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鐵面絕情

一步步地朝著她走去，君莫奕面如冰霜地開口：「因為朕是嵐朝的皇帝！孟靜嫻，區區小伎倆，就想控制朕？痴心妄想！」

聽著君莫奕的話，孟靜嫻的心臟嘭嘭地跳著。此刻的君莫奕就像是從地獄而來，帶著令人窒息的壓抑。退無可退，孟靜嫻的身子抵著身後的柱子。眼中閃爍著水花，孟靜嫻不敢去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皇上，你既然沒有中情蠱，為什麼還要故意設下圈套？」孟靜嫻聲音顫抖地開口。

眼睛微微地眯著，君莫奕的眼中透著一抹冷酷，言道：「朕想知道，你究竟想玩什麼花樣。對朕下藥，究竟會有怎樣的目的。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如此心狠手辣的毒婦。」

他的句句辱罵落在她的心中，孟靜嫻的心裡陣陣生疼。原來這幾日來，君莫奕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虛假。她沒料到，君莫奕的城府如此深，將她騙得團團轉。「臣妾是毒婦？呵呵，是啊。但若不是因為皇上，臣妾如何會變成今日模樣。皇上，當初若沒有那一夜露水之情，又怎會有今日的臣妾。」孟靜嫻流著淚，言道。

對於她流露出的憂傷，君莫奕只是覺得嘲諷。「若是可以，朕絕對不會讓你入宮。」君莫奕冷冷地說道。

緩緩地朝著君莫奕走去，孟靜嫻知道，今日恐怕是她最後一次與君莫奕交談。「皇上，你可知臣妾有多麼憎恨安沁玥嗎？為什麼你的心裡只有她，為什麼你始終不讓臣妾接近你，哪怕只有一點。自從臣妾入宮以來，你便不曾在坤寧宮留宿。你從未，讓臣妾侍寢。在這後宮，你知道有多少妃子與臣妾一樣，憎恨著安沁玥。」

「所以你與郭妃便聯合起來，想要置沁玥於死地。不惜，對朕下藥，是嗎？」君莫奕咬牙切齒地問道。

手掌抓著衣襟，孟靜嫻的唇邊帶著苦澀，言道：「是，只要安沁玥一死，皇上便是我們大家的。到時就算情蠱被迫，臣妾也已經心滿意足。臣妾哪裡不如安沁玥，卻要處處被她壓制。」

用力地掐住她的咽喉，君莫奕的手掌慢慢地加大力道。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君莫奕憤恨地說道：「該死的賤人，朕真想立刻一掌劈死你。但是朕，不會讓你死得那麼暢快，來人！」

一陣風而過，若風忽然出現在玉閣之中。半跪著，若風恭敬地說道：「傳朕的旨意，廢后對朕下毒，控制朕心智，罪該萬死。四皇子被立為太子純屬朕被設計，特削去四皇子的太子之位，將他貶入宗人府，終其一生，不得出來。朕命他，老死宗人府。」

尾音還未落下，孟靜嫻驚慌地大喊。快速地下跪，孟靜嫻不停地磕著頭，面容蒼白：「皇上不要，不要……皇兒是無辜的，他並不知道臣妾的計劃。皇上，皇兒他還小，他才一周歲多。皇上，臣妾求你，求你饒過他。」

淚水不停地在孟靜嫻的臉頰上流淌著，可是君莫奕卻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情。捏住她的下頜，君莫奕嘲笑地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今日你將沁玥凌遲處死時，怎不見你饒過她。如今朕沒有讓四皇子死在你面前，就已經最大的仁慈。孟靜嫻，四皇子會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賜。」

淚水迷住眼睛，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擺，孟靜嫻苦苦地哀求：「皇上，臣妾求你，饒過四皇子的性命。罪大惡極的是臣妾，與年幼的皇兒無關。再怎樣，他都是你的皇兒。皇上，臣妾求你了，臣妾求你了……」

無論她如何苦苦哀求，君莫奕都無動於衷。對於這個皇子，君莫奕沒有半分的父子之情。再加上對孟靜嫻的厭惡，只能讓這份感情變得更淡。用力地踹了她一腳，君莫奕冷酷地開口：「朕心意已決，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既然想為他設想，那朕便毀去你的希望。」

無助地跌坐在地，孟靜嫻獃獃地看著某處，哽咽地說道：「沒想到臣妾精心設下的局，卻沒想到害死了自己的皇兒。哈哈……這是老天爺對臣妾的懲罰嗎？臣妾不甘心，臣妾不甘心啊……」

雙手負在身後，君莫奕的眼裡帶著徹骨的寒冷，平靜地繼續開口：「若虎，傳朕的旨意，坤寧宮的宮女，全部斬。將孟氏所有的族人全都誅殺，孟靜嫻所犯之罪，株連九族。另外，將孟靜嫻押入天牢，明日凌遲處死。你不是想要賜死沁玥嗎?那朕先讓你嘗嘗，被一刀刀凌遲而死的滋味。」

身體無力地往後而去，孟靜嫻失去身上所有的力氣。此刻的君莫奕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在她的心裡，君莫奕一直都是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可是此刻的他，卻像是從地獄而來的閻羅，帶著殘暴和嗜血。

孟靜嫻不曾想，因為自己的私心，與愚蠢的行為，竟然會害了那麼多的人。凝望著陌生的他，君莫奕的眼中帶著嘲弄，放肆地笑著：「沒想到，今生臣妾痴心一片，卻落得個如此的下場。皇上，你真是好狠心吶！」

一個輕柔的聲音出現，安沁玥緩緩地走上台階。面上帶著輕笑，安沁玥悠悠地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還是那日前皇后你送給本宮。不曾想這麼快，本宮就要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前皇后，你可真是犯下大罪了。害人害己，何必呢。」

氣憤地指著安沁玥，孟靜嫻怒吼道：「住口，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若不是因為你，皇上一定會愛本宮。既然你已經離開後宮，為何還要回來，奪走本宮的一切！安沁玥，本宮要殺了你！」說話間，孟靜嫻雙手呈五爪狀，朝著安沁玥撲去。

可是還未碰到安沁玥的身子，便被君莫奕一腳踹開。重重地摔倒在地，孟靜嫻口吐鮮血。「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來人，將她拉下去。」君莫奕怒著說道。

看著侍衛前來，孟靜嫻阻止了他們的動作。一步步地朝著玉閣的邊緣而去，孟靜嫻的眼裡帶著絕望。經過這一次，她清楚，自己是輸得徹底。看著身上華貴的袍子，孟靜嫻展顏一笑：「不用你們攔著，本宮自己會走。皇上，臣妾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便是遇上你。為你，臣妾付出一生。到頭來，卻換來如此下場，哈哈，哈哈……」

張開雙臂，孟靜嫻閉上眼睛，身體緩緩地前傾。她的身子猶如空中的蝴蝶，慢慢地飛著，飛著。啪地一聲重響，月光下，孟靜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著某處。就算死，她依舊無法瞑目。

君莫奕的神情沒有片刻的動容，對於孟靜嫻本就無情，如今更是厭惡。轉身，拉著安沁玥的手，君莫奕溫柔地說道：「沁玥，這幾日委屈你了。」

搖了搖頭，安沁玥唏噓地說道：「臣妾沒有想到，前皇后對本宮竟然如此怨恨。哎，或許正如她所說，本宮若沒出現，恐怕就不會有這麼的多的風雨。」

摟著她的肩膀，君莫奕安慰地說道：「這事與你無關，都是她咎由自取。」

若風上前，彎著腰，詢問道：「皇上，廢后的屍體做何處理？」

冷冷地看著某處，君莫奕面無表情地開口：「將她的屍首拉出去喂狗，她既然想讓沁玥被喂狗，如今就讓她自己嘗嘗箇中滋味。」

驚愕地捂著嘴巴，安沁玥眉心蹙起，不禁說道：「皇上，這樣未免太殘忍。不如，留她一個全屍吧。其實她會做出這麼多錯事，都是因為她深愛著皇上。仔細算來，她也是個可憐人。」

拍著她的肩膀，君莫奕溫和地說道：「沁玥，在這後宮里不能太心善，要不然會被害。那日若沒有你及時阻止，如今死的可就是你。孟靜嫻罪有應得，萬死都難以彌補她犯下的過錯。如今，已經算是便宜她。時候不早，朕扶你回宮歇息。」

安沁玥點了點頭，看向孟靜嫻跳下的地方，神情顯得平靜。這一次的風波，以孟靜嫻的死而告終。

清和宮內，錦兒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滿是焦急地說道：「娘娘不好了，前皇後事跡敗露，已經畏罪自殺。坤寧宮與孟氏族人全都被砍頭。四皇子還是在皇后求情之下，保住性命。娘娘，這可怎麼辦？」

失魂落魄地坐在一直上，郭妃的眼中帶著難以置信。平復著心情，郭妃故作鎮定地說道：「沒事沒事，皇上應該不知道這事與本宮有關，應該不……」

就在這時，劉總管拿著聖旨出現在大殿之上。看到他的那一刻，郭妃知道，自己完蛋了。看著郭妃，劉總管冷笑地說道：「皇上有旨，郭妃還不跪下。」

雙腿失去力氣，跌坐在地。彎著腰，雙手貼在地面上，郭妃的心中滿是忐忑與絕望。「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郭妃與廢后孟靜嫻設計，意圖謀害朕，罪大惡極。本該賜死，念在郭妃伺候朕多年，發往浣衣局奴役，今生永遠不得與皇子見面。大皇子幽禁宗人府二十載，作為懲罰。」

眼前一黑，郭妃的身體往後倒去。錦兒連忙扶著她，哭著說道：「娘娘，娘娘……」

雙眼空洞地看著某處，郭妃顯得無助：「老天爺，這是你對本宮的懲罰嗎？皇兒，是本宮連累你啊！」算計多年，到頭來卻依舊是一場空。郭妃的心中，滿是蒼涼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