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被綠?
不得不一說的是,狼的進食速度真的很快,沒一會兒一場饕餮盛宴便結束了,顧蓮汐抱著小狼崽看著白狼王率眾拖著野豬走了。
「它們營地離這裡有大半天路程呢,但願不要碰到『強盜』打劫才好!」顧蓮汐幽幽,嘆了口氣。
噗!
眾人皆噴,這話聽著怎麼感覺怪怪的?她自己送的野豬給人家,然後完了人家帶走了,她又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她確定不是在心疼那頭野豬嗎?
小狼崽不是很懂顧蓮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父親離開,它在顧蓮汐懷裡也急了,又是嗚嗚嗚咽,又是舔顧蓮汐,不安的討著好,希望顧蓮汐抱著它追上父親。
然而顧蓮汐除了安撫的撫摸它的腦袋,其餘的一概不管,連它祈求的眼神和無盡的掙扎都給忽略了!
小狼崽眼睜睜看著父親越走越遠,在它快要走出眾人視線時,它扭頭看了一眼,這最後一眼也許便是永別,它們自此天各一方,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它們是否還有再見的一天。
離別總是傷感的,血緣親情大概是世上最難割捨的情感了,就在白狼王扭頭看過來的那一霎,小狼崽突然仰天長嘯一聲,這是它此生第一次像一隻真正的狼一樣嚎叫,稚嫩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彆扭,但是誰都沒有笑出聲來。
時間彷彿停止了行走,所有人都靜靜看著這一幕,嚎叫完的小狼崽不知何時已經眼眶濕潤,嘴裡一直嗚嗚低咽著,這是它在傷心的哭泣,看來它已經懵懵懂懂猜到了離別背後的真正含義。
白狼王轉身朝遠方跑去,白色的身影像一道耀眼的閃電,一閃之後便沒了蹤影,小狼崽把臉埋進了顧蓮汐的懷裡,情緒低落得像是被拋棄了的孩子。
事實上它還真的是,別管白狼王是為了什麼考慮而拋棄了它,在孩子的心裡,只有一家狼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其他的什麼都無所謂了。
身為白狼王的兒子,小狼崽身上流傳著白狼一族高貴的血統,刻在骨子裡的高傲不容許它過多暴露自己的脆弱,如果受傷了,不管是哪裡,它只要關起心門好好療傷即可!
顧蓮汐看著它自閉的樣紙止不住的腦闊疼,她該不會養出一隻問題小狼來吧?
晚上小狼崽絕食了,離憂心疼的呲了,著急忙慌的拉著行歌跑了過來,生怕它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兒,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吃不下飯吧。」行歌簡單的檢查了一番得出結論。
離憂不滿意,「我當然也知道它是心情不好了,畢竟人家才剛離開爹爹,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它心裡緊張害怕是應該的,我找你過來不是問你這個,我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它高興起來,把飯給吃了!」
行歌聞言臉色鐵青,「不好意思,我只會給人看病,不會給動物看,你還是另尋高明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他前腳剛走白蕊後腳就進來了,看到離憂一臉憤懣的瞪著行歌的背影,忍不住好奇道:「怎麼了?他又惹你不高興了?」
「哼!」離憂憤恨的哼了一聲,氣沖沖的說道:「什麼狗屁神醫公子嘛,根本就是沽名釣譽!連個病人都看不好還敢妄稱神醫,也不怕丟死個人!」
「什麼病人?」
聽說還有行歌看不好的病人,白蕊更加好奇了,要知道神醫這個稱呼可不單單隻是一個簡單的稱呼,任誰都可以叫,這需要足以與這倆字兒相匹配的實力,而行歌絕對有這個實力,要不也不會治好了她這被無數太醫、郎中們判了死刑的病了。
「喏,就是它!」離憂纖指一伸,指著趴在樹腳無精打採的小狼崽。
「……」
白蕊好尷尬,早知道離憂這麼不靠譜她就不該問這種傻問題了,他們的營地里呆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一個個精壯無比的侍衛哥哥,哪裡來的什麼病人,況且還是行歌看不好的病人?
哦!請原諒她一時突然的傻缺,竟然差點就相信了一個瘋婆子的話,還因為她的話而差點懷疑了她的神醫大大,這真是太不可饒恕了!
不過怎麼說大家閨秀就是不一樣呢,雖然心裡早就被一大群草泥馬席捲,面上卻仍然保持著尷尬卻不失禮貌的微笑,溫柔的安慰對方。
「離憂公主,行歌他畢竟只是神醫而不是神,他主攻的就是怎麼為人看病,而小雪球它是狼,不管是身體穴位還是生活習慣跟我們人都有很大的區別,行歌不會看也是正常的,你車生氣了。」
白蕊是想要安慰她,順便也幫行歌辯解辯解的,可是誰知她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離憂就更氣了,大眼睛怒瞪著她,「白小姐,我知道他是你的心上人,可是你怎麼能為了他就這麼說小雪球呢?
小雪球這麼可愛,它這名字都還是你取的,怎麼說它也應該算你半個兒子了吧,你居然為了那個討厭的男人這麼說你兒子,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離憂說這番話的時候非常的認真、理直氣壯,聽得白蕊都找不到話反駁,最重要的是她心底里那一絲絲愧疚是什麼鬼?取個名字就是兒子了?那她這輩子得有多少兒女啊?要知道,以前她在府里的無聊的時候連一隻小螞蟻都會給它起名字的!
「離——憂——」一聲陰沉沉、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離憂心口一跳,抬眼向白蕊身後望去,只見行歌一臉暗沉的看著自己,黑漆漆的眸子里正氤氳著強大無比的暴風雨!
「呵、呵!那、那個,你剛剛有聽到什麼嗎?」離憂尷尬的笑了笑,掩蓋內心早已透出慌張,殊不知她越是如此,就越是顯現她的心虛。
「我聽到的多了去了,不知道你想問的是哪一句?」行歌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令她心中更是驚慌,坐立難安。
「好了行歌,你別嚇她了,她就是小孩子的心性,比較愛玩,說話有些心直口快,你跟她計較什麼?再說了,她這也是關心小雪球嘛!」
眼看著離憂都快哭出聲了,白蕊好心的替她說好話,可是行歌算是氣的很了,根本就不聽白蕊的話。就是要和離憂計較,誰讓她說那狼崽子是他女人的兒子的?他這連火辣辣的吻都沒和她親過,她哪兒來的兒子?這不是變相的說他被綠了嗎,這哪個男人受得了?
「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小孩子心性可不好,雖然本神醫別的本事不大,給人下下毒、制製藥什麼的還是可以的,要不本神醫就做做好事,賞你一顆藥丸,讓你重回小時候的時光?」
重回小時候的時光!這一句話在離憂耳邊響起,其他所有的事物和聲音都從她的腦海里消失了,她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那個時候,入眼儘是殘肢碎體,鮮血染紅了地面,兇狠的歹徒手握鋒利的長刀揮向所有的人,狂笑聲、慘叫聲、哀嚎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傳遍了每個角落,金碧輝煌的大殿瞬間變成了煉獄一般。
年幼的她躲在母妃的懷抱里瑟瑟發抖,眼前的一切一下又一下的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令她忍不住發出驚叫,一把佔滿了鮮血的刀子砍了了過來,她的母妃被一隻塗滿蔻紅的手拉了出去,正好撞在了那把刀上……
溫熱的鮮血噴濺在她臉上,順著她柔嫩的肌膚慢慢滑落,滾進了她的眼睛,頓時眼前一片猩紅。
離憂紅著眼睛「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悲憤的氣息在身上蔓延。
小雪球似有所感的抬起頭望了她一眼,掂著綁著「夾板」的腿走了過來,在她腳下撒嬌似的蹭了蹭。
這一蹭還真就把沉浸在悲痛之中的離憂蹭醒了過來,她低頭望著同樣抬頭望著她的小雪球,從它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
行歌和白蕊望著這樣的她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什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話竟能引得她反應這麼大,難道她兒時的時光還發生過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兩人疑惑著,離憂卻不再理他們,徑自抱起在她腳邊嗚咽的小雪球失魂落魄的離開。
「她這是怎麼了?」
白蕊搖頭,「也許是你的那句話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吧。」
行歌撇撇嘴,這女人就是矯情,隨隨便便一句話都能讓她想起不好的事情,她怎麼不往好了想呢?
白蕊想要追上去安慰安慰離憂,可是卻被行歌拉住了,他還在記恨離憂話里話外暗喻他被「綠」了的事兒。
「她有小雪球陪著了,那畜生通靈,會安慰好她的,咱就別去湊那個熱鬧了,省得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她又想起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了!」
其實行歌真是誤會離憂了,她哪裡想得那麼多,她只想著白蕊那麼說小雪球,好像是看不起小雪球,歧視小雪球是狼不是人一樣,心急之下嘴也顧不了那麼多,心直口快的就說了那一番話,才不是故意有心那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