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元靈初聚,煉化劍膽琴心

第65章 元靈初聚,煉化劍膽琴心

第65章元靈初聚,煉化劍膽琴心

話說醒言自入得羅浮山上清宮,任了這四海堂的閑職,平日無聊之時,便以研習那道家典籍為樂。

這抱霞峰上的千鳥崖,本來便偏於一隅,寂靜清幽,再加上那抱霞峰上的上清弟子,心下對這位「捐山」入教的市井子弟,多有不屑,因此,便更顯得這千鳥崖上門庭冷落、清靜無比!

千鳥崖四海堂,與那喧囂熱鬧的饒州街市相比,實在是有天壤之別!幸好,這位道門精英不屑的市井少年,也許其出身登不得大雅之堂,但於這文墨之事上,醒言還算頗有造詣。正因為如此,這個千鳥崖上無所事事的閑差,才沒讓這個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憋氣抓狂。閑來無事之時,醒言便讀讀這四海堂石居中,那些前輩堂主所貯的經書。這些個忙不迭地抽身而退的前輩堂主的藏書,倒也五花八門,足夠醒言來消磨時間。

若不讀書,那便練笛,這曾用它謀得衣食的本事,醒言自不會放卻。只不過,現在再不用為那工錢逢迎客人,那日常所吹笛聲之中,頗多了幾分清逸出塵之意。如果既不讀書,也不吹笛,那醒言一般便在那袖雲亭中,坐着發獃,有一搭沒一搭地思索自己這「太華道力」「煉神化虛」,還有那些玄之又玄的道家經綸,背後究竟隱藏着一個什麼樣的普適規律——究竟,什麼是道家孜孜不倦所追求的「天道」,又是什麼,在主宰着他們這追尋「天道」的修鍊歷程!

也許,有時候由因而果,甚為自然簡易,但若要由果及因,便往往有登天之難。何況,以醒言這麼一個少年,要去推求那千百年來都鮮有人能描述清楚的「天道」,又談何容易。

不過,正應了那句話,「初生牛犢不怕虎」,醒言這少年卻沒想到這麼多,只覺著琢磨琢磨這些個事兒,還挺有意思——特別的,挺打發時間!

日子,便這樣波瀾不驚地流逝,直到這個圓月如輪的夜晚。在這個月明之夜,少年那似乎毫無希望破解的死結,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

正在醒言立於這千鳥崖上,賞看眼前這千山月明的美景之時,卻突然發現,自己那把脾性古怪的無名劍器,竟是不請自來,突然便激射而至——這把以前常拿來或當棍子使,或裝幌子嚇唬人的鈍劍,便直直「立」在自己身邊,通體流動着奇異的光華,正在聚攏吸納著這漫天的月華——

這眼前看似無比奇詭的情景,對少年醒言來說,卻是熟悉無比!去年夏夜,在馬蹄山頭那塊白石之上,醒言經歷的那個詭異夜晚,還有幾月前自家馬蹄山平地突兀而起的饒州天空,都曾出現過這樣如若夢寐的詭異情狀。

現在,拜這無名鈍劍所賜,醒言全身也沐浴在它吸引而來的無形月華之中——不,不只是自己這頭頂的月華,醒言清楚地感覺到,那充塞浮動於羅浮洞天千山萬壑之中的天地靈氣,似乎也都被牽引起來,漩動,流轉,彙集,一起朝這把幽幽窅窅的古劍奔涌而來!

雖然,這一切都發生在無形之中,但這位曾經讓那神曲《水龍吟》鳴嘯於人間的少年,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聚涌而來的天地精氣——

不僅是感受到,現在,這位四海堂堂主張醒言,便正立於這浩蕩奔騰的旋渦中心!與這身外「旋渦」相對應的,現在少年身體里,那股有如流水般空靈的「太華道力」,也似乎將少年這身體之中,當成了一個小小的乾坤,正在循着他身外天地間那龐大「旋渦」的方向,奔涌流轉,生生不息。隨着這樣相生相濟、順時順向的漩涌流轉,醒言只覺得自己擁有的那太華道力,正在將體外那龐大無儔的天地靈氣,如抽絲剝繭一般,將那至空至明、至真至靈的先天菁氣,一絲一絲地匯入自己身體里這個小小的旋渦中來。

與上次馬蹄山上所忍受的非人煎熬不同,這一次,醒言卻再也感受不到絲毫痛苦。現在在他心中,反而覺得渾身都充盈著歡欣鼓舞的勃勃生機——在這一刻,似乎這整座羅浮洞天的萬山萬壑,這整個明月靜照的天地乾坤,全都有了自己的生命,蓬勃葳蕤,通過這至大至微的無形水流,一起向這位佇立於抱霞峰頂的少年,致意,微笑……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奇異的感覺,終於像那潮汐一般,漸漸退去,再也不留一絲一毫痕迹。

隨着這「水潮」的退卻,古劍旁這位如入夢境的少年,現在也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哦!原來自己還在這抱霞峰的千鳥崖上啊。

重又回到人間的少年,又朝那把古劍望去——只見這把曾和他鬧過情緒的無名劍器,現在重新回復那鈍拙無鋒、平淡無奇的模樣。只是,在少年眼裏,這把自己曾經差點當掉的鈍劍,現在卻是如此神秘莫測。

「呵呵,上次我在馬蹄山頭那塊白石上乘涼的古怪遭遇,也是你乾的好事吧?」雖然現在明白這劍器絕非凡物,說不定還和自己那神雪玉笛一般,屬於那神器一流。但醒言心性素來曠達,得劍這些時日,可以說是朝夕相處,現在這把鈍劍在他眼裏,就像一個愛鬧脾氣的老朋友一般,實在生不出什麼敬畏之心。

只不過,現在這把古劍,聽了醒言這話,卻是毫無響應,一副「我只是段凡鐵」的模樣——怕是又在那兒裝聾作啞了。

「哈!剛才倒真要多謝你!現在我神清氣爽,說起來都是沾了你的光啊!」原本只是站在這山頭賞賞月,從沒想到還會有這麼一段插曲。但少年現在委實覺得,經這一遭,自己整個人便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只覺得——呃,如果這麼說有些誇張,那至少自己現在便似睡了香甜的一覺之後,大夢初醒一般,渾身上下只覺著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清爽寧和!

「我說劍兄啊!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如,你便把這吸納靈氣的法兒,教給我吧,省得我以後老要來蹭你的份子!呃?還沒動靜?嗯,大不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拿你當棍子使。哈哈!哈哈哈!」

正在醒言心情大好,只顧著開玩笑之時,卻突然覺得手中竟是一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覺得眉心突然一冷——月輝映照下,這把神秘的劍器,現在正凌空飛指,劍尖正抵在少年的印堂穴上!

可以說,還沒等醒言來得及害怕,便只覺得在那空冥之中,突然聽得平地「轟隆」一聲巨響,隨之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衝破自己的印堂,透體而入,狠狠地「砸在」少年腦海之中!

剎那間,醒言只覺得各種各樣古怪的符號,或能夠感知,或無從知曉,剎那間便似天河倒掛、雪山崩塌一般,鋪天蓋地朝自己奔涌而來!

只是,這樣磅礴無朋的灌輸,前後卻似乎只持續了那電光石火的一瞬。最後,這所有的灌輸,也像那潮汐一般,盡皆退去,只有一個少年日思夜想的詞兒,清晰無比地留在他的腦海之中:

「煉神化虛」

……山風吹拂,千鳥崖上這位正呆若木雞的少年,卻忽然開口,對眼前這把還刃指眉心的鈍劍,恭恭敬敬地說道:「多謝劍兄相教!原來,這吸化天地元靈的妙術,卻正是我那『煉神化虛』可達的一途。」

少年那月光籠罩的清秀面龐上,現在正露出一絲真心的笑顏——而這把原本緘默無聲的劍器,卻似乎受到少年的感染,突然間也歡欣雀躍起來;

還未等少年笑容褪卻,這把剛做良師的古劍,已突然在眼前消失,倏然不見!正自少年慌忙往地下四處尋找之時,卻突然聽見那遠處的群山之間,一聲清嘯愴然而起。

醒言趕緊凝起目力,努力向那嘯聲迴響之處望去——卻見有一點流光,便似那天隕流星一般,在這羅浮山洞的蒼莽群山之間,飛騰翔舞!

在少年現在也璀若星華的目光相隨下,這一點燦然的星光,也飄飛得越來越歡,倏來倏往,真箇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後」,饒是少年目力極佳,卻也往往追隨不及。

隨着這點星光在這天野之間的疾速奔飛,那伴之而生的愴然嘯音,也越來越響,到最後,便如那虎嘯龍吟一般,回蕩在這羅浮洞天的月夜千峰之巔。

「呼!!原來是它在飛!嗬,我這劍器的脾性,還真讓人捉摸不透啊!」不過,醒言倒覺得這把劍器甚是有趣,嘴角不禁略帶莞爾。

「呃?」

正在悠然自得的少年,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這……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會不會吵醒那些師兄師伯?」少年剛一這麼想,便像立即要驗證他的猜測一般,突然,醒言發現在眼前群山之上的黝色夜空中,忽地又飛起一藍一白兩道光芒!這兩道流光,在夜空中疾速地飛舞縈繞,便似是在搜尋追逐着什麼。正在醒言看得目瞪口呆之時,卻聽得那半空之中,突然傳來一個有若洪鐘的聲音:「敢問何方高人?夤夜訪我上清……」這句沛然的話語,中氣十足,回蕩在羅浮群山之間,奔騰滾動,久久不絕。「……」「壞了!這下可闖禍了!看來我這位劍兄,真不合半夜吵鬧,現在都驚動教中前輩了!」

看這樣子,恐怕這在空中舞動的兩道流光,便是那陳子平口中欣羨不已的上清御劍之術了!

正在少年暗叫不妙之時,卻看到在那遠遠的群山之外,突然有一道耀目的光華,一閃而沒。然後,先前那連續不斷、有若龍吟的清嘯之聲,突然大盛——然後,便戛然而止,一切都歸於沉寂!

正在醒言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時,便看到空中那兩道正在飛動的藍白劍光,猛然間齊頭並進,便如追星趕月一般,齊往那光華閃過的遠方追去。

「呃!看來我這位愛鬧脾性兒的劍兄,這次怕是麻煩大了!「唉,瞧它這脾性,我這位劍兄,倒更像個愛玩鬧的小姑娘!」忽然聯想起那個行事從無定準的靈漪小丫頭,醒言不免又大發感慨。少年正自仰頭唏噓,卻猛然覺得,自己右手之中,驀地觸到一冰涼之物——突然來這麼一下子,少年倒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呃……現在這正安安靜靜膩在自己掌中之物,卻不正是自己那把剛剛闖禍的無名怪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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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劍問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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