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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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紀亦繼續道:「從屍體被河水浸泡腐爛的程度表明,死者被殺害已有一個星期。而且屍體受到多種不同程度的傷害,但是咽喉處有利器切傷,具體結果,還要等檢驗報告出來。」

「太可怕了,」畢夏臉色蒼白,「希望警察能早點抓住兇手。」

「這可能有點難,」紀亦的聲音冷冷清清道,「從各種作案細節,可以看出這個兇手不是普通人,甚至是個高智商殺人犯,警察或許要花費很久的時間。」

畢夏一怔,茫然了一會兒說:「那如果警察抓不到犯人怎麼辦?這個女孩兒的父母也太可憐了。」頓了一下,她又說,「你的智商這麼高,為什麼不協助警察破案?」

紀亦的聲音聽起來極為寡淡:「破案不是我的工作職責,如果因為我智商高,就要協助警察去查每一個兇殺案,豈不是很荒唐?」

「哪裡荒唐了?幫助警察,你這叫為民除害。」畢夏不解地說。

「為民除害?」紀亦在電話里冷冷一笑,回答得很是自然,「抱歉,我沒有你這麼熱心腸,也沒有這麼偉大,我的時間不會用來浪費做這些事。」

這樣冷靜、理性、殘酷的紀亦,讓畢夏半晌接不上話,她按住腦門上冒起的青筋,一時無言以對,便又聽到他說:「不過,我有個警察朋友是刑警副隊長,他經常帶著案件來煩我,我沒少幫他破案。」

「那你還說做這些浪費時間?」畢夏微微一笑,發現紀亦雖然表面冷酷,但心地卻很溫柔,只不過是死傲嬌嘴硬而已。

對方沉默了幾秒,嗓音驟然一沉,轉開話題:「今天謝謝你。」

畢夏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要是謝我,就請我吃飯咯?」

紀亦停頓了幾秒,說:「當然可以。你喜歡吃什麼?」

「我不挑食,什麼都吃,」畢夏笑著答,頓了一下,想起什麼,試探性地問,「你長這麼帥,請你吃飯的女生應該很多吧?」

「嗯,這倒是事實。」紀亦冰冷卻充滿磁性的聲音,讓畢夏心中一盪,她能想象出他那張臉長成那副模樣,必定會招惹無數女生自動往上撲。所以,也能描繪出他在說出這句話時,眉毛一挑,薄唇微微動了動,表情一副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樣。

有個問題在腦海中許久了,一直沒問出口,此刻畢夏沒忍住,便問:「既然這麼多女生喜歡你,那你怎麼沒談戀愛?」

夜月卧桂影。

紀亦沉默良久,嗓音沉沉地響在她耳邊:「因為沒有喜歡的人。」

此時,一陣涼風突然從窗外吹進來,但也拂不涼畢夏一顆猛然熾熱起來的心。她頭腦發熱,便問:「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話畢,紀亦在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沒再言語。

畢夏便後悔問出這句話了,懊惱地在床上翻了幾圈,咬唇閉眼捏了捏自己的臉。見對方依然沉默,她尷尬至極,便連忙乾笑了幾聲,開玩笑說:「幹嗎,這麼不給面子,不喜歡我也要裝一下吧?」

對方愣了幾秒,調笑的意味極濃:「難道你喜歡我?」

畢夏以為紀亦也在開玩笑,便點頭理所當然地附和:「是啊。」

電話對方的紀亦嘴角微挑,長且濃密的睫毛下,一雙深邃的眼睛滿是笑意,聲音低沉喑啞:「那你什麼時候跟我在一起?」

這話瞬間把畢夏問蒙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感覺心頭突然穿過一陣風,燙得像是六月的太陽。

許久,紀亦突然嘆了口氣,聲音猶如冬日的湖水,冰涼而靜謐,說:「早點睡吧,晚安。」

然後掛了電話。

畢夏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前,獃獃地看著夜空中被半扇沉雲遮住的彎月,腦子裡像是有煙花在持續不斷地炸開。

誠然畢夏是與普通的嫻靜女生不同,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剛強的硬漢氣息,但終歸是一顆少女心,這麼明顯地被人調戲,她一時有些吃不消。

六月的夜晚,有微微小風,這風也拂不平自己心中的沸騰。

畢夏原以為種種跡象都表明她跟紀亦之間應該有戲,憑她的直覺,相信紀亦對自己雖然沒有喜歡,但應有略微的好感。

可是沒想到,她猜錯了。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過去月半有餘,紀亦也沒再聯繫過畢夏。

有時畢夏發消息找對方,紀亦也只是很冷淡地回幾個字,或者很久才回。

一開始畢夏有些難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你更難過的了。不過久了,她也就釋然了。

有人說,真心喜歡的人,見到面就想擁有。

但若對方不喜歡你,你心中的波瀾不過是他心頭的微風,再怎麼想擁有,也像是貨架上過期的鳳梨罐頭,有毒。硬逼自己吃下去,害的終究還是自己。

所以,無論你多麼顏值爆表,溫柔體貼,聰明伶俐,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人,還死抓著不放,根本就是找死。

自從畢夏跟佟雨分手,她經歷過那段不太好的愛情,便心有餘悸,時常告誡自己,人這一生,偶爾動個情可以,但是要記得保持清醒。

謝柔柔看畢夏這般拿得起放得下,說她花心薄情。畢夏笑笑沒說話,她想起佟雨,在跟他分手的時候,他也說自己薄情,見一個愛一個。

只有畢夏知道,她這不是薄情,只是看似薄情而已,心裡有兩扇門,穿堂風來來去去,什麼都留不住。

早上剛下了一場磅礴的冷雨,雖已停了,但雨霧還未褪盡,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畢夏來到公司,一坐在椅子上,便止不住地打哈欠。這陣子工作特別忙,加班也多,因為公司驛站改版,很多資料要更替,所有人都忙得熱火朝天。

所以,畢夏總是聽到有同事抱怨事太多,天天加班都睡不醒,太疲倦了。但畢夏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她還暗自慶幸工作繁忙,要不然一閑下來,她就忍不住想去聯繫紀亦。

「陛下,你怎麼來這麼早?」掐著時間來上班的徐小寶,見畢夏早已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覺得不可思議。

畢夏又打了一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起得早唄。」

「你有事?」徐小寶極為詫異地打量了她幾眼,臉上劃過一絲奇特的表情,說,「這陣子你天天來這麼早,也不遲到了,絕對有事。」

畢夏一愣,隨即笑道:「我有什麼事,我不遲到改邪歸正了,你也有意見?」

「不科學啊。」徐小寶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遲到狂魔竟然不遲到了?我寧願相信你會蹦極不帶繩,也不願相信你不會遲到。」

畢夏在胸腔里冷笑兩聲,拿眼斜他:「閉嘴,你給我一邊兒去。」

聞言,原本徐小寶還想回嘴兩句,眼見總監來了,便連忙閉嘴,一臉嚴肅樣地坐在位置上,假裝工作。

雖然畢夏早已習慣了這人變臉的速度堪比閃電,但還是忍不住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時,辦公室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畢夏轉頭震驚地朝聲源處望去,只見總監一臉怒氣,把手中的一本雜誌又猛地摔在桌上,「砰」的一聲,再次嚇了眾人一跳。只見他雙手叉腰,勃然大怒道:「是誰負責的驛站消息通知?給我站出來!」

這話一出,辦公室里瞬間鴉雀無聲,安靜得畢夏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到底是誰?」總監見沒有人站起來,伸出手又猛地往桌上一拍。

碩大的辦公室里,頓時燃起了他火冒三丈的怒氣,似要燎原。

靜默,長久的靜默,所有人都拉攏著頭不發一言,更不敢說話。

這時,畢夏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她低頭,發現是徐小寶發來的消息,他說:「我的媽啊!我來公司這麼久了,第一次見到和顏悅色的總監發這麼大的火,我猜一定是哪個倒霉蛋把站內消息編輯錯了,這事這麼嚴重,他一定完了!」

畢夏臉色鐵青地看完簡訊,發現手心裡早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她的太陽穴更是突突地跳個不停,血管像是瞬間要爆炸一樣。整個人猶如被推到黑暗的深淵裡,腦海里像是突然響起「轟隆」的悶雷與刺眼的閃電,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再問最後一次,是誰?」總監怒髮衝冠,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出來,兩隻眼睛瞪得極大。

畢夏咬了咬嘴唇,極度緩慢地站起來,在所有人驚訝而憐憫的眼神中,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對總監戰戰兢兢地說:「是……是我。」

「是你?!」徐小寶目瞪口呆地看著畢夏。

「很好,」總監面色灰白地怒視畢夏,大聲說,「你給我馬上到辦公室來!」話畢,他便轉身大步朝辦公室走去。

「怎麼是你啊?」徐小寶蒙了,一臉不可置信。

「是我負責的沒錯,」畢夏眼眶通紅,聲音都在顫抖,「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捅了什麼簍子……」

「沒事的,你先別擔心。」徐小寶在畢夏肩上拍了拍,安慰她,「你先去問問總監,到底是怎麼回事?」

畢夏點了點頭,一陣又一陣的寒意湧上心頭,她緩慢地往總監辦公室里走去,拖著的沉重腳步,像是綁了幾塊巨石。

辦公室內,總監沉默著把一個文件夾橫甩給畢夏,不發一言,面目看起來很可怕。

畢夏臉色蒼白地拿起文件夾,打開看了裡面的內容后,如被雷擊,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在胸腔裡面撲撲亂跳。

「你現在知道做錯什麼了嗎?」總監一副憤怒的表情,脖子上的筋都露出來了。

畢夏大腦一片空白,慌得手心淌汗,腳掌頭皮發麻,她支支吾吾地說:「總監,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消息寫錯的……」

「誰犯錯是故意的?」總監對她一頓劈頭蓋臉地罵,「畢夏,你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嗎?你竟然把站內消息的時間寫錯,而且還是通知所有用戶公司新舉辦的活動日期!把6月13日寫成7月13日,你知道給公司的信譽造成多大損失嗎?」

畢夏緊緊咬著嘴唇,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那既然已經發錯了,不可以再發一次嗎?」

「你還沒明白你究竟錯在哪兒嗎?不是再發幾遍的問題,是你做事的態度!」總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就因為你把日期寫錯,公司為了補你捅的簍子,再給所有客戶發了一遍站內消息,現在客服部都快炸了,接投訴電話接到手軟。」

「真的對不起總監,」畢夏臉色發白,淚水馬上就要衝破最後一道防線,「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總監的神色稍微和緩了些:「你這個小姑娘,其實挺聰明的,就是做事情不太仔細,你回去好好想想,為什麼犯這種細節上的錯誤。」

「是是是,我一定會好好反省的!」畢夏見他沒那麼生氣了,鬆了口氣,連忙彎了個腰,「謝謝總監!」

「你別謝我,我也沒那麼大本事保得了你,」總監嘆了口氣,「這次驚動了上層,他們開會原本要開除你,可是老闆放了你一馬,你要謝就謝老闆吧。」

畢夏愣了一下,點頭有些蒙地離開了總監辦公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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