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愛恨消失前,用手溫暖我的臉(1)

第33章 愛恨消失前,用手溫暖我的臉(1)

第33章愛恨消失前,用手溫暖我的臉(1)

秦夜的家裡,夏之琳抱著寶寶不停地撥打程莫依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在廚房裡忙活的夏媽媽看著她那樣,打趣道:「我還從來沒見你給秦夜打電話這麼執著過。」

「哎呀,這不是不一樣嘛,您心裡就只有你那乖女婿,把我和莫依這兩個女兒的位置啊,全都讓出來給他住了。哎媽,你說她怎麼老不接電話啊?」夏之琳靠在沙發背上,不停地重撥重撥。

「我怎麼知道啊,興許她忘了帶手機了吧,」正說著,門鈴響了,夏媽媽話鋒一轉,「夏之琳,去開門,我在做晚飯呢。」

夏之琳老大不願意地抱著寶寶小跑過去,一邊說著「來了」一邊打開門,「哎呀莫依,我打你手機你怎麼不接啊?是不是想給我個驚喜啊,來的這麼突然。」

程莫依一愣,「我的手機還在薛錦寒那裡。」

「哎呀,」夏之琳一拍腦袋,「我忘了。快進來吧。」

「阿姨。」程莫依走進去,和廚房裡的夏媽媽打招呼。

夏媽媽探出腦袋:「是莫依啊,之琳剛剛還在給你打電話呢,你就來了,你還沒吃飯呢吧,阿姨給你那份也做上。」

「謝謝阿姨。」

夏之琳拉住她的手,「走,去我房間里,我有話給你說。」

「幹什麼啊?神神秘秘的。」程莫依被她硬是拉到了二樓的卧室,之琳還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鎖上,「怎麼?你連夏媽媽也要防?」

「什麼嘛,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只是不想讓老媽聽見了,又得聽她羅嗦半天。」夏之琳將孩子小心地放在嬰兒床上,湊到程莫依耳邊神秘地說,「你知道我前幾天去醫院給寶寶做體檢的時候,碰見誰了嗎?」

「不知道。」

「哎呀,你不會猜一下啊,這麼直直地說不知道,搞得我一點激動地心情都沒有了。」夏之琳嘟起嘴吧,有點耍小性子。

程莫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用手捏捏夏之琳的臉蛋,「我說你,怎麼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啊,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孩子氣?」

「誰孩子氣了?你說他呢吧。」說著,手指向躺在嬰兒床上,嘴裡含著奶嘴的寶寶。

「好了好了,我剛回國不久,故人什麼的,也就你們幾個,還有誰能讓你這麼驚訝啊?我真的猜不出來,你就說嘛。」好,你跟我撒嬌,難道我就不會嗎?

「哎呀我的好琳琳,你就說吧。」

這話乍一聽,別人還以為寶玉出來了呢,喊著「哎呀我的好妹妹」。

好吧,夏之琳舉雙手投降,身子向後一翻,無奈的躺在床上,「哎,你還記不記得以前認識的一個叫陸德仁的人?」

「陸德仁?」

一聽程莫依這口氣,再看看她的神色,夏之琳就知道她肯定對這人沒有任何的印象,只好嘆了一口氣,決定拿出自己的殺手鐧,雖然不可避免的又得提到那個人,但也許她聽從李雲嫣口中聽到的這個故事,會拯救程莫依和薛錦寒也說不定呢。

「就是,中學時期,薛錦寒的舅舅,我們學校的校長,陸德仁。」夏之琳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程莫依的反應。

許久,「哦。」

「啊?你就一個簡單的音節啊,對得起我接下來要講的這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嗎?」夏之琳嘟嘟嚷嚷的,簡直像個老太婆,「你就真的對這個名字反應這麼平淡嗎?等等,我告訴你,我還見了另外一個人,你絕對想象不到。」

「誰?」

程莫依的口氣簡直要夏之琳抓狂了,但還是說出了說那個字:「李雲嫣。」

「什麼?!」

程莫依對這三個字的反應,果然在夏之琳的意料之中,她拍拍手,驕傲的說:「對,李雲嫣,薛錦寒的母親,我那天見到她了。」

「她有沒有認出你?」程莫依拉住夏之琳的肩膀,急切的問。

「哎呀,你先讓我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說完,這可牽扯到一個大新聞呢!」夏之琳拍拍莫依的臉蛋,「小妞你就好好聽著,不準插話。」

「嗯。」為了儘快聽明白整件事,即使程莫依心裡有很多疑問,她還是保持安靜,等著夏之琳講述那天發生的事。

差不多三天以前,夏之琳帶著寶寶去醫院做體檢,繳完費飛快跑上二樓的時候,在拐角處不小心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她連忙道歉,伸出手想要去扶起對方,卻看到了一張熟悉卻蒼老的臉。

「校長?」她不確定的叫了一聲,對方抬起頭,卻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夏之琳吧?」當初,夏之琳是學校廣播站的一員,可以說是個名人了,再加上被家長認同的早戀,早已被學校里的老師門熟悉。

「咦?真是校長啊?」夏之琳驚喜地扶起對方,「你在這裡做什麼?」其實這句話問的是一點水平也沒有,來醫院除了看病,看人,難道還有另外的事嗎?

陸德仁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卻變了又變。

「我夫人生病了,剛做完檢查,我下去給她買點吃的。你呢?」

「我和秦夜來給寶寶做檢查。阿姨要吃什麼,我下去買,您就先回病房陪著她吧。」

陸德仁慈祥的一笑,「不用了,她那個病,也只能吃些流食,你就趕緊回去陪寶寶,不用麻煩你。」

誰知夏之琳一聽,丟下一句「沒關係」撒腿就往樓下跑。

程莫依白她一眼,「還真是想你的性子,風風火火的,你大概連幾號病房都沒問清楚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唉,米粥買回來之後,我還是問了護士,才找到病房的。但是你知道嗎,我進去后看到陸德仁陪著的女人差點沒丟掉手裡的飯盒!」夏之琳一驚一乍的。

程莫依說:「怎麼?她是怪物不成?」

「不是啊,她不是怪物,她是李雲嫣啊!」夏之琳對上程莫依的眼睛,聲音陡然提高。

程莫依看著夏之琳的反應,忍不住奇怪,「李雲嫣怎麼了?她是陸德仁的表妹,在我們中學上過的人都知道啊。」

「是呀,我剛開始也覺得沒什麼啊,可是當我在李雲嫣的病床前坐下后,才發現不對勁!」夏之琳一臉神神秘秘,弄得程莫依也開始起了好奇心。

「哪裡不對勁?」

夏之琳湊到程莫依的耳邊:「你是沒看見陸德仁對待她的態度,簡直了,我爸當年對我媽都沒有那麼殷勤。而且你忘了嗎,陸德仁明明說的是他夫人病了,這怎麼我進去看見的,反倒是他表妹,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麼一說,程莫依倒是來了興趣,其實剛剛不過是為了配合夏之琳,因為這丫頭一直以來都是咋咋呼呼的樣子,甚至有時候她說的大發現,其實也不過是看著一個長得很男人的男人,驚呼一聲:「原來他不是女人哦。」

所以一開始,她並沒有報多大的好奇心,現在卻反到被她最後一句話勾起了興趣--

所謂的夫人…竟是他…表妹?

這真是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一中曾經發生過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傳聞是校長夫人從新加坡回來了,要和校長離婚,但是中間具體的原因,卻沒有人清楚。程莫依之所以記得明白,是因為大概就是在同一時期,那個壞壞小霸王一樣的薛錦寒,蛻變成了冷漠桀驁,玩世不恭的花花少年。

夏之琳並沒有發現她的不同,只是自顧自說起來。

那天夏之琳很沒出息的在李雲嫣和陸德仁面前失了禮,一保溫盒的米粥差點沒扔翻在地上,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李雲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陸德仁一臉尷尬的拉著夏之琳在病床邊上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

「校長,您不是說是…您夫人…」夏之琳坐在那裡,渾身不自在,腦子裡的好奇寶寶細胞在拚命壯大,卻還是礙於面子說不出來。

誰知躺在那裡病懨懨的李雲嫣反倒放鬆了,問她是不是和錦寒是朋友。夏之琳點頭,還不忘說一句自己的老公秦夜和薛錦寒是最好的朋友。其實這哪裡用她說,李雲嫣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以前薛錦寒性格乖戾,只有秦夜才能和他做朋友,才能和他玩在一起,只不過,兩個人初中不在同一個學校上學。

「錦寒…還好嗎?」她猶豫著,對於孩子的關切之心,還是讓她問出口了,儘管這個孩子很多年都不願意認她這個媽媽了了。

夏之琳被她奇怪的話問住,居然很沒腦子的來了一句:「怎麼?阿姨沒有和薛錦寒住在一起嗎?連聯繫也沒有嗎?」

李雲嫣聽她這麼說,知道她不知情,也不再說什麼,疲憊的閉上眼睛。是陸德仁,他接過話題說:「錦寒,他已經很多年不願意認我們了,上次他媽媽身體不好,想見一眼他,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打電話給他,想求他回來,卻被他狠狠地拒絕了。」

「什麼?!這薛錦寒也太狼心狗肺了!」夏之琳很是氣憤的嚷起來,「他要是不願意養你們,你們可以上法院告他的。」一時間,她對薛錦寒的不滿又更上了一層樓。看來這傢伙不僅是欺負她的莫依,連父母也不願意贍養,真是該遭天譴了。

(第四節)

正當夏之琳憤慨不已時,李雲嫣幽幽開口了,「其實,也不能怪這孩子,是我先對不起他的,是我活該。」

「咦?怎麼回事?哦對了校長,您不是說您夫人病了嗎?怎麼躺在病床上的是錦寒的媽媽啊?」問出來之後,夏之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剛剛陸德仁說的是:認我們。

陸德仁臉色一窘,但還是說:「云云,就是我的夫人。我,是薛錦寒的爸爸,他本來應該姓陸的。」

「啊?!」夏之琳驚呼起來。

小小的腦袋瓜子又禁不住開始亂想了:怎麼現在社會也可以像以前封建社會一樣,表哥娶表妹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李雲嫣看著陸德仁,陸德仁看著李雲嫣,夏之琳臉紅著看看他,又看看她,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用那種深情到無法形容的眼神看過秦夜,心裡還暗想著,等今天晚上回去了,可得好好盯著秦夜看看,問問他有沒有從自己的眼神中讀懂些什麼。

許久,陸德仁站起身來走到窗檯那吸煙,李雲嫣嘆了一口氣,拉著夏之琳的手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差不多三十二年前,陸德仁到李雲嫣所在的農村下鄉當知青,那個時候,他一心想著要好好表現爭取早日回城,卻因為一次意外和活潑開朗的李雲嫣結識,過了一段日子之後,兩人暗生情愫,便開始偷偷約會。

這樣偷偷摸摸,單純牽手走路,坐著聊天的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兩年多的時間,那個時候,李雲嫣一直想著能夠和陸德仁一直這樣下去,卻沒想到還是迎來了他返城的日子。

她把自己關在小屋子裡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哭不鬧,陸德仁站在門外,心裡感覺又酸又澀。他撞開門,拉著李雲嫣不停地跑,兩個人一直跑到了山上的小廟,才停了下來。

他們就那樣相擁而坐,一直到天色漸暗,誰都沒有說話。

等夜色漸濃,李雲嫣忽然反手抱住陸德仁,絕望地吻著他的臉,一道閃電披向山頭,轟隆隆的雷聲過後,下起了那一年最大的雷陣雨。

風聲雨聲之中,陸德仁終於禁不住誘惑,和李雲嫣纏綿在夜色里。

李雲嫣問他:「你回城以後,還會喜歡我嗎?」她的身體在清冷的夜色里不斷顫抖,充滿了絕望。

「會,我會一直喜歡你的。」陸德仁回答,抱緊了她。

李雲嫣忽然側過頭,在陸德仁裸露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一直咬到流出了血才罷休,她說,這是我留給你的痛,我要你永遠都記得我,永遠也忘不了。她重又抱住陸德仁,說的無比凄涼。

「你再狠狠地要我一次,給我留下一個念想吧!」

那個時候,除了愛情,還能想到什麼呢!

三天以後,陸德仁踏上返城的車,李雲嫣從家裡,一直把他送到了小鎮,才戀戀不捨的沿著幾公里山路往回走。

雨天之後的山路更加泥濘,本就貧血的李雲嫣身體不支,暈倒在路旁。

薛千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也許這是命中注定的,一段糾纏。

那天,小縣城裡的縣長陸千從下面的村鎮巡視回來,好巧不巧的下了一場雨,汽車在半路上耽擱了一會,但是想起第二天還有個會議要開,只好連夜趕路,卻不想在路上遇見了暈倒的李雲嫣,他本來就是個心性善良的人,就讓司機把李雲嫣扶上來,直接加足馬力回到縣城,送往了最近的醫院。

病房裡,打點滴的李雲嫣面色蒼白,但是擦去污垢之後,也顯得清秀漂亮。薛千本就是個沒有家室的年輕小夥子,見到了李雲嫣的面容,自然傾慕。

李雲嫣病好后,薛千抽出時間,親自送她回家,並順道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愛慕之心,卻被李雲嫣一口回絕。

到家之後,李雲嫣的父母對薛千分外熱情,一來他是縣長,二來,他也是個優秀的小夥子,年齡也和自己的女兒十分般配,如果沒有心上人,他們希望藉此機會和他攀上關係,好讓家裡的生活過的不那麼拮据。

薛千看出他們的意思,雖然知道他們不過是想攀上權貴,但是李雲嫣對他的吸引足以讓他忘了這些。趁著李雲嫣不在,他向李家父母表明了心意,被認同。

陸德仁離開的那些日子,李雲嫣總是愁眉不展,是薛千不顧辛勞,總是從十幾公里之外的縣城趕過來哄她開心,有時候,甚至只是為了給她送一份縣城新開的飯店的招牌菜。日積月累,李雲嫣慢慢的認同了他,但只限於朋友的身份。

但是,漸漸的,李雲嫣感覺自己總是嗜睡,一整天都沒有精神,而且怎麼吃也吃不飽。她心慌意亂,跑到村子里剛生過小孩的人那裡假裝好奇她們懷孕時候的感覺,意外發現自己的情況竟然跟她們描述的毫無區別!

實在沒辦法,為了不讓家裡人蒙羞,她答應了薛千的提親,在鄉親們的羨慕中坐上了掛著紅花的小汽車,去當人人敬仰的縣長夫人。

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

她只是想要給自己的孩子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來到這個世界上。未婚先孕,這在觀念封閉的農村,是多麼大的恥辱。

所以,她很無恥的利用了薛千對自己的感情。

只要在肚子凸起來之前嫁出去,只要有了歸宿,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她和陸德仁孩子生下來,而且到了縣城,想要去北京找陸德仁,就更加容易了,而至於欠薛千的,她那個時候天真的想,總是可以還的。

卻不知道,這世界上,最難還的,最難算清的,就是感情債。欠什麼,也別欠了感情和人情。

新婚之夜,薛千高興地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李雲嫣照顧了他一夜,一個睡床,一個躺沙發。第二天薛千酒醒,對李雲嫣說,自己對不起她,新婚之夜居然喝醉了。她一笑,並不說什麼,以後卻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避免和薛千行夫妻之事。結婚後,薛千對李雲嫣寵愛之極,什麼家務活都不讓她干,對於李雲嫣對待他的態度,卻始終不解。

就在他準備找個時間和李雲嫣談一談的時候,那天晚上,她卻破天荒的主動親吻上他的唇,一夜纏綿,他忘了之前的疑問。

其實,她只是單純的想要讓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順的出生而已,如果和薛千連一次的結合都沒有,那麼等到自己的肚子大起來,他定然會懷疑。更何況,又有哪個男人會甘願替他人養孩子。

九個月之後,李雲嫣生下一個兒子,這便是薛錦寒。薛千十分高興,在孩子滿月的時候大辦酒宴,主角卻沒有上場。

原來,李雲嫣從娘家處得知陸德仁幾個月前曾經回來過一次,說是來找李雲嫣的,並留下了自己在北京的地址。但是他們卻沒有告訴他,李雲嫣已經嫁了縣長做夫人。

就在孩子滿月的這一天,李雲嫣收拾了衣物,避開薛千抱著孩子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車。她留了一封信,對薛千表示自己的愧疚。

她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找到陸德仁的住處,卻看見他和另外一個女人並肩走在一起。

小小的賓館里,陸德仁抱著她說:「云云,我不能在人前說你是我的女人,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那個時候,堅信愛情是一切的李雲嫣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我連兒子都願意給你生,還有什麼怕的!」

從此以後,李雲嫣便成了陸德仁在人前介紹時所說的表妹。他對自己即將結婚的妻子說,我表妹夫結婚後沒幾天就死了,云云孤身一人又抱著個孩子,除了投奔我這個表哥,還能去哪呢?

善良的妻子相信了,對待李雲嫣甚至比親妹妹還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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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深海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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