以理解他為什麼能做一個創作多面手了。

◎你的理解是什麼?

藝術創作雖然分為五花八門的形式,但說到底,那都是一種對「美」的追求。無論是文字還是圖畫,只要建立起了自己的審美原則,再加上技術上的學習,便能逐漸融會賈通。而Pano無疑已經掌握了這當中的規則,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將能夠一一體會他帶來的多重之美。

那是因為從9月開始,Pano在《最小說》上擁有了自己的專欄一一《南法航線》,裏面的圖和文章將帶着我們前往那個著名卻又依舊陌生的國度,一起走一趟慢節奏的、陶醉於細微生活中的旅程。

「你希望《南法航線》呈現出什麼樣的感覺?」我問。

「從中國到法國的航線大概9個小時,我在國內從大學到家乘快車也要這個時間。同樣時間的旅程里,閉上眼睛再睜開看到的世界卻不一樣,我希望能用這個欄目,把我走走停停的三年留學時光,再現給大家看。」

——同樣時間的旅程里,閉上眼睛再睜幵看到的世界卻不一樣。

這句讓人一聽到就喜歡上的話,像是一面稜鏡,折射出了光線中的七彩顏色。我想有的人,比如Pano,正像是這稜鏡中分解出的彩虹,它們合起來是閃耀的光,而透出的每一個顏色里,都有着屬於自己的軌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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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說(2012年10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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