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5章

人群里熙熙攘攘,畢夏看了看一旁的紀亦,雖然一張冰塊臉面無表情,但能察覺出他周身開始颼颼地冒冷氣,整個人看起來極為失望。

畢夏便安慰他說:「這個樂隊經常來上海演出,機會很多,我們以後有機會再看吧?」

紀亦在旁邊盯著她瞧了一會兒,詫異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畢夏定定地回答,見紀亦點點頭似乎相信了,便有些想笑。其實這是她胡編安慰他的,她根本不認識這個樂隊。

眼下時間還早,既然看不成演出,畢夏便要帶紀亦去另外一個地方,不過她暫時想不到什麼好玩的地方。

後來看到工作人員放出一塊宣傳牌,便跑上去詢問一番。工作人員告訴她,雖然演出取消了,但接下來還有場有意思的活動,是個大型的從日本引進的廢棄電影院恐怖主題屋。

畢夏仔細看了看下宣傳牌,覺得應該就是鬼屋,便轉頭問紀亦:「要不然我們玩這個吧?」

紀亦沉默了一會兒,冷眼極為懷疑地打量她,凜然道:「你確定不會怕?」

「開什麼玩笑?」畢夏攏了攏袖子,氣勢分外昂揚,「我膽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實她是屬於那種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時候表面堅定,實際上內心特別慫。結果一進去,畢夏就後悔了。

正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在她身上演繹得活靈活現。

畢夏只能怪這個鬼屋太逼真,嚇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屍,而是恐怖又陰森的氣氛。況且冷氣還開得特別足,畢夏快被嚇死的同時又快被凍死。

然而她轉頭看了看身旁的紀亦,不僅神色冷然,而且面無表情一點事都沒有不說,全程還自帶高冷臉吐槽。

剛進去時門口擺著一個骨架,紀亦一雙冷月覆積雪的眼睛瞥了骨架兩眼,頗嫌棄地說:「骨骼都拼錯了,一點都不專業,這骨架不男不女的。」

畢夏:「……」

總之整個過程畢夏的畫風是各種驚恐狀,而紀亦是各種吐槽狀。

鬼屋裡人很多,紀亦走在最前面,畢夏躲在他後面,一路上只聽他喋喋不休地向自己解說各種屍體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詭異鬼屋裡,只有紀亦一個人呈冷靜臉發出學術的不屑的嘲笑聲。

「看這個屍體,死亡那麼久,肌肉和關節都會僵硬,怎麼可能完成起來行走嚇人的動作?」

「你看這個傷口,明明是銳器所致,怎麼可能會出現瘀青?」

……

所有人都嚇得要死,在鬼屋裡「啊」個不停,只有紀亦在旁邊面無表情「呵呵」笑,可能他還跟鬼怪聊了中國的十八大政策和國家精神貫徹指導方針。

明明他那種略帶優越感的嘲諷很欠扁,但畢夏竟然覺得他說得也沒錯,doge臉。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點了,天漸漸沒那麼熱了。因在空調室內待了很久,一陣風拂來,涼颼颼的,冷得畢夏打了好幾個冷戰。

紀亦一雙深沉的眼睛,看著她問:「你很冷?」

畢夏打了個噴嚏,搖搖頭:「沒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氣,一出來又這麼熱,有點不適應。」

紀亦淡淡地說:「那去室內吧,你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

畢夏「嗯」了一聲,跟著他上了車,便聽見他的手機響了。

良久,紀亦接完電話,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目光略微停頓了一下,對畢夏說:「不好意思,今天不能請你吃飯了,鑒定中心突然來了個比較急的案子,需要我馬上回去鑒定。」

「啊?沒事沒事,你有事就先走吧。」雖然口頭上說著沒事,但畢夏心裡還是過了一遭雪亮雪亮的悲嘆。於是她極不情願地開始解安全帶,結果卻死活解不開。嗯,不是她蠢,是紀亦這個車的安全帶構造不太一樣。

原本上車時畢夏不想系安全帶,坐車一向沒這個習慣,覺得很是麻煩,結果紀亦冷著一張臉命令她必須系。

很好,她現在解不開。

於是她低著頭搗鼓著按鈕時,鼻尖突然一股清冷的幽香襲來,似森林中的薄霧。

畢夏詫異地抬起頭,便見紀亦湊了過來,靠近她身前幫她解著安全帶。

心裡突然一熱,就像是被夏日傍晚的微風輕輕吹拂著一樣。不知怎麼,畢夏只覺自己萬年不動的心,此刻竟跳得似擂鼓,像是瞬間之內,心裏面翻起一場巨形海嘯,整個人都有些眩暈,臉也有些發燙。

這麼近的距離,畢夏睜大著雙眼,一動不敢動地盯著眼前這個人。濃眉下一雙冷月覆積雪的眼睛,睫毛長得離譜。線條幹凈利落的五官,格外的稜角分明。嗯,無論怎麼看,這張臉都好看得無可挑剔。

「好了。」一會兒,紀亦放開了她,抬起眼帘,見她一張臉紅得不可思議,頓時嘴角挑了挑,浮起一抹笑意。

畢夏也沒料到自己的臉會紅成這樣子,頓時有些尷尬,乾咳了幾聲:「那……那我走了。」

「等等。」這時,紀亦似被她的反應撩撥得很有興味,又突然朝她壓過去,把畢夏鎖在副駕駛里,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

畢夏一愣,心中更是猛地一抽,臉一路紅到耳根子,茫然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問:「怎麼了?」

紀亦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把一隻手機遞到她眼前揚了揚,薄唇斜斜一挑:「你手機忘記拿了。」

「哦,謝謝。」畢夏連忙接過手機,掀了掀眼皮,卻發現紀亦嘴角依然是那抹壞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問,「你笑什麼?」

紀亦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饒有興味地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我在笑什麼?」

畢夏啞然,額頭青筋跳了一跳,頓時明白過來對方是在故意逗她,燒得一張老臉通紅,連忙打開車門,跳下車瞪了他一眼說:「再見!」

這時,紀亦從一臉壞笑又立馬恢復高冷正經臉,說了聲回去吧,便開車走了。

涼風瑟瑟,蟬鳴嘶嘶,天漸漸暗了下來。一眼望去,天空盡頭漂浮著的潔白雲朵,混著些薄荷色的黃昏,朦朦朧朧遮住淡月的清輝。有一兩隻鳥遁入黛色的雲間,隱沒在視線中。

畢夏自己去吃了飯,回到所住的小區天已經黑了。可是剛踏進小區大門,便看到一群人皆面色驚恐地圍在保安室,她有點好奇地走上前看了個究竟,卻被嚇了一大跳。

小區里竟然發生了命案!

原是A棟7樓一戶人家的女兒李嬞,前幾日莫名失蹤,家長報警后四處查找無果,結果今天有人在小區旁邊的一條河裡發現了她的屍體。據說死相慘不忍睹,屍體已經腐爛,下身赤裸,最可怕的是腹部被十字切開,裡面被人塞進了一個十字架!警察初步判定為被先奸后殺,具體結果還需等法醫鑒定。

然而被害人的母親一聽聞消息,當時就暈了過去。畢夏聽鄰居說這個女生二十五歲,是本市一所小學的歷史老師,性格活潑溫柔,善良又熱心助人,花一般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身邊第一次發生這種可怕的命案,畢夏有些好奇對方是怎麼失蹤的,鄰居告訴她,這個女孩子喜歡夜跑,可能是白天上班沒時間鍛煉,就習慣在晚上跑步。那天晚上,她和往常一樣圍著以前的路線跑。按道理說這附近都是熟人,當時也就八九點的樣子,人還很多,按常理分析被害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沒有人清楚兇手為何這麼猖獗,更不知對方是怎麼作案的。

畢夏聽得膽戰心驚,沒想到這麼可怕的事情就發生在身邊,仔細想來,她之前也喜歡夜跑,眼下是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晚上再去跑步了。

剛回到家,謝柔柔便立馬衝過來拉住畢夏,笑得花枝亂顫,好奇地問:「寶貝兒你回來了!怎麼樣怎麼樣?」

畢夏一邊換鞋,一邊說:「什麼怎麼樣?」

「跟你男神約會怎麼樣啊?」謝柔柔眯了眯眼睛,調侃道。

畢夏重重撫額:「什麼約會,我們就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好好好,普通的朋友,」謝柔柔意味深長地笑,「那你們今天怎麼樣,好玩嗎?」

畢夏進了屋,躺在沙發上,嘴角一彎,笑道:「好玩,跟他在一起,即使什麼都不做,我也覺得好玩。」

「咦……」謝柔柔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調侃說,「你可真肉麻。」

「我就是這麼肉麻。」畢夏笑著在桌上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突然想起什麼,神色驚慌地說,「對了,柔柔,我們小區裡面死人了,這段時間你晚上可千萬別出去了!」

「我聽說了,是叫李嬞的吧?」謝柔柔神色淡然地說,「這女孩兒可真慘,要是抓到兇手,應該五馬分屍!」

「五馬分屍哪夠?」畢夏憤然道,「什麼凌遲、車裂、斬首、腰斬通通都來一個遍才能解恨!」

謝柔柔目瞪口呆地看著畢夏,笑著說:「沒想到你這麼殘忍啊?」

「這就殘忍了?」畢夏又咬了一口蘋果,一本正經地說,「世界上之所以有這麼多變態存在,就是因為懲罰還不夠嚴重,就連在家門口都能遇害,這讓我們這些女孩子也太擔驚受怕了。」

「對啊,這個被害的女孩兒,我前幾天才見到她,她還笑著跟我打招呼,人就這麼沒了,長得多好看一小姑娘啊,真可惜。」謝柔柔說。

這個世界每天都有很多意外發生,天災人禍發生的概率雖然很小,但當它發生的時候,帶來的後果往往是致命的。由此證明,生命顯得多麼渺小,多麼彌足珍貴。

畢夏嘆了一口氣,沒再言語,眼看時間不早了,便去洗澡。

過了半個多小時,畢夏剛洗完澡走進卧室,她的電話便響了。

一看手機,是紀亦打來的,畢夏心中不由得一跳,愣了幾秒,接起來:「喂?」

「吃飯了嗎?」紀亦低沉的聲線從電話里傳來。

畢夏點點頭,意識到他看不見,便說:「吃了,你呢?」

紀亦的聲音淡淡的:「還沒有,我剛剛忙完。」

「啊?」畢夏皺眉,「這麼晚了,你快去吃飯吧,對胃不好。」

「你這是在關心我?」紀亦低沉的聲音染上笑意。

畢夏傻了一會兒,心跳徒然加速,抿嘴笑道:「我才沒有。」

紀亦輕笑了兩聲,略一思忖,說:「剛剛鑒定的案子是個兇殺案,死者是個二十五歲的女生,很年輕。」

「二十五歲?」畢夏一驚,「該不會是我們小區那個女生吧?據說是被先奸后殺,腹部被十字切開,裡面被人塞進了十字架,然後屍體被拋在河裡。」

「你們小區?」紀亦也怔了怔,沉吟片刻問,「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畢夏搖了搖頭說,「不過跟我一起住的朋友,柔柔認識。那你知道她到底是怎麼被害的嗎?」

紀亦頓了一下,說:「經初步鑒定,得出死者是被先奸后殺,但是肺部有水,說明她在被拋屍河裡之前還沒有死,屬於溺水窒息而亡。」

「什麼?」畢夏大驚,「溺水而亡?這個兇手也太殘忍了,為什麼不能放她一條活路……那你知道她死多久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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