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嗜睡

「翠玲，叫大夫。」

莫輕雲匆匆給姜雪之把脈，一切正常。

心裏微微鬆了口氣，還以為姜雪之自殺了。

原來只是哭暈了過去！

府里的大夫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王妃。」

「快給我娘看看。」

現在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醫術，一個精神力不記得人，萬一沒有看出什麼其他的隱情呢

大夫哆哆嗦嗦把脈，眉頭一皺，倏而展開，「回王妃娘娘，夫人是懷有身孕了，只是大悲受了刺激，暈過去了。」

「你說什麼？懷孕了？」莫輕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剛才還在感慨莫辰宇沒有後人，現在居然來了一個後人，而且還是親生的。

「是的，王妃娘娘，只是夫人年紀大了，恐怕很有危險。」

莫輕雲心裏翻了個白眼，姜雪之現在也就三十五歲，雖然是高齡產婦，但是只要好生調養還是可以的。

「但是王妃娘娘，只要老夫時刻關注著夫人的身體狀況，就可以保證夫人安全的生下這個孩子。」大夫看到了莫輕雲眼裏的嘲諷。

他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心裏怎麼就忘了莫輕雲是個什麼人？

「你說的可當真？」

「當真當真，老夫以前是太醫院的院首。」

莫輕雲兩人的點點頭，接生婆子嘛，理解。

在莫輕雲的認知里，太醫院的院舍大人，就是給那群後宮妃子接生的，論起經驗來，的確，這院首大人的經驗是杠杠的。

將姜雪之安頓好，莫輕雲又躺會床上睡覺了，剛才他都是硬撐著沒讓自己睡過去，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再撐著了。

錢亦笙回來的時候聽說，將軍夫人懷孕了，也是一陣驚訝，不過聽說才三個月心裏就放心了。

隨機又嘲笑自己多慮了，將軍夫人怎麼可能會是那種人！

按照以往的情況，現在莫輕雲應該起床了，可是今天，輕雲怎麼還沒有醒？

「翠玲，王妃睡了多久了？」

「回王爺，一個半時辰。」

錢亦笙送了口氣，現在的莫輕雲一天要睡四個時辰，除了晚上的正常時間睡覺，白天上兩個時辰，下午兩個時辰。

基本上一天都是在睡覺中度過的，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大夫根本沒有看出毛病在哪裏？

他也仔細的檢查了好幾遍，一切都是正常的。

「準備晚膳吧！」

「是。」

今天晚上的莫輕雲胃口不佳，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

「輕雲，你怎麼了！」錢亦笙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緊緊的抱着莫輕雲不鬆手。

「沒事，只是沒胃口。小森森，我們去逛逛夜市好不好。」

「好。」錢亦笙拒絕不了，莫輕雲眼裏都是渴望，他想說，你身體不好，就在家休息吧！

可莫輕雲眼裏都是乞求，是渴望，他不想拒絕。

莫輕雲伸出雙手，「抱。」

語氣軟糯，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夜晚的京都恢復了元江帝國時期的繁榮，京都擴大了範圍，原本的邊緣郊外現在也在開始修建。

「安寧的生活真讓人留戀。」

莫輕雲看着京都里來來往往的人群，燈籠高掛，門庭若市，根本看不出來這裏是夜晚。

相反，白天的京都反而安靜些，有的景色，是夜間獨有。

「小森森，真美！」莫輕雲凝視着他，語氣溫柔，說不出的眷戀。

她用眼睛一筆一劃勾勒着他的眉眼，口鼻，耳朵，她最喜歡的他的這張臉，可從此以後，見不到了。

「那邊在放花燈，我們去放花燈吧！」莫輕雲見錢亦笙要開口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莫輕雲不是沒感覺到錢亦笙的恐慌，自己這樣，她說不出口，還不如什麼都不說的好。

錢亦笙咽下了口中想說的話，「好。」

莫輕雲從未放過花燈，此時興奮的不得了，「小森森我要紅色的，還有藍色的。」

「好。」

「你要什麼顏色的？」莫輕雲又看了一圈，「這個紫色的吧，上次看你穿紫色衣服超好看的。」

錢亦笙一愣，他從未穿過紫色的衣服，府里更沒有紫色的。

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了莫輕雲的不對勁，「輕雲，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莫輕雲歪了歪頭，努力回憶，「很久以前吧，我不記得了！」

「那你還記得這個嗎？」錢亦笙說着，把兔子耳朵戴在了頭上，引起人群一陣騷動。

莫輕雲噗嗤笑了，「當然記得，當初你不是不帶嗎？」

錢亦笙一陣窘迫，那能一樣嗎？

此一時彼一時。

「輕雲，走吧，就紫色，你喜歡看我出紫色的衣服嗎？」

「喜歡。」

「好，那我明天穿給你看好不好？」

「好啊，你不要總是穿白色藍色，不好看的！」

「嗯，都聽輕雲的！」

錢亦笙意識到了，莫輕雲記憶出問題了，明明他不是第一次帶兔子耳朵了，可她不記得了！

「輕雲想許什麼願望？」錢亦笙的目光從未離開莫輕雲的身上，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莫輕雲看着手中的花燈，想了想，「想和小森森永遠在一起。」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會的。」錢亦笙抱着莫輕雲，「同生共死。」

「小森森真好，走吧，我們放花燈！」莫輕雲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容有些傻氣，無端的刺痛了錢亦笙的心。

放完了花燈，莫輕雲打了個呵欠，有些困了。

「我們回去吧！」錢亦笙見不得她這般，直接將人抱在懷裏。

莫輕雲頭一點一點的，還在拚命搖頭，「不行，今天陪小森森，我都好久沒有陪小森森了！」

錢亦笙哭了，是很久了！

「對不起啊，小森森，是我不對，我應該一直陪着你的。」莫輕雲摟着錢亦的脖子，認真且誠懇的道歉。

「我原諒你了，那你為什麼要讓我去幫他們！」

「我讓你去幫誰？他們為什麼需要你的幫忙，沒手嗎？既然這麼懶，打一頓就好了，小森森是我的，誰也不能和我搶小森森。」

「對，小森森是你的，誰也搶不走，輕雲，以後我就陪你好不好，我不去幫他們了，他們有手有腳的！」

「嗯，小森森真乖，mua~」

乖嗎？

他不乖！

輕雲，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也不告訴我，為什麼！

一滴淚，低落在莫輕雲的臉上，她朦朦朧朧的抬頭，「小森森，你哭了嗎？」

「對啊，小森森哭了，輕雲，怎麼辦？」

「小森森不哭！」莫輕雲努力睜開眼睛，想替他擦乾眼淚，她的動作開始遲緩，每一個動作都有些費力，可依舊笨拙的替他擦拭。

「小森森不哭，我會傷心的！」

「好，我不哭，我不想你傷心。」他不想輕雲傷心，抱着莫輕雲回到了王府，已是夜深人靜。

懷裏的人兒已經熟睡了。

「輕雲，你究竟怎麼了？」

「是不是魔氣？」錢亦笙猛然想到這點，「如風，去把夜鶯叫來！」

如風身影都沒現，直接去找夜鶯去了。

夜鶯和林周住在京城，是錢亦笙的房產。

如風順利找到夜鶯，二話不說，拉着夜鶯就跑。

「如風，你做什麼？」林周跟在屁股後面追！

「王妃出事了。」如風來不及解釋，夜鶯也知道情況緊急，一手一個，眨眼間就到了亦王府。

如風有點懵，可懵歸懵，嘴裏還是清楚的，「王爺，夜鶯來了。」

話音剛落，「哇」的一聲吐了。

林周嫌棄的后提兩步，還用手捏住鼻子。

「夜鶯，你看看輕雲體內是不是還有魔氣！」

夜鶯想搖頭，有沒有魔氣，他一進來就能感受到，但他沒有任何反應，說明沒有。

可看錢亦笙那緊張的樣子，他還是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王妃她一切正常，只是……」

「只是什麼？」

夜鶯抿唇，「只是她的身體器官在衰敗，最多不過兩日，她就會死。」

「你說什麼？輕雲才過了及笄之年，怎麼可能會衰敗。」

夜鶯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能感受到她體內的生命力在流逝，越到最後，流逝的速度越快。」

錢亦笙握緊雙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王爺，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夜鶯說完，離開了。

錢亦笙獃獃的坐在原地，看着熟睡的莫輕雲，嘴裏念著，「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呢我們好不容易可以過安定的生活，怎麼會這樣？」

「小森森，冷，要抱抱！」耳邊傳來莫輕雲的囈語，錢亦笙這才恍然，爬上床，抱着莫輕雲難以入睡。

次日清晨，莫輕雲沒有醒來，窩在錢亦笙的懷裏扔在呼呼大睡。

中午，莫輕雲悠悠轉醒，看見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有一瞬間的恍惚，「你是誰？」

「我……」錢亦笙哽咽，「我是你相公！」

「相公？那是什麼？」

「最親近的人！」錢亦笙耐心解釋。

莫輕雲搖搖頭，還是不解。

「我餓了。」

「翠玲，上菜。」錢亦笙知道她會餓。所以一直讓翠玲在外面等著，飯菜也一直備着。

看着食物上桌，莫輕雲眼睛亮了亮，打算爬起來大吃一頓，卻不料，自己連站都站不穩！

好在錢亦笙的目光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及時把人抱住了。

「小森森，我餓了。」莫輕雲說這話的時候沒看看着錢亦笙，而是盯着食慾，她不知道誰是小森森，只知道餓了就要找他。

翠玲紅着眼眶，王妃為何會變成這樣。

「翠玲，把將軍夫人送回去，讓她好生休息，讓她不要在尋短見了，有了孩子，莫將軍也算有了後人。」

翠玲點頭，王爺說的真的是一點也不委婉，還好沒有對着夫人說。

「還有，不要把王妃現在的情況告訴夫人，我怕她受不了刺激。」

翠玲明白，這樣的王妃，夫人怎麼可能受得了，即使王妃不是夫人的親生女兒，可在將軍府這麼多年，翠玲是知道夫人有多疼愛這個女兒的。

「輕雲，坐好，我們吃飯。」等翠玲走後，錢亦笙抱着莫輕雲坐在餐桌上，為她盛了一碗粥。

放在嘴邊吹了吹，試了試溫度，剛好才遞到莫輕雲嘴邊，莫輕雲很熟練的張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