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欠你的債,就讓我幫你討回(1)

第27章 她欠你的債,就讓我幫你討回(1)

第27章她欠你的債,就讓我幫你討回(1)

「你們…似乎都很討厭田笑笑。」他看看夏之琳,又看看程莫依忽然間冷漠下來的臉。

夏之琳的頭埋在秦夜的胸膛,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豈止是討厭,我簡直恨不得毀她的容,撥她的皮,抽她的筋,拆她的骨,食她的肉!」

這一番話讓李澤睿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女子,看著溫文乖巧,說出來的話竟是這麼惡毒,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呢?他的興緻倒是更加盎然了。

秦夜把夏之琳的腦袋抱得更緊了,對李澤睿尷尬地點點頭,眼裡滿是心疼。

李澤睿一笑,繞到床那邊去看程莫依。她坐在那裡,低著頭逗著小寶寶,眼裡卻像是蒙了一層白色的霜,冷冷的。

「小屁孩,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澤睿攬過她的肩,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臉上是嚴肅至極的表情。

程莫依沒有拒絕他的動作,這個時候的她,早已是心力憔悴,需要一個依靠休息一下。「其實不管田笑笑怎麼找我的麻煩,我都不會恨她,一點也不會,我知道她也只是在保護屬於自己的東西,她怕我奪走了她的薛錦寒。可是她真的不用那樣,我從來沒有和她爭過,一直是阿錦在做選擇。」她閉上眼睛,聲音嘶啞,「你知道嗎,不管她怎麼侮辱我,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她不該去碰我的之琳,她在逼我!」說到最後,她的眼淚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那個夜晚,程莫依一直看著薛錦寒的面容,不敢入睡,她怕自己是在做夢,一覺醒來之後,她的阿錦就會消失不見。薛錦寒的平穩呼吸傳進耳朵,有些癢,但是莫依心裡更多的是甜蜜,還偷偷拍了薛錦寒熟睡的模樣。一直堅持到天快亮,程莫依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屋子裡沒有人,只有桌子上的豆漿油條冒著熱乎乎的水汽。

她以為阿錦是出去了,吃過飯便坐在那裡等,一直到十二點服務員來收房,也沒見到薛錦寒的身影。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學校,卻看見薛錦寒摟著田笑笑招搖過市,臉上是落拓不羈的笑容。

她去找他,他一概拒絕,甚至到了最後,只要遠遠看見她,薛錦寒就會面無表情地和花枝招展的不同的女孩變本加厲的調情,全然不顧程莫依深深隱藏起來的傷痛的眸子。

到了最後,夏之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找到薛錦寒要個說法,卻連帶著程莫依被田笑笑輕蔑地侮辱一番。

其實早在高二的時候,兩個人就結過一次仇。

那個時候,秦夜和夏之琳已經確定了戀愛的關係,確切的說是早戀,而且還是得到夏媽媽認同的早戀。可是田笑笑和薛錦寒調情也就算了,居然還去勾引秦夜,夏之琳一時氣憤,在她又一次黏上秦夜的時候,甩了一巴掌過去。田笑笑是那樣驕傲的女子,自然銘記在心,只是礙於秦夜和薛錦寒,才不敢找夏之琳大的麻煩,但是小的麻煩卻是源源不斷。

所以這一次,新仇加舊恨,大膽的夏之琳瞞著所有人在一次自習后跑到外邊的黑商店裡買了一大瓶硫酸,在第二天課間休息的時候,衝到田笑笑面前,先是扇了一巴掌,然後又把滿滿一罐子硫酸「呼啦」全潑到了她的臉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什麼?硫酸?」李澤睿低聲驚呼,扭過頭看了一眼被秦夜緊緊抱著的夏之琳,臉上浮現的居然是讚許的神態。

「嗯,硫酸。」程莫依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明顯是在強壓制著自己的情緒,繼續那一段並不快樂的回憶,「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有想到那麼多,可是當田笑笑驚呼起來的時候,才發覺事情變得嚴重了。」

所有人都以為那不過是類似於咖啡什麼的東西,只不過是為了羞辱一下田笑笑而已,可是,田笑笑卻捂著臉不顧形象的「嗷嗷」大叫。

夏之琳扔掉手上的罐子,拍拍手說:「我叫你以後老犯賤,我叫你以後老是勾引別人,姑奶奶我今個兒毀掉你的臉,看你以後還怎麼發騷!」

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程莫依抬起頭,看著發生的一切,不解。這一天,夏之琳都是很安靜的,並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可是,她這句話,讓程莫依的心一沉,隱隱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有人在問夏之琳,究竟潑了什麼東西,她頭一昂:「硫酸!」

程莫依倒吸一口涼氣,立刻跑過去查看田笑笑的傷勢,不是她對眼前的女子多麼大度,只是擔心如果田笑笑真的出了事,遭殃的,就是夏之琳。

這個時候,秦夜和薛錦寒回來教室了,亂糟糟的畫面和嘈雜的聲音讓倆人眉頭一皺,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人群中間卻發出一句凄厲的「夏之琳,今天你要是毀了我的臉,我一定會廢了你一輩子!」

秦夜轉身掃開人群擠進去,卻看見田笑笑一把推開程莫依,身上一片狼藉,捂著臉上朝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夏之琳大罵。

他把夏之琳拉近自己懷裡,柔聲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夏之琳還沒有開口,旁邊圍觀的同學已經咋咋呼呼說了起來,人聲嘈雜,秦夜還是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字,低下頭問夏之琳,希望從她嘴裡得到否認的話語。

夏之琳沉默,只是抿著嘴,眼睛死死地盯著像個瘋子一樣的田笑笑。

眼看田笑笑就要撲上來和夏之琳拚命的樣子,程莫依趕緊攔著她,對秦夜吼道:「把薛錦寒叫過來送他女朋友去醫院。」其實,她是寧願自己被田笑笑罵著也要自己去的,可是話出口卻不知怎麼成了這般。

「田笑笑,別像個瘋子一樣。」

聲音不大,卻讓人感覺很冷。所有的人都回頭,看見站在門口玩世不恭的薛錦寒,都唏噓一聲,讓開路。程莫依攔著田笑笑,暴露在薛錦寒的眼皮子底下,她看著他冷漠的表情,心裡一陣難過。

田笑笑就好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撲過去試圖鑽進他的懷裡,卻被薛錦寒不動聲色的錯開身體,對她說,「走,去醫院。」

她原本是想要讓薛錦寒替自己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夏之琳的,看著他的臉色,卻始終不敢說出口,只好回頭瞪了一下正朝自己做鬼臉的夏之琳,氣呼呼地跟在薛錦寒身後走了。

秦夜把夏之琳的腦袋扳過來對著自己,表情嚴肅:「小木炭,你這招可真是夠狠的,就不怕連累自己嗎?」

夏之琳一甩頭就走,全然不顧秦夜在自己身後說什麼。程莫依站在那裡,就好像全身的力氣被瞬間掏空了一樣,她是真的怕夏之琳因為這件事而發生什麼。

夏之琳附在她耳邊悄悄地說:「放心吧,那個黑心的老闆賣給我的是摻了水的的硫酸,多半是假的,不然,你以為她還命站在那裡指著我罵?」

可是,程莫依始終覺得心裡不安,就拉著夏之琳去醫院看田笑笑,結果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卻看見田笑笑挽著薛錦寒的胳膊出來了。她站在台階上,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程莫依和夏之琳,眼裡全是冷冷的光,「夏之琳,你原來也不是那麼有膽啊?有本事你就真的把老娘的臉毀了,坐上個它十年八年的牢,老娘家裡有的是錢,還怕做不了整容嗎?」

「老娘老娘…就你那模樣,確實夠老的了!不是有錢嗎?那叫你老爹去給你整容啊!姑奶奶倒要看看,這整來整去的,能不能把你那副壞腸子也給整了!」夏之琳的嘴平時是不厲害,最多也就是和身邊的小打小鬧的,偶爾開個玩笑什麼的,可要是誰真的惹了她,她絕對不會輕易原諒。她曾經就對莫依說過,這仇不能隨便結,但是結了就不能隨便原諒。

程莫依想要偷偷拉著夏之琳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田笑笑沒事也是好事,至少,她不用擔心夏之琳因為這件事而被學校處分了。

她的手卻被薛錦寒半路抄走了,在兩個女生的驚訝注視中,直接拉著程莫依拐了個彎消失。

陽光如水,那麼清澈的灑下來,程莫依看著眼前男子挺拔孤傲的背影,眼裡霧蒙蒙地浮現了一層水汽。薛錦寒站定,轉過身看她,剛說了:「不要…」程莫依就吸吸鼻子,鎮定著自己的情緒,搶在他前面說:「放心,我不問,也不想問了。」

「哦?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她的話讓他眸子一暗低下了頭,抬起來的時候卻又換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知道你現在不希望我說出來。」程莫依賭氣。

薛錦寒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那麼燦爛的笑,就像是那天晚上他在她面前一樣,很輕易的又讓程莫依在心裡流了一次眼淚。

他一步步走近程莫依,嘴角勾起來,眼裡全是戲謔。以後的很多年,程莫依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一個除他之外的男子,能把那樣的笑,表現到完美無缺。

她站在原地,沒有後退沒有動,只是低著頭,看著他的影子離自己越來越近,臉上面無表情,心裡卻早已濕了一大片,成了汪洋大海。

薛錦寒在離她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看著程莫依埋在陰影里的臉,玩世不恭的笑容,在她看不見的時候,轉換成了滿滿當當的思念和隱隱的傷痛。

「莫莫…」

他聲音嘶啞,傳進程莫依的耳朵里,竟是那麼令她心疼。想要抱抱他,卻始終控制著自己的理智,不讓自己淪陷。

低下頭,他細密的吻落在程莫依的額頭,「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但是,請你,一定要忘了我。」然後轉身就走。

她說不出話來,只得強忍著眼中積蓄起來的熾熱的液體,低著頭跟在他身後往回走,陽光明晃晃的,刺痛她的眼睛。

薛錦寒走到田笑笑身邊,對著夏之琳面無表情地說:「夏之琳,田笑笑不管怎麼說也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能夠尊重她一點,這件事,她不追究就算了,你也不要再惹事了,小心引火上身。」

夏之琳瞪他一眼,拉著程莫依轉身就走。身後傳來田笑笑咯咯的笑聲,和薛錦寒約微有些微怒的聲音:「別鬧!」不用回頭也知道,一定是田笑笑又趴在他身上索吻了。程莫依像個傀儡木偶一樣,任憑夏之琳牽著自己的手走在耀眼的陽光下,腦子裡亂亂的,全是薛錦寒細密輕柔卻又絕望的吻和那句令人心碎的話。

那年的高考,薛錦寒並沒有參加。自從在醫院門口給程莫依說了那些話之後,他就完全變了,新的一周,他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染了藍色的頭髮,劉海斜斜的遮住了眼睛,半邊臉掩藏在陰影中,完全不顧老師有些微怒的臉色,招搖著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程莫依低著頭,不敢再對上他的眼眸。只是聽說,他和校外的混混們走得更加近了,就連秦夜,他最好的兄弟,也漸漸被他疏遠。以前,他是不好好上課,不好好聽講,可到底,也不曾這樣叛逆過。吸煙,喝酒,打架,泡妞…這一切似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主題,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就連有太陽當空的時候,也覺得異常的冷。

她沉默,沒有說話的立場,而田笑笑,總是樂於跟在這樣叱吒風雲的薛錦寒身後,招搖過市的。她不指望田笑笑可以把薛錦寒從那條路上拉回來,如果,這真的是他選擇的路,她願意默默陪著他走下去,站在無人注視的角落裡,只希望他的眼睛,只可以看得到這世間的笑容,那便足以。

夏之琳揪著她的耳朵,無奈地說:「你是不是沒救了啊?那種人喜歡他做什麼?」

程莫依沉默,只是盯著手機里的那張照片看,一直看,看得心酸滿滿。然後,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她「啪」地一聲合上手機,用十分沉重的口氣說:「放心吧之琳,從此以後,我和薛錦寒、再無任何瓜葛。」她說的那麼決絕,在夏之琳聽來卻像是小孩子一般的賭氣。

「唉,算了,你跟程爸爸一樣,天生就是一個多情種。」夏之琳伸了個懶腰,「只要你自己願意就好,人活一生苦短,千萬別委屈了自己才是。」

這就是夏之琳的人生信仰,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對得起自己的內心才是。在她看來,程莫依的心,這輩子就註定了要掛在薛錦寒的身上。

可是現在,既然程莫依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有些事是任何人都幫不上忙的,只能自己拯救自己。

最後的日子,兩人回歸自己的路途,以為會這樣,從此分道揚鑣的,卻未曾想,因為田笑笑復仇性的一個錯誤決定,又糾纏了許久。

原本是真的以為,「硫酸事件」過去也就過去了,兩個人相安無事也就算了,偏偏田笑笑是個記仇的主,非得報了這仇才算是解了心頭之恨。

程莫依難過的擦了擦眼淚,看著鑽進秦夜脖頸里一言不發的夏之琳,心裡像是被一群群的小蟲子咬噬著,鑽心地疼。

那是月光如水的夜晚,高考的結束讓大家的身心都得到釋放,程莫依送夏之琳到路口,拉著她的手不願意放開:「真的不能留下嗎?爸爸不在家,真的很怕哎。」

夏之琳伸出手捏捏她的臉蛋,很無奈的說:「不能啊,明天一大早的飛機呢,誤了就不好了。乖哈,等我回來了,給你帶禮物。」

程莫依也不再留她,因為明白高考之後大家都是要出去換換心情的,只有她,沒有家長陪伴,又不喜愛獨自一人旅行,便只好一個人躲在屋子裡任由自己發霉了。

掃去臉上的陰霾,她展開最燦爛的笑容:「好吧。那你回來可要給我帶好多海南的貝殼啊,不然,我可不依你。」

「知道啦,你個小貪鬼。」夏之琳又捏上她的臉,搞得她很鬱悶自己最近是不是吃胖,決定利用這難得的假期減肥。

「喂,你走了,秦夜怎麼辦?」對著夏之琳一蹦一跳的背影,程莫依開玩笑。

她轉過身,做了一個鬼臉,「關我什麼事啊,給他點時間跟著薛錦寒去花天酒地吧。」然後就跑開了。

程莫依站在路燈下,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是可以想象得出她的心,在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是一種怎樣的悲涼。

那個夜晚,莫名其妙的燥熱,即使空調開得再高,也抵擋不住從心底里浮出的煩躁。程莫依在光滑的涼席上滾過來滾過去,怎麼也睡不著,眼睛疲憊得要命,腦子卻一片清醒。

翻來覆去地捱到夜半,好不容易有點睡意的她,卻被窗外「喵」的一聲驚醒,坐在那裡,冷汗涔涔。

安靜了一會,她站起來拉開窗帘,把臉貼在冰涼的玻璃上,睜大著眼睛看著遠處明明滅沒的燈火,街上一片寂靜,大多數的房間都已熄了燈,沉睡在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中。

心裡有一絲隱隱的不安,她光著腳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打開電視又看不進去,最後抱著全家福窩在沙發里發獃。

後來,秦媽媽的電話打過來時,她才知道自己那一晚焦躁不安的緣由。

早上天蒙蒙亮,太陽跳出地平線,照進了程莫依的房間,她身體蜷成一團窩在沙發的角落裡,懷中抱著全家福,臉上有隱隱的淚痕。

她的眉頭微皺著,看來還在做夢,也許是不怎麼好的夢。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在空蕩蕩的屋子裡顯得催命一般。

程莫依「啊」地一聲大叫,從睡夢中掙扎出來,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的虛空,隔了很久的時間,她才慢慢平復過來,側過身子接起電話。

「喂。」很虛弱的樣子。

「莫依啊,你們起床沒?可別讓之琳睡過頭,誤了早上的飛機啊。」

程莫依聽見是夏媽媽一貫溫柔的聲音,一顆心才從半空中掉進肚子里。可是夏媽媽的話卻讓她吃驚。

什麼?

她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一雙疑惑的眸子,就那樣瞪著,沒有焦點。

夏媽媽完全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還在那邊淺笑著說:「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她起來了就讓她直接去機場吧,我在門口等她。」

一直到夏媽媽掛了電話,程莫依還沒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想起昨晚那些亂糟糟的情緒,她的心口一滯,才發現究竟哪裡不對勁——

夏之琳,昨晚明明,已經回家了啊!

可是,夏媽媽的電話又作何解釋?難不成說,夏之琳半路跑到秦夜那裡談情說愛去了?她不是那樣不分輕重緩急,做事莽撞的人啊。

撥過去電話,才發現夏之琳已經關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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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深海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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